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主人
443 主人
「哈利，你先在這裡自己吃冰淇淋，我一會兒就回來——不，你還是去古靈閣好了，那裡更安全。」
哈利一頭霧水的看著莉莉。
他剛找過來，還沒等開口說話呢，就被莉莉推著往古靈閣走。
「發生什麼了？」哈利不解的問。
「我剛剛瞧見了一個人。」莉莉皺著眉說：「那個人十分眼熟我有一種感覺，很模糊的感覺——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在這裡等我，千萬別離開。」
「誒！」
哈利站在玻璃門後面看著莉莉越走越遠，他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
莉莉循著之前那道人影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自從在煤油燈里困了那麼多年以後，莉莉整個人就變得十分敏感，不肯放棄任何可能有用的線索——因為那或許就有可能是她唯一解脫的希望。
儘管現在終於回到了家人身邊，但莉莉心裡依舊殘留著不少的不安。
她十分清楚，如今的生活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奪走。
畢竟海爾波還活著。
莉莉一路跟到了翻倒巷，她小心翼翼的在狹窄的過道里穿過。要麼無視，要麼就是用手裡的魔杖把周圍不壞好意的人逼退。
終於，莉莉再次發現了那道人影，就在博金-博克商店的門前。
而對方已經推門走進去了。
莉莉警惕的左右看了看，然後她也跟著來到店鋪里。
剛一打開門，莉莉就聽見兩道對話的聲音。
「我聽說你這裡什麼都有。」
「聽說？是伱從家裡大人那裡聽說的嗎？你的父母是誰？這裡不是遊樂園，別來搗亂。」
「但我沒覺得在這家店鋪里的東西有多麼好，以前的小孩子都不會玩這些玩具。」
「嗯？我讓你離開，你沒有聽見嗎？給我出去！」
「我這裡有幾件東西，你或許會感興趣的。」
莉莉瞧見那道較小的身影從巫袍的口袋裡拿出來一件絕不可能塞得進去的物品——是一個半人高的柜子，表面斑斑駁駁，有些地方還掉了漆，像是從垃圾堆里找出來的。
對方的這一手能耐引起了博金的興趣。
「這是你從家裡偷出來的？這東西有什麼用？」
「這個柜子叫做侏儒櫃，正常人一旦走進去就會變成侏儒，永遠也無法變回來——曾經有人試圖把不喜歡的巫師變成妖精，又或者是家養小精靈，這樣那個人就能合情合理的殺人了——可惜他失敗了，留下的只有這件半成品，而且在發現了太多侏儒的屍體以後，他邪惡的行為也終於敗露，結果腦袋被砍了下來。」
店鋪里一陣寂靜。
博金臉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他打量著這名來歷不明的客人幾眼，腦子裡想不明白她是怎麼把如此恐怖的故事講出來的。
這時，客人在說完這番話後突然睜大了眼睛，她緊緊盯著博金，低聲說：「你想要進去嗎？你想要看看這個柜子里有些什麼嗎？」
博金臉上露出一副被蠱惑的表情，他的眼神一點點變得呆滯——就在他剛剛打算繞開櫃檯的時候，店鋪的後門突然響起來一陣尖銳的叫聲。
這道聲音把博金喚醒了。
「你——」他瞪眼盯著對方。
就在這個時候，莉莉忽然跑過來，她一手抱著柜子，一手將這名來歷不明的客人也攔腰摟了起來。
「抱歉，原來她在你這裡，我還以為找不到她了——我得告辭了，再見！」
沒等博金髮更大的火，莉莉就趁機跑出了店鋪。
她一路飛快的走著，直到離開翻倒巷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被她夾在胳膊肘里的身影面無表情的盯著莉莉。
這道目光沒由來的讓莉莉心裡有些發慌，她強忍著不適又走回到冰淇淋店，然後找了一張沒人的桌子在旁邊坐下。
她覺得還是先別帶對方見哈利比較好，免得引出更大的麻煩。
這個來歷不明的人被莉莉安置在她旁邊的位置。
這是一個女孩子，看起來年齡非常小，小到完全不應該一個人出現在對角巷——更別提翻倒巷了。
最緊要的是莉莉仔細瞧著對方頭髮與眼睛的顏色。
都是銀色的。
這個小女孩，簡直與安琪拉長得一模一樣。
「你是誰？」莉莉緊盯著對方說。
小女孩直勾勾的看著莉莉，她的小腦袋仰著，模樣十分可愛。
但不知怎麼的，對方沉默的時間越久，帶給莉莉心裡的不安就越嚴重。
