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傷口處理得很及時,但我還有最後一道鬼門關要闖。」
水煙眼裡露出堅定。她體內應該還有極其微弱的病毒殘留,就看她的體質能不能對抗得過了!
「水煙我們都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藍月笙握著她的手給她支持!
「連你都來綠蔭了,我怎麼捨得死。」水煙和藍月笙同為水系異能者,而且是同一批進入狩獵隊的成員,感情非常深厚。
「水煙姐我們也相信你!」花樂瑤和韓霜齊聲道!
韓霜拉著花樂瑤的手從房間裡退了出來,把空間留給了水煙姐的隊友們。
花樂瑤心裡很堵,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來。她從小一直生活在寬東的上流社會裡被保護得很好,她知道她幸福的生活背後有很多人負重前行,可當她直面他們承受的痛苦時,這種衝擊是巨大的。
還好水煙姐姐有和病毒抗爭的機會。可又有多少人連這個機會都沒有就葬身荒野。
哥哥也從屍群中殺出來的,她站在窗邊對著月亮虔誠的雙手合十,拜託了保佑這些為了家園戰鬥的戰士們吧!
與之相比韓霜遇到這種事的時候就多了去了,大多數時候人們都是挺不過去的。
她攥緊了小拳頭,她幫不了水煙姐,但她還有一個人可以依靠可以求助!
她撥打了景綿的電話:「綿姐,水煙姐可能有危險。」
景綿奇怪道:「她的傷不是被治好了嗎?怎麼會還沒脫離危險?」
韓霜把具體情況告訴了景綿:「所以我想著綿姐你的異能說不定能幫到她,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幫助都可能是壓倒病毒的關鍵!」
「說得沒錯!我這就過來!」不管能起到多少的作用,只要能讓勝利的天平向水煙傾斜就夠了!
景綿和岑犽一同急急趕來病房,景綿低聲問岑犽:「假如水煙挺不住,變成喪屍要多久?」
這裡是綠蔭內部,她必須對最壞的結果有個了解。
「她是二級異能者,從抵抗到變異應該會在天亮之前就能得出結果。」
「這麼快?」
「已經算慢的了,體質弱的普通人二十分鐘就已經變異成喪屍了。」
「但願我能幫到她。」
岑犽安慰道:「目前不但沒有任何有效抑制喪屍病毒的藥劑,也沒有出現過能淨化喪屍病毒的治療系異能者,所以如果你沒能治好她,不要自責。」
景綿嘆了口氣點點頭,走進病房見水煙的床桌上還有沒吃完的蛋糕餐食,都是花樂瑤和韓霜之前拿給水煙吃的。
「大家不要這麼沉重嘛。」水煙微笑打破了低沉的氣氛。
「我就算是死也沒有死的很慘。我是主動參加狩獵隊的。能多殺一隻喪屍便是我的願望。
為此我經歷過很多危險時刻,我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要是能活下來我便繼續殺,如果沒能成功我也已是沒有遺憾。」
景綿背過身去強忍心中的酸澀,沒有遺憾?她不相信。
她與水煙雖沒有過多的交情,但五安爆發的三次屍潮都是狩獵隊和軍防人員用生命堅守下來的,她由衷的尊敬他們。
景綿調整好心態回頭,語氣高昂道:「別怕水煙!我會幫助你的!相信自己一定能挺過難關!」
「嗯!」水煙重重點頭。
到了半夜水煙蒼白的臉開始變得潮紅髮燒。
景綿一直坐在她的床邊拉著她的手,給她輸送異能。
點點螢光跳躍著進入水煙的體內。床的另一邊坐著彭銳,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水煙。
任誰都看得出彭銳對水煙的感情。眼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可能會變成喪屍,換了誰也遭不住。
大家都沒有離去,要麼坐在走廊樓梯上,要麼靠著走廊的牆壁。
喬海點燃了一根煙,「韓霜,可以拜託你一點小事麼。」
韓霜扭頭示意他說。
隨後韓霜進入了病房,她拍了拍彭銳,張開手心是一枚晶瑩剔透十分美觀的冰鑽戒指。
無需多言,彭銳秒懂。
水煙看見戒指的時候終於抑制不住的落淚了。
如何能沒有遺憾,不過是她想讓他好受一點罷了。
彭銳再也綁不住了,抱著水煙泣不成聲。
他們本在遭遇喪屍時陷入了絕望,又在被喬海救了後慶幸,得知能長出斷肢他們生出希望。
他決定離開五安在綠蔭好好展開新的生活……
可如果未來的日子沒有水煙……
彭銳擦乾眼淚,望著她的眼睛:「水煙,我一個糙漢,沒念過幾年書,也沒有什麼文化,不懂那些浪漫,對於愛我一直羞於啟齒。」
他把那枚冰涼的戒指套在水煙的無名指上:「我愛你!水煙活下來!我娶你!」
水煙感動的抱緊他。
「對不起我不該說得這麼晚。」
水煙眼眸生花,笑得燦爛無比,「彭銳我也愛你。」
景綿和韓霜在一邊哭的一塌糊塗。
到了最難熬的四點多。
水煙趁著彭銳出去上廁所的功夫,對景綿說道:「景首長我感到好沉重好疲憊,假如我沒有挺過去,不要等我變成喪屍之後再動手,我不願變成喪屍哪怕一秒鐘,讓我以人類的身份死亡,是對我最大的尊重。也是我最後的體面。」
景綿顫抖著回想岑犽說過的話,異能者變成喪屍後會保留生前的異能之力,一個處理不好可能會帶來遭亂。
很多強大的喪屍都是衝鋒陷陣的異能者英雄變的,很可悲。
景綿答應了她之後,水煙便昏睡過去了。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發紫的嘴唇,容顏變得格外妖異。
想到水煙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景綿攥緊了她的手。在心裡一遍一遍的訴說,再多一些吧,再強大一些吧!
她體內的異能本源好像聽懂了她的話一樣,快要閉合的泉眼又重新張開拼命的壓榨回應她。
已經使用了半宿的異能不減反增流動得更加洶湧。
點點星光竟連成了一片,如煙似霧如夢幻瑰麗的綠色星雲。
星雲包裹著水煙的身體滲透進去。景綿也力竭直接昏倒在床邊。
寂寥的黑夜天邊染上青藍天光,那光不斷稀釋著黑夜的顏色,讓天空變得朦朦藍。
天亮了……
清晨的風吹到人臉上是燥熱的,很不舒服。
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雙眼。
「早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