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香火供奉,靈光難動
大膽!
竟敢直視星君真顏,禾山小修,惶恐惶恐。
陳老爺不,阿慈,趕緊抬手行了一禮,隨即用衣袖小心拂了拂玉像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滿面正氣,比龍虎山弟子,還要像龍虎山弟子一些。
唉.常在瓜田走,哪能不失手。
陳慈萬萬沒想到,兩個月前在梁江海市吃到的大瓜,竟會精準的命中了現在的自己,當真是世事無常。
彎腰立了半響,阿慈確定這尊星君玉像並無什麼靈光閃動,也也沒什麼旁的異樣,這才壓下心頭的不安,吁了口氣,恢復了陳大老爺的氣度。
區區一尊玉像而已,哼。
老爺我等會就供起來哈。
嗯?
陳慈瞥了眼身後的長平縣令,眼神微虛:「你在幹什麼?」
那存在感不高的長平縣尊,不知何時也跟著拜倒在陳慈屁股後面,聽到陳慈問話,這才爬起身來,理了理衣冠,一本正經道:「雖子不語怪力亂神,但下官跟著拜一拜,不顯得陳真人你心誠嘛。」
頓了下,長平縣尊訕訕一笑,小聲解釋了一句:「雖然不知真人為何忽然要拜,但禮多神不怪,總沒錯的。」
陳慈:「.」你踏涼還真是個人才,活該當官。
眼見陳慈沉吟不語,長平縣尊抹了下額頭,低聲說道:「陳真人,要是無事下官就先回縣衙處理公務了,這銀錢五千兩是真人的節禮錢,五千兩是神像的泥塑錢,要是不夠真人儘管開口,縣裡總還是能再擠點出來的。」
陳慈擺擺手,便讓他自己回去了,別說泥塑了,五千兩銀子塑個金身都綽綽有餘,當然,不是純金的那種。
也不知那位龍虎山元神真君,借洞玄妙道度厄星君之名,讓凡民以香火祭拜,是為了修行某種神通秘術,還是另有什麼意圖,但也跟陳老爺無瓜了,認出了根腳,除了照做,他難道還敢有什么小動作不成。
陳慈搖搖頭,看了眼大殿裡的五煞神,丑的很,正要喚人砸了,但剛一抬手,自己剛剛說啥來著。
純什麼金?
陳慈摸了摸下巴,一時有些回過味來,莫非是自己跟龍虎山對著幹的膽子沒有,但借著龍虎山斂財的膽子大大滴有?
不對,什麼叫做斂財。
那叫做香火錢。
而且泥塑金身,讓隔壁修士看見,還以為龍虎山落魄了,連自家祖師的神像都摳摳搜搜,才五千兩銀子,瞧不起誰呢。
再來五千,一人五千!
苦一苦縣衙,罵名,龍虎山來擔就是。
陳慈沉吟片刻,終是嘆了口氣,作為禾山之光,他真的是背負了所有,這前要為禾山操心,現還要為龍虎山操心。
唉,操碎了心,賺的也都是辛苦錢吶。
不過這尊星君神像再立在三陰觀,多少也有點不太合適,不知也就罷了,陳老爺早就是禾山教的形狀,滿身都是禾山魂,哪能供奉別派祖師對吧,況且龍虎山元神真君之像,擠在小小禾山外傳道場,成何體統。
怎麼也得是個豪華單間才行。
度厄宮。
不過半月功夫,長平縣東門外里許路程處,便立起了一座極簡風格的青石道宮,占地頗大、莊嚴肅穆,裡面單供奉著一尊氣質不凡,頭戴星冠,身著星辰道袍的丈高金身神像,手足之間,皆透出金錢的威嚴。
陳慈身著玉色寬袖道袍,頭戴子午蓮花道冠,輕嘆口氣,為了這座道宮,這些日子可累死他的弟子了。
弟子累,就等於老師累,況且若不是陳老爺出錢出力,派出自家座下弟子切割搬運青石,此等規模道宮哪能如此快的立好。
整整一萬三千兩銀子的工程款,當真是花錢如流水,才能有現在的進度。
陳老爺可是沒貪沒從中拿一個子兒。
