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姬家
望山跑死馬，看似很近的扶桑樹，大軍卻用了許久才接近。
抵鄰神木，桑木如臂，金焰似花，無數光芒在此生滅，照耀天地之間。
但這只是剎那芳華，當真正靠的很近時，才發現神木接近枯萎，光輝遺存過往，一切都不過是虛妄，如黃昏落幕。
姬徽靠近古木，興高采烈，大聲呼喊，完全沒有一絲風度。
「太好了！這是扶桑古樹，裡面就是暘谷遺址，內里埋葬著元陽至尊的寶物。只要將此地稟報天命者，無論如何，他都會答應我一件事！」
他緩緩上前，道氣化作長劍，就要割下扶桑樹枝，將其融入元陽玉佩。
變故突生。
眼前樹枝上的光點，突然變得黯淡，一隻只黑鴉從枝頭躍下，直襲入侵者。
距離太近，姬徽都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利爪攻擊，打出數百米遠，頓時一大片虛弱的天穹飛將身死道消。
【元烏歿（6級，道歿）：攻擊力32，防禦力24，殺傷力35-45，生命值300，速度9。
枯萎陽炎：對擁有火系抗性的生靈增強攻擊（根據對方道抗，最高可提升100%傷害結果），並能汲取火焰獲得生命。
金烏之屍：在身周形成強大的腐朽漩渦，吸納敵人的精元，扣除敵方5生命值（每隔一段時間觸發）。
道歿：化外之物，道之歿者，使敵人士氣-1，天命-1。
評價：死亡就是終結？那可未必！】
「天外魔物，小心！」
身為混沌城的主帥，莫雲一眼就認出這些恐怖醜陋的怪物，游離於道界之外，侵蝕道氣的毀滅元兇。若說幽冥只是陰極化身，那道歿就是萬物的終焉，任何道界生靈，在其面前都是可吞噬的，想不到在此地會出現。
朱雀大軍率先反擊，但元烏歿擁有枯萎陽炎，對火系生靈極為克制，再加上對方無意識的製造殺傷，對朱雀也造成不俗的傷害。
「天穹飛將，聽我號令！」
姬徽被襲擊，飛將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太初翰立刻擔起責任，號令飛將進行還擊。
相比擁有羿神賜福的道種來說，太初翰指揮他們自然殺傷力大減，但太初翰強在風系精通，他施展應元道術，固定在天穹浩劫上，威力大增。只要飛將能夠有幸觸發一次特技，就能將一隻元烏歿打殘，端的是恐怖無比。
但在暘谷內使用道術，消耗呈幾何倍提升，太初翰也只能施展3次道術前置，將加持固定在天穹浩劫，隱而不發，維持這一狀態也需要極大道氣支撐，哪怕以他的道法，也撐不了多久。
莫雲眼看太初翰的風系道術奏效，他便令朱雀大軍利用高速與敵人周旋，並不近身作戰。
打了這麼多年仗，還是第一次這麼憋屈。堂堂朱雀大軍，竟然被克制死死的，明明是火系道抗的頂尖王者，在這裡卻成了被攻擊的弱項。只能說道歿太過詭異，難以揣測。
幸好太初翰風系道術精湛，再配合天穹飛將這一能夠形成組合的特殊兵種，可以打出壓制力。
道歿實力強大，卻智力低下，只能憑藉本身的戰鬥規則來作戰。照理來說它們不理會朱雀，襲擊不遠處的天穹飛將，完全輸不了，但它們卻熱衷於和渾身火焰的朱雀作戰，被超高速的兵種玩弄，紛紛隕落。
這是它們的弱項，但也有其強項。
在幾十隻元烏歿消失後，扶桑樹再度搖晃起來，黑暗扭曲，似有新的道歿出現。
