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苞含淚受了這六十鞭子。
張飛要打人,那是真打,都不含糊的。
而在張苞受刑了,劉備染病的情報也在有意無意中在軍中散布。
雖然張飛「及時」下達了禁口令,但這個情報還是被張郃的細作給探查到了。
「劉備染病?」
「難道是想故意裝病誘我出關?」
張郃第一反應,這是張飛的詭計。
畢竟染病不是死,今天染病或許明天就活蹦亂跳了。
若一時貪功出關被伏擊,張郃就得羞愧自刎了。
仔細思考後,張郃決定再遣細作查探。
再不能確定劉備是否真的染病時,張郃是不能輕易出城的。
令張郃奇怪的是。
張飛在第二日就來到了虎牢關前搦戰。
「張郃你這老兵革,可敢出關跟乃公一戰!」
張飛還是那個張飛,懟人的時候毫不含糊。
知道張郃好附庸風雅,聽得懂「老兵革」「乃公」這樣的文罵,配合那輕蔑的眼神,要有多招人恨有多招人恨。
張郃一拳拍在城牆上,喝罵道:「張飛你這老屠夫,快給乃公切二兩肥肉,不能帶一點瘦的。」
張飛大笑:「張郃,你出關來,俺不僅給你切二兩不帶瘦的肥肉,俺還給你切二兩不帶肥的瘦肉。」
「看再俺們多年的交情上,俺再切二兩不帶肉的軟骨給你。」
「吃了軟骨,俺正好罵你一聲『軟骨頭』,為昔日的袁紹出氣,你看如何?」
論罵陣。
張郃還真不是張飛對手,本想反諷,結果又被張飛逮著罵了一聲「軟骨頭」。
更順帶扯出袁紹,譏諷張郃是怕死的降。
張郃緊抓城牆,直接轉身:「傳令,有擅自出關者,立斬!」
張郃選擇了耳不聽、心不煩。
張飛見張郃離開,遂讓軍士罵陣
這一罵就罵了三日。
六日後。
張郃來到城頭,有些訝異:「張飛這幾日都沒來?」
守將汗顏。
張飛不來罵,難道不好嗎?
守將不敢多問,答道:「回將軍,這三日都沒來。」
「奇怪!」張郃蹙眉。
倒不是張郃真想討罵,而是張郃對張飛的動機猜不明白。
先是聽到「劉備染病」的情報,緊接著張飛罵陣三日,又休憩三日,這讓張郃不由多了疑心。
遲疑間。
一個騎探自城外而來。
「將軍,張飛拔營了!」
「什麼時候?」
「就在方才,沒有任何的掩飾,仿佛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
「再探!」
張飛這離奇的操作,讓張郃更是起疑。
想到張飛久經善戰又慣用詭計,張郃依舊選擇了不出關。
甚至於。
直到張飛撤離三日後,張郃才派人去查探張飛的營寨舊制和沿途有沒有伏兵。
「這老兵革,竟然如此謹慎!」
「待俺下次回來,定要砍了你!」
張飛忿忿。
在接到關羽的傳訊後,張飛就選擇了撤兵。
只是在撤兵前,張飛還想陰張郃一次,不曾想張郃跟個烏龜似的,壓根就不出關!