道宮,二百兩,說了極簡風格,就這個價兒。
神像,八百兩,金粉中還摻了些許五行神砂,效果確實不錯,特別神像雙眼,好似有星光蕩漾,威儀不凡。
牌匾,兩千兩,『度厄宮』三字是請長平縣令親自寫下,一個字還不到一千兩的潤筆費,便宜。
地基,一萬兩,此處地基是三陰觀祖產,只租不賣,一年僅收十兩銀子,三陰觀同縣衙一口氣簽了一千年,寓意星君香火千年不斷。
陳老爺本來想多簽幾年的,奈何縣衙公帳上確實沒錢了,只能作罷。
「人俱都來了麼?」
陳慈淡淡吩咐道:「今日度厄星君神像開光,沒來的,可就是不給龍虎山面子。」
「稟老師,俱都來了。」
龍顯志人都瘦了一圈,但也精悍了些許。
「可,便讓他們進來上香吧。」
陳慈點點頭,袖中捏著一大疊定魂符,俱都是這些日子苦肝定魂符法所得,閒放著也是浪費,若能賣出去回回血,也是挺好的。
定魂符:精通/15/100
即使以他如今的定魂符法造詣,每日正午也就成符十張上下,多些也就十五張,再多就會耗盡真氣,無法護持己身,也做不得其他修行。
「還得兩、三年功夫。」
陳慈在心裡掐算了一下定魂符進階的時日,這時間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算太短,卻也剛好可以同金鱗妙法、五鬼妙法齊頭並進。
此間事了,便該苦修功行,丹法修行也要提上日程,不過丹材之類,卻不用自己操心了,自有弟子替他操勞。
這弟子收的,怎麼莫名有種秘書的感覺。
「陳真人!」
「陳真人,許久不見!」
幾道客氣的招呼聲,打斷了陳慈略有些古怪的思緒。
今日來的,都是些縣裡的大戶,龍虎山設下的星君道觀,禾山陳老爺親自操持,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不來。
「龍虎山的法令,我也只能照做,日後但凡節日,諸位多安排些家人來度厄宮給星君奉上香火,也是極好。」
陳慈掃視了一眼眾人:「星君名諱洞玄妙道渡厄星君,凡遇災厄,心誠所至,皆可禳除逃過,謂之度厄。」
停頓了一下,陳慈接著說道:「道宮中尚有星君賜福辟邪神符、養生靈丹,驅邪祟、瑞家宅、強身延壽,皆無不可,心誠者,香火一柱便可求得,心不誠者,香火百兩亦可求得。」
「是!」
眾人皆是恭敬行了一禮。
那龍虎山道人只言要縣民香火誠信祭拜,但長平縣十萬人口,總不可能是讓衙役們安排他們一個個來道宮上香,不過縣裡大戶們只要多來幾趟,再傳出些靈驗的消息出去,那些凡民自會跟風過來,還省時省力。
陳慈眼神微眯,一邊是掃視自家面板,看會不會刷出些髒東西來,一邊卻是以觀氣法注意置在星君神像中的那尊玉像,金身神像只是外在,核心卻還是龍虎山修士特意送來的那尊星君玉像。
好在,陳慈並無祭拜的舉動,金手指面板上也沒有多出點什麼,可喜可賀。
「咦?」
可忽的,那玉像上,微微閃過一道幾不可聞的靈光,陳慈將視線收回,神像前,一道身影略有些眼熟,再掃視了一眼一旁跟隨的人,原來是那劉員外家的一位女眷。
話說這劉員外也同三陰觀有那麼點淵源。
最初陳老爺心善,送了兩靈童出去,便是此劉家收養,後來又復拾一璞玉,於龍虎山謀劃了一番,不過世事難料,現在陳慈已經在禾山旁門裡焊死了車門,這留的後手估計也用不上,只能是純當做了回善事。
其後,劉家被那馬姓邪修採補,找到三陰觀來求去兩張定魂符,也讓陳老爺拿到了長生路上的一血。
