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猩紅庭院（9）
尤利婭化作水蛭般的野獸頂在前面牽扯女伯爵化作的蚊子，蘭斯繞後直接一劍捅入那肥碩飽滿的尾部，整根大劍狠狠沒入的那種感覺讓女伯爵發出慘痛的嘶吼。
太長了，誰頂得住？
那尾巴狂亂扭動想要將插入體內的異物甩出，讓那蟲軀一顫一顫的，只可惜完全沒有美感可言。
甚至那惡毒的尾針還想要扎跟在後面的蘭斯，只可惜靈活性差太多了，蘭斯直接放開那大劍躲閃，體大弱轉，直接轉圈就完事了。
雖然脫離了蘭斯之手，但鮮血之刃可是吸血的，這是它的本能，跟在誰手裡沒關係，那充血而膨脹的尾巴肉眼可見縮小了一點。
甩不掉更是讓它心生恐懼，甚至這個舉動更是加重了那劍刃在體內攪動，哀嚎一陣又一陣的。
它這是在自殺嗎？
不過女伯爵還是找到了辦法，扭頭朝著身後吐出長舌，想要將大劍從屁股上抽出來。
但不要當尤利婭不存在呀！
水蛭撲了上去，張開大口攀附其上狠狠的啃食，要將整個都吃掉的瘋狂。
蘭斯見狀也不再拖延，再這樣吃下去他拿什麼東西獻祭？
衝上去重新加入戰鬥，握住那屁股上的劍抽出來，然後錯身而過落在旁邊，將那大劍插了進去那側邊。
猩紅尖端直接破開本就破碎的甲殼插了進去然後猛的拖劍斬，由內而外將肥碩蟲身撕裂，本就被尤利婭壓著，這下頓時倒塌。
「停下停下！」
蘭斯極力呼喊著，但卻拉開距離，那樣子多少有點防備狀態，如果尤利婭失控或者是反水他的大劍照樣會落在她身上。
好在尤利婭沒有失去理智，主動放開了女伯爵退到一邊，然後在一陣身形扭曲之下從觸手水蛭般的狀態回到人形，而鐵處女化作的衣服也跟隨一起出現，如同伴生裝備一般。
看她的樣子似乎並沒有輕易適應那種痛苦，杵著插在地上的大劍緩和。
而蘭斯對此並沒有太過在意，而是趕緊來到那倒下的女伯爵面前。
血裔那猩紅詛咒帶來的力量讓它不會輕易死去沒哪怕遭受了這麼重的傷勢，如果沒有人干擾，恐怕它會躺在地上等待傷勢恢復一點，或者放出那些蚊蟲吸血反哺，反正死不了。
原本想要直接獻祭掉，但稍稍猶豫還是將這個最後一下交給復仇心切的尤利婭圓夢。
尤利婭扛著大劍走了過來，雙方眼神對視了一眼，但是跟一個失去理智的傢伙說再多顯然也是無用的，只是舉起大劍嘲諷一句。
「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沉淪在饑渴之中難以自拔的可憐蟲罷了。」
說罷大劍斬落將頭給砍了下來，對此也就沒有進一步虐屍的動作，反而愣在原地，似乎有點失去目標的空虛。
蘭斯上前發動獻祭，虛空將女伯爵龐大的屍體吞掉，爆出的裝備也非常簡單，是一把主體黑色，劍尖末端帶有暗紅的刺劍，籠手也是帶有一點肢節交錯，然後兩根毒牙伸出的元素，整體看起來猶如剛才女伯爵那蚊子口器一般。
毫無疑問這件裝備最大的效果就是吸血反哺，這些血裔也都是這種大差不大的特質。
也沒有什麼東西給他戳兩下，隨手就丟回到陳列室之中，轉而看向尤利婭。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尤利婭這才從那沉默之中回過神來，看向蘭斯稍稍停頓一兩秒才回答。
「回去托特尼斯，找你說的那個幕後黑手。」
依舊是復仇，在蘭斯口中得知了更多消息之後，幹掉女伯爵此時在她心目中只是復仇的一部分，所以她剛才反應才沒這麼大。
現在復仇的目標轉移了，還有一個躲在後面的，奪走她一切，將她變成這個樣子的傢伙。
「你打的過人家嗎？那可是真正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怪物，猩紅詛咒的源頭，你的力量來源就是她，不是女伯爵這種臨時感染的玩具。」
蘭斯好心提醒了她一句，尤利婭實力的確是很不錯，血裔力量加持下人類形態在超凡之中也能稱得上傳奇，而化身野獸就更強了。
