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鋼琴家的面試資料,小蘿莉和猴子
阿武的思路沒有問題。
鋼琴家再如何恐怖,也最多就是橫行對比,可能連莊園主的實力都比不上,屬於偏輔助類型的,更別提碰瓷「店長」。
但他沒有考慮到一個問題,那便是他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去完成自己的既定目標。
當將關於那段詭異音樂的記憶從腦海里抽出來之後,屬於鋼琴家的詛咒便結束了,就連眼前的黑色老舊鋼琴也在緩緩消失。
阿武暗自鬆了口氣,「幸好我的手段算是克制這個代號鋼琴家的國王,否則……什麼,怎麼回事?」
原本應該消失的黑色鋼琴再次凝實,與其對應的,是在這台黑色鋼琴前多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看不清這身影是什麼模樣,但對方卻已經開始彈奏鋼琴。
鋼琴音樂聲再次傳來,直接湧進了阿武的腦海,一股虛弱與迷茫的感覺浮現,似乎是要將他的意識拉到一片未知的空間裡去。
阿武所駕馭的靈異,本身就涉及到意識,甚至可以說,同樣是有些BUG,有些超綱的靈異力量。
能夠抽取記憶的他,當將厲鬼的能力開發到一定程度時,就連鬼的殺人規律都能被他暫時抽取出來,讓鬼失去殺人規律的記憶。
還有鬼的殺人手段,也可以通過抽取記憶讓其暫時遺忘,變成一隻安全的鬼。
而他自己,時不時地在和平飯店去吃吃飯,甚至都不需要讓「店長」幫自己壓制厲鬼復甦,他就能夠抽取鬼的記憶,讓它失去復甦的記憶,變得安靜。
這一點,他和葉真是真的很搭配。
但他的這種力量終究還是需要他去使用,沒有被動防禦的效果,只是抗性比較高而已。
被鋼琴家襲擊,甚至是偷襲,讓他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去將這段記憶再次抽取出去。
鋼琴家現在會出手,也是早就摸透了阿武的實力,才會挑這樣一個機會,在阿武最放鬆的時候,主動進入到鬼畫的鬼域之中,進入到大海市中,在這裡襲擊阿武。
「被人駕馭的鬼畫,已經從兇狠的野獸變成了溫馴的羔羊,這是我最好的機會。就讓我借用你的身體,去好好看一看那家飯店到底是什麼模樣,又為什麼會讓莊園主這樣的強者都為之臣服。」
鋼琴家繼續彈奏著鋼琴,他需要更多的靈異去入侵阿武。
不僅僅將阿武的意識拖入到自己的意識世界,更是想要借用阿武的身體,以阿武的身份,更加深入地去介入到和平飯店的事情中去。
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
這個十字路口是他精心準備的戰場,以媲美隊長級的實力,去暗算一個只有意識類靈異的普通馭鬼者,有心算無心,如果這都沒有辦法成功,那他也就可以放棄國王的位置,否則就是沒有自知之明。
「需要的時間有點長啊,不過這也正常。這人駕馭的鬼很特殊,雖然入侵的時間需要長一些,但還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鋼琴家繼續彈奏著鋼琴,而在他的身邊,有著數十道小光球四下飛舞,就好像傳說故事中的畫面一般:
美妙的音樂吸引來了自然的精靈,精靈為之起舞!
然而這些小光球卻並非是什麼自然的精靈,都是被他通過自身靈異所發展起來的情報人員們意識的體現。
這裡,是意識的世界。
所有的情況人報在進入這裡時,都會變成小光球的形態,能夠儘可能地避免暴露自身存在的情況發生。
像那種抓到一個情報人員,就牽連出一條線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在鋼琴家這裡發生。
因為所有的人都互相平行而不統屬,都是直接對鋼琴家負責的,之前靈異論壇抓住了那麼多的情報人員,不是鋼琴家的情報系統出了問題,只是鋼琴家急需分店的情報,讓他們過於激進,操之過急罷了。
在大海市,他還有著很多的情報人員,就如同耗材一樣,很是充分。
他們現在就在給鋼琴家匯報著大海市各處的情況,只可惜,這些情報人員絕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根本看不到被何月蓮特意分割出來的鬼域世界中發生的事情,可以提供的情報有限。
但,也已經足夠了。
普通的情報員雖然看不到鬼域之中發生的事情,但發生靈異事件的地方,現實之中同樣會驅散人員,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
也正因此,什麼地方暴發了靈異事件,又有多少地方暴發了靈異事件,鋼琴家都能得到一個基本的情報。
通過這些情報,鋼琴家也能分析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我的時間不多了,最近的靈異事件距離這裡也不過兩公里,如果有馭鬼者經過,很可能會發現阿武的異樣。」
鋼琴家彈奏鋼琴的速度越來越快,本就刺耳的聲音此刻更是尖銳無比,如同厲鬼的尖嘯一般,讓人頭痛欲裂。
「啊!」
阿武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抱著腦袋嘶吼起來,可就算如此,他也沒辦法從意識的世界之中清醒過來。
身體的自我保護程序在靈異力量的影響下,早就沒有了效果。
「差不多了。」
鋼琴家心中默默在計算著入侵成功的進度,可忽然間,身邊傳來了另一道聲音,「鋼琴,不是這樣彈的。」
什麼人?
