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玉牌的人是一對兒父女,女童只有6歲,臉上的表情呆呆板板,毫無生氣,就像一個木偶人般。
秦顏今走進偏殿,一眼便看到女童身上趴著一隻非常醜陋的噬魂嬰。
噬魂嬰全身漆黑,頭部卻有兩團白色的肉球,它不停地在少女腦袋上啃食著什麼,嘴巴一努一努的,看起來格外恐怖。
秦顏今知道,它是在吮吸小女童的靈魂,那兩團肉球裝的便是小女童的一魂一魄,等靈魂被它蠶食殆盡,它便可以重生在小女童的軀體裡。
是以,噬魂嬰又叫重生術。
這是一種邪術,而且是一種必須是骨肉親情的惡毒邪術。
早在以前,某些皇帝為了追尋長生之道,暗地裡不知給自己弄了多少這般的邪術,但身為帝王,本身擁有的龍氣就很難被邪術掌控。
所以,皇帝要想煉製出一個噬魂嬰,需要很多很多的試驗品,死在這門邪術的皇子數不勝數。
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噬魂嬰很容易掌控。
譬如眼前這個普通的小姑娘,早早就被重男輕女的奶奶用上了這門惡毒的邪術。
此時,小女童的父親看向秦顏今,雙手抱拳作揖,恭敬地行禮,眼神中帶著一抹懇切之意,聲音沙啞道。
「大師,我來求個玉牌,可以保我女兒命的玉牌,可以嗎?」
男人臉上爬滿了疲倦,臉色也有些微微發白,看得出這段時間他並不好過。
秦顏今搖了搖頭,嚴肅道,「你女兒即使戴上玉牌也沒用。她不是患病,是有人對她用了邪術。」
男人晃了晃身子,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顯然無法接受這件事。
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心如墜入谷底般,顫聲問,「邪術?我女兒她...還有救嗎?」
秦顏今認真的點點頭,「當然,你來我這道觀,我自然不會讓你失望。」
聞言,男人霎時又重新燃起希望,激動得立馬跪下,「大師,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只要能救她,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秦顏今沉吟半晌方道,「別高興得太早,你若知曉這門邪術的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在操控,或許就不會這麼激動了。」
男人微愣,臉上的表情一凝,「什麼意思?」
「起來再說。」
「你女兒中的邪術叫噬魂嬰,噬魂嬰又稱重生術。敢問何先生,你家老人是否有重男輕女的傾向?」
何豐生呼吸一滯,苦澀地一笑,「大師你說得不錯,我媽、的確重男輕女,但她對歲歲很好,沒有一點苛責她,真的!」
他急忙辯解,臉上滿是慌亂之色,眼神倒是認真,沒有半點心虛。
秦顏今搖了搖頭,憐憫地看了他一眼。
「重男輕女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扭轉過來的,這種思想已經根深蒂固在你爸媽的骨血中了,無論怎樣,都不可能從骨子裡剔除。」
「可是...他們的確對歲歲很好啊!」何豐生蒼白地說道。
「他們對歲歲的態度轉變,是不是在你妻子流產後改變的?」
何豐生回憶了一下,好像真如大師所說。
歲歲似乎從出生起爺爺奶奶就沒抱過她,有的時候趁妻子不在,老兩口還對歲歲惡語相向。
好在他們礙於妻子的家世,不敢有太大作為。
後來老太太催妻子生二胎,但妻子就是不孕體質,老媽為了讓她懷上二胎,找了很多偏方。
妻子本就是嬌生慣養的,但為了他全都忍了下來,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幾個月後妻子真的懷孕了。
一家人還來不及激動,妻子就滑胎了。
一查原因,原來是之前喝的偏方太多,傷了身子,而且醫生也說過,即使沒有偏方,妻子懷孕的機率也很大。
然而現在傷了身子,以後恐難有孕。
為此妻子傷心了好久。
妻子心裡是埋怨老太太的,他知道,可是那能怎麼辦,那是他媽啊!
好在從那以後老兩口對歲歲的態度有了180度的大轉彎,這才讓妻子的心情好了一些。
「大師這...有什麼關係嗎?」
他父母對孫女好不是應該的嗎?
況且妻子的身子已經無法再懷孕了,父母對他們唯一的孫女好應該可以理解吧!
他心裡是這麼安慰自己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秦顏今眼底一閃而逝的嘲諷,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怎麼沒關係,你母親花了高價請人用邪術把你流產的兒子做成了噬魂嬰,你女兒能變成現在這樣,正是因為噬魂嬰趴在她身上吸魂呢!」
何豐生的瞳孔驟然緊縮,整個人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靂,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孩子的奶奶想要讓她死去的孫子復活到孫女身上,即便這身軀殼是女童,但靈魂卻是男孩子。」
秦顏今冷哼一聲,嘲諷道,「你們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非男不可?你可知,若真如了老太太的意願,這孩子怕是也活不長,而你,這輩子也別想有孩子了,縱使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也沒那個命了。」
何豐生的臉色刷的一下慘白。
「大師,你剛剛說我女兒還有救,請你一定要救救她,把她身上的髒東西弄走。」
「你口中的髒東西可是你的兒子。」
何豐生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也罷!噬魂嬰我可以除掉,你女兒也能恢復原來的樣子,但是,你能保證你的父母不會善罷甘休?」秦顏今冷冷一笑,眼神幽深。
何豐生在此無言。
半晌,他似想通了一般,堅定道,「大師請放心,這次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再傷害歲歲,以前是我不作為才有今天的下場,我改,大不了我以後都不讓他們見歲歲,把他們送回農村。」
末了,他底氣不足的說道,「除非他們想通了,不然永遠都不會接回來。」
秦顏今不禁搖了搖頭,眼裡滿是不贊同。
「你這麼做只會讓他們更加痛恨歲歲和你的妻子,真想從根源入手,那就讓他們改觀重男輕女的思想。」
「這恐怕有些難度...」
「無礙,既然我說從根源入手,這件事就一定能解決。」秦顏今擺了擺手,又道,「現在談談解除邪術的價錢吧!」
「好,大師請說。」
「10萬!」
「可以!」
別說10萬,就是100萬他也得拿出來,畢竟他可不想絕後。
「兩張黃粱一夢符,可以讓人做噩夢的符籙,這是用在你父母身上的,想要讓他們轉變根深蒂固的思想,必須讓他們親身體驗一下付出什麼代價。一張2萬,你可有異議?」
只是做個夢而已,何豐生立刻積極的搖頭,「沒有沒有。」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黃粱一夢做的可不是普通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