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簽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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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德羅斯的特殊記憶里，梅森門後的尼斯湖城市裡有許許多多稀奇的魔法陣，那些魔法陣與魔鬼有關，用來保證魔鬼可以安全避開門內唯一清醒的日子——因為門內魔鬼的狀態與正常巫師是相反的，它們反而是在更加長久的黑暗時期能夠清醒過來。
托比記得那些魔法陣的樣子，這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試試看這道魔法陣是否同樣能夠在魔杖上起到作用。
而這根魔杖，也將會是潘多拉以後用來保證精神安全的魔杖——前提得是這一次的實驗能夠成功。
在眾目睽睽之下，沒用多久，托比就規劃好了魔杖要雕刻的大小和位置。
塞德里克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這沒準將會是他以後製作自動施法魔杖的關鍵——潘多拉女士都說過了，魔鬼與魔杖有著某種緊密的聯繫.不對，那他是不是也得學習魔鬼啊？
托比沒心思理會艾爾的小助手，他必須得集中注意力構建魔法陣才行。
臥室里變得靜悄悄的，艾爾的小鏟子被托比拿過來，十分精細的在梨木魔杖上刻下一道道細小的微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好了。」
托比把梨木魔杖展示給幾人看，那上面已經刻印了一道小小的魔法陣，與塞德里克魔杖上的圖案差不多大小。
眾人在瞅了一眼後就立馬移開目光，紛紛盯著黑色的潘多拉筆記本。
「媽媽，你覺得怎麼樣？」盧娜問。
「沒什麼感受，我——」
沒等潘多拉把話說完，黑色的筆記本就忽然發生一陣猛烈的顫動，紙頁嘩啦啦的往下掉，然後又在床上變成紙屑，被突然冒出來的黑色火焰燒成灰燼。
所有人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托比走過去，他伸手抓起來一把灰燼，用手指來回搓動了兩下，把手掌弄得黑漆漆的。
盧娜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托比。
托比低下頭來看她，手裡面還沾著潘多拉筆記本的「遺體」。
「我不是有意把你的媽媽殺死的——我猜你肯定還沒準備好接受這個結果，對吧？」
盧娜的眼睛紅了，金妮慌張的叫出聲來，羅恩與塞德里克一臉驚恐的往後退去，安琪拉和艾爾緊忙找上前來，想要詢問托比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時，臥室的大門忽然被推開，洛夫古德端著裝滿茶杯的盤子走進來。
「怎麼了，孩子們，發生什麼了？」
他疑惑的看來看去，很快就注意到托比手中的異樣。
「伱為什麼會把手弄得這麼髒？需要我拿毛巾嗎？」
「唔」托比表現的很糾結。他十分不想親口說出這個壞消息，尤其是前不久他才鼓勵過這位前老闆加老員工。
「這是你剛泡的茶？」
一隻黑漆漆的手從空中伸過來，拿走餐盤裡的一盞杯子，然後送到同樣黑漆漆的嘴邊嘗了下味道。
洛夫古德驚疑不定的望著眼前完全不像是人的「人」——它全身都是黑色的煙霧，甚至能夠觀察到這些煙霧在不斷從上往下流動。面孔上沒有具體的五官，但依舊能隱約看到眼睛與嘴巴的樣子。
這實在是很怪異的一股感受。
「潘多拉？」洛夫古德先生試探著問：「你是潘多拉？」
屋子裡的其他人也早就發現了這個長的與魔鬼一模一樣的傢伙。
盧娜驚訝的盯了一會兒，然後她突然跑過去，想要抱住對方。
然而，魔鬼是沒有真正的身體的。
潘多拉正準備彎下身子擁抱女兒，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從自己的身體裡穿了過去。
「那我是怎麼拿起來茶杯的？」她不解的將茶杯在手中拋了拋，然後又試著用手掌去觸碰盧娜，但依舊沒辦法接觸她。