「彈藥量不夠了，得撤離！」
天穹飛將什麼都好，就是彈藥消耗太過驚人，其道氣凝聚特性，以普通的彈藥庫都無法及時補充消耗，只能自我恢復。
而且不曉得元烏歿到底還有多少，扶桑樹之上密密的黑圈，讓人頭皮發麻。
太初翰縱馬揚鞭，飛躍枯木草叢，將倒在廢墟中的姬徽提上馬，朝遠方行去。
元陽羅盤還在他身上，這次暘谷開啟還需藉助此寶，暫時不能讓姬徽死掉。
大軍從來時的道路撤離，天穹飛將行動最緩慢，幸虧元烏歿的速度也不快，更需要時間凝聚，故而沒有追兵。
就在眾人剛剛脫離扶桑樹的區域，一片暗影忽然襲來，崩騰駿馬的馬蹄被齊根割斷，巨大的慣性使其沖向前方，撞在巨樹之上，摔成肉泥。
太初翰反應迅敏，第一時間騰空飛躍，落在叢林頂端。
在其相鄰的一顆巨木，樹幹不停扭曲，形成一張醜陋可怕的臉，對著太初翰露出微笑。
「感謝仙朝朋友，為我們開闢出暘谷的通道。不過你們的任務還未完成，怎麼能一走了之？」
周圍的古木紛紛褪下樹皮，只留一身漆黑暗影，抬起巨大的手臂，襲擊陷入陣中的仙朝兵馬。
【縱影蠍（6級3階兵種，腐朽地牢勢力）：攻擊力1，防禦力39，殺傷力40-40，生命值250，速度20。
影毒操控：30%機率使得敵人陷入影毒狀態，此狀態下敵人若移動超出一定距離，則其暫時受縱影蠍控制。
蠍毒致痹：50%機率使敵人陷入蠍毒狀態，此狀態下敵人漸漸麻痹（只受50%傷害），無法反擊，且每隔一段時間損失部分血量（若血液低於某值，則無法移動。根據敵人等級及抗性決定，最低為5）
糜毒泛濫（道種特性賦予，持續時間受道種神魂影響）：10%機率使得敵人陷入糜毒狀態，身軀潰爛奇癢難忍，不自覺地陷入幻想之中，對身旁生物施以不可描述行為。
飛行。
毒師：當敵人身中兩種劇毒，若爆發則立刻損失40%血量；若敵人身中三種及以上劇毒，瀕臨死亡時會被毒液侵蝕，化作可控毒物。
評價：老毒物，哪怕在影牢之內，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毒木（5級特殊兵種，受縱影蠍控）：攻擊力19，防禦力20，殺傷力20-20，生命值110，速度5
毒根纏繞：攻擊敵人時有機率纏繞敵人並灌注毒素，將其固定於原地，無法移動（不受道術抗性類技能影響，自在甘露及特殊驅散技能可解除狀態），被纏繞的敵人會持續受到傷害，並減弱反應速度。
毒素抵抗：擁有90%毒性抵抗力。
暗影偽裝：若在暗夜環境下，可偽裝為一切普通樹木，無法被偵查。】
影牢的6級究極兵種，關鍵還控制了一批毒木，偽裝成暗夜樹木進行偷襲，一下子就將仙朝部隊打懵了。
對方何時跟進來的？為何悄無聲息，還知曉暘谷內情形，趁著他們被扶桑古樹反擊後，才跑出來偷襲。
面對這群恐怖的暗影毒物，疲憊的仙朝大軍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就在這時，朱雀從天而降，匯聚四聖之力將林木燒成火海，瞬間像是小太陽一般。
毒木雖然恐怖，面對朱雀焰卻沒有抵抗能力，紛紛化成灰碳。與此同時，幕後黑手也在光影中露出真容。
一尊由暗影凝聚的女性身軀，其體沒有首級，胸膛處卻鑲嵌一顆被蛛絲纏繞的頭顱，面容呆滯，雙目褐色無神，已然失去了自己的意志，純粹憑藉毒素在維持生機。
