第十九章憑什麼委屈?

2024-08-07 09:43:27 作者: 堯歲不知何年
  君清逸頭一次正眼看向沈琉衣的手鍊,卻發現自己居然看不透這條手鍊的深淺,即使這條手鍊給他一種非常神聖莫測的感覺。

  他還是眯起眼,下了定論:「妖術。」

  老實說,沈琉衣覺得自己冤死了,她這次真不是故意的呀。

  不過,沈琉衣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鍊,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這靈器還有這功效?

  但對上君清逸審視的目光,沈琉衣眨了眨眼睛,呆滯的腦海迅速運轉,突然捂著嘴驚叫出聲:「劍尊大人,您就是想逼我下跪也不能這麼牽連無辜呀,你這跟那個殘忍無恥沒有下限,骯髒齷齪的山賊有什麼區別?」

  這動作語氣,跟柳傾不能說一模一樣,至少得有七八分相似,就是做的沒有柳傾那麼自然,讓人看著就十足的挑釁,心裡窩火。

  沈琉衣言罷,她還不忘拉柳傾下水:「還是為了同一個女人。」

  又一指受害者,眨了眨眼:「同一批人質。」

  最後總結:「不愧是師徒,就逮著一批人霍霍。」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直到此起彼伏的哭喊聲響起:「啊,我的兒呀!」

  君清逸再怎麼清冷孤傲也不會拿凡人的性命開玩笑,修為越高的人手裡越不願意惹上凡人的命債因果,當即也顧不得與沈琉衣計較了。

  最後,君清逸輸送了很多修為才護住了他們的性命,因為凡人的身體承受不住靈力,君清逸也不敢用靈丹妙藥,只能穩住他們的傷勢之後把人送去了城主府請大夫來醫治。

  城主府,不斷有熬好的湯藥端進去,還有痛苦的慘叫以及他們父母的哭泣和安慰,裡面忙前忙後,亂作一團。

  沈琉衣倚靠在門邊冷眼看著裡面悽慘的一幕。

  院子裡,君清逸負手在身後,高深莫測的站在桃花樹下,一副生人勿擾,不染塵埃的謫仙模樣。

  柳傾則是痴痴的看著他,雙手緊緊捧在胸前,臉頰泛起一抹嬌羞的緋紅。

  清照古宗的弟子則是不知所措的跟在君清逸後面又不敢靠近他,城主府的人也對他們視若無睹,他們站在這裡尷尬到腳趾都能摳出一座清照古宗了。

  上次被無視的是沈琉衣,他們還覺得快意,沒想到風水輪流轉,這麼快就輪到他們自己了,這種從眾星捧月到無人問津的落差讓他們無比難堪。

  最後雲歡走過去,小聲對柳傾說:「傾傾,你能不能跟劍尊大人說說,讓我們先回去,傾傾?傾傾!」

  雲歡猛然加大了聲音。

  「啊!」柳傾猛然驚醒,茫然地看著雲歡。

  雲歡皺眉:「你怎麼了,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答應,你臉怎麼這麼紅。」

  「我沒事呀,天氣太熱了吧。」柳傾尷尬地笑笑,掩飾住心中的慌亂。

  雲歡不疑有他:「我讓你去跟劍尊大人說說,讓我們先走行嗎?」

  就算這次任務算失敗要扣任務積分他們也認了,總比呆在這裡的好。

  因為君清逸地到來他們沒敢繼續辱罵柳傾,可也沒給一個好臉色,對於君清逸這個一來就讓他們兒子傷上加傷的人,他們就更笑不出來了。

  君清逸一副生人勿擾,與世隔絕的模樣其實根本沒必要,因為壓根沒有人鳥他。

  城主也是一樣的,無視君清逸走到沈琉衣面前,拱手道:「沈仙子,上次是老朽老眼昏花,有眼不識泰山,識人不清了,之前多有不敬,請您勿怪。」

  如果說有眼不識泰山是在誇讚沈琉衣,那老眼昏花和識人不清就耐人尋味了。

  城主哪是在罵他自己,分明是在拐彎抹角罵他們呀。

  雲歡他們因為清照古宗弟子的身份,走到哪裡都是受人追捧,如今被人反覆戳著脊梁骨說是非,心裡別提有多憋屈。

  當即一個個看向柳傾。

  他們都說要殺了那山賊頭子的,是柳傾非要攔的。

  十幾位大夫進了房間又出來,最後擺手搖頭想要離開,但硬是被哀求著留了下來,

  幾十位婢女每次出來盆里都是血,藥方更是開了一張又一張,因為這些也不是普通的傷,靈藥也不敢用,情勢很是危急。

  原本還沉浸在思春的柳傾看到這一幕,心裡終於有些忐忑了。

  眼看同門都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她終於切實的體驗到了他們的尷尬,她挽起袖子上前幫忙,溫和道:「我來幫你吧。」


  婢女惶恐道:「不敢。」

  凡人對仙人都是有著從骨子裡透露出的敬畏之心,就算柳傾他們把事情搞砸了,他們這些下人也是萬萬不敢有任何不敬的。

  哪敢讓柳傾幹這種粗活?

  柳傾露出平易近人的笑容:「沒事的,讓我來吧。」

  剛才沈琉衣裝模作樣抱了那個髒兮兮的小丫頭就贏得滿堂喝彩,她也可以。

  奴婢嚇得魂飛魄散:「仙子,您歇著吧,這事奴婢干就好了,您別為難我呀。」

  「我只是想幫一下你,沒事的。」

  就在她們還在拉鋸時,那位貴婦走了出來,似乎剛才哭過了,現在眼睛都是紅腫的,精緻的妝容都有些花了,看著很是憔悴,好似一瞬間老了十歲不止,完全沒了招待柳傾他們進來時的容光煥發。

  一看見柳傾腦海里出現的就是他兒子清洗傷口,換藥疼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她跑過去掀翻了那盆在柳傾和婢女之間來回移動的血水。

  盆落在地上,血水撒了一地,婢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柳傾尖叫一聲,及時退開,但還是被飛濺的血水弄髒了裙子。

  柳傾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裙子,這是她入清照古宗後,師父親自帶著她選的,對她意義非凡,她一直都很愛護,沒想到現在居然被弄髒了,柳傾柔美嬌俏的臉上在片刻呆滯之後浮現出怒意。

  貴婦聲音尖銳,面目猙獰扭曲:「你來幹什麼,滾!」

  一直看樹的君清逸終於沒法雲淡風輕了,他冷冷掃視了那貴婦一眼,貴婦被這一眼嚇到,但看見柳傾看向君清逸後,那柔弱無辜的樣子,火氣又蹭蹭的往上冒了。

  偏偏柳傾明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不走遠點也就罷了,居然還一個勁的往她面前湊。

  注意到君清逸在看這邊,柳傾不想給師父留下不好的印象,明明心裡很委屈,但還是決定先低頭。

  柳傾咬著唇,看著她,眼神里還帶著小獸般的惶恐,低聲道:「對不起,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救人而已。」

  貴婦看她這副模樣,心中的怒氣更盛,尤其在感受到君清逸審視的目光後,她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斷了。

  貴婦扭頭對護著柳傾的君清逸吼道:「她委屈什麼?你告訴我她委屈什麼?」

  「這女人把我兒子害的那麼慘,你身為她的師父,是非不分一來就攻擊好人,還誤傷了我兒,你們委屈,你們不高興?!」

  「你們是來救人沒收一分錢?你們是把人救出來了?」

  女人崩潰的咆哮道:「你告訴我,你們憑什麼?憑什麼不高興?你說呀!你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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