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轉暖
消息都是有滯後性的，而在這個蒙昧時代更是如此，哈姆雷特舉辦的審判海盜活動早已結束，甚至都已經開始誕生出各種項目，什麼歌曲說書，話劇小說。
有文化加工的產品，自然有現實嚴肅題材的，為此專門搞了一個博物館，留下幾艘標誌性的海盜船，放上各種收集的證據，講述了海盜的殘酷跟毒害，以及那些貴族的事情。
可以說如果這些延續下來，肯定會誕生一個英雄史詩一般的故事，而這裡在未來也將會是一個著名景點，吸引很多遊客。
然而這些消息的傳播被寒冬限制，畢竟河都結冰了，商隊也不走那大雪覆蓋的道路。
但是在一些地方無視這種限制，那就是海岸的城鎮，因為哈姆雷特大張旗鼓以搜捕海盜為名來往其中。
而且當地的那些人本來就跟哈姆雷特有很多商業交流，這個在之前就已經開始布局了。
但是以軍隊的名義還是第一次，那些人一開始也很害怕，但是哈姆雷特軍隊紀律還是嚴明的，不像那些跟海盜沒什麼區別的軍隊。
現在聽到發生的那些事情，特別是受到海盜侵擾的沿海居民，那些受到過海盜傷害的更是感到激動。
唯一感到不安的恐怕只有當地的那些貴族、執政官，或者是真的跟海盜有關的傢伙。
當然在這其中托特尼斯也不例外，那些消息如同潮湧一般衝擊著本就被撕開的信心。
各種亂七八糟的消息讓托特尼斯內部的人生出各種反應，但整體上都掀起了很大的麻煩，起碼那些高層的貴族名流、執政官僚感覺到了威脅。
他們向下給壓力試圖打壓這種情況，派出治安官跟軍隊禁止消息的傳播，甚至要禁止哈姆雷特來的船。
向上給那些四大家族壓力，甚至有人鼓吹要發動戰爭，要派炮艦將哈姆雷特炸平。
但現在托特尼斯的炮艦丟失一事都不敢透露出去，否則他們知道之後絕對不敢說這些。
而打壓換來的的確有一點效果，但私底下的傳播反而更加激烈了，至于禁船更是不可能。
以前大家給你面子是因為你有炮艦，現在你拿什麼封鎖海岸，你憑什麼說我是哈姆雷特來的船？還做不做生意了？
高層或許知道哈姆雷特跟那些商人談判，但是談了什麼他們不知道，反正很多商人都搖擺了起來。
對於這些利益攸關者而言，比沒落更加恐怖的是眼睜睜看著卻沒辦法阻止。
而在這個時候，就連那躲在豪宅之中托特尼斯真正的女王都明白了什麼。
對於普通人來說是猩紅詛咒，但是對她來說就是力量的延伸，女伯爵還是她親手感染的，所以她能夠感覺到那股氣息。
但現在消失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明白原先的計劃恐怕得換一個。
「告訴那些傢伙準備吧，聯繫那些帝國貴族，這一次他們肯定比我們更急。」
四大家族其他三個不知道女人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但他們本來就支持對哈姆雷特的戰爭。
所以當命令下達之後就展現出了他們對托特尼斯的控制，哪怕是那些貴族官僚對於這個決定也是大力支持，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效率……
發生在哈姆雷特的事情傳不進帝都普通人耳中，但是那些貴族各自有著自己的情報渠道，都紛紛感覺到了不安。
這哈姆雷特想要幹什麼？
貴族是國家柱石，這是在動搖國之根本！
帝國皇帝知道之後大發雷霆，他媽的刁民！
不過好在很快就有一個好消息，托特尼斯帶頭跟幾個大貴族調停了帝國跟叛軍，其上也就是大貴族之間的戰爭，因為現在他們之間有更大的敵人。
大家在貴族體系之中，現在出現一個不按規矩來的，自然成為了所有人的共同敵人。
