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冰若頓時睜大了眼睛。
難以置信，又好似惱怒。
「爹，你！你怎麼會這樣說呢！」
「你的意思是……」
蘇天震晃了晃手裡的酒杯。
「那日小川剛進雷谷，我曾有言於你，那時，你並沒有聽我的。」
「今日，也是一樣，你依然可以選擇不聽我的。」
「如何抉擇，決定在你，為父不會阻止你，自己想吧。」
話落，蘇天震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起身便直接離開了。
蘇冰若呆坐原地，臉上一片晦暗不明。
直至夜半時分，觥籌交錯已到了尾聲，門前小徑，一道身影晃晃悠悠靠近。
還在淺談氣氛中的小院忽而一靜。
有人來了？
人群中，顧川的臉色也是微微一怔，帶著些許疑惑凝神望去。
終於，來了麼？
我便知道，那壇酒定然不會白送的。
待見到那道身影，一襲白衣，長發披散，步伐看起來搖搖晃晃，手中似還提著酒罈。
甚至走近些許，來者眼睛都顯得有些通紅。
滿院子的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蘇冰若！
全場目光頓時都看向了顧川。
這個時候，蘇冰若居然來了。
而且，還是提著酒罈子，晃晃悠悠地過來的。
來的人都是顧川的熟人，並且關係都是不錯的。
誰人不知，現在的場面是個什麼情況？
這多半看來，蘇冰若可能是來砸場子來了！
院落之內，氣氛一時間變得古怪至極。
顧川的邊上，林清淺眼神微眯，眼神之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冷色。
就是這個人！
把往日裡那個溫潤的顧師兄，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連林清淺都如此，其他的三位仙子，那臉上就更沒有什麼好臉色了。
尤其是玲瓏仙子溫妙笙，臉上直接就露出了不忿之色，「哼！她還有臉過來！」
這句嘀咕一出，在場眾人頓時更覺得如坐針氈了。
只是邊上的青蓮仙子秦語，忽而拉了溫妙笙一把，溫妙笙疑惑扭頭，就見秦語神色莫名，對著她搖了搖頭。
溫妙笙一愣，頓時看向了顧川。
只是首座上的顧川，臉色卻顯得出奇的平靜。
眾人一時間也摸不透顧川的意思。
直到嘭的一聲，蘇冰若搖搖晃晃，一把推開了大門，在座的眾人頓時都站了起來。
好傢夥，好像大場面要來了！
滿座賓客，隔著長長的桌子，顧川一人安坐其上，黑洞洞的眸子似是內藏了深淵。
「有事？」
這般神態和語氣，眾人頓時更覺不妙。
炸了炸了，今晚恐怕是要爆炸！
而對面的蘇冰若，見顧川這樣的態度，頓時心中的憤懣再也忍不住了。
也興許是借著酒意，也興許是帶著今日的不滿，蘇冰若竟張口就是質問。
「顧川你混蛋！為什麼桃仙酒沒有我的！你是瘋了嗎你！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啪！
她手裡的那個酒罈，竟被她直接扔在了桌子上，頓時連著幾個盤子一起砸了個稀碎。
一時間碎片飛濺，也還好在座的都是修為不俗，稍微靈力震盪便可阻攔下來。
只是這場面，確實太難看了些。
首座上，顧川的臉微微沉了下來。
「我似乎已經與你說過，往後莫要再來相擾，看來你是聽不懂人話了。」
「我聽不懂！你說的都是什麼屁話！師門之情，是你說斷就斷，憑什麼！」
霎時，滿座皆驚，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顧川。
師門之情斷絕？
這話……
顧川微微眯起了眼睛，「顧某斷絕的只是你蘇仙子而已，並不包含師尊在內。」
「再者，蘇仙子如此胡攪蠻纏擅闖顧某的酒會，未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話音落下，忽而有罡風平地而起，一股氣浪唰的自長桌盡頭升起，形成一道無形的衝擊呼嘯而去。
顧川竟一言不合直接動手了！
這可是蘇若冰，他真的動手！
全場人都在看著，蘇若冰也是猝不及防，頓時被這衝擊拍了個正著，直接蹬蹬蹬步伐連退。
直至到了門外一步，方才堪堪停頓下來。
抬眼一看，顧川神情冷淡，依舊坐在那長桌首位，而自己卻跌出了門外……
「你！你居然對我出手！」
蘇若冰實在是難以置信。
別說蘇若冰了，就連在座的諸位，都打死也想不到會有這一幕的出現。
這可是顧川啊，居然對蘇若冰直接動手！
可以預見，這二位的關係已經降低到了何種的地步。
眾人不禁心中輕嘆。
看來啊，往日的那個顧川，真的是回不去了。
倒是其餘的四大仙子，甚至包括林清淺在內，臉上都隱隱有了幾分快意。
就應該這樣！狠狠地把她趕出去！
你不是清高麼！那就別來沾邊！
目光矚目之下，蘇若冰緩了好半晌，臉上才再度被極端的憤怒所填滿，張嘴頓時破口大罵。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你怎麼敢對我出手，你怎麼敢的！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蘇冰若！！」
只是這般撒潑一樣的怒吼，並未引起顧川半點的情緒波動。
甚至顧川忽然冷笑了一聲，「在你眼裡，我都已經對蕭塵出手了，對你出手又如何呢？」
蘇冰若頓時目瞪口呆，滿座賓客卻忽然只想拍手叫好。
說得好，說得好啊！
你不是信那個蕭塵麼，那蕭塵都差點死了，你被推一下又怎麼樣，怎麼你蘇大仙子就這麼金貴？
蘇冰若的臉色卻在此刻也是陰沉了下來。
「好，好！好的很！」
「說到底，你不就是不服罪責麼，你就非要說是我滿口胡鄒污衊你是嗎！難道你的落葉劍波是假的嗎！」
「既然這樣，那你就拿出證據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怎樣的清白！」
「來啊！把你的證據拿出來！」
「拿不出來就別給我在這鬧，明明是你把人傷成那樣，你卻反過來不滿了憑什麼！！」
只是讓所有人意外的是，顧川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想像中的窘迫，不甘，憤懣。
相反，顧川的神情依舊無比平靜，甚至他的聲音，似乎反而還帶著幾許威脅的味道。
「你真的確定，要讓我把證據公之於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