「別說了,我們的速速趕往弘農。」關羽一臉的憂傷。
張飛笑容一滯:「二哥,你別拉著臉啊,你這樣俺會很慌的。」
關羽不說話,將營地交給了馬超、吳懿等將,策馬向弘農而走。
張飛見狀,這心情也變得鬱郁。
關羽和張飛一走。
營地中有意無意的出現了「劉備病重」的流言。
數日後。
關羽和張飛趕到弘農。
劉禪早在城門口迎接,伏地哭泣道:「二叔,三叔,父皇他,他——」
張飛臉色大變:「阿斗,起來說話!兄長如何?」
劉禪抽泣,語句凌亂。
張飛心急,連忙奔向城中。
關羽仔細打量了劉禪的表情,見其不似偽裝,心中有了猜測,詢問道:「阿斗,具體怎麼回事?」
劉禪道:「法侍中忽然來長安,通知我和丞相入弘農,說是父皇染病。」
「我心中焦急,跟丞相和法侍中來到了弘農,卻見父皇茶飯不思,病重在床。」
「太醫說,說,說父皇時日無多了!」
關羽不動聲色:「丞相有何反應?」
劉禪道:「丞相去查看了父皇的病情後,出來後就口吐鮮血,也臥床不起了,連我都不肯見。」
關羽微微愕然:「丞相是一個人去查看的,還是跟其他人一起去查看的?」
劉禪不假思索:「一個人去的。」
關羽頓時無語。
張飛跑得快,來到劉備養病的閣樓後,推門大呼:「兄長!」
此刻的劉備,臉色慘白、嘴唇青烏、周圍一片藥味。
聽到張飛的聲音,劉備「艱難」的睜開眼睛,然後又閉上,語氣仿若風中殘燭:「益德,你回來了啊。雲長可在?」
張飛就要湊近,一旁的醫官連忙攔住:「車騎將軍,你陽氣太重,切莫靠近陛下,否則會引起陛下心悸之症的。」
張飛心神早慌,完全沒注意醫官那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抖的手,連忙退後幾步。
「兄長,二哥和阿斗,正在路上。」張飛放低了聲音,生怕吵到了劉備。
劉備醞釀了許久,道:「益德,去請雲長、阿斗、丞相,還有孝直,一起來見朕。」
見到劉備這副模樣,張飛心中又急又無奈,只能暫時離開。
不多時。
張飛又返回。
跟著張飛返回的,還有關羽、劉禪、諸葛亮和法正。
諸葛亮此刻戴著頭巾,顯然也是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樣,看得法正眼治抽。
在場幾人。
只有劉禪和張飛還不知道劉備是在「裝病」,諸葛亮和法正早已猜到了真相。
見人都到齊了,劉備在醫官的攙扶下坐直身子,「艱難」開口:
「朕一開始,只是染了些小病,不曾想又變成了大病。」
「這人啊,活到了五十就不稱之為『夭』,朕如今六十有六,生死有命,朕也不會去怨恨誰。」
「丞相曾嘆阿斗的智量,比預期中更優秀,朕有子如此,吾復何求啊!」
「阿斗,你是大漢的繼嗣者,不要將悲傷掛在臉上。」
「朕這一生名微德薄,你莫要效仿朕。」
「今後要多讀漢書、禮記,觀諸子及六韜、商君書,申、韓、管子、六韜等書也要時常溫習。」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吾亡之後,你要事丞相為父,跟丞相共治大漢,不可驕矜猜忌忠臣。」
「咳咳——」
劉備「似乎」是說太多話了,忍不住一陣咳嗽。
劉禪跪伏在地:「父皇,你別說了,你還能再活三十年!」
劉備差點沒繃住。
好孩子啊好孩子!
朕若能再活三十年,天下舍朕其誰!
劉備又看向諸葛亮,將床頭的劍贈給諸葛亮:「丞相,犬子拙劣,若行事有偏差,願你能替朕監督。」
「朕賜你帝劍一柄,若犬子能安國,則永在其位;若犬子不能安國,則以劍斬之,另立新君!」
諸葛亮泣哭接劍:「臣豈敢不盡股肱之力,效忠貞之節,願以死相報陛下知遇大恩!」
劉備又道:「雲長、益德、孝直、朕死後,可願替朕守墓?」
關羽凝聲道:「兄長與我,恩同父子,兄長若亡,我必為兄長守墓!」
張飛哭泣捶地:「兄長!」
法正拱手道:「願為陛下守墓!」
劉備長嘆:「朕壯志未酬,奈何死乎?」
片刻後。
劉備雙手垂下。
醫官連忙查看,悲呼:「陛下,殯天了!」
「陛下!」
「兄長!」
「父皇!」
眾人悲呼。
漢紀:章武六年,八月,劉備病逝弘農城,享年六十六。
九月,劉禪扶靈柩入長安,百官嚎哭。
同月,劉禪登基稱帝,大將軍關羽、車騎將軍張飛、侍中法正請辭為劉備守墓。
劉禪遂以諸葛亮為「相父」,執掌大漢軍政。
又擢升佐漢將軍姜維為佐漢大將軍,位同四征,假節入洛陽,執掌洛陽五萬大軍。
消息傳出。
天下皆驚!
