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被燒得迷迷糊糊,只覺得自己抱了個冰塊,塞進懷裡真是舒服。
傅景琛身子一頓,索性跟著躺下,將人撈進懷裡。
溫婉睫毛上還掛著眼淚,即便在睡夢中,那張小臉也皺著,說不盡的可憐樣兒。
她的脖子上,還有他失控留下的痕跡。
傅景琛拇指摩挲著那塊淤紅,有些後悔自己昨夜的粗魯。
小姑娘總是嬌氣的,才這麼一回,就折騰發燒了。
以後,可不能了。
藥效發作,溫婉身上開始出汗。
方才還抱著傅景琛不鬆手,這時候又手腳並用的將人往外推。
傅景琛失笑,輕敲溫婉的額頭。
「真是個小白眼狼!」
他喝了酒,進屋子沒多久身子就熱了起來,溫婉嫌棄他,也是正常。
被推下床的男人,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女人,好氣又好笑。
他去了浴室,將方才和溫婉躺在一起時,生的那股燥熱衝下去。
裴池說他年紀大,力不從心。
可他對溫婉,似乎永遠不知饜足。
出來的時候,溫婉還在睡,床上的被子全都被她踢到床下。
傅景琛赤腳走在地毯上,將散落一地的被褥撿起,放回床上。
床上多了熟悉的味道,溫婉尋著就湊了上去,習慣性的窩在他身下。
她在傅景琛懷裡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小腳搭在男人的小腿上,無意識的來回蹬著。
方才衝下去的那股燥熱,從小腹慢慢爬上全身。
傅景琛嘆了口氣,強忍著那股衝動,按下溫婉不安分的手腳。
「生病了還這麼不老實!」
嘴上雖然嫌棄,可他還是任由溫婉扒在他身上,沒有動彈。
胸口有些濕熱,傅景琛低頭,懷裡的小東西,不知什麼時候哭了。
他用手指輕輕替她擦著眼淚。
「就這麼委屈?」
懷裡的女人沒有回答,可眼淚卻怎麼也擦不淨。
傅景琛一夜沒睡,就這麼照顧了她一整夜。
直到陳思明來接他的時候,他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傅景琛給溫婉測了體溫,確認人已經退燒,才放下心來。
「太太昨晚沒休息好,別上去打擾。這幾天飯菜做得清淡一些,督促太太多吃點。」
他一邊吩咐下人,一邊朝外面走去。
陳思明跟在後面,手裡是傅景琛常用的公文包和行李箱。
「先生,您昨天讓我查的事情,我已經查到了。」
昨天晚上,在他送完先生太太回家之後,突然收到先生指令,讓他查一查太太在劇院發生什麼事了。
他連夜去調了監控,看到的時候,陳思明自己都不敢相信,楚雪薇居然敢這麼囂張。
傅景琛在后座接過陳思明遞來的電腦,屏幕上,正是陳思明調來的監控。
視頻里溫婉蹲在地上,一顆一顆撿著散落的藥丸,還有楚雪薇一臉的囂張的站在一旁。
傅景琛臉色越來越陰沉,車廂里的溫度降到了冰點,司機和陳思明坐在前排,大氣不敢出。
「啪」!
電腦被狠狠合上。
陳思明從後視鏡看到傅先生那張沉鬱的臉,掛了一層寒霜。
他不敢說話,楚雪薇這次做的是過分,可她身份太過特殊,要是處理不好,很容易讓傅老爺子被人詬病,讓當年跟著傅老爺子的那群老部下寒心。
車子行駛在馬路上,傅景琛幽深的眸底,暗潮湧動。
「通知C城那邊,這次的會議儘量控制在三天之內,三天之後,我們回來!」
陳思明應聲稱是,將傅先生的意思傳達下去。
他在心裡盤算著,三天之後,剛好是太太和楚小姐比試的日子,先生急著回來,究竟是想讓誰拿到出演的機會。
即便陳思明跟了傅先生這麼多年,他也還是猜不透傅先生的心思。
溫婉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她燒了一夜,身上出了許多汗,黏膩得厲害。
屋子裡還能聞到那抹熟悉的沉水香,溫婉皺眉:昨晚,他回來了?
溫婉隱隱約約有些印象,但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在做夢。
她拿著睡衣,去衛生間洗漱。
鏡子裡,女人的身上,斑駁的愛意讓人不忍相看。
溫婉想起昨晚那樣不堪的一幕,心頭酸澀得厲害。
將自己梳洗乾淨之後,溫婉下樓,看到那張餐桌,那些畫面又出現在眼前。
「太太,您起來了!」
張媽端著早飯放到餐桌上,上前扶著溫婉。
「把早飯拿到沙發這來吧!」
燒了一夜,溫婉的嗓子啞得厲害,說話的時候,像是有砂紙磨礪一般疼。
她朝著沙發走去,憊懶的坐在了上面。
昨晚餐廳後來發生了什麼,家裡傭人並不知道。
張媽只當溫婉是剛退燒,身子不舒服。
她將餐盤擺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倒來一杯蜂蜜水。
「先生說他要出差幾天,囑咐太太仔細保養身體。」
溫婉眼睛顫了顫,淡淡說了句,「知道了。」
「太太,兩口子哪有不吵架的,都說床頭吵架床尾和,昨晚傅先生聽說你發燒,立馬就趕回來了,我看啊,傅先生對您可上心了,您就別跟他鬧了。」
溫婉皺眉,原來,昨晚他真的回來了。
燒了一夜,溫婉整個人都是虛脫的,這時候更不想聽張媽那番說教。
她端起面前的粥,輕輕攪動。
「張媽,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太太,您……」
溫婉右手一松,瓷勺落在碗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張媽看出溫婉不大高興,想起那日她三言兩語就處理了方瓊,這時候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太太您慢用!」
耳邊終於落得清淨,溫婉將手裡的碗放下,向後靠仰在沙發上。
昨晚,昏昏沉沉中,她感覺到床上多了個男人,她只當自己是在做夢。
原來,真是他!
她閉上眼睛,隱約能記起一些昨晚發生的事情。
那人照顧自己是真的,可害她燒了一晚上也是真的。
還有,她說的那句,「做夠了傅太太」,也是真的。
過幾天,就是她和楚雪薇比試的日子了。
不出意外,自己一定能拿到出演《吉賽爾》的機會。
到時候,她就安排母親和她一起出國。
母親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她也是。
溫婉在心裡盤算著,她們到巴黎的時候,剛好十月份。
母親從前在巴黎讀過書,很喜歡那兒。
她可以找個能看見塞納河的房子,每天早上推著媽媽在河邊走一走,在河邊喝杯咖啡,看看沿路的風景。
要是運氣好,她們母女倆能撐到冬天,看一場落在巴黎街頭的雪,感受巴黎的聖誕夜,那就更好了。
這樣想著,溫婉乾脆拿出手機,在上面搜索巴黎的租房信息。
她已經開始期待這一場逃離。
她心裡甚至生出一絲報復的快感。
傅景琛自以為將她困住了,可她卻在計劃一場,他永遠阻止不了的逃離。
她說過,他不可能永遠困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