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不用麻煩你。」
溫婉聲音悶悶的,傅景琛聽出有幾分情緒。
大概是還在因為自己之前說她假裝受傷的事在生氣。
他故意將手一松,作勢要將溫婉放下。
毫無預兆的下落,溫婉本能的摟緊男人的脖子。
看到傅景琛眸子裡的光亮,她懊惱的輕錘了一下男人的肩頭。
他是故意的!
傅景琛嘴角扯起一抹輕笑,踢開臥室的房門,用腳將門勾上。
他將溫婉輕放在床頭,轉身去了衛生間。
溫婉想到白天陸醫生的話,還是想和傅景琛聊一聊吉賽爾的事情。
這是媽媽唯一的心愿,或許兩個月之後,她會和媽媽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她知道傅景琛的權勢有多大,如果他不同意,自己很難在巴黎歌劇院跳吉賽爾。
衛生間傳來水聲,隔著玻璃,她能看見男人正在解開上衣的扣子。
傅景琛常年保持在軍隊的習慣,堅持鍛鍊。
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恰到好處。
溫婉的視線不受控的下移,看到男人脫下褲子,寬肩窄腰之下,一雙逆天的長腿,緊實有力。
傅景琛從浴室出來,只穿了一條內褲。
溫婉小臉漲的通紅,目光不經意看到某處,像觸電般猛地將頭轉向另一邊。
「水放好了,去洗澡。」
傅景琛將溫婉的反應都看在眼裡,眸子裡閃過促狹。
溫婉的手侷促的揪在一起。
傅景琛是什麼意思,不會是想幫自己洗澡吧!
這個念頭在溫婉的腦海里閃過,她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我自己來就好。」
傅景琛指著溫婉的膝蓋。
「你確定?」
溫婉咬著下唇,「其實我今天沒出什麼汗,也可以不洗澡……」
她邊說便心虛的瞟向男人,果然在他的臉上看到嫌棄的表情。
「我,我可以去客房睡。」
男人大跨步走到溫婉跟前,將溫婉抱起。
「排卵期,不要浪費!」
溫婉感受到男人身體的變化,溫婉身子緊繃。
鏡子裡,兩人姿勢旖旎。
傅景琛光裸的上半身,肌肉紋理深溝堅壘,和她嫩白嬌小的身軀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瞧著,就叫人面紅耳赤。
「你剛才不是還跟媽說,我的膝蓋不方便!」
傅景琛將溫婉剝落乾淨,放進溫熱的浴缸中。
眉眼掃過玉體,眸色滾燙。
「今晚用不到你的膝蓋!」
話音剛落,他便將溫婉受傷的那隻腿,放到浴缸邊沿。
這姿勢,溫婉又羞又惱,偏偏傅景琛壓著那隻腿,讓她動彈不得。
「別動!」
男人聲音暗啞,裹滿了欲色。
他拿起一旁的沐浴香波,擠出一大團泡沫在掌心,輕輕塗抹的溫婉身上的每一處。
掌心遊走之處,燃起星火,粗糲的觸感讓溫婉整個身子止不住的輕顫。
「我,我自己來,你出去!」
溫婉和傅景琛結婚三年,在浴室也不是沒做過。
但像今天這般,還是第一次。
羞澀和緊張像浪潮般衝擊著溫婉,嫩白的身子,暈出一層粉紅。
落在男人眼裡,是一場噬心盛宴的邀約。
「媽讓我好好『照顧』你,你覺得我照顧得怎麼樣?你還滿意嗎?」
溫婉咬緊下唇,儘量不讓自己發出嬌喘。
偏偏男人見她不說話,惡作劇的在高聳處用力,惹得溫婉驚呼出聲。
眼裡泛起了氤氳。
她水光盈盈的眸子瞪向男人,嘴上不肯認輸。
「一般吧!」
一般?
