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猩紅庭院(5)
「砰!」
蘭斯一點都不慣著,大劍舞動斬斷試圖纏繞自己的鞭子,掏出手槍朝著大嘴扣動扳機。
霰彈轟擊!
加大口徑的特製槍械噴出無數細小的彈丸正好落入那大口之中,疼痛瞬間就讓其本能收斂閉合。
但是蘭斯對此還不滿意,趁機挺身上去一個踏步揮砍,重劍隨著扭身爆發的力量從側邊斬在男爵身上,要不是厚重的白色甲殼擋了一下,直接半身就被斬斷了。
但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一道誇張的傷口出現,就連白骨般的甲殼都留下一道碎裂凹陷的痕跡,鮮血從中滲出。
男爵似乎意識到蘭斯根本就不好對付,竟然俯身一趴,這蟲尾朝天才發現跟那些血繭差不多。
第二幕!
不過男爵似乎很熟悉霧氣的力量,這個時候詭異的霧氣將其籠罩,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周圍滿地的顫動的血色蟲繭。
「我可沒時間跟你玩捉迷藏……」
蘭斯一點都不慣著,掏出炸彈點燃往周邊丟了幾個,沒一會接連的爆炸響起,飛濺的破片輕易激活了周邊大部分蟲繭,大量的血裔被釋放出來,當然其中也有那男爵的身影。
男爵一出來並沒有衝上前來,而是躲在那些血裔後面揮舞鞭子。
強迫演出!
這些血裔變異之前的社會地位就比男爵更低,等級劃分哪怕變成血裔也難以消除,在鞭子驅趕下圍攻般朝著蘭斯襲來。
說實話這種場面也就蘭斯一點反應都沒有,換個人來恐怕都得嚇瘋。
但蘭斯甚至主動撞入其中,稍微有點挑戰性的戰鬥激起了他的戰鬥欲望,大劍在他手中如同絞肉機的刀片,甚至那些鮮血都濺不到身上,因為聖杯一直在作用。
蘭斯周身仿佛存在看不到的力場,周圍血裔雖然一刀死,但就算僥倖存活一旦傷口出現那鮮血就會被牽引而出匯聚杯中。
終於蘭斯感覺到了血槽已滿,那手臂長的猩紅劍氣再度迸發,只不過這次不是一道,而是隨著蘭斯舞動般旋轉的身軀揮出數不清的劍氣激發。
劍刃風暴!
等到那些劍氣掠過,身邊圍攻他的血裔再也沒有一個能夠站著,被切割數不清的塊狀,也就那躲在後面的男爵逃過一劫。
在聖杯的力量下屍塊的鮮血被榨乾,蘭斯只是平舉大劍,就有血霧籠罩劍身,紋路的亮光如同呼吸一般將鮮血吞噬,本來清空的血槽噌噌噌往上漲。
只是不等男爵反應蘭斯就再揮出劍氣。
太快了,男爵想要跑都來不及,舉手甩出一團畸變體對撞而來,這回更加凝實的劍氣絲滑斬過將其分開兩半,但那威能也消耗了一部分,最後劍氣斬在腹部的嘴巴,切入骨肉才徹底消耗。
男爵以捨棄一臂為代價避免了變成兩半,但也差點沒命了,根本不敢停留當即再次遁入霧氣消散。
蘭斯故技重施丟出炸彈將其逼了出來,這回男爵知道再藏可就真的沒了,當即發動能力。
榮譽客人!
只有最最珍貴的客人才有資格看到這一幕,男爵一次性將演員全都釋放了出來。
這邊到處都是的蟲繭破開,不再是之前十幾二十,而是上百的血裔出現,其中更是有著蚊子、乞血者、僕人、淑女這些輔助,還有紳士、騎士這些輸出,搭配起來誰敢說真的能夠承受?
蘭斯根本就不廢話,直接朝著最密集的地方揮出一劍。
血月!