那些貴族上一秒還打生打死，下一秒就又在一起溫暖的豪宅之中唱歌跳舞開宴會，只有那些士兵還在外面扛著風雪啃著樹皮。
三方想要聯合註定是一個漫長的談判過程，各自都有自己的利益關係，但起碼開了一個頭，反正距離春天還有時間慢慢談。
…………
「哈哈哈！」
那房間之中蘭斯放聲大笑，也不知道是覺得贏定了還是為了給哈姆雷特壓力，反正那聯軍的消息很快就傳入他耳中。
只是蘭斯一點都不急，反而吐槽起來。
「如果三方各自過來還有點麻煩，畢竟哈姆雷特軍隊規模其實不大，但是他們三個合作，估計他們自己就會相互拖死對方。」
封建軍隊，還是三方沒有一個讓人真正信服的主將，各自都有利益，蘭斯基本上就能看到什麼叫做風林火山——
撤退轉進其疾如風，迂迴包抄其徐如林，燒殺劫奪侵略如火，友軍有難不動如山。
「還有個消息，教會內部好像出什麼問題了，他們居然不管這些事情，相反開始收攏實力，只不過很多主教在當地有各自的利益，估計會出現在這次的聯軍之中。」
「教會之所以強大是因為掌握了所謂【聖光】，也就是一種超凡力量，但只要是超凡力量就會有代價，而現在聖光行走人間的聖徒消失，估計也是引起反噬。」
都是自己人沒什麼好隱瞞的，同時也在告誡他們超凡力量的危險。
各種神奇的力量都是有代價的，只是有些立刻表現出來，而有些等待表現出來。
因為加急處理很多案件的原因讓一些超凡力量協助，加上蘭斯加大投資對超凡力量的研究，讓一些人對這玩意產生依賴。
最近來到哈姆雷特的超凡者越來越多，而管理他們可是一個難題，也代表哈姆雷特跟超凡力量牽扯越來越多。
蘭斯想想就頭痛，對他來說還真就不如打一場簡單，幸虧現在大部分事務都不需要要他操心，他就帶領那些自己培育的超凡者搞研究要麼就是去給優秀學生上課，灌輸知識以及思想。
不過大方向以及關鍵問題上還是他把握，比如現在收集到聯軍對哈姆雷特的威脅情報。
「讓大家都回來一趟吧，剛好研究一下接下來哈姆雷特面對的戰爭形勢。」
事情安排下去蘭斯便找上在這邊待了幾天的尤利婭。
「怎麼樣？這個世界是不是變了很多？」
「世界還是那樣，是哈姆雷特變了很多。」
尤利婭也怕冷，也不知道是血裔還是什麼原因，反正來到這邊之後就很少出去，大部分時間都在看一些資料。
蘭斯也開放了有部分資料給她，讓她快速了解到發生在這片土地之上一些故事，當然還有那頗為傳奇的領主。
其中細節沒有寫出來，但只有當過貴族領主才知道做到這樣有多艱難，同時也跟蘭斯有種莫名的敬佩，因為雙方都是家族沒落，但人家就做起來了，而自己如果不是他搭救，不知道還得沉睡多少年。
「走吧，出去逛逛順便帶你去見一下哈姆雷特的幾個朋友。」
尤利婭是不想出去的，但既然邀請到也就簡單收拾走出了房間，好在今天並沒有下雪，倒是一個暖冬。
尤利婭如今穿著打扮並非是那件鐵處女重甲，而是一套簡單的便服外面再穿上一件厚重的大衣，外面還有遮雪的兜帽斗篷，再戴上圍巾，那就只有眼睛外露出來一點，不會引起什麼太多注意。
「最冷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轉暖的不只有天氣，還有那些傢伙蠢蠢欲動的心。」
蘭斯跟她說起了那聯軍的事情，這下猩紅玫瑰跟那帝國皇帝兩人都已經入場這可都是她的仇敵。
這些天她都在思考那天兩人的對話，她也明白了蘭斯告誡自己的意思，復仇只是一件事，想辦法完成就行了，不要將其當作全部淪陷其中。
但是她多少還是有點抵抗的，畢竟每個人性格不同，她也沒有再哈姆雷特找到什麼救贖。
然後突然來這麼一句，也就是說自己這邊剛在哈姆雷特待幾天就得到了復仇的機會，她現在開始感覺到命運的荒謬了。
質疑蘭斯，理解蘭斯……
「如果這樣哈姆雷特豈不是被整個帝國敵視，陷入到戰火之中？」
