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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第389章 臉何其無辜

2024-08-07 12:03:46 作者: 神婆阿甘
  苗太后與左丘旻對視一眼,並沒有急著交代什麼。

  不出意外的,外面響起一道聲音:「聖人來了!」

  左丘旻笑著搖搖頭:「咱們這個老十啊,憐香惜玉的性子當真是一點都沒有改。」

  腳步聲響起,來的人不少。

  崔禮禮扭頭去看,只見秦文燾帶著一隊禁衛跑了進來,將昌寧宮徹底圍了。

  苗太后絲毫不懼,與左丘旻坐在殿中吃著茶,甚至不曾抬頭張望。

  左丘宴走進來,眉眼之間一片冰涼:「朕送縣主離宮,太后卻動用朕的禁衛,將人抓了,還打傷了朕的常侍。」

  「放肆!」苗太后一拍桌子,「你雖為聖人,卻仍是哀家的兒子!不知芮國哪條聖訓允你忤逆嫡母,還帶著禁衛進嫡母宮中耀武揚威?!」

  左丘旻輕笑了一聲:「母親貴為太后,自是可以動用宮中禁衛。再說,不過是個縣主,母親召來問幾句話,縣主頭髮絲都沒少一根,十弟就帶兵進昌寧宮,這又是哪門子的道理?」

  左丘宴沉下臉來,眼神犀利,一把抓住崔禮禮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拖了起來:「朕要帶她走!」

  「倘若不放,聖人這是要殺了哀家嗎?」苗太后的聲音越來越沉。

  不等左丘宴回答,苗太后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下台階,走到崔禮禮面前:「惠安縣主,你是聰明人,如今聖人為了你闖了哀家的昌寧宮,你心中可感動?」

  崔禮禮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何太后與七王爺多次威逼利誘、挑撥離間,在太后問出這句話時,她突然就想通了。

  原來如此。

  崔家捐家產時,承諾過在平定諶離之後,要將四百萬兩白銀借給聖人,用於開海禁,籌潮幫,通海市。

  如今陸家將南北兩端皆已歸順,新帝登基,剩下的四百萬兩白銀也該到位了,就看她是給左丘宴,還是給左丘旻。

  太后由著自己與左丘宴親近,想的就是在今日釜底抽薪。

  「感動?」崔禮禮冷笑了一聲,緩緩掙脫開左丘宴的手,從豆沁手中取過那幅畫,淚眼婆娑地看向左丘宴:「聖人,你可敢當著這幅畫,回答臣女,陸錚究竟是怎麼死的?」

  左丘宴怔然地看著她,說道:「他還沒有死,你不要聽人胡說。朕已多加了人手參加搜尋!」

  「不,」崔禮禮搖搖頭,「他死了。你不用哄臣女,他已經死了。」

  說著,她將那幅畫,緊緊貼在懷中,轉過身去悲痛欲絕地扶著桌案:「聖人請回吧。臣女心如死灰,只想侍奉太后左右。」

  左丘宴自是不可能放手,探出手去抓她:「你必須跟朕走!」

  崔禮禮轉身對著他狠狠抽一記耳光。

  啪的一聲,甚是響亮。

  屋內所有人都沒有料到她竟然膽敢抽聖人一記耳光。

  嘩——,殿外禁衛將手中長矛一橫,森冷的矛頭指向殿中,殺意逼人。

  左丘宴被抽得有些懵,錯愕地捂著臉,怎麼都對著他的臉下手?!

  他伸出手再要去抓她,卻被左丘旻捉住了手腕:「十弟,佳人心意已決,你若強逼,倒損了聖人的名譽。」

  「再說,你都當聖人了,不要動不動就玩兵器,顯得很無能。」他用食指輕輕敲敲自己的腦袋又說道,「多用這個。」


  左丘宴注視著崔禮禮,崔禮禮也毫不客氣地回瞪著他。

  良久,他冷聲迸出一句話:「崔禮禮,你會後悔的!」說完,他怒氣騰騰地帶著秦文燾離開了昌寧宮。

  苗太后似乎很是滿意她的表現,示意眾人退下,拉著她坐下來,輕聲寬慰:「如今你算是看透了。狡兔死,走狗烹。聖人心性涼薄,哀家抓你審問,實則是擔心你被『金貓眼』所矇騙,更擔心你被聖人的花言巧語所蠱惑。你求了不嫁之身,何必趟這渾水?」

  崔禮禮紅著眼跪了下來:「太后用心良苦,臣女之前誤解了太后,實在是罪該萬死。」

  「行了,」苗太后將她拉起來,替她拂去臉頰上的眼淚,「咱們女子最容易被情愛沖昏了頭腦,如今你也看明白了,且安心在哀家這裡住一段時日,待到軍隊都回來了,你確認哀家所言非虛,再出宮不遲。」

  「是。」崔禮禮斂目行禮。

  ——

  左丘宴怒氣沖沖地回了清靜殿,抓著東西殿外砸。嚇得常侍帶著內官們都候在遠處。

  「滾!」左丘宴怒喝一聲,「滾遠些!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得靠近!」

  說罷,砰地一聲,又飛出一個瓷瓶來,撞在牆上,粉身碎骨。

  常侍連忙招呼所有人退得更遠了一些。

  有人靠在殿中的樑柱下,懶洋洋地拋著一隻硯台,笑嘻嘻地道:「這殿名沒起好,叫什麼『清靜殿』,聖人六根就沒清靜過。」

  說罷,他將那隻硯台扔進院中。扔得遠,隔了一陣才有迴響。

  左丘宴瞪著他,指著自己的臉:「她抽了我一耳光!」

  那人聳聳肩,又扔了一個茶盞出去,這次扔得更遠,他先說了「活該」二字,那茶盞才落地。

  左丘宴瞪著那人半晌,才沒好氣地說:「她不願出來。這次你怪不到我了吧?」

  「這次不怪你。」那人垂下頭,眼神裡帶著幾分寵溺,「她是看到那幅畫了。」

  「你畫的?」左丘宴睨他一眼。

  「對。」那人站直了身子,從樑柱的背光之處走出來,正是陸錚。

  「你給的?」

  「是。」陸錚隨手又砸了一隻茶壺,「她應該猜到我還活著了。」

  僅憑一幅畫?

  陸錚笑嘻嘻地指著左丘宴微微腫起的臉:「所以她才給你一耳光。」

  「你們倆!」左丘宴氣結不已。

  一個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揍得他鼻青臉腫,另一個轉身就甩他一巴掌。

  退一萬步來說,隱瞞陸錚活著的事,的確是他不對,他的臉何其無辜?

  再說,他隱瞞也是擔心崔禮禮若不悲痛,引起太后懷疑。

  左丘宴撿起四五隻杯子,一連串地扔出去,砸得滿地開花。

  「她既然知道你還活著,怎麼還——」

  「她沒做錯。如今她在太后手裡,反而是最安全的。」陸錚取出一本冊子,「她比你想的更聰明,一定已經猜到了我倆的計劃。」

  左丘宴不信。

  這事他倆籌謀了幾天幾夜,她電光火石之間,就能全部想明白?

  他打開那個冊子,是先聖彌留之際,她與戶部簽訂的冊子。

  最末一句話是:「崔氏確認借銀四百萬兩給聖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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