鋼琴家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身側,就發現一個年輕男子正坐在不遠處馬路邊上的長椅上,正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
看到這張臉,鋼琴家迅速地在腦海里搜索了一番,卻沒有能夠找到對方的信息,心裡不由得越發警惕起來。
「此人能夠悄無聲息地入侵到我的意識世界中來,我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實力肯定遠遠在我之上,這下麻煩了。」
鋼琴家心中暗暗叫苦,但也沒有特別擔憂。
以他的實力,真的想要跑的話,那是很容易就能逃得掉了,而且在這裡,也沒有人能夠殺死他。
「這位先生,你有什麼意見嗎?」
鋼琴家一邊詢問,手中的演奏卻是越發地迅猛。
「你的琴技其實蠻不錯的,剛才我聽了一會兒,最開始的時候還很好聽,就像迷藥一樣讓人著迷,可惜後邊就有些著急了,很刺耳。」
林遠很認真地評論了一句。
沒錯,來人就是林遠,他的話讓鋼琴家心中更是大驚,只因為按照林遠的說法,早在鋼琴家與阿武交手的時候就已經來了,可是呢?
這麼長的時間,又是在自己的鬼域之中,鋼琴家卻一點兒也沒有發現,這代表著什麼?
鋼琴家的心越來越沉,很是果斷地雙手按住琴鍵,也不再搭理林遠,甚至連幾乎馬上就要到手的阿武都放棄了,準備遠遁離開。
他能活到現在,靠的就是足夠聰明,也足夠謹慎。
先弄清楚這人的底細,然後再找機會報復,甚至是偷襲回來,很簡單的事情,以前他已經做過無數次。
然而這一次?
也沒有例外。
黑色的鋼琴消失了,連同鋼琴前的鋼琴家一起,這裡的一切又重新恢復了平靜,仿佛沒有發生過一般。
「怎麼回事?我……剛剛是在做夢嗎?」
阿武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就站在大街上一動不動,剛剛所經歷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場夢境,是一場虛幻而不真實的經歷。
「不對,不是做夢!是那鋼琴家真的順著詛咒找上我了,而他的實力,居然如此的恐怖?」
一想到剛剛的經歷,阿武就感覺全身寒毛直立,也顧不上其它,立即拿出了一張名片,也是和平飯店的名片。
靈異力量湧入其中,白霧從名片中涌了出來,也將阿武包裹在了其中。
下一刻,他便來到了和平飯店,一路無視了看門狗·餓死鬼·老花的「歡迎光臨」,直接來到了飯店之中。
飯店裡人頭涌動,酒氣瀰漫。
只是聞一下,就讓阿武那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不少,強忍著坐下來喝一杯的衝動,他走到收銀台前,焦急地詢問道:「林老闆在嗎?」
話剛出口,還不等柳青青回答,就感覺有一隻手在點自己,這讓他感覺十分厭煩,大手一揮將這隻手撥開,「別鬧,談正事呢。」
可那隻手又伸了過來,不斷點著他的肩膀。
「我說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
阿武十分惱怒地扭頭,看到的卻是一張長滿了金色毛髮的猴臉,腦海里下意識地蹦出一個詞:
一個毛臉雷公嘴的……
「我說,你就真的看不到我嗎?」幽怨的女孩聲從這張猴臉下方傳來。
阿武回過神來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在身邊還有一個只比自己腰高不了多少的小蘿莉,而她的背上則正是那隻猴子。
「抱、抱歉。」阿武似乎這才記起,自己剛剛進來的時候把什麼人給擠開了。
如果是一個正常的成年人,那他雖然也會道歉表示禮貌,但絕對不會心有愧疚,可面對這樣一個小蘿莉,他心裡的愧疚感就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來。
這個小蘿莉看上去也就十歲出頭,結果就背了這樣一隻比她還要大隻的猴子。
所謂的猴子,實際上就是鬼!
