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把柄

2024-08-06 18:27:37 作者: 愛哭的魚
  終於,緊閉的大門重新開啟,走出來的人或高仰著頭顱沾沾自喜,或低垂著腦袋鬱鬱寡歡,齊仲元面色平靜的走了出來,直到身邊人各自散盡笑容才攀上了他的臉頰。

  他清晰的看到醫正眼中不假思索的讚揚,對自己交上去的考卷也信心十足,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發展。

  明日,或許後日,那份表彰自己的皇榜就會送到自己手上,屆時齊家又能重新回到世人面前,祖輩們也會因他自豪。

  那時候自己便有了能夠報恩的資本,更有了立世的能力。

  李釗收到岳陽酒樓送來的銀子時沒說什麼,他收起了剩餘的銀子將那枚金葉子單獨收了起來,在得知齊仲元已經搬離了岳陽酒樓的時候他便知道了這是誰的意思。

  好在他這幾天是真的很忙,沒時間多想其中的淵源。

  這幾日京城暗處涌動著一股漩渦,受其牽連者眾多,自那件事之後蕭珩將權利下放給李釗,藉此將皇城司大清掃了一遍。

  蕭珩的本意是將那些無所事事的世家子弟全數趕出去,有擅離職守的一一清算,李釗勸他不宜大動干戈,以免讓世家與他離心。

  他指了駐守在皇城南門的驍騎營,當家主將是一個正五品的沒有封號的將軍,唯獨一點是此人是草根出身,一路靠殺敵當上的這個五品主將,這些在死人堆里討命的人最是看不起那些坐擁資本卻無所事事的人,因此對那些庸碌無能的世家子是一個極好的震懾。

  蕭珩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點頭將此事全權交予李釗去做,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位將軍看不起世家子弟的同時,更是厭惡這位「尸位素餐」的大理寺卿。

  為此李釗一連去了軍營三趟,聖旨令牌都不能讓這位將軍退後半步,最後兩人一番交手打了個五五開,那位將軍才送了口接納了那些人。

  為了清理這些人留下的爛攤子和重新整頓皇城司兵署,李釗這幾天忙的上頓不接下頓不說,還沒有工錢可以拿。

  好在他孤零零一個人,平日裡吃住都在皇城司也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

  可是那個心直口快的將軍好解決,那些子弟背後的世家卻不那麼好說話,他的名聲雖然惡劣足以震懾不少人,可卻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懼怕他這個大理寺卿。

  那些世家明知道這肯定是蕭珩的旨意,可是他們沒膽子去質問皇帝,只能來找李釗的麻煩,雖然這作為一個狗腿子來說是必然要經歷的事情,李釗還是煩躁的恨不得一把火燒了他們的府邸。

  「大人,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一個身著大理寺官服的男人走到李釗身邊說道:「另外西京那裡傳信回來,說是那邊豪紳們集體反抗,不過已經被當地官服鎮壓了下去。」

  李釗點了點頭示意他退下,這是他這幾日一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那些世家不好惹,不代表他李釗就是個好惹的人,能做上大理寺卿這個位置李釗自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那些世家明里暗裡在京城找他的麻煩,更是在朝堂上屢屢上書斥責他行事不端,那他就在朝堂之外去掀他們的老底,看誰能玩兒的過誰。

  李釗從來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更不能默默吃虧一聲不吭,但是他這幾日異常的沉默,就連蕭珩都擔心是不是對他的處罰過重了。

  其實李釗這幾日四處派人去那幾個世家的老家找麻煩,說是找麻煩不過是去搜集一些證據。


  那些世家的根基雖然在京城,但是分支也好,祖輩也好,在各地都有基業,府上有一個在京城當官的老爺,地方上的人怎麼可能不耀武揚威?

  李釗要做的就是找到他們搜刮民脂民膏的證據。

  其實大家都知道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只要不把事情鬧得太大,一點小事蕭珩並不過問,也正是他這樣的想法,才導致了那些世家的變本加厲。

  那些在老家立足的分支仗著本家的威望做一些欺男霸女之事並不少見,占人田地更是數之不盡,除罷那些實在微不足道的小事,落到李釗手裡的罪狀和證據已經摞成一沓了。

  他隱忍不發,是明白蕭珩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動他們的根基,這也只會讓自己的境地更加不安,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將這些罪證陳書上奏,而是留了下來收歸己用。

  「大人,您的那份大禮可是把連公氣壞了!」一個不著調的聲音闖了進來,打破了書房的嚴肅的氣氛。

  李釗抬頭瞥了他一眼,那人當即頓在原地,熟練的轉身走了出去重新敲了三聲房門才又走了進來。

  「馮驥的找到了沒?」李釗沒再為難他,將身子輕靠在椅背上問道。

  「那個老傢伙實在是太乾淨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當的官!」來人一聽到這個名字就一副頭疼的模樣,自顧自的走到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李釗沒在意他這副不著調的樣子,皺了皺眉說道:「馮公清名不用再提,或許他教出了那樣的孫輩便是他一生最大的污點了吧?」

  「不過!」裴文卓放下茶杯漫步到李釗面前說道:「屬下倒是有點別的發現!」

  「岳陽酒樓,五菜一湯,不虧吧李大人?」

  「呵!」李釗無奈的笑了一聲,「說吧。」

  「嘿嘿!」裴文卓滿意的笑了兩聲才正色道:「雖然馮驥那個老東西三番五次的告誡家中不許做亂,不過有一點他沒注意到。」

  「但是我可是注意到了!」

  「你要是再賣關子,一個菜葉子你都看不到了。」站起來一把按在裴文卓的肩頭說道。

  「哎哎哎!別啊別啊!」裴文卓躲到了一邊,揉了揉自己被捏痛的肩膀說道:「我說還不行嗎?」

  「馮驥有個侄子,在廉州開了個酒樓,而且規模不小。」

  「這個侄子沒出三代,所以他是不能行商的,不過地方官員對這些事情管的不嚴,那個侄子也沒有宣揚他和馮驥的關係,所以……」

  「乾的不錯!」李釗點了點頭,重重的拍在他的肩頭。

  裴文卓齜牙咧嘴的躲到一邊賠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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