但就這樣剛才打女伯爵的時候都差點翻車，不是蘭斯插手，她恐怕被女伯爵吸乾了。
尤利婭並非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也正是如此才陷入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就算你幹掉她又怎麼樣？再然後呢？」
蘭斯沒有等她回答出確切的答案就又問了一句，而這話尤利婭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好在蘭斯已經幫她找補了起來。
「幹掉那個女人還有帝國皇帝，托特尼斯被奪，你被感染這件事他也有關。」
尤利婭反應過來點頭正要肯定，卻沒想到蘭斯又來了一句。
「可是皇帝被幹掉之後呢？你接下來又打算幹什麼呢？」
接連的問題拋出尤利婭就算再傻也感覺到了蘭斯話裡有話，不由得皺起眉頭質疑。
「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報仇？」
「是……也不是。」蘭斯笑得很奇怪，但卻在緩緩搖頭。
這個態度搞得尤利婭一頭霧水，尤利婭一看就是那種寧折不彎的脾氣，而蘭斯這話對於她來說多少有點嘲諷的意味。
「不用再說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尤利婭沒有再說什麼扛起大劍準備離開，蘭斯也只能是開口喊住。
「你先等我說一個故事，一個復仇者的故事……」
蘭斯真不是亂說的，因為迪斯馬就曾經被仇恨蒙蔽，也依靠那股憤怒的力量撐過了監獄的痛苦，後來的越獄跟死裡逃生，支撐他活下來的就是復仇。
但是也因為將復仇當作一切，他快速墮落了，不擇手段行事。
但這並沒有幫他完成復仇，反而因為到找不到仇人陷入麻木之中，還因為自己做的事情而陷入後悔跟內心的折磨。
也就是遇上了蘭斯，最後在哈姆雷特這個絕望之地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義，完成了最終的救贖。
然而這個時候反而輕易完成復仇，但是那一刻他得到的不是平靜，反而是無盡的空虛。
幸虧在哈姆雷特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意義，否則他可能下一秒就直接掏槍自殺了。
類似的例子還有格林黛兒，幹掉戰狼，聽到狼牙部落被獸化病毀滅，也沒有多大反應。
而這種情況現在發生在尤利婭身上，蘭斯也大概明白她作為一個非常傳統封建的貴族什麼想法。
自己作為家族最後一人感染猩紅詛咒變成血裔，貴族非常看重的血脈被污染，說明家族已經結束了，領地也就沒有了意義。
從她說名字的時候只有名沒有說出貴族最重要的姓氏足以說明她的態度，所以支撐她還活著的唯一動力就是復仇。
但是復仇之後呢？
「我見過很多被仇恨沖昏頭腦的傢伙，當他們復仇之後卻只感覺到無盡的空虛，想必你剛才也應該感受到那種虛空，它會完全吞噬你的理智，比詛咒更加恐怖。」
「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復仇嗎？」
「你真的有在聽我的話嗎？」蘭斯有點無語了，怪不得她能被人騙到底褲都沒有，這個腦子還不如布狄卡，只能解釋起來。
「當然要復仇，但復仇不應該成為你活著的意義，它不是你的一切。」
尤利婭聽著這話若有所思，至於懂沒懂蘭斯也不知道，只是隨口說著。
「你沉睡了這麼多年跟世界脫節了，我建議你可以先留在哈姆雷特一段時間適應一下，思考一下，反正你也不急於一時不是嗎？」
說完蘭斯也就繼續開始清理周邊那些蟲巢蟲繭，不然女伯爵死了依舊會有詛咒擴散的可能。
尤利婭沒事幹也就跟著蘭斯繼續清掃這個失去了主人之後的庭院。
「這樣效率太低了，你準備一下。」
蘭斯不滿這種方式，他膽子一向很大的，直接舉起聖杯，解除了某種限制。
