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切皆為虛妄

2024-08-07 12:45:48 作者: 芙蓉蛋花花
  太虛湖水呈現乾淨的靛青色,湖裡並不冷,似被溫泉水包裹一般,透著暖意融融。

  鹿挽月磨磨蹭蹭,遲遲不下湖,她怕忍不住變回原型。

  言玉、雲洛師兄弟早已進入太虛湖,向湖底游去,本想著等人先走,她最後下湖,和他們分開行動。

  但——

  「挽月,走吧。」闕秋拉住她的手就要往湖裡跳。

  「等等!等等!你先走,我隨後就到。」鹿挽月身體紋絲不動,將手使勁兒抽出來。

  闕秋怪異地盯著她,凝視幾秒,就在她懷疑闕秋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什麼時——

  「挽月,你——是不是恐水?」闕秋一張美人臉格外篤定,狐狸眼微翹,似發現寶藏般竊喜。

  「對!我比較恐水!」鹿挽月覺得她一定是整個人魚界的恥辱,竟然承認恐水!

  「不怕,不怕......」闕秋一邊寬慰道,纖細的手臂牢牢將她攬住。

  下一秒!

  闕秋似乎爆發一股與外表及其不符的驚人力量,攬住的手臂不用拒絕地將鹿挽月整個人夾住,帶著一躍而下!

  「啊——」

  猝不及防,鹿挽月根本沒防備,墜入乾淨透亮的湖水,似回歸母親的懷抱,雙腿變回寬大的魚尾,將下身衣裙撐爛。

  魚尾緩緩搖擺,鱗片在湖中閃爍綺麗的光斑,鹿挽月臉頰兩側的魚鱗若隱若現。

  闕秋呼吸一窒,魅惑的狐狸眼此時顯得呆愣可愛,目不轉睛地盯著懷中美麗的生物,一隻塗滿艷紅色蔻丹的纖纖玉手情不自禁地撫上美麗的鱗片,透著微涼玉質般柔滑。

  「你是傳說中的鮫人嗎?」闕秋輕柔地問道,似怕驚擾一般,眼中是發現寶貝的欣喜和想要將寶貝藏匿的占有。

  「不是鮫人,是人魚。」鹿挽月尾巴歡快地擺動,索性破罐破摔,左右是任務目標,沒什麼。

  「人魚嗎?」闕秋看著活潑的魚尾巴,蠢蠢欲動,似乎他的尾巴也想要溜出來與她戲耍。

  「嗯,我們先去湖底找太湖幻境大門吧!」鹿挽月莫名有些受不了闕秋的眼神,不得不轉移話題。

  她變回原型後身份轉換,換成她攬著闕秋去湖底,專挑偏僻的地方,一路上並沒有被其他修士發現。

  湖底是曾經失落的文明,一個早已沒落的王朝,一座座腐朽的建築欲坍塌,卻被清澈的湖水緩緩托住。

  「很久很久以前,修仙界的第一大宗太虛宗竟然在此。」闕秋眼中閃過濃濃可惜。

  「那太虛幻境呢?也是太虛宗的嗎?」鹿挽月好奇地問道。

  「太虛幻境是太虛宗所有門人的墓地,後來才被稱作秘境。」闕秋淡淡解釋。

  一個有著整個太虛宗陪葬品的墓地,當然機關重重。

  鹿挽月則在思考現在這個行徑是不是不太好?

  畢竟是掘人家整個宗門的墳。

  「無礙,太虛宗距今早已幾千年前,千百年來,參加太虛幻境試煉尋寶早已是既定事實。」闕秋徹底打消鹿挽月心中顧慮。

  「那我們找找太虛幻境入口。」鹿挽月打量遍地腐朽的建築,著實看不出一絲特別。


  兩人游過無數快要坍塌的建築,遠遠看見前方空地有一方圓形高台,白玉石板上刻滿氣勢浩渺的金色梵文,一個個梵文似帶著開天闢地的氣勢欲衝破地板。

  「這是什麼字?你看得懂嗎?」鹿挽月看著金色的梵文只覺震撼。

  「我沒見過這種梵文。」闕秋遺憾搖頭,他能感覺到其中所蘊含的力量。

  鹿挽月蹲下仔細查看,似被吸引心神,停留在上面的視線越久,腦子越混沌,她甩甩腦袋,搖搖晃晃地倒下。

  她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到她似乎任務失敗,一雙無機質的眼睛毫無情緒地看著她,嘴上說著冰冷的話,「苟延殘喘有什麼意義?別掙扎了,去死吧。」

