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風?」
溫婉蹙眉。
她從未聽陸晉提起過自己的家世,只知道他的父母都是大學教授。
並不知道他的父親,是很厲害的中醫。
秦岩之前和陳牧白共事的時候,見過陸晉。
也知道他的父親就是大名鼎鼎的國醫聖手陸乘風。
「不錯,陸乘風此人性格孤傲,年近四十才有陸晉這麼一個孩子。好在你和陸晉是朋友,這個忙他不會不幫。」
秦岩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且不說陸晉對溫婉愛而不得,和傅景琛是情敵關係。
當初傅景琛犯渾,醋意大發,將陸晉大好前程斬斷,趕他去了邊遠地區。
光這一點,溫婉就開不了口。
她看了眼病房的方向,傅景琛還躺在那裡。
陸乘風,是他唯一的希望。
「秦醫生,我這就去找陸晉,一定將陸乘風醫生請來。」
說完,溫婉便要朝外面走去。
傅鴻卓卻叫住了她。
「等等!」
傅鴻卓坐在輪椅上,來到溫婉跟前。
「爺爺。」
溫婉以為爺爺是擔心自己請不來那位陸醫生。
「您放心,我一定能將那位陸醫生請來。」
誰知,傅鴻卓卻搖了搖頭。
「不急在這一時,你今天已經累了一天,去吃點東西,好好休息。明日去請那位醫生也不遲。」
傅鴻卓的話,提醒了眾人。
溫婉這時候還懷著身孕,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時候。
文南春上前拉著溫婉。
「爺爺說得對,你先去休息,我讓張媽做些你愛吃的,你要好好休息,養好身體才行。」
溫婉有些意外爺爺的態度。
她以為,爺爺會希望她立刻去找陸晉,好讓景琛快點好起來。
溫婉心中有些潮濕,在傅家人關切的目光下,去了休息室。
她沒什麼胃口,為了孩子,還是儘量吃了一些。
傅景琛就在隔壁的病房躺著,溫婉睡不著,便去了傅景琛那裡。
秦岩給他施了針,身上那些維持生命的管子已經拔除了。
他躺在那裡,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溫婉緩緩走過去,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窗外月色清亮,在地板上撒下一層銀光。
「傅景琛,你要快點醒過來,別想著當個便宜爸爸。」
溫婉輕輕低喃,在傅景琛的唇上落下一吻。
次日一早,溫婉便趕飛機回了香港。
陸晉如今在香港的醫院工作,那家醫院,也是陳氏的產業。
今日是陸晉坐診的日子,他看見溫婉絲毫不覺得意外。
傅景琛和她在義大利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氣嗎?
是氣的!
明明那個傅景琛當初那樣傷害她!
明明這三年,陪在她身邊的是他陸晉!
明明,他的愛,跟傅景琛相比,只多不少!
可為什麼,溫婉就是不能愛他!
「阿晉……」
溫婉坐在陸晉對面,猶豫著該如何開口。
陸晉唇角扯起一抹苦笑。
「先去吃飯吧,就去醫院的餐廳怎麼樣?待會我還有一場手術。」
溫婉點頭,跟著陸晉出了辦公室。
一路上,陸晉走在溫婉的身側,垂眸便能看見她俊俏的五官。
三年了,她依舊很好看。
依舊,讓自己心動。
醫院正是用餐的高峰期,很多醫生和患者都在這裡排隊。
陸晉和溫婉站在一起,俊男靚女,很難不引人注意。
「陸醫生,這位是你女朋友嗎?好靚哦!」
一位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湊到兩人跟前,一雙眼睛水盈盈的盯著陸晉,有些忐忑的期待陸晉的回答。
陸晉沒有說話,溫婉淡笑著說。
「我們只是朋友。」
聽見這個答案,那個小姑娘明顯鬆了口氣,對著溫婉甜甜的笑了。
「你好,我叫凱西,我媽咪是陸醫生的患者,多虧了陸醫生,我媽咪才能手術成功。」
凱西說這話的時候,那雙眼睛總是情不自禁的看向一旁的陸晉。
溫婉看得出來,這位小姐喜歡陸晉。
「別這麼說,這是我的工作,不用這麼客氣。」
陸晉有意和凱西保持距離,語氣頗為冷淡。
凱西明顯有些受傷,那雙小鹿般的眸子濕噠噠的,就連溫婉看了都要心疼了。
凱西走後,溫婉說道。
「何必對人家小姑娘那麼冷淡,連我都看得出來,她喜歡你。」
陸晉眉頭微皺,看向溫婉。
「那你能不能看得出,我喜歡的人……」
「陸晉!」
溫婉開口打斷他。
有些話,一旦真的說出口,便回不去了。
陸晉看向溫婉,眼神頗為複雜。
「你去找個位置坐下吧,我待會把飯菜拿過去。」
「好。」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溫婉只好離開。
陸晉很快就回來了,餐盤裡,都是溫婉喜歡吃的。
很清淡,很適合孕婦的口味。
陸晉已經知道了她懷孕的事情,是肖恩告訴他的。
「我中午休息的時間很短,只能讓你在這將就著吃一點了。」
他將餐具遞到溫婉手裡,細心的遞過濕巾,讓溫婉擦手。
「阿晉,其實我這次來,是想……」
「先吃東西吧。」
陸晉夾了一塊糖醋小排到溫婉的碗裡。
「這兒有個廚師是上海人,做的一手地道的本幫菜,你嘗嘗。」
溫婉卻將手裡的餐具放下。
「阿晉,你已經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了,是不是?」
陸晉夾著排骨的手一頓,接著放進了嘴裡。
他用餐的禮儀很好,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喝了一口水,看向溫婉。
「阿黛拉,如果我不答應呢?你打算如何?」
溫婉的心揪在一處,她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聲音很低。
「阿晉,他是因為我才受的傷,我不能看著他永遠躺在那裡。」
陸晉突然有些煩躁。
「溫婉,你難道不記得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情了?當初不是你信誓旦旦的要離開他嗎?不是你拼了命有也要跟他分開嗎?你忘了他是怎麼對我的?我本來可以在京都發展的很好,這一切都被他毀了。」
他雙手握拳,重重的捶在桌子上。
心口淤堵的那團怒氣,說不清是因為溫婉,還是為自己。
「我代他向你道歉。阿晉,對不起,當初,是傅景琛傷害了你!你也是因為我,才會被他趕出京都,是我們對不起你!」
陸晉看著溫婉,雙眸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
「你代他向我道歉!」
陸晉幾乎是從牙關里擠出話來,一張臉,悲憤交加。
「你為什麼要代他道歉,溫婉,你們已經離婚了,你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他幾乎是吼著將這句話說了出來,動靜太大,引得餐廳里的其他人都朝著這邊看過來。
溫婉身子在微微發顫,不敢抬頭去看眼前的男人。
「阿晉,我要救他,我得承認,我還愛著他。不管你有什麼要求,我都同意,只要能救他。」
溫婉的話,將陸晉心頭的怒氣澆了個徹底。
他心裡苦澀,眸子裡滿是悲戚。
他緩緩開口。
「溫婉,如果我要你嫁給我呢?如果我說你嫁給我,我才會幫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