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南臻再次挑起戰事,我和魏馳共同出征。
秦昊蒼年老力衰,又沒了秦陽伯助力,剩下的那幾個皇子,除了秦燃頗有些軍事之才外,其他人都指不上。
當我和魏馳活擒秦昊蒼時,在殺與不殺他之間,糾結了片刻。
想到秦顧,我手中的刀還是放下了。
我的命是秦顧救的,又怎能成為他的殺父仇人。
就讓秦昊蒼活著吧。
活著面對他的挫敗,活著度過他悲涼的餘生,或許比起死,反倒是個更殘忍的報復。
被五花大綁的秦昊蒼狼狽地跪在我的腳前,他怒目瞪著我,氣急敗壞地衝著我怒吼。
「是你害死了顧兒,你定會不得好死!」
我笑了笑,語氣平靜。
「可惜啊,不知君上能不能活到......我不得好死的那一日。」
南臻至此消亡,疆土悉數歸於東魏之下。
安插東魏兵將入守洛安城時,我和魏馳尋到了秦顧的陵墓前。
那日,我打開了一壺特地從南晉帶來的好酒,親自灑在了秦顧的墓前。
「秦顧,下輩子眼光可要好點,找個好姑娘。」
「遇到我這樣的壞種,一定要繞道走,免得沾了晦氣,搭進自己的命。」
.....
打完南臻,借著士氣正旺,我和魏馳一鼓作氣,又率軍直攻西周。
西周這場仗不好打,打了半年之久。
但好在有於世從南晉那邊助攻施壓,分散西周兵力,最後兩方夾擊,打得西周君王主動開城門,獻上國璽,俯首稱臣。
自此,西周有一半江山歸為南晉所有,西周的北半邊則歸為東魏所有。
疆土擴大後的南晉,其實,是我留給昭昭的嫁妝。
畢竟,我又不是大善人。
我和魏馳辛辛苦苦擴張的南晉疆土,我和於世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南晉江山,若留給歲鶴辰,未免可笑了些。
就算送人,也該送於世的子嗣才對。
但,皇兄的獨子,我還是會好生對待,讓他衣食無憂地長大,然後成家立業。
至於鶴辰會不會恨我,都是無所謂的事了。
東魏在疆土擴張後遷都,遷到了與南晉邊境相鄰的古城。
為了方便我管理南晉朝政,又能與魏馳朝夕相處,我也一咬牙跟著下令遷都。
於是,史無前例的,兩國都城僅有一河相隔。
兩個都城裡,都有我和魏馳居住的寢宮。
只是不想鋪張浪費,所有寢宮都不大,且兩邊輪換著住。
反正一道橋,兩個城門的事兒,今兒個想住哪兒,明兒個想住哪兒,全看心情。
溫晴和藺棠也都跟著夫君,一起遷到了這邊。
她們不理解我明明都是皇后了,為何還要不辭辛勞地當南晉女帝。
我半是真心,半玩笑地回道:「不當女帝,若有朝一日,魏馳納了後宮,我拿什麼收面首氣他?」
只有強者才有底氣去叫板一切。
萬花樓里的姐姐說過,想讓男人總是圍著你轉,就要先成為一個無法讓男人輕易征服的女子。
不想被魏馳輕易征服,那我就要不斷地變強。
畢竟,勢均力敵的關係,才能達到長久的平衡。
......
白駒過隙,蒼狗浮雲。
一晃,昭昭和顧兒都七八歲大了。
而我和魏馳又生了個小皇子,才滿三歲,現如今肚子裡又有了一個。
昭昭和顧兒都淘氣得很,尤其是昭昭。
女孩子家家,天天跟於世的嫡長子於野,帶著糯團兒生的幾隻小狐狸,到處瘋跑瘋玩。
上房揭瓦、爬樹掏蛋、彈弓打鳥,什麼野玩什麼。
有時,我問於世為何要給兒子用「野」字取名,連帶著我家昭昭都跟著一起野。
於世不服氣,說昭昭像我小時候,該怪的不是他兒子,而是我這個當母后的。
為了孩子,我和於世大吵了一架。
魏馳知曉後,在煽風點火這事兒上,是樂此不疲,恨不得我和於世天天吵。
至於顧兒,他天資聰穎,看什麼東西都是過目不忘。
性格雖然和魏馳一樣沉穩內斂,卻也跟魏馳一樣心眼子賊多。
別看人兒不大,你說他一句,小嘴巴巴的能懟我十句,還引經據典,時常懟得我和魏馳啞口無言,驚嘆那小小的腦瓜子裡怎麼會想出這樣的話來。
當然,這些還要拜趙書亦所賜。
趙書亦現在是昭昭和顧兒的啟蒙先生,他們嘴裡冒出的那些大道理都是他教的。
我和魏馳跟趙書亦抱怨,趙書亦卻是甚感自豪。
他還說小小年紀便能言善辯,二人皆是未來可期。
我說趙書亦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勸他快點娶妻生子,有了孩子,便會理解我和魏馳的心境。
趙書亦卻只是一笑置之。
任魏馳如何給他介紹高門貴女,就是不娶。
再一晃兒,昭昭過了及笄禮。
我問她以後是想招駙馬,還是去招幾個美人面首放在公主府里養著?
昭昭竟然說要先去問問於野。
我跟魏馳抱怨女大不中留,昭昭八成要被於野給拐了去。
魏馳聽了倒是很太平。
他說:「欠的總是要還的,當初我搶了於家的稀世之寶,時機到了,自是要再還個傾城尤物回去。」
話落,魏馳將我抱起,朝龍榻而去。
紫色的紗帳在我們身後層層垂落......
魏馳撫著我的面頰,含情動欲的一雙眉眼細膩如畫,依然勾人心魄。
他將我按在身下,柔聲低語。
「我只要有柒娘,足矣。」
我反身居上,將魏馳掌控。
十指緊扣,我同他念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魏馳眸色迷離,喃喃回應。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俯身吻他,心底、眼底皆被笑意填滿。
苦盡甘來的滋味,大抵如此。
紗帳輕動,而我和魏馳的情事,未完待續......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