「阿爾魯！」
見到這顆頭顱的瞬間，太初翰就認出這位死敵。當時金王帳潰敗，阿爾魯失蹤，眾人就覺得十分古怪，想不到是影牢將其掠去，被製成毒首，控制起來。
阿爾魯口流涎水，面頰被蠕蟲啃食，雙眼滴落渾濁淚珠，生不如死。其作為金王帳的後裔，對暘谷情報有一定了解，影牢必定是從他這裡竊取了部分信息，才始終埋伏在入口，等待姬徽開啟大門，就立刻跟了進來。
作為生死大戰的對手，太初翰卻對阿爾魯沒有太多恨意，對方蠻荒嶺道種，勇猛無雙，可稱上古後裔。何況當初也是靠高浩爆種打贏，不然這位金王帳的殿下，還真不好過。
這般人物，要死就給他個痛快，情報也拿到了，頭顱卻被影牢製作成標本，純粹是羞辱控制，如此對付道種，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樣了。
「堂堂影牢近仙，只敢在暗中埋伏，不愧是暗影中的蛆蟲，看我用聖焰將此地清理乾淨！」
莫雲本就對影牢無感，直接操控朱雀進行攻擊。
烈焰將整座森林都點燃起來，毒木的數量越來越少，然而縱影蠍躲在毒木之後，第一時間沒有受到太多傷害。趁著攻擊間隙，立刻飛至朱雀身旁，進行毒液注入。
從縱影蠍的特色來看，其沒有太強的攻擊力，然而毒液卻極為難纏。哪怕是火靈之體的朱雀，依舊會被影毒侵蝕，至於剩餘兩種毒素，蠍毒無效，糜毒機率會小一點，卻會直接作用在神魂，產生難以想像的負面效果。
幾隻迅敏的朱雀剛飛過一段距離，身後影子便不受控制地抽搐，這時朱雀發現自己身不由己，開始朝同胞發動攻擊。
不得已，莫雲只能令被影毒侵蝕的朱雀停下來，在原地與對方作戰。
當高速兵種失去速度的優勢，則陷入最大的麻煩中。縱影蠍從暗影中急速飛來，往往十數隻齊齊攻擊一隻朱雀，待其身陷雙毒，互相刺激，淪為縱影之物。哪怕再強大的攻防，此刻也失去了意義。
主要是縱影蠍數量太多了，足足有數百隻，之前的毒木也有過百。對方道種是早有準備，在暘谷通道設伏，就是等魚兒上鉤。
枯木燒灼，一雙白嫩誘人的長腿踏在廢墟之上，而上半身軀卻是由蛛絲、暗影以及毒首合成的軀殼，影牢道種詭異又魔幻，其聲音卻清純誘人。
「這顆頭顱旁還有一個位置，你們有兩個人呢，到底誰插進來呢，奴家得好好想想。」
黑暗之臂探入，將一團蛛絲掏走，露出空蕩蕩的胸腔，對準太初翰與莫雲，柔情似水，仿佛在思考重要的問題。
「妖婦，找死！」
莫雲的暴脾氣哪能忍住，立刻就發動雀焰之域，使周圍生成巨熱領域，融化敵人的鎧甲，造成更大的傷亡。
然而對方根本不在乎縱影蠍的死傷，只要將朱雀拖在原地，就算無法注入毒素，也無所謂。
「不能這樣打了，她目的就是激怒我們。扶桑樹中的元烏歿要復甦了，朱雀如此大興火域，必定被第一個盯住。再有對方早就做了準備，必定在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大營，若我們被拖在這裡，等到影牢大軍來到，十死無生。得突圍！」
太初翰雖然道氣耗盡，對戰局的把控卻依然存在，瞬間看破影牢道種的目的。然而在這樣的陽末之地，道氣枯竭，想要擺脫縱影蠍談何容易。
就在太初翰苦苦思索之際，肩膀上卻忽然傳來拍動。
「走！快走！」
