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心寒

  果然之後的日子裡，威廉便沒有看見卡爾了，剛開始聽說他病了，正準備去看看的時候，就聽說他回去養病，並準備結婚了。

  據聖經故事，記載說，起初的時候神創造天地。」緊接著又陳列了七天創造的工作，前六天創造了組成萬物的各種要素，第七天安息了，上帝賜福與安息日安（星期六）定位聖日。

  耶穌復活以後的321年，在羅馬的基督教會將安息日禮拜改為星期日禮拜，這便是如今星期日禮拜的起源。在羅馬的基督教以星期日作為「禮拜日」，也代替安息日。

  因其巨大的影響力，之後基督教國家都是在星期日休息、到教堂作禮拜。西方國家七日一制的稱呼多帶宗教色彩。如基督教徒做禮拜這一天，叫「禮拜日」，七天稱「一個禮拜」。

  今天是禮拜天，所以再被布蘭迪管家拉到教堂做禮拜，作為虔誠的基督教徒，做完禮拜後布蘭迪又繼續和牧師們在一起進餐，並討論一些關於聖經上的故事。

  無聊的威廉便帶著幾個衛士，隨著禮拜完的人群，向著教堂外面的柏林街道逛去。

  這時人群突然騷動起來，人們紛紛向市政府廣場跑去，其中就有人邊跑邊談論道：「快快……快去廣場看看，有幾個政府叛國者將要處以絞刑。」

  「看來看熱鬧，並非國人所有的特性。」看著人群滿是興奮，往廣場跑去的樣子，威廉無奈的笑了笑，便也隨著人群向前走去。

  此時在廣場上圍滿了男女老少，在廣場中間臨時搭建了一個小平台，在平台上此時豎起幾個吊著繩套的絞架。人們正對著絞刑架指指點點，彼此之間還不停的交頭接耳的敘述著家常小事，時不時的人群中還發出陣陣笑聲，嘲笑著今天又有那位倒霉蛋，將要走向絞刑架。

  「鐺鐺……」

  當人群圍滿了整個廣場後，聽到市政府大樓，屋頂的塔房上，傳來陣陣鐘聲。當鐘聲響起後，很快廣場上的人群都安靜了下來。

  接著一個戴著黑色獺皮的三角帽，帽邊還鑲著花邊，並飾以鴕鳥毛。頭上頂著一卷假髮編成辮子，辮子用黑色絲帶系住，置於背後。帶扣的皮鞋上配有紅色鞋跟，腿上則穿一雙灰白色的長腿絲襪的政府書寫員站出來向在場所有人宣布道：

  「不法商人布朗寧，勾結政府官員出賣我普魯士情報。並且囤積居奇，肆意哄抬市場糧價，致使糧價居高不下，現經過政府法院判決糧商布朗寧絞刑。」

  很快一個穿著很得體的胖子，五花大綁的被兩個穿著制服的士兵，拖上台並押送到絞刑架下面。

  看著在自己面前，隨風晃動的繩索，胖子嚇得急忙王后退縮著，嘴裡還不停的哭喊道：「冤枉…我冤枉…我沒有出賣國家情報…沒有出賣……」

  這幾日普魯士，從首都柏林到全國各地，都開始了行轟轟烈烈的抓耗子行動，一時間風聲鶴起，到處都有被抓獲而吊死的間諜，有些間諜居然在普魯士隱藏了十年之久。

  說著他的褲子居然濕，看來這個衣食無憂，整天高高在上的胖子，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會面對，這種對付小市民和低賤農奴的刑具。當想到被吊在上面的場面，這個胖子被直接嚇尿了。

  「哈…哈……」

  「呸！貪婪的猶太吸血鬼。」

  「哈哈……你這吝嗇的格朗寧，你陪著你的塔勒下地獄吧！」

  ……

  看著胖子腳下那一灘尿漬，台下的市民們哄然大笑，全然不顧台上胖子最後的顏面，對其不住的詛咒與惡語相向。

  接著衛兵便不顧胖子的掙扎，用一塊不知被誰使用了多少次，早已經看不出原本白色，變得就變的烏黑的發亮的亞麻布，蒙住胖子的眼睛，接著套上繩索，一腳將胖子踢出平台。在胖子的嗚咽和抽搐中，市民們的歡呼中結束了這次罪惡審判。

  在士兵確認胖子已經死亡後，一個士兵便對著停在廣場一角的平板推車旁邊，兩個穿的比較體面的男子招了招手。

  是的這兩個穿著得體，一看就像是成功人士，居然幹著最卑賤，在後世根本就沒人幹的行業，而在這個時期卻是熱門的高薪行業。

  首先他們為政府拉死屍，他們會從相關部門那裡，獲得按照人頭給予的報酬。同時他們還能從每個被判處死刑的屍體上，搜羅出筆、懷表、衣服上貴金屬掛飾，等一些或多或少值點錢的玩意兒。

  接著他們又會聯繫教會牧師和棺材鋪老闆們，幫這些牧師和棺材鋪老闆們拉生意，一樣一來又能從牧師和棺材鋪老闆，那裡又能獲得不菲的回扣。這樣一圈下來，這些撿屍工兜里總是滿滿當當的塔勒。

  所以這些人才有錢，購買身上昂貴的服飾。他們即是被人瞧不起如何，至少這個行業可是旱澇保收，可以讓家裡人不忍飢挨餓，還能過上體面的日子，而且還能父傳子授代代相傳。

  在審判結束胖子已經被撿屍工，抬到拉屍體的平板推車。在一些市民們還在還意猶未盡的時候，一些有頭腦的人，便蜂擁而上跳到車上，開始瘋狂的撕扯胖子身上，那件做工精緻的衣服，看他們那樣子，不打算不給予逝者最後的尊嚴。讓其是赤裸裸來，還讓是赤裸裸的去見上帝。

  威廉看著眼前市民如此瘋狂，甚至還有兩個流浪漢，為了一件衣服上比較有價值的裝飾物而大打出手。望著這些人強盜般的行徑，此時的威廉心裡卻是一陣陣發冷。

  看著與自己一同站在一起的這些同胞們，威廉感到莫名的孤獨和隔閡。這些人因為處決一個比自己地位高，比自己更有錢的同胞，就能夠如此的殘忍，甚至還要在人死後，還付之於惡毒的謾罵、石頭棍棒，以及剝奪其最後的尊嚴。

  他不由得想到魯迅先生，在<吶喊>自序中也談到也如上情節。

  「其時正當日俄戰爭的時候，關於戰事的畫片自然也就比較的多了，我在這一個講堂中，便須常常隨喜我那同學們的拍手和喝采。有一回，我竟在畫片上忽然會見我久違的許多中國人了，一個綁在中間，許多站在左右，一樣是強壯的體格，而顯出麻木的神情。據解說，則綁著的是替俄國做了軍事上的偵探，正要被日軍砍下頭顱來示眾，而圍著的便是來賞鑒這示眾的盛舉。」

  接下來依舊陸陸續續的判處了十幾個，或叛國、或走私倒賣、或貪腐等十幾個犯人，但威廉卻沒有心情看下去了。

  隨著絞刑結束，聚攏的人群也漸漸散去。只留下一輛平板車，兩個撿屍工，以及十幾具被剝的光溜溜，如同白豬一般的屍體。

  聽到廣場上群眾們發，因為那些吊死的犯人，而發出陣陣歡呼聲。從這威廉徹底的知道了人情冷暖，知道自己以後倚靠的只能是自己，也要準備迎接日後的七年戰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