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設局
六十歲在這個世界絕對已經算得上高齡，但是對於一個身份尊貴的貴族而言，從小錦衣玉食也不用勞累的工作，更不用承受飢餓讓他的身體保持到一個很不錯的狀態。
更別提他能夠接觸到普通人難以想像的超凡力量，一些珍貴的藥劑、強大的飾品跟神秘儀式讓他延緩衰老。
但有些事情不是這麼容易解決的，年齡增長還是讓他狀態衰落，開始有點力不從心。
好在最近有一種特殊效果的藥劑出現緩解了他的尷尬，一開始還只是想要試試，果然重新找回那種自信。
雖然以金幣為單位的價格對於普通人而言是天文數字，但對於他來說不過是毛毛雨。
可惜就是限制的不是錢，而是藥劑數量不多，他也是只能得到一點，這個月的都用完了，只能等下個月了。
可是前不久收到消息，那運貨的船被海盜給劫了導致藥劑少了不說，價格還更高了，他倒是不在意那點錢，而是沒貨呀。
「該死的海盜！」
老頭拉開抽屜一支不剩，心中就忍不住咒罵著那海盜，也不知道能不能從那些海盜手裡搞來貨，給那些傢伙用簡直就是浪費。
當然他更想要直接得到藥劑的渠道，只可惜黑市上出貨很謹慎找不到痕跡，只聽說是國外的宮廷秘方，否則如果能夠拿到渠道或者弄到配方，那得多少錢呀……
房間之中老人處理著家族事務，他並不服老，還有精力牢牢抓住家族的權力，但也需要工作到天黑，或許自己真的是老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房門被推開，一個年輕人很隨意就走了進來，抬頭打量一眼開口就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一家三十六口就差最後一個了。」
一個陌生人能夠走進來這裡說明了什麼？
「你是誰？」老頭自認還是有幾分威嚴的，聲音都不由得大了幾分，也不知道是在喊人還是想要壯膽。
「就是你扶持的劍魚海盜團是吧？」蘭斯並沒有在意，而是按照規矩問了一句，免得搞錯了。
只不過當蘭斯說出這話的時候，那人的神情變化就足夠確定了。
「看來是沒搞錯，不然我就殺錯你全家了。」
蘭斯淡定的話語卻讓老頭神情劇變，比家族沒落更可怕的全軍覆沒刺激著他的理智，拉開桌下柜子掏出造型精美如同藝術品般的手槍指向蘭斯扣動扳機。
「砰！」
蘭斯面對近在咫尺的槍口只是偏頭就避開了子彈，下一秒擺正頭來的時候甚至腳步都沒有停下來，就這樣走到老登面前。
這個時候老登才意識到了什麼，僵硬的神情止不住驚恐，眼瞳都在顫抖著，但還是表現出一副強硬的樣子開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有什麼事就沖我來，傷害那些無辜的人。」
「可是海盜劫掠十多年，無數普通人家破人亡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禍不及妻兒？享受著好處，那就不要說自己是無辜的。
還有，這座莊園所有人都沒了，槍聲叫不來護衛。」
蘭斯說著直接朝那老登伸出手來，血肉之力奪取了他對身體的控制權，緊接著充滿蠱惑之意的聲音灌入腦中……
片刻之後蘭斯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抬手一揮就像是驅趕什麼一樣，下一秒複雜的符文憑空出現，而老登整個人竟然消失在原地。
為什麼先要取走法師遺留的空間核心？因為蘭斯需要一種巧妙的手段將人帶走，在榨乾他的價值之前殺了太浪費了，他可是托特尼斯勾結海盜的證據。
更何況貴族素材可是很稀有的，療養院的技術發展需要他們出一份力，而蘭斯需要證明貴族跟普通人沒什麼不同。
蘭斯解決完之後搜刮一遍，然後才在那紙上劃掉一個名字，能從上面密密麻麻的劃線能夠看出他一路調查而來。
從海島到托特尼斯，從海盜到掮客再到跟掮客有關係的商人，商人背後的官僚跟貴族。