尤其是虎牢關的張郃,被這個月的變故唬得一愣一愣的。
「劉備不僅染病,還死了?」
「張飛故意來虎牢關挑釁,是怕我出兵?」
雖然遺憾沒有抓住戰機,但張郃更欣喜的是劉備病逝、關羽和張飛請辭。
一個月的時間,大漢頂尖戰力劉關張直接沒了!
「立即將最近幾個月的情報,全部整理成冊送往鄴城,一個情報也不要漏下!」張郃心中欣喜。
劉禪都登基了,劉備的死亡可以確認了!
鄴城。
曹叡仔細看完張郃的戰報,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劉備死了?真的死了?」
來送戰報的,是張郃的兒子張雄。
張雄道:「陛下,家父從劉備染病的時候就派遣了大量的細作刺探。」
「劉備的確是在弘農城託孤,偽漢太子劉禪扶著靈柩去了長安,又在長安登基稱帝,將劉備葬在了皇陵內。」
「絕不會有錯!」
即便張雄如此說,曹叡依舊不敢相信,又派遣了大量的細作去大漢各州郡探查。
倘若劉備真的死了,那麼必然會傳檄各州郡。
不到半月。
斥候相繼傳回來的情報,皆證明了「劉備病逝」。
「劉備老兵革,終於死了!」
「劉禪雖然有些本事,但終究不如劉備有聲望。」
「大魏無憂了!」
「將此消息,遍傳大魏各州郡!」
曹叡開懷大笑。
這些時日,因為劉備忽然興兵,讓曹叡的政務頗為繁重,都沒時間去跟後宮皇后嬪妃造皇子了。
如今劉備死了,曹叡也能鬆一口氣了。
建業。
監國太子孫登在聽聞了這個消息後,立即召來顧雍、張溫、朱然商議。
在諸葛恪諸葛融逃往合肥後,諸葛瑾就被賦閒在家。
江東這個殘破的朝廷,如今完全被顧雍、張溫、朱然掌控。
朱然在抄沒了諸葛融的工坊後,一躍而成江東第三豪族。
由於朱然執掌軍務,又有諸葛融的工坊經濟為後盾,在權勢上更甚於顧雍和張溫。
朱然氣勢凌人:「劉備病逝,偽漢必定生亂。」
「可跟曹魏聯合,伺機出兵搶奪荊州,為死去的將士復仇!」
顧雍蹙眉:「荊州軍力強盛,若再敗陣,你我還如何在江東立足?」
「江東多有錢糧布帛,可遣人去桂陽、零陵、武陵、以及南中,許以重利,煽動叛亂。」
張溫道:「丞相所言甚善,江東折損軍力頗重,一時之間難以恢復。」
「不如以錢糧帛布煽動偽漢各州郡的不服勢力叛亂即可。」
「同時,我們還可以給山越人許利,藉此用山越人的青壯來補充兵員。」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將對策擬好。
至於孫登,只能幹坐著。
有心插嘴,卻不被理會。
三人商議好後,直接讓孫登批覆,都不給孫登猶豫的權力。
張溫還安慰孫登,讓孫登有時間多去給孫權盡孝養名望,朝政的事有公卿大臣來辦就行了。
別殿。