那杯中精血的氣息頓時擴散，而這種對血裔的吸引無與倫比，頓時能夠感覺到周邊的一切都瘋狂往這邊匯聚。
而在一旁的尤利婭終於明白蘭斯讓自己準備什麼了，面對那氣息她也忍不住有了一絲動搖。
他好香呀……
不但是蚊蟲，就連那些血裔也跑了過來，直接就栽尤利婭手裡成為發洩慾望的玩具。
等到結束的時候周邊全是各種屍體，而蘭斯甚至都沒有離開原地，一直站著。
連這個都能抵抗，尤利婭的意志強得可怕，怪不得能夠掌控詛咒的力量。
沒錯，這依舊是一次試探，蘭斯可不敢將老鼠放進米缸之中。
當然也會有所補償，因為杯中鮮血滿了。
蘭斯拿出瓶子裝了起來，當然也用「萬能藥水」加上十滴被污染的精血調配了十支藥劑給她。
「沒必要吃人，實在忍不住喝這個，沒了找我要。」
蘭斯將藥劑遞了過去，尤利婭自然不可能拒絕這個，甚至有些欣喜，那玩意什麼效果她很清楚，有多點藥劑她敢單挑女伯爵。
說實話這些血裔身上抽出來的血帶詛咒，其他人還真不能用。
就現在杯里的這些能夠輕易做成百上千支類似的藥劑，拿捏她太簡單了。
兩人繼續前進清掃周邊，就算女伯爵死了尤利婭依舊很主動，畢竟幹活有藥劑拿。
「話說你知道這些迷霧的來歷嗎？」
蘭斯看著頭上依舊沒有散去的霧氣有些奇怪，這樣看來掌握這個的不是女伯爵。
「這個應該問你這個繼承人才對，作為一個貴族活躍的場所，在建立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巨型的超凡儀式，想要解開估計得找到核心破壞掉。」
蘭斯明白老祖當年就是靠這個封印了此地，當即掏出先知的眼球窺探那霧氣的流動，很快就找到了核心所在。
只是作為超凡儀式的核心，肯定會有守護的，可能是機關陷阱，可能是豢養惡獸，或者是守衛。
但是哈姆雷特當年的實力實在是太驚人了，哪怕現在他們都能感受到。
守衛那儀式核心的是一個戰士雕像，戰士石像被破壞分成三份，甚至下半身已經沉入沼澤之中，從其外形上看竟然有古帝國的風格，難道哈姆雷特當年真的跟那玩意有關係？
詛咒的力量實在是太可怕了，就連石頭都能腐化，在其身上，特別是五官不斷溢出鮮血。
那片沼澤都泛起血紅，不斷吐出泡泡，從中伸出怪異的血色組織粘連在石雕之上，明顯只是沒想到那些血裔早就發現了這裡，甚至還進行了破壞，妄圖腐化這個「戰士」。
即便如此但依舊執行守護這裡的任務，揮舞盾牌跟長矛攻擊任何靠近的活物，但看樣子如果沒有蘭斯進來，估計也撐不了太久了，到時候血裔就會蔓延出去。
「給它一個解脫吧。」
蘭斯開口尤利婭就明白主動沖入那沼澤之中跟花園戰士打了起來，以往無往不利的大劍砍在上面刮痧一樣。
至於啃它？你吃石頭嗎？
而且石像的反擊很快就到來，未知力量操控下斷裂的手抓住長矛插了過來。
血祭土壤！
看來它也在渴望鮮血，那片泛紅的沼澤底下不知道埋了多少血裔。
同時還會砸出石盾，這玩意掉下來的時候更是嚇人。
現在蘭斯知道為什麼那些血裔那它毫無辦法，只能嘗試困住並腐化了，真要是讓它到處跑，這裡的血裔都不夠它殺的。
尤利婭一時間居然也有些尷尬，反而被攻擊受傷。
「回來吧，我來跟它玩玩。」
蘭斯喊回尤利婭，然後找個結實點的地方掏出大炮裝填鐵彈然後轟了出去。
炮彈造成的傷害非常誇張，金屬跟石頭碰撞，直接一炮轟斷了那長矛，依附其中的力量跟著打散。
「不要打那盾牌，上面的力量還在鎮壓著猩紅詛咒的污染。」尤利婭提醒了一句，她不斷掩護著蘭斯，已經被砸了幾下，自然感覺到了什麼。
對此蘭斯也沒有去反對，先來幾炮將露出泥沼的上本身打掉，那股力量也就隨著消散，盾牌也失去了力量不在動作插入沼澤之中。
蘭斯哪怕再不願意也只能進入那沼澤之中找出儀式核心，很快天空的迷霧逐漸散去，那激烈的寒風之下夾雜著雪化飄落在這片飽經邪惡污染的土地之上。
大自然能夠淨化這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