  脖頸上一陣陣窒息感傳來,隱約看見白色天光,仿佛真的到了天堂。

  似乎又墜入黑暗,接著在一個奇怪的星球,她有著許多的家人和孩子,過得很幸福。

  夢境的前後段截然相反,極致的反差使她從夢中猛然驚醒。

  「挽月,你醒了!」闕秋小心地將人扶起。

  「怎麼回事?我看著梵文腦子暈乎乎,接著竟然開始做夢!」鹿挽月想到那個內容格外反差的夢境,冥冥中感覺一切都將是真的。

  「你什麼夢?我也做了一個夢,夢到......」闕秋頓了頓,似乎不還意思開口。

  「你也做夢了?夢到了什麼?」鹿挽月好奇道。

  「夢到你為我......生了一個孩子。」闕秋眉眼似乎化開一般,溫柔極了。

  鹿挽月:!

  他怎麼知道她要為他生孩子?

  難道這是預知夢?

  不會吧!

  但在闕秋眼中,他不知道她知道他是男修,所以這個不能承認。

  「哈哈哈!這個夢好奇怪,我怎麼可能給你生孩子?」鹿挽月玩笑般打著哈哈。

  「確實很奇怪。」闕秋淡淡道。

  他嘴上說著奇怪,視線卻不經意地落在她的肚子上,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他是天地間最後一隻魅魔,既然隱藏身份男扮女裝當上合歡宗宗主,他便再也沒有考慮過後代。

  魅魔天性喜歡孩子,那個夢是那麼美,讓他不禁渴望出格一回。

  「我夢到有人掐死我。」鹿挽月輕聲說。

  她懷疑這是預知夢,那雙無機質的眸子絕不是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那麼將是之後的哪一個呢?

  她十分肯定是未來的任務目標。

  「都是夢,別怕。」闕秋上前將人摟住,輕輕寬慰。

  玉石板上的梵文絕對有問題,沒跑了!

  兩人收斂好情緒,重新查看,不敢仔細看得太深,看幾眼便匆匆掠過。

  「闕秋!你看!這裡的梵文之間組合是不是很奇怪?」鹿挽月拉著闕秋的袖子,興奮地指著那處梵文。

  宛如拼好的拼圖上有兩組拼圖卡片銜接錯誤,梵文的金色字樣前後根本對不上。

  「對!這兩處是錯誤的!」闕秋狐狸眼微眯,有些驚喜。

  闕秋一手掐訣,靈氣纏繞,輕易將兩塊石板置換。


  整個梵文迴路徹底打通,玉石板上奇異的文字發出奪目華光,一個個金色的字從玉石板上飄出,懸浮於空中排列成文。

  【太虛無形,氣之本體,其聚其散,變化之客形爾。】

  下一瞬,金色的梵文消失不見,高台上出現一個傳送入口,金色的入口漾著水波。

  鹿挽月歡喜地拉著闕秋的手踏入,兩人衣角消失眼前,進入的入口徹底消失不見。

  太虛幻境內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最主要是依靠幻境煉心,看破七情六慾,世間虛妄。

  太虛幻境一共三層幻境:自我、他人、世間。

  鹿挽月拉著闕秋踏入太虛幻境入口後,兩人記憶通通消失。

  再次醒來,鹿挽月被一個動靜搖醒,入目是搖曳的金絲床幔,一股柔軟的氣息貼上嘴唇,帶著淡淡蘭香。

  「叫夫君。」清靈的聲音略帶沙啞,裹著灼人的熱氣擦過耳畔。

  她無力地任人宰割一般,眼角浸著濕潤看向闕秋,聲線抖得厲害:「夫......夫君!」

  闕秋狐狸眼舒服地眯起,帶著尖角的細長黑色尾巴甩動。

  輕輕放入口中,表情越發魅惑,似捕獵的豬籠草,總是會散發迷人的氣息將人勾引進圈套,再將獵物牢牢鎖住,越發兇狠。

  鹿挽月仰頭,脆弱的脖頸舒展到極限,似乎下一秒就要墜落一般,兩隻手害怕地緊緊握住闕秋頭上漆黑的魅魔角,吐出的濕熱在空中形成一個個泛白的霧氣,又迅速消散。

  床幔內響起馬蹄般急促的律動,久久不能平靜。

  實在受不了,鹿挽月顫抖著伸手抵住闕秋欲附上來的胸膛,討饒般:「夫君,陪我休息好不好?太累了。」

  「下次休息,夫人身體不好就要多練練。」闕秋傾身,溫柔地親親唇角,接著不容拒絕地反覆壓下。

  鹿挽月索性破罐兒破摔,直接翻一記白眼,闕秋莫名激動,似乎對她更狠了,氣得將腳使勁兒踩在對方胸膛。

  那一記白眼帶著幾絲風情,微紅的眼眶略微濕潤,對於闕秋來說更像是鼓勵,似乎不滿足般對他搖旗吶喊,他當然要拿出全部實力。

  闕秋穩穩握住踩在胸膛的腳丫,輕易舉高,分開搭在肩頭,似乎側過臉頰就能親吻小腿肌膚,狐狸眼中滿滿深情,當壓到最低處時,「夫人,為我生個孩子,如何?同你一般漂亮的孩子。」