隨後，兩道嗓音同時響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
「你有錢嗎？」
莉莉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小女孩指著冰淇淋店門口的海報——上面畫著一個大大的香草冰淇淋。
「我要吃那個，給我買。」
——
古代魔法辦公室。
莉莉把這名酷似安琪拉的小女孩往前一推，在她手裡一左一右各自拿著一份巧克力和香草冰淇淋，正在忙著吃進肚子裡面。
艾爾驚訝的瞪大雙眼，它仔細盯了一會這個小女孩，然後又轉頭打量著同樣驚訝的安琪拉。
「呀！【怎麼會這麼像？】」
安琪拉不解的自言自語說：「我不記得自己有一個妹妹啊」
「她不是你的妹妹。」莉莉看著安琪拉說，然後又轉頭看向辦公桌後一臉嚴肅的托比，語氣也跟著變得鄭重起來。
「她的名字叫做摩根，摩根·勒菲。她是傳說中梅林的死對頭，是真正的湖中仙女，是安琪拉這副身體的原主人，也是.也是死亡古堡的主人。」
托比隱藏在頭髮後的雙眼眨了眨。
「好吧，」他轉頭在莉莉身邊看來看去：「其他人在哪了？我怎麼看不見他們？」
「我指的都是她一個人！」莉莉焦急的說：「你怎麼就不明白——」
「我明白。」
托比突然站了起來，他繞開辦公桌，從口袋裡掏出魔杖，走到這位「摩根」的面前，看著她一邊吃冰淇淋，一邊舉起魔杖對準「摩根」的腦門。
「我當然明白了.恐怕今天就是我污染靈魂的日子，沒想到我還是躲不過去這一天——阿瓦達——！」
「你瘋啦！」
「別！」
「呀！」
艾爾，安琪拉，還有莉莉齊齊攔住托比。
托比一邊費勁擺脫一邊喊道：「是你們瘋了！她可是梅林的死對頭！那還能是什麼好人！現在不把她殺死，難道非要等到她成年以後嗎？在我這裡沒這個規矩，都給我讓開——艾爾！你怎麼也跟著胡鬧！快點！直接施咒！快點把她殺了！」
「你聽我說完！」莉莉使勁攔著托比握住魔杖的那條胳膊喊道：「我不是為了讓你把她殺死才把她帶來的！你怎麼就不仔細想想她為什麼能活到現在？是海爾波復活了她——而且她剛剛才從海爾波手裡逃出來，現在你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托比語氣低沉的說。
艾爾突然誇張的叫了一聲，聽懂意思的安琪拉急忙去搶托比的魔杖——可惜她打錯算盤了——托比直接變成摸不著的魔鬼，他從三者手裡掙脫出去，立馬向正在舔巧克力冰淇淋的摩根席捲而去。
自始至終，在摩根臉上都沒什麼表情，她專心致志的吃著冰淇淋，身體一點點變成黑色，化成油漆般的煙霧，讓托比撲了個空。
等托比回過身來，發現摩根已經重新變回人形，手裡的冰淇淋也還好端端的被她捧在手心裡。
「這招對我沒用。」
摩根低著腦袋，她用清脆的嗓音說：「魔鬼無法傷到我。雖然你的魔鬼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但還是沒用。」
托比仔細回想著摩根剛剛發生的變化。
「為什麼你也是魔鬼？既然你是梅林的敵人，那應該不會這一招才對.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樣子？」
在遙遠的過去，純血巫師可以召喚自己的魔鬼，但他們不會變成魔鬼。
這是獨屬於麻瓜出身者們的刑罰，不是一件會令人好受的事。
摩根終於抬起頭。
她銀色的雙眼對上托比的視線。
「我又不是純血巫師。而且只有後來的人才會把我叫做湖中仙女。在我活著的時候更多的是被人稱為妖女——和梅林一樣，我們的血統都不夠純淨，也不夠純血。」
托比注視著眼前這名小女孩。
「你還記得什麼？」
「不多，海爾波從伏地魔體內逼出的血不夠用，他為我重新做出來的身體就只能有這種大小——而且不止是身體的原因，我本來就不是原來的摩根。那個摩根早就死掉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也算不上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頂多是還有心跳的行屍走肉。可以是複製品，也可以是一段殘缺的記憶但都不是原來的摩根。」
安琪拉忽然變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身體才是對方原本擁有的，現在原主人找上門來了，她總不會還得把身體還回去吧？
