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蘿莉養成計劃
此時，山巨人和霜巨人的大軍早已撤回約頓海姆，只剩下林中被大雪覆蓋的一具具枯骨和一個個坑洞，昭示著那場大戰的激烈程度。
而冰牆之上的仙宮守軍，看到洛恩的身影出現在雪原上，持續緊繃數月的神經終於緩緩放鬆。
在這段警戒的日子裡，他們還真擔心這位大人死在了約頓海姆，然後那些巨人再撕毀合約，大舉進攻。
「老爹！」
一個嬌小的身影衝出冰牆，飛快地撞入洛恩懷中。
「你總算回來了，再不來你女兒可就要衝進約頓海姆去找你了。」
芙蕾雅振翅落下，沒好氣地告狀。
打小報告？壞女人！
赫蘿仿佛被踩到尾巴一般，對身後的芙蕾雅直呲牙：
「少污衊咱！咱只是為了了解敵情，去外面逛逛！」
「啪！」
洛恩一巴掌拍在了赫蘿的腦袋上，沒好氣地輕哼，
「少來，我還不了解你？下不為例！」
聽到那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話，本以為又要挨一頓揍的赫蘿，頓時眉開眼笑，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等等！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洛恩按住身前的小腦袋，看著那對猩紅到溢出鮮血的眸子，皺起眉頭。
「這個啊？」赫蘿眨了眨眼，一臉茫然，「咱也不知道，好像是前段時間做了個很奇怪的夢，醒來後突然就這樣了。」
「仙宮和約頓海姆開戰的那天？」
「對！好像是那個時候。」
聽到赫蘿的回答，洛恩眉頭皺的更深了：
「那你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沒？」
「食量變大了算不算？另外，最近牙也癢得厲害，」
赫蘿撓了撓頭，說出了自己的苦惱。
而一旁的芙蕾雅則冷笑開口，替赫蘿補充那些被省略的光輝事跡：
「剩下的怎麼不說？因為手癢撕碎了二十多副鎧甲，為了捉一隻兔子煲湯撞斷了一百多棵鐵杉。最後，說是去海邊抓魚提供糧食，結果將七八隻克拉肯扔上岸，差點沒把隨行的神官砸死……」
洛恩聞言臉色一黑，不由瞪向想要避重就輕的惹禍精。
赫蘿腦袋一縮，不由惡狠狠地看向身邊告她黑狀的芙蕾雅，銀牙一陣廝磨。
這壞女人老是跟她作對，等著吧，早晚有一天讓她好看！
「行了，仙宮和約頓海姆已經休戰，你也沒必要守在這裡。立刻回石南島呆著，給我老老實實把禁閉蹲完！」
「老爹，不要啊！那裡又黑又小，還沒人跟咱說話，會憋死狼的！」
赫蘿一聽，表情頓時垮了下來，緊緊抱住飼養員的手臂，淒悽慘慘地哭訴。
但聲音雖然大，眼角卻沒有丁點兒的淚花。
面對如此拙劣的演技，洛恩自然不為所動，直接冷著臉下達最後通牒：
「給你半天時間趕回去，讓我再看到你在外面胡亂溜達，加罰三個月！」
聽到這話，赫蘿不由噤若寒蟬，只能鬱悶地耷拉下腦袋，準備跟著自己的神殿祭司，返回石南島繼續坐牢。
「等等！」
聲音從身後傳來，正不情不願邁著腳步的赫蘿當即扭頭，驚喜地看向自己的老父親：
「老爹，你改主意了？我就知道……」
「芙蕾雅，你陪她一起回去！要是時間不到，她敢溜出來，立刻向我匯報。」
然而，洛恩卻是面無表情地轉向一側，向身旁的女武神下達了隨行監管的命令。
