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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我說,好啊

2024-10-25 11:44:32 作者: 形單影隻的哈士奇
  第518章 ,我說,好啊

  「……不知道宇都宮君是否了解龍類族系譜。在人類成為世界的霸主之前,這個星球是由一種爬行類統治者,它們擁有巨大的身體,能夠升上高天,也能潛入深淵,當時人類鑄造的武器根本不能破開它們的鱗片,最可怕的是,這些生物擁有著能夠扭曲世界規則的力量。「

  「龍?」

  「沒錯,正是龍。而這些龍類的源頭,是一頭盤踞在通天巨山上的黑龍,他的名字叫做尼德霍格,北歐神話中稱呼它為代表絕望的巨龍,它是一切的終焉,世界的尾點……」

  「……」

  即便橘政宗是以平靜的口吻講述這些歷史,可坐在咖啡廳里捧著熱橙汁的濯也實在是沒什麼實感。

  不恰當的比喻,就像是從小貧困的家庭中,孩子為了早日替父母分擔痛苦,放棄了玩耍,不索要玩具,將自己埋在習題中十二年,然後再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父母穿著得體的西服和舞裙對你說『孩子,你長大了,是時候告訴你實話了,其實咱們家是億萬富翁。』怎麼想都有種剝離感。

  尼德霍格、世界末日這種詞彙,總覺得是一件虛無縹緲的東西,畢竟誰都沒有真正見過不是麼。即便心裡早就有答案,求生的欲望還是會讓人不自覺產生逃避的想法。

  濯的想法越飄越遠,走神之間橘政宗已經將話題講到了尾端。

  「……我們的痛苦正是來源於此。蛇岐八家是白王的血裔,這是我們最大的秘密,也是秘黨追尋幾百年的異類。老實說,我已經沒有了年輕時的雄心壯志,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想稚生和繪梨衣能在我離開後也能自由地生活下去。但我畢竟老了,而繪梨衣才剛剛見到這個世界……」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早點給上杉小姐一個完整的童年呢……比起我,您應該要訴苦的對象是上杉小姐才對。我是這麼想的。」

  既然還不明白對方的目的,就應該要以友好的態度相待才對。但是,濯實在是忍耐不住,說出了一句帶刺的話。

  橘政宗正確地理解了濯的意思,有些困擾地垂下眉梢。

  「你這麼說是沒錯,不過……我並不覺得之前做錯了。」

  「這樣麼,那我很想知道您跟我講這些的理由……您不就為此在和我在這裡的嗎?」

  「沒錯,真的很感激你能帶領繪梨衣見到外界,也只有在你的身邊,我才放心讓她真正去到外面,呼吸自由的空氣。雖然束縛她的人正是我,但相比起擔憂她可能會失控傷害別人,我還是會狠心將她留在房間裡……即使那孩子會不想見我。」

  橘政宗這麼說道,臉上浮現苦笑。神情看起來似乎有點痛苦。

  小啞巴的遭遇已經通過她本人麻木無光的眼眸讓濯感受到了,無法原諒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沒血沒淚的壞人——或許正是因為先知道的答案,現在才能閱讀題目,所以即便橘政宗的決意讓濯義憤填膺,也仍舊覺得噁心,無法原諒。

  說句實在話,濯真的無法理解人類是在何種的心境下,才能做出這種與心中所想截然相反的完美表演。可能這也是他註定只能是個小人物的原因,稍微被點到痛點的濯根本做不到這類的事情。

  如果橘政宗真的是他口中的那樣,也不會像這樣將小啞巴不聲不響地養在封閉環境中近乎二十年。


  橘政宗確實不後悔沒錯,他需要的正是一個沒有感情、只能依賴他,最多加上源稚生的兵器。所以封閉的環境中,連讓上杉繪梨衣接觸外界的唯一網絡都沒有。

  也因為這樣,上杉繪梨衣才能變成如今的樣子。

  不過也因為如此,濯更疑惑了。

  為什麼不直接阻攔濯跟上杉繪梨衣出來呢,而是要像這樣,三年後找上來與她商量這件事,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再將她關回去?