那她自己該怎麼辦？
在安琪拉胡思亂想的同時，托比接著問道：「海爾波為什麼要復活你？」
「因為他需要一個可以用來應付死亡古堡的幫手。」摩根說：「我是那裡的主人，用不著費一絲力氣就能讓所有的住客乖乖聽我的話——現在海爾波得到了我所有的羽毛，我能保住的也就只有幾件住客的遺物。」
「羽毛？」托比警惕道：「你們把所有的住客都殺死了？」
「他們早就死掉了。」
即便在說出這種話時，摩根的語氣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過來，憑藉魔鬼逃脫魔法守恆的想法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能夠活到現在的也都不是原本的住客，他們都因為受到魔鬼的影響而變成了怪物不應該是魔鬼，只有愛才能成功做到這一點，但這並不簡單.愛從來都不簡單，是最難的魔法也是巫師們最稀缺的本能。」
在托比聽完這番話後下意識看向莉莉，她就是只有憑藉愛才能從煤油燈里逃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最後得到梅林的幫助，估計莉莉永遠也不會有回來的那一天。
「你知道這件東西嗎？」
托比還保留著那盞煤油燈，如今裡面已經不再有任何管家了。
摩根遠遠打量了托比手裡的煤油燈一眼。
「我當然知道，那是我的。」她說。
托比不滿的皺起眉頭：「不，現在是我的了。」
作為一名優秀的考古學家，他從來都不會在意所有權這種小事。
「那就給你好了。」摩根放棄的很乾脆：「這只是我當年從那些木門中得到的靈感，打算試試看才做出來的——但我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愛，梅林比我要更加清楚愛是什麼東西。」
托比追問道：「木門？你指的是梅森門？」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托比沉下心思仔細琢磨了一會兒。
「所以.你和梅林都是受到過純血巫師們的迫害？那為什麼你們會是死對頭？」
「因為我們的想法不太一樣。」摩根說：「他試圖拯救弱者，我只想要團結足夠強大的幫手。在那段時期里，也不是所有的純血巫師都同意發動戰爭的想法，有不少人都是能夠爭取來的對象——其中有一部分是間諜，梅林就是依靠那些間諜才成功帶走所有的魔鬼的。」
「那你呢？」托比看向摩根的目光充滿了懷疑：「既然那些羽毛是你創造出來的，也是你參與了自動施法魔杖的設計，你為什麼不會是純血巫師的幫手？」
摩根的目光發生了一點點的變化。
托比從她眼裡看到了鄙視。
「如果提供的信息不夠吸引人，間諜怎麼可能會取得信任，梅林又怎麼能救得了那些囚徒——總得有人犧牲才行，要麼是一部分人，要麼就是所有人。不然的話戰爭永遠也無法結束。」
「但現在不一樣了。」
摩根接著說；「有人想要重新開啟戰爭，海爾波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他將會有無數強力的幫手與手下，現在只差一步他就能達成目的——梅林的心臟還在你這裡，對嗎？」
「下一個月圓之夜，就是海爾波動手的時間。」
莉莉正是因為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她才會想著帶摩根見托比。
「這還不夠。」
托比再次詢問道：「可是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摩根看著托比的眼睛。
「如果你指的是梅林試圖拯救弱者的行為我和他不一樣。」
「我只希望純血巫師都能死光。」
莉莉在托比臉上看見了笑容。
她聽見托比對自己說：「辛苦你了，莉莉，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不，我不知道這件事，我——」
「我都明白，但我還是要感謝你。」
「用不著你感謝，不對，這件事不對勁.我都做了些什麼.」
「再見，替我向詹姆和哈利問好，再次感謝你帶來的禮物。」
「我——」
大門在莉莉面前關上了。
她此時的心情糟糕無比。
「怎麼會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