傅景琛眸色加深,腰身一挺,擠了進去。
溫婉所有的嬌喘都被男人堵住。
只剩下水波聲偶爾傳來,夾雜著在唇間溢出的呻吟,婉轉纏綿。
溫婉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被傅景琛抱出浴室的。
醒來的時候,傷著的那隻腿,橫搭在男人的腰間。
兩人身上,未著半縷。
傅景琛的臉在手機的光照下,陰暗不明。
溫婉盯著他的臉,丰神俊朗,一如初見。
她在一本書上看過一句話。
年少時不能遇到太過驚艷的人,不然餘生都會變得太過寡淡。
這話,用來形容她和傅景琛再合適不過。
好在,她的餘生,只剩下兩個月。
眼前突然一陣模糊,男人只剩下一個輪廓。
溫婉心裡一陣悶痛,她閉上眼,讓自己習慣這種黑暗。
這種情況越來越頻繁,溫婉不知道她是先變成瞎子,還是先死。
還是先死吧,她挺怕黑的。
傅景琛不在的時候,晚上她都要開著燈才能入睡。
溫婉在黑暗中輕輕攀住傅景琛的一隻胳膊,他身上的沉水香,讓她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刺耳的手機鈴聲在黑暗中格外響亮,傅景琛看了一眼手機,輕輕的抽出胳膊。
身旁的位置一空,溫婉的心被高高懸起。
大概是眼睛看不到,聽覺就變得格外靈敏。
她聽到男人故意壓低的聲音,還有聽筒里傳來的啜泣聲。
「景琛哥哥……」
話還沒說完,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哭泣。
「怎麼了?」
傅景琛聲音溫柔的不像話,溫婉的心像是被無形的繩索勒住,疼得她快要窒息。
即便是在床上,傅景琛都不曾這麼溫柔過。
即便她膝蓋受傷,他也要在排卵期和她做。
心一點一點墜入崖底。
她聽見男人穿衣服的聲音,還有略帶焦急的語氣。
「你鎖好房門,我馬上過去。」
溫婉在黑暗中睜開眼睛,淡淡出聲。
「這麼晚還要出去?」
對面遲疑了一秒,溫婉聽見腳步聲走近。
身旁的位置突然凹陷下去,男人凜冽的氣息充斥著整個空間。
傅景琛伸長胳膊,拿起之前放在溫婉這一側的手錶。
之後,毫無留戀的起身。
溫婉聽見錶帶扣上的金屬聲,還有,男人清冷的聲調,和方才的溫柔親昵,截然不同。
「雪薇有點害怕,我過去看看,你先睡吧。」
「不許去!」
溫婉突然坐起身來,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
屋裡沒開燈,傅景琛沒有發現溫婉的異常。
只當她是在爭風吃醋。
男人好看的眉眼蹙起,想了想,表情還是柔和下來。
他走到溫婉身邊坐下。
「她一個人住,我不放心,去看看就回來。」
溫婉在黑暗中抓住傅景琛的胳膊。
「你可以安排手下過去,或者給她安排一個保鏢。傅景琛,你別去。」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傅景琛心軟了下來。
「好,我不去。」
他抱著溫婉重新躺下。
「睡吧!」
溫婉在黑暗中忐忑的心慢慢緩下來,一張臉緊緊貼著男人的胸口。
他堅實有力的心跳聲,在黑夜中,像一抹安撫劑。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徹底看不見,也不知道,腦子裡那個定時炸彈什麼時候會爆炸。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很怕。
傅景琛感受到懷裡的人呼吸漸漸平穩,他將溫婉輕輕放下,緩緩抽出自己的胳膊。
溫婉閉著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到髮絲深處。
門鎖轉動的聲音落在溫婉的耳朵里,擊碎了她最後一絲期許。
她在黑暗中睜開眼睛,房間裡只剩下她一人。
她的手觸摸到一旁,還有一絲餘溫。
可她的心,卻墜入了冰窖。
黑暗鋪天蓋地,像是眼前染上一層濃墨,再怎麼努力,也看不清。
她就這樣在黑暗中,睜著眼睛。
房間靜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
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溫婉的眼前才慢慢清亮起來。
她打開手機,朋友圈,是楚雪薇最新發的消息。
照片上,楚雪薇抱著一個男人的胳膊,只露出一隻腕錶。
溫婉認出,那是傅景琛的。
配文:這麼多年,需要你的時候,你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