終於，赫蘿徹底死心，一雙原本靈動的狼耳，無力地耷拉下來，懷揣著無比悲憤的心情邁步走向啟動的彩虹橋傳送陣。
目送著女兒的身影消失在斑斕的光帶之中，洛恩臉上陰晴不定，扭頭回望向身後那片殘留著戰爭痕跡的鐵森林，目光幽幽閃爍。
看來，自己和奧爾維格的那場賭局不止於此。
似乎將某種潛在的影響也隨著那場神性的比拼，擴散到了九大國度之中。
而赫蘿的眼睛變紅，破壞欲增長，就是一種魔狼化的外在表現，這或許意味著她在向傳說中的噬神之狼芬里爾加速轉變。
由於無法確定具體的誘因和解決辦法，洛恩也只能先將赫蘿趕回石南島，希望藉助島上濃郁的豐饒神性，來壓制魔狼化的凶性，減緩這個過程。
「事情……都……解決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去仙宮？」
密米爾從鐵杉樹下搖搖晃晃起身，大著舌頭詢問。
由於一路上喝酒喝的太過猛烈，密米爾一來到中庭就幾乎爛醉如泥了，手中晃晃悠悠的酒杯甚至都快把握不住。
「立刻！」
洛恩歉意一笑，隨即安撫住周圍的人類神官和仙宮守衛，命令他們打開彩虹橋。
隨著祭台之上的符文亮起，斑斕光柱垂下，洛恩一把將密米爾拽進其中。
而沒等這位醉醺醺的智慧巨人站穩，運轉的彩虹橋便傳來詭異的撕扯力，讓他一個趔趄，險些栽倒，手中的金杯也隨之劇烈搖晃，大股智慧泉水所化的蜂蜜酒液順著虹光潑灑向外，化作金色的光雨，落入整個中庭世界。
「酒，我的酒……！」
密米爾見狀，大為肉疼，死死攥住手中的金杯。
「只是灑了一點，不礙事。等到了仙宮，保證讓你喝個夠！」
洛恩一邊安撫，一邊卻悄悄揮手。
細微的金色光絲從天空降下，悄無聲息地融入一個個在田間勞作，在林中狩獵，在冰牆上守衛的人類體內。
某種難以言喻的微醺感在一眾淋雨的中庭人類們胸中翻湧，思維也隨著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無邊無際的發散。
草木的呼吸、野獸的低吼、神靈的激戰、巨人的爭鬥……九大國度中各種各樣的聲音在冥冥中湧入他們腦內，宛如璀璨的星辰一般爆開，形成無限的靈思和感悟。
瞥了一眼金杯之中只剩下半盞的殘酒，以及傳送途中還不忘忙裡偷閒，在彩虹橋內貪婪舉杯暢飲的密米爾，洛恩戲謔一笑。
喝吧喝吧，既然你這麼喜歡喝酒，那這份由智慧之泉蘊養的智慧神性你也就別要了。
畢竟，酒喝多了，容易傷腦……
而隨著目光落向那沐浴在金雨中的中庭世界，洛恩的臉上不由蕩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
盛裝智慧泉水的聖杯是他的神器，除了化水為酒的膚淺作用外，更重要的是儲藏並吸收神性，為生命賜福的權能。
所以，別看密米爾喝了一路，卻沒有吸取多少智慧泉水的精華。
反倒是他手抖灑下的那小半杯，幾乎帶走了智慧泉水中大部分的智慧神性。
而中庭的人類一旦吸收了這些從天空灑下的金雨，就會獲取更多的智慧和知識，族群迎來飛速的發展。
相比之下，失去了智慧泉水滋養的巨人族，會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難以產出看清局勢的智者，變得更加蒙昧和好鬥，從而在爭搶生存資源中，陷入持續性的內耗。
這是一柄不見血的軟刀。
