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溫婉面前擺著的一堆藥瓶,傅景琛的眉頭擰起一個疙瘩。
「怎麼又在吃藥?」
他長腿一邁就來到溫婉跟前。
或許是心虛,或許是害怕。
溫婉立即將手心的藥放進了嘴裡,就那麼乾咽了下去。
傅景琛視線在桌子上掃過,大大小小的藥瓶,比起上次又多了不少。
大部分都是一些複合維生素,一天淨吃這些東西,難怪不吃飯了。
傅景琛知道小姑娘都愛美,可溫婉這樣,多少有些過了。
眼瞧著男人臉色越來越冷,溫婉心虛得厲害。
即便這些藥她都換了包裝,還是擔心被他看出什麼來。
「這些東西以後不要吃了,總歸是藥,吃多了百害無一利。老爺子那邊現成的營養師,回頭叫來,讓他給你定做食譜,不比吃這些東西強!」
說著,傅景琛的視線掃到一個熟悉的瓶子,他記得,那是助孕藥。
「還有,這個也別再吃了,我們不需要!」
溫婉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將東西收拾起來。
「知道了。」
她輕聲應著,傅景琛以為,她這是答應了。
見小姑娘聽話,傅景琛聲音也軟了下來。
他拉著溫婉的手,在自己腿上坐下。
「下星期周家有場慈善晚宴,到時候你準備一下,跟我一起過去。」
溫婉心裡有些發悶,剛吃完藥,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舞團最近挺忙的,我應該沒什麼時間。」
傅景琛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她還穿著睡衣,只有他一低頭,就能看見領口處的春光。
香軟在懷,他很難沒有想法。
如果不是時間真的來不及了,他真想把她按在身下來一次!
「邀請函上說要『攜夫人』呢!」
他在她耳邊低喃,聲音帶著情慾的沙啞,說話的時候,故意在溫婉細嫩的脖頸上摩挲。
溫婉知道,自從上次爺爺壽宴上,自己露了臉之後,京都的圈子裡算是都知道她的存在了。
這種場合,她確實躲不了。
「知道了。」
她就這麼應下了,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傅景琛察覺到溫婉有些不高興,在她唇上親了親。
「上次送你的那條碧璽,你到時候戴著,很襯你!」
說完,傅景琛就從椅子上起來,留下溫婉一人在臥室里。
那條項鍊……
她已經托趙可心賣出去了……
她一整天都想著該怎麼和傅景琛解釋,和趙可心喝下午茶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婉婉!」
趙可心的手在溫婉面前揮了揮,溫婉才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
趙可心收回手,看著溫婉。
「可心,上次賣出去的那條項鍊,你還能要回來嗎?」
溫婉剛含進嘴裡的咖啡,差點一口噴出來。
「你那條項鍊出得那麼便宜,現在想收回來,估計沒那麼容易,人家又不傻!」
當時溫婉和趙可心想過那條項鍊名貴,但也沒想到居然能那麼貴!
她們也是在出手之後才知道,傅景琛是花了三千萬才拍下的那條項鍊。
「當初我就說那周太太怎麼答應的那麼爽快,八百萬說給就給。誰能想到傅狗能對你那麼大方!」
趙可心越說,溫婉的臉就越垮,雙手撐著下巴,愁眉苦臉的。
「這麼說,那條項鍊是回不來了……」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人家都吞肚子裡了,你還能指望人家吐出來!」
溫婉此時乾脆趴在桌子上,心裡盤算著那天該怎麼應付傅景琛。
「要不你就說那條項鍊太老氣了,你駕馭不了,送給你婆婆了。反正你婆婆什麼事都向著你,肯定不會拆穿你的。」
溫婉聽著,覺得這也算是一個點辦法。
趙可心看著溫婉,她最近是在是消瘦得厲害,讓人沒法不擔心。
「婉婉,你最近……身體感覺還好嗎?」
溫婉撐起一抹安心的笑,「好得很,再過一個月,我就能去巴黎演出了。」
趙可心根本不信她這鬼話,別以為化了妝她就看不出來,這幾次見面,溫婉一次比一次消瘦。
「婉婉,咱們還是住院治療吧!」
她乾脆坐到溫婉旁邊,靠在溫婉的肩上。
剛靠上去,眼淚就順著落了下來,滴在溫婉的衣服上。
「我們先治病吧,什麼吉賽爾,你先放一放好不好?」
溫婉感覺到自己肩上有些濕熱,她拍了拍趙可心。
「你幹嘛!」
她強撐著笑意。
「我沒事的,就是最近快比賽了,壓力大瘦了一點,其他都沒什麼的」
溫婉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有些悶。
她什麼情況,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只是,不想讓可心跟著難過罷了。
「溫婉,算我求你,咱們住院治療,別再拖了!」
趙可心甚至想,要不要直接把人綁到醫院去,她寧願溫婉以後恨她,也不要眼睜睜看著人就這樣沒了。
溫婉拿起勺子輕輕攪動著面前的咖啡,端起來嘗了嘗,苦得厲害。
她將杯子放下,因為眼睛看不清楚,杯子打翻,裡面的咖啡灑在了桌子上。
「當心!」
好在咖啡是溫的,沒燙到她。
趙可心忙著把溫婉身上的咖啡漬擦乾淨,擦著擦著,她的手就不受控制的發顫,最後整個身子都在抖。
她緊緊抱著溫婉,哭得不能自抑。
溫婉只是一下一下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輕聲說,「沒事的,我沒事的。」
趙可心哭得更凶,明明承受痛苦面對死亡的人是她,可這時候她還在安慰自己。
「可心,我膽子很小,沒有勇氣去面對以後成為植物人的可能,別再勸我了,我已經想好了,與其冒著風險去賭那10%,倒不如在剩下的日子裡,做我想做的事情。別為我難過,我這一輩子,什麼事情都是被別人推著走,臨了了,我得為自己活一次,我不要把我的生命交到別人的手裡。」
溫婉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輕淡,但趙可心知道,溫婉已經下定決心了。
「溫婉,你一定會是最棒的吉賽爾。」
她哽咽著說出這話。
兩個女孩在午後的咖啡廳相擁在一起,一會哭一會笑。
她們都沒有注意到,就在距離她們不遠的地方,一隻手機正對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