劉備病逝的情報,也傳到了孫權耳中。
若是以前,孫權必然會興奮的跳起來,喊一聲「大耳賊終於死了!」
然而現在,孫權卻沒這樣的想法。
擺爛久了,就會真的爛。
「陛下,太子雖然監國,但實際上對國事全無決斷之權。」
「你若再繼續呆在別殿,太子的權力都要被架空了!」
諸葛瑾苦口婆心。
雖然賦閒在家,但諸葛瑾依舊有出入孫權別殿的資格。
見到孫權擺爛,諸葛瑾只感覺這新興的大吳前途渺茫了。
「子瑜,你知道項羽為什麼不肯過烏江嗎?」孫權淡淡開口。
諸葛瑾不假思索:「自然是兵敗了,無顏見江東父老。」
孫權語氣低沉:「子瑜你既然明白,又為何要勸朕呢?」
「朕的兵馬一戰就消耗殆盡,女婿和愛將不是死就是被俘。」
「你的兩個兒子又去了合肥。」
「如今的朕,又還能做什麼?」
諸葛瑾凜然道:「陛下只要理政,誰敢擅權?」
孫權搖頭:「子瑜,你還是不明白。」
「朕如今不能西進荊州,也不能北進合肥。」
「即便將江東治理成最富庶的國家,也不能爭霸天下。」
「既如此,朕為何要給漢魏做嫁衣?」
「他們想爭,就先讓他們爭。」
「等爭夠了,自然就會再來找朕。」
「反正都是輸,何必讓朕來勞心費力呢?」
諸葛瑾愕然的看著眼前的孫權,很難相信眼前這個心態如七旬老叟的是孫權是昔日十餘歲就執掌了江東有意天下的豪傑。
「陛下!」諸葛瑾欲再勸。
然而。
不論諸葛瑾如何勸,孫權都是不為所動。
「唉!」
諸葛瑾一步三回頭,黯然離去。
荊城。
諸葛喬閉門謝客,在院中教五歲的諸葛攀練字。
繼承了諸葛喬那神偉容貌的諸葛攀,如今褪去了早先的呆萌,多了幾分精明。
「嘎吱」聲響起。
關鳳自外而入。
「夫君,今日又有人來拜訪,你真的不準備招待嗎?」關鳳頗為不解。
自徐庶離開荊城後,諸葛喬就不見任何士人了。
不僅如此,諸葛喬還讓馬忠將府邸圍了個嚴嚴實實。
連求見的士子,都得層層檢查後才有機會投遞名帖。
「阿狗,你來告訴你阿母,為何我要閉門謝客。」諸葛喬輕搖羽扇。
諸葛攀奶聲奶氣:「阿母可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阿父如今名震敵國,遭人記恨。」
「倘若賊子派遣刺客偽裝士人,阿父一個不慎,就容易受到刺殺。」
關鳳愣了愣,隨即問道:「你阿父教你這麼說的?」
諸葛攀鼓起嘴:「阿母,我三歲就開始讀詩文,這兩年我也讀了百餘篇了,不用阿父教,我也會說。」
諸葛喬在諸葛攀額頭輕輕一敲:「不可對你阿母無禮。」
「你阿父我三歲就能論古今了,你還差得遠呢!」
諸葛攀頓時泄氣。
看向諸葛喬的眼神中又有不服氣。
誰家孩子三歲能論古今啊,孟嘗君都是五歲論古今,阿父你是不是在自吹?
諸葛喬再次敲了敲諸葛攀的額頭。
小樣!
