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清照古宗深處傳來了一個女子輕輕的嘆息聲,宛如天籟之音在寂靜的古宗內迴蕩,空靈而縹緲。
隨著嘆息聲的縈繞,一股龐大的靈壓如山般壓迫而來。
那是一種,足以毀天滅地般的威壓,一瞬間,竟然抵擋住了這漫天的寒冰劍意,使得寒氣凝固在半空中,無法繼續蔓延,這股無形的力量,彷佛是天地間的主宰者,以絕對的統治力量鎮壓著一切。
澹臺菜菜只感覺萬斤重量壓在身上,他腳下的大地都裂開了縫隙,整個人仿佛要陷進去一樣。
好恐怖的氣勢!
那股強橫霸道的威壓,仿佛能把整片天穹撕碎!
就在澹臺菜菜以為自己要慘死在這股威壓下的時候,那聲音突然輕輕咦了一聲,凝固了片刻,隨即降下的威壓減輕了不少,雖然還是帶著明顯的打壓,但總歸是少了殺意。
「淨月真人不是重傷沉睡了嗎?」
澹臺菜菜冷汗直冒,因為這把寒劍的存在讓淨月真人感受到了滅宗的危機,這才強行從沉睡中醒來,悍然出手嗎?
澹臺菜菜咬牙道:「城兒,快離開!」
就怕他們也被當成了入侵者,直接被這股威壓碾碎。
可等他一回頭,眼珠子差點掉出來,莫舒城和沈琉衣悠閒的站在原地,就那輕鬆的模樣,明顯沒有感受到一點威壓。
結界內的劍意都被銷毀,可沈琉衣手上的冰蓮花卻完好無損。
澹臺菜菜鬆了口氣,還好淨月真人沒有像她徒弟一樣不要臉,對晚輩出手。
而君清逸在聽到那嘆息聲時,他身子一震,仿佛被觸動了靈魂的某根弦,連忙站起,也不顧柳傾摔倒在地的情況,急切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他雙拳捏緊,眼中閃爍著狂喜和期待,但又夾雜著一絲膽怯。
「師父,您,您醒了嗎?」
柳傾趴在地上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君清逸,尤其是她剛遭了這麼大的罪,師父卻任她倒在地上,不管不顧。
柳傾看著君清逸那副欣喜又怯懦的模樣,恍惚間,她好像明白了什麼,眼淚落了下來。
沈琉衣看著這一幕,同樣愕然,明明上輩子,包括書裡面,直到大結局淨月真人都沒醒過呀!
怎麼會?
難道是因為這把劍?
其實澹臺菜菜剛才只是隨意掃了一眼罷了,但凡他認真的看一眼,都會發現莫舒城臉色蒼白的可怕,他的手都在細微的顫抖。
可惜他沒有,但這也不能怪他,清照古宗的創始人,淨月真人威壓正對著他呢,就算暫時沒有殺意,但頭上懸著一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來的屠刀,他哪有閒工夫仔細的觀看莫舒城表情如何?
莫舒城深吸一口氣,心中的驚恐才漸漸褪去,剛剛那一刻,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生死邊緣,別說反抗了,竟是動彈不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種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感知到危險,卻只能等待死亡降臨的感覺真的相當恐怖,然而不知何故,那股無形的威壓在靠近他們時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紫曦門的師弟師妹修行尚淺,絲毫不知道他們剛才一隻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但另一個人肯定不這樣。
莫舒城看向沈琉衣:「師妹。」
沈琉衣修為比他還高,感知到的應該比他更多才對,直面的壓迫也會比他更為巨大,於是莫舒城覺得自己作為師兄,應該安慰師妹兩句,哪怕他這個師兄現在都還在抖。
莫舒城強裝鎮定:「師妹,沒事了。」
沈琉衣側目:「嗯?」
莫舒城:「......你這麼冷靜的嗎?」
沈琉衣疑惑:「我應該有什麼反應嗎?」
「......」莫舒城嘴角微抽,無奈的說:「是,是嗎,那,那就好。」
在沈琉衣你莫不是有什麼大病的眼神中,莫舒城擦了擦額頭的汗,要不是聽說沈琉衣打敗了李明軒,莫舒城都要懷疑這傢伙的境界是不是有水分了。
不然為什麼她都不帶怕的?
總不可能淨月真人壓根就沒把威壓對著她吧。
就在他們說這話的時間內,那股威壓再次跟寒劍對上了,一個還在沉睡中,一個只是一把沒有主的劍,居然斗得有來有往。
但不知是不是錯覺,現場除了君清逸、余霄還有澹臺菜菜這三個靈尊境大能,就是靈王境的長老都要避其鋒芒,帶著其他弟子退下了,生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被戰鬥的餘波牽連。
就是失血過多,又大喜大悲,最後悲傷過度,活活把自己哭暈過去的柳傾也在威壓下吐出一口血,被他們拖走了。
而沈琉衣和紫曦門那些弟子居然還站在原地,別說被戰鬥的餘波牽連到了,他們周圍甚至連風都沒有亂。
如果說寒劍是澹臺菜菜帶來的,所以避開了他們,這還說的過去,可淨月真人為什麼也避開了那個地方?
莫舒城在確定沒有危險之後,問:「師妹,你覺得他們誰能贏?」
說完莫舒城率先表明立場,自然是支持自己這邊的:「我覺得是那把劍。」
沈琉衣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非要選一個嗎?我挺討厭劍修的,但清照古宗也沒有一個好東西,相比之下,我還是希望澹臺掌門帶來的那把劍贏吧。」
莫舒城:「......」
你現在可是紫曦門的准親傳呀,怎麼能不幫著自己的宗門說話?
劍要是輸了,闖出這麼大的動靜,你以為我們輕易能離開?
在沈琉衣說討厭劍修的時候,那原本堅不可摧,毫無破綻的凌厲劍意居然出現了片刻的停滯,那股威壓好像受到了鼓舞一般威壓居然占了上風,然而清照古宗的人還沒高興三秒。
那占了上風的威壓在沈琉衣說出清照古宗沒有一個好東西時,居然出現了劇烈的波動,潰不成軍。
如果現在趁虛而入,淨月真人一定會被重傷,但寒劍出乎意料的沒有再繼續,似乎剛才真的只是在切磋一般,只是無論是輸的那個還是贏的這個,貌似都沒有多高興。
空氣中傳來輕微細響,她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君清逸和余霄凝神閉氣等了半天,可直到淨月真人的氣息再次消失,那話也沒有說出來。
似乎剛才的戰鬥已經讓她力量耗盡,再次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