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沒有為此負責的覺悟就別擅自決定他人的人生啊混蛋
濯慢悠悠地駕駛著阿斯頓馬丁V8 Vantage在秋葉原街道中穿行,花費了比平時要多一些的時間回到「家の澪」。
推開門已經沒有客人了,這是他們決定好了,為了迎接朋友歸來放棄了夜晚的營業,話說平安夜會來咖啡廳坐著的情侶真的沒問題嗎。
濯撐著透明玻璃門方便酒德麻衣進去,而後邁步跟在後面。發現零正坐在電腦前面,指導上杉繪梨衣如何操作電腦、敲打字符。
「我回來了。」
濯如往常一般打了招呼之後,沒有聽到預料之中的回應,抬頭望過去發現上杉繪梨衣正匆匆忙忙地合上筆記本電腦的蓋子,手足無措地站起身子,然後縮到角落裡,一副幹了壞事被發現的模樣。
宇都宮零女士倒是坦然,她很冷靜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著濯。
眨眨眼睛後,濯慢慢地來到客廳,把被咬過一口的蘋果放在吧檯的托盤上,瞥了上杉繪梨衣一眼後望向零。
「發生了什麼嗎。」
「沒什麼。」
零看上去還是和往常一樣鎮定自若。
角落裡的上杉繪梨衣心虛地低頭,沒有說話。
濯來回掃視他們酒宴,走過去撐開筆記本電話的屏幕,然後平靜地重新合上。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再怎麼說上杉繪梨衣也已經算是經歷社會打磨的成年女孩了,會對兩性產生好奇也是理所當然的,零隻是在旁邊輔助,教會了她一點大人的知識。
然而那些東西似乎對上杉繪梨衣來說觸目驚心,字字驚悚,就連標點符號都帶有非常強烈的攻擊性。明明是一個話都不能說出口的女孩子,卻已經未雨綢繆地在籌劃著名如何取悅男孩子了嗎。
感覺哪裡不對。
可好像又沒什麼不對。
濯忍住吐槽的欲望瞥了一眼龜縮起來的女孩,身為服務生的上杉繪梨衣為了迎合今天的氣氛,穿著一身紅白配色的聖誕風毛絨邊裙子,外貌上看起來像是十七八歲那樣稚嫩,總之肯定比實際年齡小。
聖誕裝在她身上穿著略顯緊繃,顯然她在這兩年多里一直在發育和長高,三年前的衣服已經不再適合她,但還沒來得及做新的聖誕服。
戴著幼稚的hello Kitty的發卡,鮮紅的頭髮綁成好看的公主辮披在身後,渾身上下透著青澀的氣息。
即便在外兩年多她仍舊停留在幼稚的階段,明明每天出門都能看到那種衣著暴露卻又可愛風的女人。上杉繪梨衣以前只能在封閉的環境中從動漫了解世界,如今她每天都能見到不一樣的人並招待他們,依然還能保持這樣的天真。
不過這個天真的女孩似乎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悄悄長大了,為了禦寒她在聖誕裝裙束下穿了白色的棉質絲襪,外面套著有蓬鬆羽絨球的紅色靴子,曲線介於成年女性和少女之間,透著隱約的誘惑。
以濯這些年在秋葉原的閱歷經驗來看,她如果化化妝,穿上性感的服飾,在東京街頭也是目光的焦點。不過無須這樣也能起到差不多的效果,但這樣的上杉繪梨衣大概會給人一種如泡沫般的幻影錯覺,不太能讓人接近。
就算濯沒有冒犯的想法,也不得不承認小啞巴已經是個能讓男人產生暴躁欲望的女孩了。
這麼想來,提前了解一些這些東西也不算什麼。話雖如此被異性發現的話肯定會尷尬,所以他刻意地垂下眼帘以免再次撩撥對方那脆弱的心弦。
濯看的出上杉繪梨衣猶豫著該不該過來說話,因為她穿著的毛絨小紅靴正緊張地一下下點著地面,顯得有些焦躁又有些心虛。
可是若真要讓濯去開導這個話題他也會覺得尷尬,說到底就不該被好奇心驅動,去翻開他人刻意遮掩的電腦。
濯抬起眼睛,微微地笑出來。
「內個……繪梨衣……」
『哈依!聖誕哥哥!』
上杉繪梨衣蹦起來回答,下意識地挺著腰背站直了,就像是課堂上被老師點名提問——聲音的來源是她胸口的模擬出聲裝置,據說只要按下設置好的按鈕就能發出特定的聲音。具體聲音屬於柔柔的、脆脆的,會給人一種好欺負的孤僻女學生的感覺。