也就是他能夠魅惑控制快速得到想要的，否則一般人怎麼查都得斷在其中一條線上。
而哪怕現在蘭斯也只能停在這裡，因為再往上查就是托特尼斯四大家族，而能在四大家族之上的也就只有那個被稱為【腥紅玫瑰】的女人了。
從現在查到的情況來看，脈絡大概就是那女人奪取女公爵的家業，當時托特尼斯也沒有什麼能分的，為了安撫那些貴族，也就給他們私掠權。
只不過貴族官僚到底還是要面子的，他們套皮商會開始扶持海盜，放任他們劫掠，甚至有些就是他們打擊一些不聽話商人的手段，將路線出賣給海盜。
所謂的商人之城，所謂的自由大手，這就是托特尼斯！
再往上查也沒意義了，就連蘭斯都只能做到這裡，因為他準備的一場戲需要有觀眾。
「這內城好呀，好就好在跟外面分開了……」
黑暗逐漸隱沒那離開的背影，只留下又一座死寂的莊園。
…………
帝國這種封建貴族為基礎的國家，本身是沒有統一的軍隊，更別提海軍了。
所以都是當地領主籌措，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有這麼多海盜活躍，甚至有些海盜就是當地組織的隊伍兼職。
比如托特尼斯，雖然海盜就是他們扶持的，但普通人不知道呀。
民眾相信他們能夠得到保護，不需要擔心海盜，而這個核心就是托特尼斯的海軍。
不得不說這裡的海軍還是有點厲害，已經將火炮搬上了船，而且跟哈姆雷特那破爛一樣的改裝船相比，他們是真正的戰艦。
當年夏天的時候托特尼斯整夜都亮著火光，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而如今冬夜的凌晨，除去無家可歸者根本沒有人願意在外面多停留一會，街道之上難得安靜。
直到一聲巨響連同火光在凌晨的碼頭炸響，那誇張的動靜將很多人從睡夢之中喚醒，緊接著不知從什麼地方開始傳來呼喊。
「海盜打上來了！」
「殺人啦！快逃呀！」
「是海盜，全是海盜！」
那長久沒有收到海盜騷擾的托特尼斯民眾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但緊接著又是幾聲爆炸，徹底驚醒了整個碼頭。
都是跑船的，他們對於海盜可以說非常熟悉，甚至恐懼，也顧不得這麼多趕緊逃跑，那街道剛才還是空的，現在沒過一會就跑出來很多人，混亂迅速蔓延開來。
托特尼斯那些官僚慌忙推開懷裡的女人起來，治安官的哨子都吹得快要斷氣一樣，富商們召集護衛，所有人的臉上都呈現出驚慌。
更加離譜的在於指揮官想要集結部隊，但是卻發現原本應該在的不到一半。
「他媽的人呢？」
「我不管，現在馬上給我把人找回來。」
「看什麼看，都他媽給老子上船，都打到面前了，一群廢物！」
大冬天這麼冷，誰想要在軍營待著？當然是去外面過夜，反正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怎麼會有海盜敢襲擊托特尼斯？他們不去找海盜麻煩就不錯了。
但是現在就出問題了，甚至那些士兵自己都慌了，只是面對上級的壓力只能是趕緊召集人手，然後上船出動……
而碼頭這邊現在非常熱鬧，幾艘被點燃的船燒出強烈了火光，照耀而出的確是十多艘掛著骷髏旗的海盜船。
「他媽的怎麼這麼慢？那些傢伙難道都是廢物嗎？就一點警惕性都沒有？」
在領主的安排下他們引爆了幾個炸彈，點燃了幾艘船，搶占了碼頭，就差衝進去殺人劫掠了。
可是按照計劃那些托特尼斯的軍隊應該動起才對，怎麼沒反應？
「來了來了！他們動了，快跑。」
這話一出那些人也不裝了，趕緊上船跑路，在火光的映襯下駛離碼頭這邊，那些戰艦可是有炮的，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其威力。
這邊剛跑路那碼頭就響起一輪激烈的炮聲，炮彈毫無顧忌那碼頭的船隻跟人，也就是他們撤的快，加上之前就嚇跑了民眾，否則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哈姆雷特這邊炸船跟燒船都是自己開過來的海盜船，他們這些打的可就是真正的本地船，真的狠。