當密米爾被他忽悠上賊船，並帶走大部分智慧泉水之後，巨人的衰落和人類的崛起就已經塵埃落定。
而在原本的北歐神話中，奧丁也做過類似的事情。
他曾使用包括欺詐和權術等種種手段，冒著危險從巨人們手中騙取了一種開啟智思的詩仙蜜酒，賜予人類。嘗過的人都可變成詩人，更加富有智慧。
由於奧丁已經沒有了酒神的權能，這件事洛恩自然選擇當仁不讓地代勞。
所以，他不僅將巨人族守護的智慧泉水幾乎搬空，化作蜜酒賜予中庭的人類，還順手將智慧巨人密米爾也拐帶上了仙宮，令其和阿斯加德深度捆綁。
至於約頓海姆的王位……
許諾的是奧丁，關他洛基什麼事？
何況，就算他不介意讓密米爾上崗，還有山巨人王夏基卡在上面。
沒了夏基，其餘的山巨人和霜巨人也未必會服這位智慧巨人。
原因很簡單，密米爾這老傢伙自己守著智慧泉水喝了個飽，可是極少與外人分享。
他所謂的「智慧」，也不過是些勾心鬥角的伎倆和豐富的見識，跟真正的智者比起來，可是差遠了。
奧爾維格在開戰的時候為什麼沒把他帶上，約頓海姆的巨人又為什麼孤立他？
還不是看穿了他自私自利的秉性。
如果他真的聰明，早就應該用智慧泉水去拉攏整個約頓海姆的巨人，而不是把所有好處獨吞，臨走還要將其視為私產打包。
面對這種自掘墳墓的行為，暴脾氣的山巨人和霜巨人不把他活撕了就已經算是有教養了，密米爾還指望著他們跟著自己混？純屬痴心妄想。
加上他帶走智慧泉水，加入仙宮，這在那些頭腦簡單的巨人眼中等同於無恥的背叛。時間久了，密米爾恐怕連約頓海姆都別想回去，只能老老實實地抱緊阿薩神族的大腿。
另外，如果沒記錯的話，想要完結華納和阿薩的神戰，這老小子還用得上。
斑斕的光柱投射到仙宮中樞，看著祭台上爛醉如泥的密米爾，洛恩臉上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壞笑，向從兩側迎上來的仙宮守衛揮手介紹道：
「這位是奧丁陛下的舅舅，來自約頓海姆的智慧巨人，立刻為他安排寢宮，還有……」
「酒！我要喝酒！」
密米爾大著舌頭提醒，情緒高漲。
洛恩微笑點頭，旋即補充：
「給他準備仙宮最好的美酒，要多少都給！」
「遵命，大人！」
幾名仙宮守衛恭敬點頭，扶著醉醺醺的密米爾走向阿斯加德內城。
目送著那被他忽悠上賊船的帕魯消失在視野中，洛恩舒展了下筋骨，轉頭向一側的仙宮守衛詢問：
「華納海姆那邊的戰況怎麼樣了？」
「我們還守得住……」
旁邊的仙宮守衛乾咳回答，面色赧然。
洛恩聞言，眼眸微眯。
依照阿薩神族的莽夫性格，固守本就是一種失敗，
而「還守得住」的意思，無疑證明在這場神戰中，局勢已經對阿薩神族不利到了極點。
華納那邊這麼難纏嗎？
洛恩皺了皺眉，再度詢問。
「奧丁呢？」
「陛下他，在金宮……」
「他不去前線，在金宮做什麼？」
「陪著一位名叫嬌德的女巨人生產。她是陛下從下界帶來的新歡，來的時候就已經懷孕了，眼下生產在即。」
旁邊的守備隊長小心翼翼地回答，臉上滿是尷尬。
看著其餘幾人眸中閃爍的那份不忿，洛恩深深皺眉。
他倒不是反對奧丁外出尋歡。
畢竟作為神靈，自己的屁股都不乾淨，也沒資格對奧丁指手畫腳。
但這種事也要看時候！
華納神族連戰連勝，阿薩神族節節敗退，都火燒眉毛了，他還有心情找情人？
不過，「嬌德」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呢？好像在哪裡聽過。