尤利婭還沒有失去理智，而是明白這是一個很恐怖的局面，整個帝國都將他當作敵人。
「錯了錯了，貴族跟官僚代表不了這個國家，更別提他們內部還不是一條心的。」
蘭斯帶著某種莫名的自信，說實話只要稍微理智一點的人都不應該信他，但尤利婭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真就信他了。
她被帶著進入到高層會議之中，雷納德、巴利斯坦他們也從邊境趕了回來，貞德這種優秀學員也在，主要就戰爭問題開始討論。
「這位是托特尼斯曾經的領主，尤利婭公爵，她也是皇帝陰謀的受害者之一，這次會幫我們取得勝利。」
蘭斯簡單介紹了一句雖然讓大家有點驚訝，但還不至於太過奇怪，畢竟領主幹出什麼都很正常，他們已經習慣了。
會議開始，其實大家都清楚雙方只有一戰，所以在進入這裡就直接研究怎麼打來研究，根本不可能像那些帝國貴族得搞什麼宴會，然後各方接觸，還有利益訴求的談判之類，忙活一圈最後能不能聯合起來都不好說。
蘭斯叫尤利婭過來則是需要她對於托特尼斯這塊區域的了解，雖然丟失了很多年，但作為一個傳承已久的貴族繼承人，還是當過一段時間的領主，有些意見不能忽視。
「那些敵人雖然看起來聲勢浩大，但實際上大部分都是農奴兵，只能打順風仗，只不過托特尼斯現在可是有炮兵部隊的，必須要小心。」
「那些敵人一定會想盡辦法破壞哈姆雷特，所以需要警惕的不只有前線，還有後方跟補給，特別是間諜問題必須要得到解決，在開戰之前控制他們。」
「貴族的權勢會吸引不少超凡者，加上他們本身很多就是，所以一定會出現超凡力量干涉戰局，這個問題也要考慮到。」
「我毫不懷疑他們會在戰局落敗之際使用瘟疫、詛咒之類的東西，大家一定要小心。」
蘭斯沒有忘記那猩紅詛咒的源頭，如果真的蔓延開來會很麻煩。
會議大家討論很激烈，但並不混亂，作戰系統在高效運作著，這對於習慣了貴族磨磨蹭蹭效率的尤利婭來說更是感覺到哈姆雷特蓬勃的生命力。
「總之他們不會給哈姆雷特更多發展的時間，一定會在冰雪解凍之後動手，我們的優勢就是裝備、戰術、素質，解決他們，人類不需要這些吸血蟲。」
「是！」
作戰方案制定肯定不可能現在就制定好，蘭斯過來只是開個頭，引薦一下尤利婭，剩下的還得那些專業軍事家完善，鮑德溫指揮過大兵團作戰，經驗肯定比他豐富。
沒錯，蘭斯並不打算指揮，他對這些人類的內鬥廝殺沒有太多興趣，在他看來那些人有力氣還不如去修路實際一點，可惜沒人會聽他的。
「大人，馬丁修士想要見你。」
離開那邊的蘭斯很快就得到了一個比較意外的消息，上次帶走聖徒骨灰的托缽修士又找了回來。
說實話他不太想搭理那些神棍，但這個時候找上門或許有什麼原因，也就見上一見。
「這次那些貴族聯軍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是知道我們不干涉貴族內部事務的。」
蘭斯沒想到剛見上那燃燭牧師跟托缽修士兩個，就聽見那辯解，快速切割起來。
這個舉動讓蘭斯都忍不住笑了，調侃道：「這麼急著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都還沒打呢，而且萬一他們贏了呢？」
托缽修士過來顯然是帶任務的，對於這種程度的揶揄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但有些事情還是直接說出來比較好。
「我是來代表教會詢問你一個問題……」托缽修士抬起那滿臉傷痕的面容看向蘭斯，一臉凝重的開口，「你打算怎麼對待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