「大概是因為情感的緣故，魔鬼的情感並不完整，至少沒有巫師那麼全。」
托比走過來解釋道，他好奇的問：「所以我們其實是成功了的，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棒極了。」潘多拉興奮的說：「我現在終於能夠自由活動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又能重新發明咒語——」
「不行！」洛夫古德突然出聲制止道：「你必須遠離那些危險的工作——雖然我也不明白現在究竟有什麼能夠傷得到你，但發明咒語還是算了。再說你的魔杖也早就——嗯？你哪來的魔杖？」
潘多拉的梨木魔杖從床鋪的另一端自動飄起來，緩緩落在潘多拉面前。
她甚至都用不著握住這根魔杖，隨便說了一聲：「螢光閃爍。」
魔杖自己揮舞起來，一團明亮的光芒出現在杖尖。
「諾克斯。」潘多拉又說。
光團熄滅了，魔杖依舊是原本的樣子，沒有受到任何人的直接操控。
塞德里克已經看傻了。
「自動施法魔杖？」他不敢置信的說：「這就是自動施法魔杖？！我也要學習魔鬼，教授！」他忽然轉頭看向托比喊道：「現在就要學！」
「你冷靜點！」早就學會八眼巨蛛魔鬼的羅恩勸誡道：「光學會魔鬼沒用，你還得變成魔鬼才行。」
這個時候，托比在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出聲說：「光是變成魔鬼也沒用，還必須得找到屬於自己的魔杖——魔杖選擇巫師，但恐怕不止是巫師，也有相對應的魔鬼。」
「我好像明白了。」
——
托比沒在洛夫古德家中說自己都明白了什麼，他甚至都沒心情搞清楚潘多拉此時的狀態，只是在簡單的囑咐了一番後就立馬離開，讓潘多拉一旦發現什麼異樣就隨時和自己聯繫。
藍色的魔法汽車躥向天空，它已經被托比改造過了，不會再因為路途遙遠就累的跑不動。
在沉悶的引擎聲中，安琪拉抱著艾爾坐在副駕駛，她有一下沒一下的偷偷瞥著方向盤前的托比——此時他的長髮全都垂落下來，把整張臉都蓋住了。
但透過髮絲，還是能夠看到托比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
「你該剪頭髮了。」安琪拉沒話找話說：「可以嘗試剪得短一些，再弄個蓬蓬頭——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不過你確定沒看見前面的那架鋼鐵貓頭鷹嗎？我們快要撞到它了。」
在汽車拼了命響起的喇叭聲中，托比及時轉過方向盤，從飛機的上方掠過。
「到底怎麼了？」安琪拉按住被嚇得哇哇亂叫的艾爾問：「你到底明白什麼了？」
托比深吸了一口氣，他的面孔緊繃著，就連語氣都顯得十分不友好。
「歷史。」他語氣生硬的說：「遙遠的歷史，還有魔鬼的由來。」
「純血巫師們的施法工具從權杖演變成魔杖，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些什麼。現在我知道了，那些人認識到了儀式魔法的弊端，太過依靠滿月的力量，而不是自身的。除此之外，儀式魔法也要更加危險，很有可能就會讓施咒者被儀式反噬。」
「純血巫師們想要解決這個難題，於是魔杖被發明出來。」
「潘多拉猜測魔杖有穩定巫師精神狀態的作用，她說的沒錯，但並不完整。而且你剛剛也看到了，潘多拉突然變得無比正常，她明明是魔鬼，卻一點瘋狂的跡象都沒有——」
「等一下！」安琪拉打斷道：「那難道不是你找到的魔法陣的作用嗎？」
托比轉過頭盯著她。
「當然是了，因為梅林就是從那些巫師手裡面學會的這道魔法知識，然後又把它變成了魔法陣——因為它能讓魔鬼變得安靜，能讓它們更容易受到控制——」
「能讓每一個魔鬼都變成異類的魂器，將每一根魔杖變成完美的自動施法魔杖。」
「現在你聽明白了麼？」
托比對震驚的安琪拉說：「魔鬼的懲罰變了，純血巫師們覺得光是讓它們在糊塗中痛苦還不夠，現在要讓它們在清醒的過程中被無限期的囚禁。」
「梅林，又或者是尼斯湖城市裡的麻瓜出身者們，他們知曉了純血巫師們的打算，於是為了拯救這些魔鬼，也是為了避免戰爭的優勢徹底倒向純血巫師，梅林將自己變成一棵樹，從樹上面結下梅森門這枚果實，專門用來隱藏他們找回來的魔鬼，也是為了保護它們。」