  鹿挽月早已被一波波浪潮推到瘋狂的海浪中心,耳邊都是浪潮拍打聲,聽不真切,似乎在說孩子。

  「好......夫......君!」

  鹿挽月與闕秋是合歡宗內一對神仙眷侶,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三界第一貌美的仙子闕秋最後竟然嫁給了一介無名散修,在所有修士都不看好的時候,兩人毅然成婚。

  闕秋男扮女裝主外管理整個合歡宗,鹿挽月女扮男裝主內日子格外悠閒,除了時不時有喜歡闕秋的情敵找上門來罵她小白臉兒,非要和她打一架外,總體來說還是格外舒心。

  兩人成婚多年,一直未要孩子,雖然修士修為越高孩子越難孕育,但只要兩人都用本體就能孕育成功,人魚的孕值一向高得離譜。

  如果要孩子,那對外要稱作是闕秋懷孕,他還要扮演懷孕的樣子,鹿挽月覺得太過麻煩,沒想到今日闕秋忽然提出。


  闕秋掐著她的腰,輕輕摩挲,魅惑撩人的聲音委屈道:「為夫想摸摸夫人的尾巴還不行嗎?夫人的尾巴如此漂亮就要多多展示出來。」

  鹿挽月腰肢敏感地微抖,似被妲己惑住的紂王一般,對方說什麼就是什麼,乖乖地變幻出寬大的魚尾,被闕秋的魅魔尾巴圈住,三角的魅魔尾巴尖尖親親熱熱地在鱗片上刮過,引得尾巴活潑地直拍床板。

  最後怎樣被哄騙到手,鹿挽月在一次次打來的浪潮中已然忘記,主要是覺得羞恥,選擇性忘記。

  兩人在合歡宗內過著幸福平淡的日子,除了為了備孕廝混的時間增多以外,鹿挽月很滿意,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不想改變。

  直到一天廝混結束,腦海中傳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機械提示音:「恭喜宿主,任務完成。」

  「什麼?」鹿挽月心中大駭。

  似破開迷惘的箭矢,穿越層層迷霧,終於抵達。

  她想起來了!

  她與闕秋踏入了太虛幻境,這一切都是幻境,她差一點就迷失在幻境中永遠出不來,呆在幻境的時間越久,越分不清現實和虛妄。

  鹿挽月一陣後怕。

  對了!闕秋!

  「夫人,別亂動,難道還不滿足嗎?」闕秋將下巴抵在懷中女人的頭上,髮絲帶來陣陣馨香低頭可聞,柔媚的聲線滿滿威脅,甚至圈住女人腰間的手緊了緊,往懷中狠狠帶了帶。

  鹿挽月霎時間滿臉通紅,似灼燒一般燙得厲害,緊緊貼著對方微涼的胸膛消熱。

  「闕秋,你該醒醒了,這是虛幻,你忘了我們一起進入太虛幻境了嗎?」鹿挽月戳了戳對方的胸膛,認真道。

  鹿挽月看不見,在她說完後,闕秋眉間折起深深摺痕。

  「夫人又在和我玩兒什麼夫妻間的趣味嗎?」

  頭頂傳來闕秋輕笑聲,撩人十足。

  「不是!我說真的!這些通通都是假的,我們現在是在幻境中!你快醒醒!」鹿挽月急得慌忙抬頭,不小心頂到對方下巴。

  「嘶!」闕秋捂住下巴,緩緩起身。

  「還好嗎?要不要我揉揉?」鹿挽月知道自己闖禍了,小心翼翼地詢問。

  「那給為夫吹吹。」闕秋在床上做起身,下巴往外微抬,等著夫人吹吹。

  鹿挽月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對,傾身靠上前,鼓起嘴巴輕輕給闕秋吹頂紅的下巴。

  「夫人感受到了嗎?你是真實,我亦是真實,一切都是真實,下次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夫人難道想要否定我們之間的關係嗎?為夫會傷心的。」闕秋垂眸,一根手指豎起抵住鹿挽月欲反駁的唇,滿臉憂傷地說道,似要碎掉一般。

  鹿挽月望著闕秋認真的眼神,心中只有一句:完蛋!他陷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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