消耗掉積累的全部力量,血槽清空帶來的威力是一道長度十多碼的月牙形劍氣掠過了那群體之中,所過之處眾多血裔一分兩半,剛露頭就直接秒了。
飛濺的鮮血頓時就讓那些血裔自己先亂了起來,大量饑渴的血裔進入到嗜血狀態,甚至相互攻擊。
蘭斯沒有趁機躲開等它們分出勝負再插手,而是高舉聖杯就跟抽水機一樣掠奪它們的鮮血,那些饑渴的血裔當即朝著蘭斯瘋狂聚集而來,展露出最瘋狂的一幕。
打群架最忌憚就是站在原地不動,必須要學會帶動敵人,通過拉扯來消耗敵人。
直接沖了上去揮舞手中的大劍,幾進幾出殺了個對穿之後那些演員徹底倒下,而蘭斯甚至沒有沾染到一滴血。
「割草遊戲還是得聚怪才爽。」
蘭斯殺了個爽,那臉上的笑容都顯得有些難以描述的癲狂,口中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
突然抬劍指向有些慌亂不安的男爵,「你的遊戲結束了,這一劍叫做……」
謝幕!
蘭斯的速度猛的提升,等到再次停下的時候那男爵已經當頭被劈成兩半,裂開往兩邊倒,只剩下尾巴一點粘連。
沒有抽乾男爵的屍體,而是發動獻祭,而這次居然爆裝備了,那是男爵變成血裔之後還念念不忘的鞭子。
一條根本不能用的血肉長鞭,蘭斯甚至覺得還不如給靈性呢,丟入陳列室之中也就懶得管。
也將注意放在那些血裔的碎屍上撿垃圾,還真別說一些珠寶首飾翻找出來,能獻祭的獻祭,不能的就丟到一起。
等搜刮完看到那小山一樣堆迭的殘骸,一把火點燃了那被吸乾的屍體。
火焰淨化一切。
這個時候蘭斯才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定沒有遺漏,便朝著一旁那些建築之中走去。
到底還是服務於貴族的豪宅,建築的構造設計以及建造都非常用心,即便如此破敗但還能一窺當年的奢華。
很多當年珍貴的藝術品此時在那些血裔眼中就是垃圾被隨處丟棄,只有一些放在架子或者掛在牆上,還有沒有下沉的完整房間才能發現,蘭斯在其中鑒寶一樣發揮自己作為考古學家的能力撿了很多東西。
可惜應該還有更多沉入沼澤之中,這樣想來或許保存條件會更加完好,畢竟地下密封隔絕氧氣,就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挖掘出來了。
當然這邊是男爵的地盤,而喜好折磨的他隨處可見屍骨殘骸,當然還有那些刑具。
在其中蘭斯居然還發現了一箱帶有獨特印記的葡萄酒,上面怪異的氣息很難不讓他想起什麼。
是老祖當年釀造的血釀?
不對,蘭斯很快就發現了其中雜駁不純的氣息,更像是男爵抓其他血裔抽血弄的。
貴族就是貴族,都血裔了還不有特供……
直到搜索的蘭斯闖入到一個明顯特殊加固的密室之中,那隱約可見的符文跟儀式圖案讓其帶有明顯的超凡氣息,按照建築結構來說,如果不是這種大面積的坍塌,恐怕這個也不會暴露出來。
蘭斯可沒這麼多廢話,當即就想辦法將那封印打開,而進入到裡面並沒有常見的密室一樣堆滿金銀珠寶,反而更像是一個監牢……
空蕩蕩的房間之中並沒有更多的東西,只有一個被鐵鏈捆綁牢牢鎖起來的刑具——一個高大的鐵處女。
鐵處女是一種特殊的刑具,專為拷問跟折磨人而誕生,有兩米多高,整體黑鐵鑄造,就像是一個棺材,一個蛹。
左右兩邊開門,在上面長滿尖刺,頭部是一個神情嚴肅的女性面孔,戴著三角頭巾,多少有點宗教意味。
將人放進去然後關上,內部的尖刺並不長,關進去只會輕微插入皮肉之中,但裡面的人必須長時間站著,稍微一點動作那些尖刺就會更深,甚至撕扯血肉。
這玩意恐怕只有死去才能停下的恐怖的刑具,進去沒幾個人能堅持,而現在這個?