正當洛恩沉思之際，一道黑色的威光衝出金宮，貫穿天穹。
鋪天蓋地的陰寒和幾乎讓靈魂凍結的死意，四周瘋狂擴散，上空的幾隻鳥雀剛和那抹黑色的光流接觸，便全身僵硬，直挺挺地墜在地板上，摔成了一灘灘猩紅的肉泥。
什麼東西？
面對突發情況，仙宮守衛們紛紛拔出利劍，準備向金宮集結。
「不要慌，你們守好這裡，我去看看！」
洛恩沉聲呵退如臨大敵的守衛，快步來到了金宮前。
短短數秒，整個神殿幾乎被濃郁的黑色光霧吞沒，對於生命強烈的惡意瀰漫開來。
正當洛恩從魔法陣圖中拔出烈焰魔劍，準備衝進金宮一探究竟之際，大門被猛地撞開。
奧丁高舉著手中的襁褓，臉上滿是興奮與激動：
「洛基，我成功了！」
「什麼？」
「我的女兒！」
驕傲的宣告中，這位阿薩神王將手中的襁褓遞給了自己的好兄弟，語氣中滿是炫耀，
「看，她多可愛，多強大！」
洛恩接過襁褓，望著那被死意包裹，皮膚呈現出病態蒼白色，眼睛如同黑洞般幽深的女嬰，聲音有些乾澀：
「她有名字了嗎？」
「海拉！」
奧丁不假思索地回答，顯然早就有了準備。
聽到這熟悉的名字，洛恩微微吸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她怎麼會擁有死亡的神性？」
「我去了一趟赫爾海姆，在那片只有死者存在的國度中收集到了最純粹、最強大的死意，然後通過與嬌德結合，將這份力量注入我們的血脈之中。」
奧丁講述出事情的經過，興奮而驕傲將女兒舉過頭頂，
「這是我為阿薩鑄造的利劍！她的出生將為仙宮帶來勝利和榮耀！」
然而，似乎因為受到了驚嚇，襁褓中的女嬰小嘴一扁，哇哇大哭。
頓時，濃郁的死氣從她身上瀰漫開來，一個個侍女和守衛栽倒在地，身體急劇衰弱。
奧丁見狀，臉色一變，手忙腳亂地想要安撫女兒，讓其止住那恐怖的哭聲。
但由於缺乏照料孩子的經驗，眼前這個又是他的長女，奧丁笨手笨腳的努力不僅沒能讓女嬰止住哭聲，反而讓她鬧得更凶了。
眼見金宮四周的侍女和守衛快要被抽乾生命力，洛恩無奈地走上前，從奧丁手中接過襁褓，以最讓嬰兒舒服的姿勢將其輕輕攬在懷中，口中哼唱著柔和的旋律。
頓時，被親爹嚇到的小傢伙破涕為笑，烏黑的眼眸好奇地打量著抱著她的身影，口中咿咿呀呀地叫喚，小手抓向那張俊美的臉蛋。
眼見危機解除，奧丁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洛基，還是你有辦法。」
「這種事在中庭見得多了，我也就會了些。」
洛恩一邊隨口敷衍，一邊哄著剛出生的小海拉。
看著那溫馨和諧的畫面，奧丁目光一閃，沉聲開口：
「剛好，我還需要應付華納神族，沒時間照看這孩子，她就暫且由你撫養。在此期間，我希望你能教導她劍術和魔法，讓她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等她長大，能夠有效控制死亡神性，那就是我們反攻的時候！」
聽著奧丁的野心和規劃，洛恩看向懷中咿咿呀呀的小傢伙，腦內的思緒不斷翻騰。
嬌德是誰，他總算想起來了。
擁有大地之力的女巨人，雷神索爾的親媽。
所以，死亡女神海拉成了奧丁的長女？雷神索爾的親姐姐？
亂了，一切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