也就是說,這個小蘿莉在還沒有成年的年紀,就已經遭遇了靈異事件,而且還駕馭了厲鬼。
那痛苦的過程,又是如何的痛苦,如何的心酸?
而且在和平飯店裡,厲鬼的恐怖程度基本上都可以通過體形大小和品種上分辨出來。
這隻猴子不但體形大,而且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類型,顯然也是一隻恐怖程度不低的鬼,駕馭它時的痛苦,也會比恐怖程度低的鬼更危險,更痛苦。
一時間,阿武的眼中充滿了憐憫之色。
「喂喂喂!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告訴你,別想騙我啊,小心我叫小金打死你!」小蘿莉似乎被嚇到了,捏緊小拳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而她背上那被稱為「小金」的猴子,此刻也更是呲牙裂嘴,強大的壓迫感襲來。
「別誤會別誤會,我這是真的有事,也沒有騙你……」
阿武連忙解釋,不過在對待小孩子方面他是有經驗的,就像當初對待葉真時一樣,知道這種時候的小孩子最是聽不進解釋,反而不再理會會是最好的選擇。
果然,在他很有誠意地……糊弄了兩句,又再次去找柳青青聊天的時候,小蘿莉也是暗自鬆了口氣,「小柳姐,我去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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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不許喝酒。小安,給她倒杯水。」柳青青對小蘿莉的感觀也不差,自動代入到了長輩的身份。
「小柳姐!!!」
小蘿莉還想撒嬌,可惜沒什麼用,見柳青青一副「鐵石心腸」的模樣,也只能跺跺腳,扭頭跟著小安一起去找桌子,「小安姐,我真的不能喝酒嗎?只是嘗一滴,絕對不會讓小柳青知道的……」
聽著這動靜,阿武錯愕地回頭看了一眼,疑惑道:「這個小姑娘……似乎和我們有些不一樣。我的意思是,不僅僅是年齡。」
馭鬼者因為經歷過駕馭厲鬼的痛苦,又經歷過絕望的靈異事件,哪怕是最幼稚的孩子,只要能夠活下來,都不一定需要駕馭厲鬼,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變得成熟起來。
可這個小蘿莉明明駕馭了這樣一隻可怕的鬼,居然還是一副小孩心性,這怎麼可能呢?
難道,是像自己對待葉真有一樣,有人封鎖了她的記憶?
「這孩子是被她的父親送來的,花了三元錢,讓店長幫忙解決了她的心理問題,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不過她的狀態有些不穩定,也需要時不時的複查。」
柳青青並沒有說得太多,可就是這樣短短几句話,也足以讓阿武去想像出一個可歌可泣的親情故事。
不過他沒有忘記自己來的正事,「林老闆在嗎,我想給他推薦一個鋼琴家,他的實力很不錯的。」
鋼琴家?
柳青青的眼神突然變得古怪起來,然後看向了阿武的身後。
阿武只感覺一陣如同實質的怨氣襲來,他連忙扭頭,就看到了一台機器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在它的顯示屏上,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龐上,一雙充滿敵意的眼神正盯著自己,「是什麼人能稱為鋼琴家,比我的琴技還好嗎?」
香蘭握緊了拳頭。
她為了能夠留在和平飯店,而不是被譴送回凱撒大酒店,整日裡與厲鬼為伴,還要給厲鬼投食、餵養,成為厲鬼飼養員,每天在和平飯店,除了偶爾有客人點音樂的時候,她會彈奏鋼琴之外,其餘的時間也是幫著小安小希一起收拾忙碌,就沒有一刻鐘閒下來過。
為此,她才能夠留下來——至少她自己是這樣認為的,認為是自己的勤勞打動了「店長」的芳心。
可現在倒好,居然有人要介紹人來跟自己搶工作?
叔可忍,嬸不可忍!
「別誤會,我的意思是……」
阿武連忙解釋起來,他也知道香蘭在和平飯店的地位遠遠沒有四大廚娘們高,但畢竟對方是和平飯店的正式員工。
別說正式員工了,就算是臨時員工,甚至是一條狗,都足以讓其他人對其充滿著禮貌與敬意。
這是和平飯店,不,應該是說店長的實力所帶來的影響。
可他剛開始解釋,柳青青就打斷了他的話,「你推薦人來面試,沒有帶人過來嗎?」
阿武沉默一陣,從懷裡將記憶膠捲取了出來,「這是那人的面試……其實這人是代號鋼琴家的國王,實力恐怖,並且在大海市襲擊了我。所以我就想著,將他送給店長,相信店長應該會很開心收集到一份新的靈異力量的。」
「店長」明顯不在這裡,阿武也就說了實話。
主要也是藉此機會向香蘭解釋一下,而香蘭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冷哼一聲之後,便轉身繼續更努力地忙碌起來。
正巧這時有客人點了一首曲子,她連忙應了一聲,然後挑釁地看了一眼阿武,便坐到了大廳中央的小高台上,坐到了鋼琴前,開始了自己的演奏。
阿武:「……」
怎麼一個個的,都跟小孩子似的?