因為言靈的緣故她沒辦法直接出聲,不過要做服務員的話總不能一句話都不說。雖然招待客人的用語大概可以固定在那幾句上,但若讓客人在用餐之時還要花心思去閱讀文字一定會給對方積累不滿的吧。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不過三歲就能拆解壞掉的收音機,在省略掉一些零件後還能將收音機復原並修好的皇女殿下,成功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那個……這兩位是客人,你們認識一下吧。」
「唔,你好,酒德麻衣。」
「蘇恩曦。」
【你們好,我的名字叫做上杉繪梨衣,請多多指教。】
酒德麻衣則是已經拿著台上擺好的黑色酒瓶來回觀看,那種精緻的酒瓶是屬於濯從未在店裡見到過的高級貨,大概就是她在路上提到的那什麼了吧,抱歉,名字已經忘了。濯在心裡道歉。
(不過……真的有準備啊。)濯原以為使用了託辭的零不會準備這個才那麼說呢,原來不是。
而先一步到達的蘇恩曦此刻正在冰箱那裡翻找著什麼,就算是濯他們進門的時候也沒見到她回頭,一點都沒見外的意思,或者說,她給濯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樣。
不過她們這幅樣子一點不讓身為主人家的濯討厭,反而有種「不會招待不周」的鬆了口氣的感覺。
上杉繪梨衣聽到後上前兩步,鞠了個躬在中央的吧檯端著裝了兩個玻璃酒杯的托盤送過去。
就算是已經見慣她從躡手躡腳到逐漸熟練的待客技巧,看到上杉繪梨衣已經知道怎麼接待客人的表現後,濯還是為她拍手驚嘆。
「謝謝。」
『不用客氣……』
『……您慢用。』
兩次語音播放中間有明顯的停頓,大概說明這是兩次分別的操作。
嗯,有點實用。
濯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在酒德麻衣的另一面坐下,也看著她手中的酒瓶。
而上杉繪梨衣已經回到了全程安靜看著這邊的零身邊,零踮著腳揉了揉她的頭髮,就像是在誇獎拿了獎狀的女兒。反倒是已經亭亭玉立的上杉繪梨衣高出了零半個腦袋,導致這一幕有種彆扭的感覺,需要上杉繪梨衣稍微低頭才能完成這幅場景。
「嗯,一家三口,我打擾你們了麼,我們這就滾回伊豆去。」
「不,不不沒有關係,不如說根本沒這回事。」
濯無奈地說。
這不是濯第一次領略酒德麻衣的惡趣味,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沒有起身的意思,分明說著告別的話,居然還抓著那瓶看起來就超級貴的酒不放。
該不會又是幾年的貸款吧。
而酒德麻衣確實是如此,她只是略微抬眼看了濯一下,嫵媚地笑了笑,便動手使用工具打開那瓶酒,並倒入醒酒器中。
咕嚕嚕——的液體迴響聲音。
嘩啦嘩啦——食品包裝袋被翻動的聲音。
啪嗒啪嗒啪嗒——筆記本鍵盤再次被敲動的聲音。
根據宇都宮理論——所謂女性,即使在落單時往往會表現出弱小、沒有主見的一方,不過一旦她們聚集起來超過三個以上,往往就會發生質變產生『壓迫』效應,占據主導地位——恰如此時此景。
無事可做的濯只好跟面前的酒德麻衣找點話聊聊,在這個過程中等待晚餐時間到來。
「這次回來可以待多久?」
「回來?」
「在霓虹停留多久。」
「開個玩笑嘛,見你有點不自在的樣子,一點沒有在外面要看我裙子的膽量了。」
「……」
「還是開玩笑哦~」
見到酒德麻衣的視線越過他的上方,是對著吧檯方向的位置解釋的最後一句話。感覺到身後鍵盤敲擊聲音停下來的濯,並沒有收到預料之中的刺骨視線。
大概零已經收回目光了吧。
濯鬆了口氣。
「大概很久吧……過完新年我們的小白兔就要到這邊來了,老闆讓我們在這邊待機。哦,老闆已經讓我們在海邊收購旅店,還有東京內也需要一處可以藏身的據點,你有什麼推薦嗎。伊豆是你的老家,對吧。」
「說是老家,但我也不算是在海邊長大啦,恐怕給不了什麼建議。不過東京內的話,旅店我希望你們能選擇一個近點的地方,秋葉原附近的旅店就很不錯,平時也很容易往來,你們暫時也可以住在那裡吧。至於據點……歌舞伎廳怎麼樣?」
「歌舞伎廳?嗯,比薯片的牛郎店建議好多了。」
