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徐廠長下班,就有人給他通風報信,得知公社李主任很重視這件事情。
徐廠長心思千迴百轉,經過一番思索之後。
他顧不得給傻兒子找漂亮媳婦,趕緊撇清關係,證明他沒有暗箱操作,利益輸送。
吳秀麗傻眼了,又急又怒,「徐廠長,之前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嗎?怎麼就變了呢?」
李主任似笑非笑,別有深意地看著徐廠長。
「來,大家別急,有話慢慢說。有警察和公社幹部在呢,總能辨出是非曲直。」
徐廠長不怕其他人,但他害怕李主任,李家不好惹。
此時白舒蘭的身前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表情倨傲,眼神諱莫如深,更不好惹。
徐廠長不敢大意,一不小心就踢到鐵板,得罪人。
要是知道白舒蘭跟這樣的人搞對象,他絕對不會答應白家的提議。
徐廠長黑著臉,不想跟一個不懂事的娘兒們嘰嘰歪歪,轉頭看向白先勇,眼神銳利,嚴聲呵斥。
「管好你家媳婦那張亂說話的嘴,你們白家之前提了,但我徐廣達沒有答應。我們之間只是工友關係,並沒有特殊關係。」
白先勇被徐廠長的目光嚇得瑟縮後退兩步。
雖然害怕,但女兒不能上大學也就罷了,但兩個兒子不能轉正,可不行。
趁著徐廠長想撇清關係,白先勇也想訛徐廠長。
要不然真的是雞飛蛋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徐廠長,我兩個兒子轉正的事情……」
徐廠長瞪了白先勇一眼,疾言厲色,大義凜然。
「工廠轉正都有正規的流程,有章可循。白先勇同志,你這是質疑我,執意廠里的規定嗎?」
白先勇覺察到徐廠長的威脅,二兩狗膽頓時嚇沒了,「是,我們兩家沒有定親。」
吳秀麗還想說話,但被白先勇瞪了一眼,嚇得趕緊閉嘴,低下頭。
李主任看了一眼白舒蘭,滿意現在的結果。
到目前為止,白舒蘭不用嫁給徐廠長家的傻子,她算是還了白舒蘭的人情。
此時,李主任看到白舒蘭躲在遲宴身後,大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並不害怕。
李主任覺得白舒蘭心中有數,不用她操心。
「這推薦上大學的名額,不合乎規定,徐廠長之前一力推薦,這是為何啊?」李主任明知故問,她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
徐廠長怒視白先勇和吳秀麗,已經想好了說辭撇清關係。
「都是他們騙我,我報上去的名字也是白舒蘭,至於他們用白舒月的照片錄入檔案,是他們夫妻做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話說到這份上,白先勇也唉聲嘆氣,只能繼續狡辯。
「都是秀麗心疼舒月,才做出來糊塗事情。現在她已經知道錯了,還請李主任高抬貴手。」
吳秀麗張了張嘴,想說話,但被丈夫女兒,還有徐廠長盯著,只得咽下所有的委屈。
「李主任都是我自作主張,跟我男人和女兒沒關係。」
這事情,李主任也不想鬧大。
畢竟她還想給女兒爭取上大學的名額,得罪白家人,對方不依不饒,寫信舉報。
雖然是無中生有,但因為名額給她女兒,也會被人說公私不分。
因此,李主任也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在這時候,遲宴看向李主任,他要為白舒蘭出頭。
「既然犯錯,就要懲罰。沒有懲罰,犯錯成本太低,以後誰都能隨便犯錯,李主任,您說呢?」
白舒蘭聽到這話,渾身熨帖。
這男友力,令她極度舒適。
雖然是假的,但並不妨礙白舒蘭心存感激,並且樂在其中。
李主任不認識遲宴,但知道紡織廠王老工程師的女婿,也就是遲宴的父親,很不簡單,背景深厚。
遲宴給對象白舒蘭出頭,李主任自然也樂得做順水人情,拍拍吳秀麗的肩膀。
「吳秀麗同志,既然錯了,那就接受懲罰。取消白舒月推薦上大學名額。」
「另外,你自作主張,欺上瞞下,影響惡劣,打掃蘭花公社的公廁兩個月!」
一想到夏天公廁的氣味,令人作嘔,吳秀麗頓時受不了。
「李主任,我女兒都讓出去名額了,徐廠長也否認跟我們家結親,也不存在包辦婚姻。我家已經丟臉倒霉,你就別懲罰我了!」
李主任見吳秀麗居然還敢討價還價,心裡更加厭煩吳秀麗。
事情到這一步,還不見好就收,那就不要怪她不念人情。
「吳秀麗,你可要想清楚,公社給你的懲罰,只是打掃公廁,這是勞動改造,你只要深刻認識錯誤,還是好同志。」
「如果你不服從改造,那就只能交給派出所拘留你兩個月。出來之後,是有案底的壞分子,每個月都要來公社接受檢查。」
「你丈夫,還有你的孩子,以後工作和升遷,都會受到你的案底影響。你真的不願意接受勞動改造嗎?」
白先勇聽到這話,哪裡能讓吳秀麗影響兒子和女兒的前程呢?
「李主任,秀麗接受公社勞動改造,多謝李主任為我們著想。」
吳秀麗滿心的委屈,無處訴說。
她想打白舒蘭出氣,但白舒蘭躲在遲宴的身後,又打不到,更加憋屈。
此時,她只能對著躲在遲宴身後的白舒蘭吼道:「回家我再收拾你這個討債鬼!」
白先勇憤怒,看向白舒蘭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
本來以為白舒蘭是個好的,沒想到內心這麼壞。
沒良心的東西,當初一生下來就該扔掉,也不用浪費白家這麼多年的米麵。
白舒月一想到不能上大學,沒有工作,她就得下鄉,心裡更是恨。
但她也知道,想教訓白舒蘭,也要把白舒蘭先帶回家再說。
「姐,你心裡有氣,你跟我說,咱們好好商量,何至於鬧得這麼難看?」
「現在咱們家成了笑柄,媽還被懲罰,你也太不孝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也別鬧了。趕緊跟我回去,給爸媽道歉。」
「咱奶在家氣暈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奶奶一直疼你,你可真夠絕情的。」
白舒月聽到白舒蘭這一番茶言茶語,翻了白眼,嗤之以鼻。
「跟你商量之後,你還不得叫你爸媽哥哥們繼續關著我,到了日子直接送到傻子家啊?」
「什麼好處都被你們占了,我被傻子打死,也是活該。想啥好事呢?我不是傻子,我長腦子了。」
「還有,你別說得這麼好聽,你這死丫頭不僅長得醜,心還特別壞。」
「不管是上大學的名額,還是我被你推薦給徐家傻兒子,都有你在背後推波助瀾。」
「沒想到你讀書不行,肚子裡的壞心眼子真不少。只是沒用到正地方。多行不義必自斃,早晚把你自己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