  他究竟在想什麼?想要什麼?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橘政宗似乎是察覺到濯的眼光帶有試探的味道,他抿了口杯中的熱茶,有些困擾地微笑起來。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事到如今還要說這些吧?有些事情不適合說出來,我們進去那間房間吧。」

  看樣子似乎是不想讓源稚生他們知道的事情,於是濯點頭答應了橘政宗的提議,進入了包廂。

  「那我就坦白直說了。畢竟我占用了你每天寶貴的休息時間。看看這個。」

  咖啡廳里的包廂濯偶爾會進來。雖然是半封閉式,但是不隔音。橘政宗似乎考慮到有這些,兩人進入到的是最角落的那間。

  兩面面對著彼此坐下之後,橘政宗溫和的容貌浮現出笑容,拿一迭照片給濯。

  「這些是……」濯先這麼說道,然後在看到照片上的內容時仿佛被攥住了喉嚨。橘政宗也向濯點頭解釋了內容。

  「死侍,準確的說是被豢養的死侍,被我養在源氏重工地下,繪梨衣的情況……需要這些。」

  可能是不想讓其他人聽到他談的內容。

  雖然濯明白,但是聽到他以微弱的聲音說出這些,讓濯覺得摸不著頭腦。

  照片上是漂浮在水箱中的臃腫大蛇,這些蛇的尾巴簡直和人類的腰一般粗壯,黑色的頭髮在水中披散著,泡水發白的臉擠在玻璃上看著這邊。讓濯覺得既驚悚又噁心。

  為了排解情緒,濯在腦中整理今天談話的內容。這個程序在腦中重複了三次之後,濯終於開口了。

  「那麼,您給我看這些是要說什麼事?」

  放下手中的照片確定裡面的東西不會動,也不會跑出來之後,濯確認者開口道。

  這樣開門見山,說不定有些不禮貌。

  不過橘政宗看起來並不介意,微微苦笑了一下。

  「嗯,老實說,就像你之前看到了,稚生並不清楚這些事情,他是個比我正直得多的孩子,看不慣這些事情,但我沒辦法。我原本的打算是想在自己快要死的時候,再將這件事告訴他,我想一個老人最後的心愿,稚生說不定就不會怪我了。我清楚這樣利用他的孝心很自私,但我是個父親,繪梨衣是我的女兒。」

  「……很普通的想法,可以理解。」

  「你不怎麼喜歡我吧。」

  「難道您認為不應該嗎?」

  「你說得對,喜歡我才奇怪。」

  橘政宗點頭表示理解。濯的嘴唇用力閉緊,思索接下來要怎麼辦。

  如果橘政宗表現得很強勢一樣,是個對女兒很冷酷、很有控制欲的人,濯也能表現出強勢的態度,無論怎麼樣都有辦法應對。

  實際上他現在表現得很愧疚,從氣氛來看他表達的是對女兒的關心,怎麼看都不像是養育『容器』的人。至少在不知情人的眼中,會覺得他是個善良的父親。


  因此更會讓濯忍不住想——實際上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濯清楚他只是假裝出友好和愧疚的態度,一旦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就會馬上露出真面目。不過,這和當下大概沒什麼太大的聯繫。

  「事到如今,我有個請求想要拜託你。不是作為蛇岐八家的大家長,而是作為繪梨衣的父親。」

  「欸?」

  (壞了。)

  濯知道「事到如今」這個詞帶有多種味道。比如說表面那樣,橘政宗作為不合格的父親,事到如今仍要厚臉皮拜託他一件事。還比如,事到如今可能代表了當今多變的東京環境。

  濯差不多能夠想到對方的目的了。

  從出生來,小啞巴的心一直被深深地掩埋著,一直為此痛苦到逐漸麻痹。

  直到最近,她內心的塵土好不容易開始脫落了一絲。可不能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而再度回到原點。

  濯已有決心幫助小啞巴一把,不敢說和她一起承擔這種大言不慚的話,最起碼作為朋友可以為她爭取到一些微不足道的自由。

  若是可以避免的話,濯一定不想她重蹈覆轍,作為『白王復活的容器被奪取身體後,又一寸寸被抽乾血液』而受到傷害;如果有威脅找上門來,站在店長的位置也會不惜挺身反抗。

  (作為朋友,作為店長……)