「呃……」
其實嚴格來說,這兩種沒什麼大的區別來著。有很多牛郎店也以歌舞伎聽為人稱謂——濯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
伊豆旅店的話,大概也只是為了回收落海的凱撒小隊吧。所以距離海岸線比較近的地方會很方便。
至於東京內的旅店——濯之所以建議他們選擇秋葉原內的地方,倒不是濯想要與凱撒小隊有什麼交流,只是——濯悄悄側頭,看了眼吧檯處,因為背對這裡也遮擋了屏幕的紅色聖誕服女孩——收回視線。
雖然自己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雖然沒資格。
濯覺得自己並沒有權利為上杉繪梨衣選擇人生的,這和是否自作多情或自我感動的畏懼沒有關係。
就算按照那個劇情發展,小啞巴的結局可以說是糟糕到不能更糟糕了。但是!但是那之前的過程呢,那個過程不是小啞巴本人想要的嗎?那難道不是她珍貴的回憶嗎?若是因為悲劇結尾就否定過程的話,那世界上庸庸碌碌的大家還有什麼必要努力呢?反正所有人的結局都是一樣。
最起碼,是否要認識路明非這件事,濯沒有權利幫小啞巴擅自做決定。
說到底,繪梨衣本人的看法最重要。
在這個世界生活二十多年,讓濯現在去回想前世時,自己曾一度憤憤不平繪梨衣的結局,而在網絡大聲發言要讓繪梨衣復活的舉措——如今想來那時的自己才是真的自私吧。
那種狀態下的繪梨衣若是真的復活了,才是生不如死吧?身邊認識的人全都離世了,她身為最強也是最不穩定的混血種肯定會被秘黨羈押然後要麼流放到孤懸海外的小島孤獨終老,要麼被關押在幾百米的地下進行混血種實驗吧?被她視為英雄的路明非也有自己的旅途,有自己喜歡的女孩,到時候發現這一切,那不是更悲慘麼?
即便這些想法也仍舊是如今狀態下的他的一己之見,但濯已經不再想去給別人的人生增添未知的影響了。
總之,如果沒有為ta的人生負責的覺悟的話,就別去擅自幫別人做選擇啊混蛋!
等到那一天真的到來,我會親自迎戰——濯是沒有路鳴澤那樣的底氣說出這樣的話沒錯,但身為老闆,也身為小啞巴初次見面就能交付信任的朋友,濯也早在心裡有了相當的覺悟。
濯並沒有意識到繪梨衣喜歡後想要將她踢遠的情緒,也不是不想幫助她,退一步講,就算路明非想要重新認識小啞巴,也必須堂堂正正給我來到自己面前,得到認可才行——話說怎麼有種老父親的感覺。
(今晚就和零商量這件事吧。)濯默默給自己打氣。
「你在想什麼?」
「啊?沒,一些很羞恥的事。」
「哦~~是不是想等我把三無灌醉,然後實施你蓄謀已久的夜襲計劃?先說好,如果第一個不去薯片的房間,我一定把你踹出去。」
「……啪擦啪擦……關我什麼事,不管怎麼想發泄獸慾這種事都會先找你的吧。嘖嘖嘖,小帥哥記得要準備沾水的小皮鞭哦?像長腿這樣的大美人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才能留下深刻印唔唔唔——」
「小皮娘屁股又癢了吧,等老娘回去再跟你算帳。」
濯傻眼地看著即便被酒德麻衣手腳並用固定住身體,變得動彈不得,嘴巴也被捂得嚴嚴實實,卻還能沖他做出一個調皮的『wink』的蘇恩曦,額頭不禁冒出冷汗。
女人聚集效應真可怕——濯在這裡默默安慰自己,不去接她們的話茬。
「話說三無變化可真大。」
「三無啊……」
打鬧過後,鬆開手後的酒德麻衣將目光放在吧檯前的零身上,發出感嘆。
被酒德麻衣帶動的蘇恩曦也一起望向那邊,認認真真地想了一會兒,贊同地點頭。
「確實是這樣。」
「有嗎?」
濯聽到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也回頭觀察了一眼反倒是恰好和似乎察覺到視線而回過頭的零對上了視線,搖了搖頭表達沒事之後,重新面向客人們的方向。
一如既往或者說還是那麼平靜的樣子,似乎從認識的時候就是這樣。就算聽到她們這麼評價,濯也沒辦法辨別什麼。
「她之前可不是這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