不過等到托特尼斯艦隊過來的時候人都跑了，只能看著遠方朦朧火光。
好不容易集合，他們可不願意就這樣放走「海盜」，畢竟這麼多年都沒事，居然在自己手上炸了，如果不能做出一點成績交差，上面的老爺能要他們的命。
「上！追上去擊沉他們！」
艦隊指揮官年齡不大，身穿一身精緻的軍服，長靴船帽，那玩意修身的設計更像是禮服。
那些士兵衣服就很混亂，有些穿了制服，有些則沒有，顯然是急忙被趕回來的，現在他們也很火大，因為抓不住那些海盜，指揮官會要他們的命。
一層層壓下來，加上他們就沒有受過這氣，當即就全力出動，二十艘戰船駛向那大海。
慢慢的那火光越發清晰，在拼命追趕之下他們好像還真就追上了，只是進入射程那些船長就高喊起來。
「給我射！」
船隊能夠看出的確是精銳，在這種情況船隊兩邊展開就像是大手一樣包圍過去，緊接著一陣狂轟濫炸。
托特尼斯追求誇張的大口徑火炮不是什麼秘密，而發出的炮彈輕易撕裂那些海盜船，就算砸水裡爆出水柱也是沖天而起，那威力要比哈姆雷特船上的那些更加強大。
「臥槽！這些狗日的火力真猛，幸虧我們跑得快。」
黑暗之中一艘船飄蕩著，看著遠方不斷爆發的轟鳴跟火光，還有那被打爛的海盜船，心中也是不免害怕，真在海上捧起來恐怕得完蛋，這不是陸地上還能憑藉技術拼一下。
現在他們也明白為什麼領主一直強調巨艦大炮是海戰的未來。
從這裡就能看出實際那些海盜船上每艘內就幾個操作的士兵，到了預定地點之後也就直接捨棄大部分，全都上了一艘，熄滅火光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那些還帶著火光的就是給他們打的，不打怎麼消滅「海盜」？
不得不說因為也沒有什麼海盜敢招惹托特尼斯的海軍，所以他們的實戰經歷並不多，而現在這種靶子可是給他們打爽了，能夠看到海上哪還有什麼海盜船，就剩下一些木板跟破爛飄在水裡。
「哈哈哈！若敢來犯，必叫你大敗而歸！」
「這些海盜找死，竟然敢跑托特尼斯鬧事。」
「他們應該慶幸死在海里，要是落我手上……」
火炮停下，上到船長，下到水手全都表現出興奮的樣子，畢竟終於能給上面交差了，只是好像沒有多少人意識到起霧了。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
霧氣甚至都已經隔斷了他們跟其他船的聯繫，就好像只有自己一艘船飄蕩在海上。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大霧？」
然而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絲若有若無的聲音似乎從遠處傳來，然後逐漸清晰，像是什麼空靈的旋律。
「海妖！是海妖！」
「不要聽！快逃呀！」
能在船上討生活的大多都在口耳相傳之中聽到過類似的傳說，或許炮艦給到他們安全感讓他們忘記了這些，但是現在他們真正面對的時候才想起了那種恐懼。
瘋狂的吶喊著，捂住耳朵想要抵擋那種力量的侵蝕，瘋狂掙扎之中甚至有人直接失足掉進海里。
那迴蕩在他們腦海之中聲音越來越大，很快大部分人都陷入到呆滯狀態，停在原地流口水。
而這個時候在那炮艦上遺留的燈火才能看到霧氣之中若隱若現一艘古怪的船靠近，上面布滿了藤壺海星水草，整體帶有一個破敗的死亡氣息。
更加詭異的在於船頭之上站著一個男人，讓他們陷入呆滯的聲音正是出自他手上那螺號。
鎖鏈碰撞的聲音出現，直接就勾連兩艘船在一起，而蘭斯搖響了那船長的鈴鐺。
「臭小子們！起來幹活。」
隨著鈴聲碰撞，那船上竟然伸出不知道多少白骨手臂抓住炮艦船舷，將兩者連接在一起，而鎖鏈似乎也已經迫不及待一般將那些傢伙拖入船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