姬徽！到現在都還想著他的入主大業？
太初翰剛想訓斥對方，胸膛卻傳來一陣溫熱，竟然是元陽玉佩，被解除使用狀態，交予了他。
太初翰目瞪口呆地望著姬徽，不知對方是何意思。
剛剛元烏歿那一擊，超近距離的合擊，幾乎把姬徽渾身的骨頭都打碎了，幸虧他修為高深還有天穹飛將分擔傷害，否則早就歸西了。
然而此時此刻，他渾身冒出光焰，骨骼完好無損，道氣四溢，若戰神之姿。
「我已將暘谷路徑刻在玉佩內，還存了吾姬家精血，足夠大軍再次駛入。
拿著元陽玉佩，交給天命者，讓他完成答應我的條件。」
說話間，就把太初翰推走，他作為主帥直接奪過了昊天侍與天穹飛將的控制權，全力抵抗縱影蠍。
【姬徽（姬家血脈）：攻擊10，防禦10，神魂10，道法10。
姬家血脈：可在關鍵時刻利用精血激發出無與倫比的潛力，加強某一種能力。
高級風之道，高級羿神賜福
其餘神通：未知】
姬徽胸膛被燒灼出一個洞，直接就能看到心臟在燃燒，除開存入玉佩的精血，剩下的全數燃燒，刺激著道軀。
昊天侍紛紛上前，阻攔在縱影蠍身前，利用昊天福音變為無敵狀態，化成一道不可逾越的城牆。
趁此機會，還能行動的朱雀紛紛飛離，逃出縱影蠍的包圍圈。
更可怕的是，天穹飛將的每一根神箭，似乎都飽含風之奧義，百發百中，僅剩最後的彈藥量，全數射在前方的縱影蠍身上，天穹浩劫此起彼伏，此地化作禁區，幾成雷池，縱影蠍不敢越過一步。
這便是姬家血脈，還是近仙道種燃燒所有精血爆發出的威力。
從荒古時期道界就流傳著一句話，永遠不要得罪一個瀕死的姬家人。
莫雲乘騎朱雀，大手一揮，將太初翰帶上雀背，朝入口處返回。
太初翰卻滿臉不解地望著姬徽，不明白他如此做的意義。他若死在這裡，就算天命者承諾，姬家旁支也不會成為主脈，反而會徹底衰落。畢竟姬家以精血為重，姬徽費勁力氣修到近仙，一步之遙跨過天塹，到時候就能提純精血。有一位仙人坐鎮，等姬家孤女一死，他便是名副其實的主脈。
那個一路上焦急奪權，馬不停蹄要搶功的姬家旁支，其身影似乎逐漸變得模糊。
一輪浩劫過後，縱影蠍蠢蠢欲動，遠方扶桑樹也再度復甦，無窮無盡的元烏歿朝此地追來，而天穹飛將也只剩下一波弓箭。
「把玉佩帶到，我信你！」
姬徽沒有轉身，聲音也被戰場混亂所淹沒，但他相信太初翰聽到了。
面對著還剩百餘縱影蠍，以及扶桑樹下無窮盡的黑暗，姬徽長袍一震，向前踏去。
……
許久許久以前，一位不受重視的旁脈子弟，由於出身問題，受盡白眼。
他早早學會了趨炎附勢，欺善怕惡。他瞧不起那些天賦庸俗的人，覺得他們不努力又沒天賦，只是浪費人生罷了。
但修道之界，處處講究資源，哪怕他勤奮修煉，節約到極致，也無法晉升更高層次。因為他們是世家，是古族，有自己的一套修行規則。
他望著主脈那些庸俗之輩，享受著數不盡的資源，暗中發誓，一定要取而代之。
終於有一天，因為資源的搶奪，他與主家一道種發生衝突，對方將他廢掉，逐出家門。
大雪封山，饑寒交迫，在臨北郡沒人敢收留一位被驅逐的姬家人。他穿著薄衣，望著家門口鮮紅燈籠，似乎聽到煙花燃放與人們的笑聲，或許是快死了吧。
當他再度醒來，卻發現是家主救了他，聽聞姬家有新子誕生，故而發善心將其收留。
最近幾年，姬家主脈似乎遭遇了詛咒一般，所有新出生的男孩，盡數夭折，這新的男孩，也不曉得能活多久。救下他，或許也只是不願傷天和。