「這樣一來，純血巫師們就沒法擁有完美的自動施法魔杖了，他們永遠也無法獲得這件實力強大武器——我猜這才是戰爭到此為止的原因。否則的話在這個世界上就再也不會有麻瓜出身者了，我也不會有機會上學，更不會有機會接觸到這些內容——」
「你冷靜點，托比。」安琪拉被托比的語氣嚇到了：「可這些都僅僅只是你的猜測，不是嗎？不一定都是真的——我我也不知道什麼才是真的.其實我是有些相信你的說法的，但是你一會兒打算做什麼？我感覺好像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托比把腦袋轉回去，他默默盯著車窗外明亮的天空，臉上卻是怎麼也化解不開的陰鬱。
「當然會有了」他低沉的說：「我現在算是半個魔鬼。而且，我早就有屬於自己的魔杖了。」
——
安琪拉為自己沒法阻止托比而感到絕望。
在回到霍格沃茨以後，托比飛快趕到城堡底下斯萊特林的密室，安琪拉和艾爾焦急的跟在他後頭。
「你怎麼現在就打算在自己身上做這個實驗？」
安琪拉不解的喊道：「不是還有安德羅斯嗎？為什麼不先用它試一試？」
托比停在斯萊特林的雕像前。
「因為在安德羅斯身上沒有黑色羽毛。」
他緩緩說：「只有我和潘多拉有，這是我們的共同特徵。」
黑色羽毛是在托比與蛇怪對視後，艾爾費盡千辛萬苦才找來的解救方式。
那根羽毛一直殘留在托比身上，他也沒想到這件東旭居然會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
「把鏟子給我。」
托比伸出手說，艾爾十分不情願的退了兩步。
「快點給我。」托比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怎麼就不明白，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那麼格林德沃沒準也知道了這件事。不然的話他是沒法能夠安撫得住那麼多的魔鬼的。」
「他馬上就要有一大堆完美的自動施法魔杖了，任何巫師拿到這些魔杖都會變成無敵的戰士不對，格林德沃甚至都不需要手下了，又或者是不需要那麼多——他已經展現出這種能力了，任何人跟他作對都會是一場災難。」
「現在你明白了嗎？所以，快點把鏟子給我，這不會有多麼危險，變成魔鬼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更何況我依舊有著自己的血肉軀體，而不是生活在什麼筆記本里。」
艾爾哇哇大叫起來，它是在譴責托比。
剛剛艾爾又不是什麼都沒瞧見，一開始的黑色火焰都把潘多拉燒光了，就只剩下了一捧灰。
那朵火焰的來源一目了然——就是死亡古堡中的黑色羽毛。
艾爾不希望光是一個眨眼的時間就看到托比消失不見，原地只留下一具空空的骷髏架子。
托比露出不屑的表情。
「那又不是厲火，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火焰能夠傷的到我？」
安琪拉不知道答案。
但與托比心思想通的艾爾卻無比清楚這一點。
「呀。」它冷酷的說。
【煤油燈，原本被莉莉·伊萬斯寄居的煤油燈。那裡面的火焰只有用愛才能點燃。】
安琪拉愣住了，托比也怔了下神。
「什麼？」
在緩過神後，安琪拉驚叫道：「你的意思是那根羽毛會把托比的情感全都燒光？可我看潘多拉也沒有變成這副樣子，她還記得盧娜，總不能是裝的吧？」
【因為那是潘多拉存在的理由，而且別忘了，潘多拉並不是真正的死而復生，她算不上是巫師，能變成魔鬼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在聽完艾爾的解釋後，安琪拉轉頭看向托比。
「我知道我和潘多拉遭遇的情形可能會是完全不一樣的。」
托比說著搖搖頭。
「但這並不是讓我不去這樣做的理由，就算是燒光了情感也無所謂——不過你放心，欠你的舞我會讓艾爾幫我記得，還有——」
「別忘了把過段時間的簽售會也寫上。」
「現在，把鏟子給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