「行,我拿去給遠哥看看。」
柳青青倒是很乾脆地答應了下來,叫來了小希幫忙看著收銀台,隨後就蹭蹭蹭地往樓上走去。
這動作,看得阿武都有些意外,顯然不太明白柳青青怎麼這麼激動。
不過,這是好事。
「鋼琴家的靈異很詭異,連何月蓮的鬼畫都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意識類的靈異還是太危險了,除非他走到何月蓮面前去讓何月蓮招鬼,否則根本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阿武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柳青青已經幾步就上了三樓,敲響了三樓的門,「遠哥你休息了嗎,這裡有人面試,還拿來了面試的……記錄。」
房門打開,林遠看了一眼柳青青手裡的膠捲,笑著說道:「辛苦你了,還專門跑一趟。」
「不辛苦,為遠哥服務嘛。」柳青青露出了真摯而甜甜的笑容。
可回應她的,除了林遠一個甜甜的笑容之外,就只有那扇關起來的冰冷房門,也讓她臉上的笑容徹底地僵住。
「比起這種生活中的關心,他需要的果然還是事業上的合作夥伴嗎?」柳青青低聲呢喃。
意識中,張幼紅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不在線,沒有聽到這個問題。
……
「終於擺脫了,那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距離十字路口較近的一家酒店的儲物間內,老舊的黑色鋼琴就這樣安靜地擺放在那裡,模糊的身影在鋼琴前坐著,神情疑惑。
「大海市不應該有這樣可怕的人存在,這裡的隊長實力雖然不弱,但也是我能看得見上限的,能夠稱量的,根本不可能有這種實力的存在!難不成……是店長?不對不對,店長的照片我看過,真要是遇到了,不可能認不出來。」
和平飯店和店長的消息滿天飛,在馭鬼者網站上更加不是什麼秘密。
甚至還有小道消息稱,最開始店長的照片流傳出來的時候,還被朋友圈的總裁方世明用媒介襲擊過。
不過一看就知道這是假消息,畢竟方世明現在可是在和平飯店打工。
他要是真的襲擊過店長,店長還能這麼大度,用一個對自己出過手的傢伙替自己整理食材,就不怕食材里下毒?
就算毒不倒店長,那毒到了店裡的客人,影響了店裡的生意怎麼辦?
如今國外的馭鬼者們對於和平飯店的消息,也從最開始的嗤之以鼻,到現在的半信半疑,自然也會研究相關的信息。
「可如果不是店長的話,那又會是誰呢?」
鋼琴家喃喃自語著,他對自己的處境很是放鬆,哪怕身處於鬼畫的世界,也絲毫不擔心會被何月蓮發現。
這不是他的自大,而是事實的證明。
「就是我,你沒有認錯。」
平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讓鋼琴家頓時感覺全身發寒,可他明明早已經拋棄了肉身,成為了鬼鋼琴里寄宿的亡魂,又怎麼會有這種生理上的感覺?
不解之間,鋼琴家回頭看去,果然看到了之前那張陌生的臉,「你……是店長?」
話一出口,鋼琴家的感覺頓時就變了。
眼前這男子的相貌明明沒有什麼變化,可在鋼琴家的認知中,居然還真的就變成了和平飯店的「店長」。
這種現象很是詭異,也明顯是涉及到了靈異力量。
只是……
「你……不會是衪吧?」鋼琴家更加的警惕起來。
「店長」有兩種形態,一種是擁有正常人的普通認知的「店長」,一切的靈異在他的認知中都會「去靈異化」,就連厲鬼都會變得不正常,變成各種各樣的動物。
而另外一種形態,就是完整形態的店長,那已經不是人,而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被稱之為:
衪!
莊園主所認可的主,認可的神,就是「衪」。
但衪卻不是什麼人都能遇到的,見過衪的人完全是鳳毛麟角,難道自己會是那寥寥幾人中的其中之一?
一時之間,鋼琴家忽然有一種榮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