但慢慢的，他發現姬家主對他頗有一份善意，聽說他長得像其死去的一個兒子，故而友善。可笑的是，兩人之前從未見過。大概是沒有那麼像罷，否則其餘人怎敢欺辱他。
經年累月，在姬家主的支持下，他重新修煉，突飛猛進，道術修行成為府內第一，無人能及。
他更是拜姬家主為乾爹，其樂融融。
但在一次出行後，全府哀默，幼子再度夭折，竟然是騎馬摔下來跌死了，讓人始料未及。
詛咒的陰雲籠罩在血脈中，姬家主遷怒其餘人，將他遠放他鄉，只給了部分兵力，不過修行的資源卻從未缺少。
就這般過了百年有餘，姬家主垂垂老矣，和他見了最後一面。
直到今日，他還記得那個在燈火搖曳中的虛弱身影。
「有個女娃，是我的血脈，最近降生了。」
「這麼多年來，所有的兒子都沒活到成年，這女娃說不定能夠活下去，流傳姬家的血脈。但也未必。」
「我知道伱內心中還有恨，不強求你什麼。若能幫她一把，就幫她一把，實在不行就放手，自己保護好自己。」
「不論臨北郡發生什麼，都不要回來，我們被盯上了。這是命，逃不脫的命。也許姬家的未來，真的在你手裡。」
「走吧！走吧！世上再難有姬家了。」
一幕幕場景，腦中迴轉，人在即將死去時，據說會在剎那間過完所有人生的片段。
姬徽卻沒有記住那麼多，就記住了姬家的愛恨情仇。
仙朝大營都說他忘恩負義，對士兵苛責，是個狠人，甚至想奪姬家主位。這沒錯，主家如此對他，他發過誓，要報復回去。甚至在前一刻，他都沒決定到底怎麼做。
說到底，姬家已經衰敗了，仙道之難，以他的天賦，不可能達到了。
他恨姬家所有人，除了那個祥和的老頭。他不欠任何人的債，卻獨獨欠姬採薇一個情。
既然如此，還了便罷。
精血沖宵，天地震動。從荒古起，姬家的名號，就是為人族開道，對抗天外之魔而威名遠揚，此乃軒轅之族。
面對無窮無盡的道歿，來自祖先的血脈傳承似乎覺醒了，最後一波浩劫，穿過縱影蠍，甚至越過元烏歿，直直射向陽末扶桑。
「姬家不會亡，我們活在天下人族的心中。」
雷池肆虐，天地混沌。
「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
……
離暘谷不遠處的上古邪影祭壇，到處是進食的暗影鬼怪，散發著腐朽噁心的氣味，以及哀嚎與痛苦。
就在這時，祭壇中央雙目泛紫的妙齡少女，猛地捂住胸口，疼痛地彎曲身子。不知為何，她的心臟像是著火一樣，瘋狂跳動，劇痛無比。
她望向暘谷方向，似乎能洞穿陰影，看到一片雷澤消散，留下浩蕩天罰。然而隨後便是黑暗遮擋，隱隱約約，再也看不清任何東西。
逐漸清明的目光再度變得渾濁與陰冷，女郎將指甲扎入血肉，滴落在祭壇。
「都是你們逼我的，仙朝、神庭、道種，連姬家自己人都是。」
「我要你們付出代價！」
咆哮之語響徹天際，周遭更是傳來血肉腐蝕之音，扭曲而混亂的歌聲從祭壇底部傳來，一尊來自遠古的虛影，漸漸浮現。
妙齡女郎，明明沒有過婚嫁，肚子卻慢慢大了起來，上面勾勒出詭異花紋。光是看一眼，就會陷入迷亂之中。
恐怖呢喃，在祭壇上響起，似乎孕育著極致的邪惡。
超越一切的惡念，即將降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