蘭斯看著那鐵處女底下縫隙之中流出,早已乾涸發黑的血跡,大概早就死了吧。
說實話遇上這些奇奇怪怪,明顯帶有封印意味的東西,特別還是超凡世界,只要有點腦子的都知道最好不要去動這個。
但蘭斯一向是無所謂的,直接揮劍斬斷了那鎖鏈。
嘩啦啦的一陣響動過後纏繞其上的鎖鏈盡數退去砸在地上激起一片浮塵。
蘭斯繞著那玩意走了一圈,然後這才用長劍撬開,打開之後就能看到那刑具內部的針刺歹毒,上面積滿了黑褐色的污垢。
而完全打開兩邊之後從裡面掉出來一具怪異的乾屍,蘭斯伸腳將她翻轉過來。
披散的白色長髮,蒼白的膚色,基本上就能斷定這是一個血裔。
渾身衣物被釘刺撕扯加上漫長歲月已經快要全部爛完,僅剩一點掛在身上也是留下浸透鮮血乾枯一般黑痂。
外露的皮膚之上更是布滿各種誇張的傷痕,沒有一處好肉,臉上也被刮花露出白骨,跟這個比起來活剮都算是輕傷的程度,看樣子在鐵處女內部掙扎過,但還是沒有能夠掙脫。
「什麼深仇大恨……這玩意該不會就是給血裔放血的吧?」
越掙扎尖刺就撕破更多血肉,流出更多的血,流干血之後血裔也就難以反抗了。
但毫無疑問眼前這具乾屍還活著,蘭斯感覺到了那輕微的氣息,只是也如風中殘燭一般。
現在直接將其砍爛獻祭就完了,但蘭斯是一個很作死的人,他很好奇為什麼她會遭受這種折磨?
居然掏出剛才找到的那些血釀打開直接往乾屍嘴裡懟,狠狠的灌了進去。
血釀就是那些血裔的鮮血,其中蘊含著猩紅詛咒,要是普通人喝了大概率感染,然後陷入瘋狂的嗜血。
但是對血裔而言蘊含著強大的生命力,詛咒反正對他們無效,反而是大補藥。
瓶中液體落入身上那吸收的速度甚至要遠超蘭斯預料,那是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的感覺,不是喝下,而是吸收。
蘭斯本來也就是好奇試試,只是連著灌下幾瓶之後那玩意居然還沒有醒來,傷勢太過嚴重了,虧損太多。
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個傢伙的實力遠要比那些一般的血裔更強,所以需要更多的資源。
又灌了幾瓶下去這才開始展現出生機,臘肉一樣乾癟的血肉開始有了反應,枯竭臟器隱約重新運作,那心跳聲再度響起。
但此時蘭斯收刮而來的血釀早就用完了,但讓他停下來又不甘,前期投入這麼多已經被套牢,只能硬著頭皮掏出聖杯傾倒而出凝練的精血,這可是他純很久的,真正凝聚的強大生命力。
只是數滴就展現出更好的效果,肌肉跟吹氣一樣快速充盈,甚至開始隆起飽滿弧度展露性徵,心臟的跳動也是越發強力。
膚色依舊蒼白,但潰爛的血肉在癒合,面容之上並沒有跟那些血裔一樣的蚊子臉,而是還保留著人類模樣,看起來還是一個二三十歲的女人。
蘭斯一路殺了過來,見到的血裔都是奇形怪狀的,就算稍有能夠保留人形很多在面容之類的細節上依舊扭曲。
可以說第一次看見現在這個就感覺到了差異,她身上絕對有問題。
身形並不嬌小,甚至可以稱得上健壯,裸露的肌肉群展示她有一定的戰鬥能力,只不過相比於布狄卡那種B級,她起碼得有D級,特別飽滿。
五官談不上精緻,更別提妖艷,但看起來就給人一種頑強不屈的感覺,剛才灌酒的時候倒也看到了兩根特別突出的犬齒,算是……
然後那女人突然就醒來,猛的睜開雙眼,血紅的眼瞳跟蘭斯對上。
這一刻蘭斯從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無窮無盡的憤怒跟仇恨,當然還有那——要將他吃掉的飢腸轆轆。
物理意義上的吃掉……
饑渴已經難以忍耐,第一反應就是伸手朝著蘭斯抓來,殭屍一樣張口顯露出兩根明顯的犬齒想要朝著他咬去。
但蘭斯速度比她更快,一手擋開她抓來的手,另一手「砰砰」兩拳直接招呼在她臉上。
蘭斯可是一點都沒有留手,畢竟血裔看起來就扛揍,那鼻子都給打歪來,鮮血綻放糊臉。
將剛想要坐起來的又給打了回去,這才微笑著開口。
「是我救了你,清醒點。」
女人腦袋嗡嗡的,不過這幾拳還真就喚醒了她,那瘋狂占據的意識開始消退,猩紅充斥的眼眸也透露出一絲疑惑。
「這是什麼地方?」
「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為什麼在這裡?」
然後將目光放在蘭斯身上朝著他問了一句。
「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