  因為沒資格給小啞巴的未來負責,濯只能這麼告訴自己。

  不過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橘政宗。

  就像是已經擺在明面上那樣,即便還沒說明白濯也該猜到他要怎麼說了。

  「……我能看出你真的很珍惜那孩子,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顧她一段時間。如果我發生了意外,希望你能找到這裡,幫助繪梨衣活下去。拜託你了——」

  儘管早有預料,濯卻同樣想不出該怎麼回應對方站起來深深鞠躬的『誠意』。

  「放心的交給我吧」「請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這種大話如果想的話,濯當然也可以說出口。或者說,只要說出來就能完美的解決問題。

  如果這是濯的決定,零一定也不會說什麼的。他也清楚這一點。

  「有個和零很親近的男生,得到了零的承諾,零保證會一直照顧他」——像這樣的換位思考,即便相信沒什麼,還是會很難過的吧。

  更何況濯也沒有自大到,自己已經可以說出那種自說自話的地步。

  或者說,正是因為清楚自己的弱小,濯才對龍族的世界敬而遠之。

  如同此時此刻,濯若想的話隨時可以捏爆橘政宗的腦袋,但他不會這麼做,而且沒有意義。(PS:橘政宗只是赫爾佐格一個影舞者扮演的傀儡,這樣的傀儡可以有無數個。王將也是。)

  而橘政宗想要傷害他本人基本上不可能,但若要傷害到他,也根本不需要傷害他本人。濯有家人、有朋友……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濯都沒辦法推卸這個責任。

  最起碼,濯是這麼理解責任這兩個字的。

  「我並不是來帶她走的。也不是像你擔心的那樣,我不會繼續做出任何會對她的生活造成威脅的事。我看得出來,繪梨衣喜歡待在這裡……」

  「……是這樣嗎?」


  「當然……至少我已經沒有餘力繼續去封鎖那孩子現在的生活了,也不想那麼做。」

  「既然這樣,那就更不讓我明白了,為什麼您想把她託付給一個只見過幾面的人呢?」

  「……你這麼問我,我也很難解釋。最簡單的說法,是你有在她失控的時候,殺死她的能力而已。」

  「明明是您把她送到我身邊的?」

  這不是現在該說的話,濯自己也知道。

  即使如此——他還是無法容忍這個老東西此刻的虛偽。

  濯沒辦法對上杉繪梨衣的人生負責,對方明明清楚這一點,還要將這個難題,用卑微和懇切的方式丟給自己。

  通過這一件事,濯親身認識到了赫爾佐格本人的智慧與處事閱歷,超過了自己太多。

  若只是簡單的以退為進,濯寧願阻止他。即便這可能會帶來一些問題,他也要排除掉那種可能讓上杉繪梨衣重蹈覆轍的可能,不再讓她的故事就那麼簡單又心痛的結束。

  但是濯明白,赫爾佐格為了今年的計劃經營了三十多年,上杉繪梨衣是至關重要的一環,所以他不會、也絕無可能放棄她,所謂的「拜託」可能也是對方計劃中的一環,他很可能已經想好了怎麼去利用這一點。可能是利用繪梨衣,挑起他和秘黨的再次爭端?也可能是別的。最起碼濯暫時想不到真相。

  這種完全脫離濯所了解的《龍族》,缺少經驗的濯根本沒辦法應對。

  不管從哪個方面看,他都沒辦法接下這個「拜託」。

  說不定就連這些,赫爾佐格也早就料到了吧——濯第一次在心中產生了無力的想法。

  濯難得對他人展現明顯的敵意和怒氣。

  但從結果來看,對於他的態度,橘政宗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愧疚,只是保持平靜的神情,承受著濯的眼光。

  「你說的沒錯。」

  即使面對明確的怒意,橘政宗卻仍舊以風平浪靜的眼神回應。對於濯焦灼的心情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

  之所以沒有爆發出來,是因為濯已經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好。」

  「您不必……嗯?」

  「我說,好,從明天起就讓上杉小姐留在這裡吧。」

  「你有相當自知之明,表示你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為,對吧?」

  「對於自己說過的話,我不會逃避。」

  橘政宗也只是短暫的停頓,大概沒料到我會真的答應下來,不過很快又平靜下來,就如同濯所想的那樣,一點看不出他有擔憂和顧慮。

  橘政宗保持和氣的態度,客觀而冷靜地回顧了濯之前的行為。

  濯咬緊嘴唇,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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