說三歲是不想打擊你,我娘胎里就能博古論今了。
談笑間。
馬忠近前:「將軍,軍師回來了。」
諸葛喬眼神一動,讓諸葛攀自行練字,起身來見徐庶。
「先生此去洛陽,心中可還有遺憾?」見到徐庶,諸葛喬熱情相迎。
徐庶輕嘆:「不能跟陛下同往皇陵,實屬遺憾啊。」
諸葛喬笑道:「得了便宜還賣乖。你若也去了皇陵,陛下還怎麼詐死。」
「可有陛下口諭或聖旨?」
徐庶將聖旨取出遞給諸葛喬,道:「陛下的口諭沒有,就是大將軍和車騎將軍有話讓我帶回來。」
諸葛喬表情一僵:「岳丈和三將軍有什麼話?」
徐庶捻髯而笑:「大將軍說,他想再抱個外孫。」
諸葛喬表情一松:「這是小事。」
徐庶緊接著又道:「三將軍說,他也想要個外孫。」
諸葛喬頓感無語:「長安那麼多俊傑,三將軍何必逮著我不放啊。」
徐庶攤手:「沒辦法!」
「三將軍說,你給大將軍送信都不給他送信,就騙他一個人。」
「陛下和大將軍受不了三將軍的抱怨,只能同意。」
「聖旨上寫著呢,讓你娶三將軍的女兒張凰為平妻,早日生個大胖小子。」
諸葛喬差點沒將手中的聖旨掉地上,連忙翻到聖旨最後。
果然。
在聖旨最後,劉備單獨用了一句話來賜婚。
「陛下怎會同意三將軍的胡鬧啊。」諸葛喬頭疼。
作為後世人的諸葛喬,並不擅長處理多妻多妾,故而內院一直都只有關鳳。
對於張飛的話,諸葛喬一直都是當玩笑來對待的。
誰知道劉備竟然會賜婚!
徐庶盯著諸葛喬,調笑道:「伯松,別人都是希望妻妾越多越好,你為什麼會排斥多妻多妾?」
「難道,你身體有恙?」
「我認識一個醫官,可以替你調養調養。」
諸葛喬的臉瞬間變色:「徐先生,我沒病!」
徐庶退後一步:「再告訴你個好消息,三將軍擔心你故意拖延,就讓我將張凰給帶來了。」
「你放心,就養在別院就行。」
「這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的。」
「畢竟陛下的這份聖旨,還得走長安重新擬一份。」
「你也不用擔心,三將軍的大女兒如今是皇后,肯定會同意賜婚的。」
諸葛喬連忙打斷:「徐先生,你就別再說了,先談正事,先談正事!」
這要讓徐庶這麼說下去,諸葛喬估計就得將張飛的小女兒請入院中,上演一場漢代相親。
「正事啊。」徐庶斂容:「陛下說,不要讓他等太久了。」
諸葛喬臉一黑:「徐先生,你不是說陛下沒有口諭嗎?」
徐庶臉不紅心不跳:「剛才忘記了。」
徐庶自見到劉備後,這心情是一日比一日愜意。
這說話也變得詼諧多了。
諸葛喬將目光看向聖旨內容,不再跟徐庶掰扯。
良久。
諸葛喬斂容凝神:「河內有鄧艾,虎牢有張郃,洛陽這條線,如我先前所料,走不通了。」
徐庶也不再戲謔:「這也是陛下統一詐死計的原因。」
「只是陛下年老,即便用詐死計,也拖不了多長的時間。」
「詐死計,對陛下的聲望已經造成了影響,倘若計策不能成功,陛下會很遺憾的。」
將聖旨收起,諸葛喬腦中快速的回顧當前的局勢。
「無妨。」
「諸葛恪和諸葛融,叛吳投魏了。」
「孫權在深宮不出,孫登雖然監國,但江東的軍政皆被顧雍、張溫和朱然掌控。」
「諸葛融在江東工坊招募的百姓,如今又被迫變成了朱然的工仆。」
「自由民忽然變奴隸,這些人不會一直忍受的。」
「江東已經不是鐵板一塊了。」
「這是瓜分江東的最好時機。」
諸葛喬眼中閃著寒芒。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諸葛喬將孫權打殘了,就不可能再跟江東結盟。
即便結盟,江東群臣也會認為諸葛喬隨時都會想著打江東。
徐庶微微吃驚:「你剛才說瓜分?你的意思,是要聯魏伐吳?」
諸葛喬輕輕搖頭,目光灼灼:「不是聯魏伐吳,漢賊不兩立,漢不可能聯魏。」
「我只需要讓曹叡明白,他若不發兵江東,江東就會被我盡數取得!」
「我等這個機會,可是等了七年了。」
「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楚漢之爭,有的只有南北之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