還是那句話,馬兄死的慘啊。
現如今,也是他家女眷的誠心祭拜讓玉像泛起靈光。
這劉家,怕不是也有那麼點氣運在身。
「心誠者,賞。」
陳慈略微沉吟,開口喚住劉員外:「神符、靈丹,可擇其一。」
「啊,陳真人」
劉員外有些愣住,但還是自覺奉上百兩銀錢,投入香火箱中,想了下道:「還煩請真人賜下神符一張。」
他可記得,當初一張神符可是五百兩,現如今只要一百兩,選這個總虧不了。
陳慈微微頷首,一張精品定魂符落入他手中。
其他大戶雖也多少奉上百兩香火錢,但一個心誠的都無,全都是走走過場。
不過無所謂,陳老爺會出手。
五鬼搬運法:圓滿/62/100
將視線從面板上收回,陳老爺挺了挺胸膛,為了龍虎山的大業,這惡人,就讓他來當吧,星君賜下的神符,哪有不買的道理,等買得多了,自然也就心誠了。
要是還沒心誠,那就是買得還不夠多,這合理嘛,這很合理。
「這段時間精血卻是缺了點,導致五鬼搬運法還差些火候。」
「也不知圓滿之後,是何等情況。」
陳慈輕搓指尖,有些時日沒有肅清民風了,也不知縣衙大牢里的悍匪人頭多也不多,對了,還有山裡的野物大貨,許久沒有見到石菩薩,莫名還有點怪想的。
等一眾香客上完香火供奉,退去離場,本就簡易空曠的度厄宮,就更加冷清了些。
「任重而道遠啊。」
陳慈搖搖頭,近百人上香,卻只有一人激起了一絲靈光,看來此事並不太簡單。
隨即有些唏噓的從香火箱中摸出千多兩銀錢,替星君代為保管,畢竟這度厄宮的一應開銷,可都是陳慈在支出,這合理嗎,這自然也很合理。
「香火。」
「五鬼搬運。」
「唉」
陳慈搖搖頭,迫於無奈,真的是迫於無奈,旁的可以不信,禾山之光的話必須得信。
十日後。
陳慈從靜室中睜開雙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虛空之中,幾團灰霧忽隱忽現,最後在一陣嘻戲打鬧中,撲入陳慈後背,消失不見。
五鬼搬運法:圓滿/71/100
「快了。」
盯著自家面板看了一會,陳慈滿意的站起身來,等會調息一下氣息,便要出門去度厄宮了。
這些日子,陳慈都是天亮出三陰觀,前去度厄宮值守,正午修行定魂符,等晚上交給旁人守夜,自己再回三陰觀食氣練法,祭煉五鬼。
有那麼幾分打卡上班的感覺了。
就是進度並不太喜人,這些日子合計有六百餘人奉上香火,但能激起玉像靈光之香火,少之又少,但陳慈目前也沒太多辦法。
所謂香火,不得許願,靈驗,信奉一條龍才能見效。
陳老爺之五鬼再怎麼能冒充邪祟,這幾天功夫,也見不到成效啊。
倒是定魂符又賣.被香客求去了好幾張,也不算虧。
但他也沒太多時間待在道宮中,真以為陳老爺不用出去修行啊,龍虎山又沒付他一兩銀子,香火,香火錢那是陳老爺的勞動所得,干龍虎山什麼事兒。
「得尋個廟祝打理一二,我只初一、十五來兩趟便可。」
陳慈搖搖頭,掃了神像一眼,正要離開,卻莫名覺得有些不對,下意識又瞥了神像幾眼,沉吟片刻,卻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
龍虎山元神真君。
星君神像。
香火供奉。
玉像靈光
陳慈眼神微眯,把這些日子的事兒細細梳理一邊,最後記憶落在那日三陰觀里的龍虎山年輕道人身上,神色有些古怪。
這事兒一琢磨,還真有點不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