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的街道依然熱鬧,無論宮中如何風雲變幻,這些百姓們仍舊無知而安居樂業。
臨近大理寺的路上一瞬間就變得冷清起來,小葉看了看零星幾個過路人臉上露出的忌憚神色便知道自己沒有走錯路。
當朝百姓們心中最擔憂和害怕的,一是詔獄,二來就是這大理寺了,前者倒是與百姓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而後者卻是無處不在。
一想到李釗素有能止小兒夜啼的本事,小葉不禁笑了起來,過往的人詫異的看著她,腳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幾分。
能出宮的機會不多,小葉呼吸著這樣的新鮮空氣更加珍惜,不過眼下還是要先將蘇茗琅吩咐的事情做好,然後就可以趁機閒逛一番,到時候再買些糕點什麼的應付一下守門將士的盤查就好。
大理寺的大門漆黑,門前的石獅子別有威嚴,顯得格外莊嚴肅穆,就連那守門的官兵也不苟言笑,手裡的長槍頭泛著銀光。
「兩位差爺,不知道李大人在不在?」小葉早早換下了宮裝,從懷中掏出兩錠銀子送到官兵手裡,「奴家與李大人相識,今天來給大人鬆些東西。」
小葉不是第一次來了,其中一個官兵顯然已經認出了她,「哦,我見過你。」
「姑娘又來找李大人?」官兵歡快的接過銀子,對一邊的生面孔說了一句,「我進去通傳一聲,小心不要怠慢了這位姑娘。」
「是!」另一邊的官兵點了點頭,有人認出了她也算是好事,能省去不少麻煩。
沒一會兒那個官兵就出來帶小葉進去了,大理寺後院有一個屋子專供李釗休息,小葉便被帶到那裡等著。
等了一會兒李釗才姍姍來遲,進門後關緊房門才開口問道:「小葉姑娘,讓你等久了吧?」
「昭儀娘娘找本官有事?」
小葉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放在桌上說道:「娘娘說將這些銀子交給您,您知道該轉交給誰。」
見李釗點頭後小葉才繼續說道:「娘娘還說要奴婢問問一個叫做齊仲元的男子的下落,不知李大人是否知曉?」
「齊仲元?」李釗將桌上的銀票收了起來說道:「他現在下榻在城東的岳陽酒樓,你可以去那兒找他。」
「是,奴婢知道了,娘娘的話已經盡數傳達,那奴婢就不耽誤大人的公務了。」小葉點了點頭,既然蘇茗琅吩咐的事情已經問清楚了,那自己就沒有久留的道理。
李釗見她要走叮囑了一句:「回去轉告昭儀娘娘一聲,最近本官身上有些要緊的事情,不宜與你們見面,什麼時候風波平息了,本官自然會去拜見娘娘。」
小葉聞言點了點頭應了聲是:「奴婢還是按照您的吩咐,裝作您的相識,不過守門的官人已經有一個認出了奴婢。」
「本官知道了。」李釗點了點頭,親自將她送出了大門,回身時不經意的掃過一個官兵的臉,赫然就是認出小葉的人。
知道位置後小葉加快腳步趕往城東,大理寺在西而岳陽酒樓在東,橫跨了整座皇城,要是不加快腳步只怕皇宮大門關閉之前要回不去了。
城東是富人區,內圈多是官宦世家的居住之所,住的都是在整座皇城中頗有淵源的人家,非富即貴的地方,一塊磚頭扔下去就能砸到三常五卿。
岳陽酒樓坐落在城東的商街,那裡多是酒樓茶肆、文玩字畫什麼的,須臾便不是一個尋常人家能消受得起。
小葉穿著簡樸了些,和大街上往來之人格格不入。
岳陽酒樓四個大字高懸,被人用草書刻成牌匾,門口光是迎賓的小兒都有三五個。
小葉想都沒想抬腳就要往裡進,卻被一個小兒當場攔了下來。
那小兒斜著眼睛打量了她一下,一臉厭惡的問道:「哪兒來的小叫花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你就往裡進?」
小葉聞言看了看自己的穿著,一無補丁二無髒污,怎麼到他眼裡就成了叫花子?
「我是來找人的。」小葉皺了皺眉頭說道。
「找人?」小兒不屑的哼了一聲,「這裡面坐得可都是官老爺,有哪個會認識你?」
小葉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要不是不能暴露蘇茗琅的身份,她當下就想將玉牌扔到他臉上,「第一,我不是叫花子。」
「第二,我是來找人的。」小葉說完,從懷裡掏出了一片金葉子,在那小兒面前晃了一下,卻偏偏不給他而是反手扔到了另一個人手裡。
「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可以可以!」得到金葉子的小二當即笑的臉都快要裂開了,他將抹布往肩頭一搭,躬著身子將小葉請了進去。
「不知道小姐要找什麼人?」小兒一臉奉承的笑道。
「可有一個住客叫齊仲元?」小葉沒有理她,走到櫃檯邊問道。
正在算帳的帳房抬眼倪了她一眼,隨手掏出一本住客登記表扔到桌子上,一旁的小二見狀急忙走上去接過來,替小葉翻找著。
經過門口一事,小葉已經對帳房的態度見怪不怪了,左右她也不可能再拿出一片金葉子來討場子,那片金葉子能買許多東西呢!
就連在門口給出去的那片小葉都覺得十分可惜,不過也得虧了那片金葉子的威力,不然怎麼可能這麼簡單的就將人找到。
「在軒字房!」小二翻了半天終於在厚厚的一沓中找到了齊仲元三個字,他親自將小葉帶上了三樓,停在了軒字房門前。
小葉擺手示意他不用跟著了,等人走了以後才抬手敲了敲門。
屋裡很快就傳來了動靜,小葉對他並不了解,蘇茗琅也只告訴了自己他的名字而已,所以小葉沒有主動開口。
見門外的人沒有回答,屋裡人好奇的打開了房門,就見一個姑娘站在了自己面前。
齊仲元看著面前眼生的人疑惑的問道:「不知姑娘是要找誰?可是走錯了房門?」
小葉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衣著簡樸的男人,與她不同的是這個男人身上的衣服是真的帶補丁的,和整個岳陽酒樓格格不入,若非是有李釗相助這樣的人是絕對進不來岳陽酒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