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通過交談威廉知道了,這個護衛自己的近衛騎兵連長,叫做斐迪南.馮.克萊爾,他是一個標準的來自東普魯士的容克貴族。說是容克貴族,只不過是因為他的姓名前面有個「馮」字罷了。
其實他的家族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經開始沒落了。而到了他這個時期,其家族爵位不過是個騎士,其家族的領地也不過是一塊兒二十尤格拉姆的土地,在村子裡不過是個小地主。
而他的父親為了讓他能夠振興家族,更是將家裡土地賣掉了一部分,只為他湊夠了了學費,好讓他進入軍校進行軍事學習,打算讓他從軍立下戰功,為家族帶來榮譽。
當了解了他家裡這個情況,於是接下來離開新瓦爾譜洛村後,威廉便頻頻的向這個護衛自己的騎兵連長,遞出橄欖枝,可是這廝就如同刻板的普魯士軍人那樣,絲毫不為所動,搞得威廉一點兒辦法都沒了。
而他所謂的騎兵連長,現在也不過是個光棍司令,手底下不過有威廉舅舅送來的十個騎兵,剩下的騎兵都要威廉到了斯德丁後自己招募補充。與此同時軍部還給威廉,一個將駐守斯德丁市的一個步兵連,擴充為五百人的步兵營的擴充任務。
是的這就是讓他正大光明的擁有私軍,只不過腓特烈大帝只是給了他這個營的編制,至於槍枝彈藥,軍資被服都要威廉自己解決。
要知道養一個兵花費可是很大的,所以腓特烈並不擔心所謂的擁兵自重的情況。正好這五萬塔勒,養五百個步兵和一個騎兵連剛剛好
要是真靠威廉手裡的這五萬塔勒來養兵,威廉根本堅持不了多久。用威廉舅舅送來的話說,肉爛在鍋里,既然威廉有自己的莊園,還分了五萬塔勒的巨資,那麼就有錢來養兵了。
……
出了村子威廉便停止騎馬,而是坐在馬車裡思考著自己,對農奴制的一系列改進計劃。
所謂的計劃,也不過是在不改變現有的農奴制度的前提下,對其進行改進,最起碼要符合自己和大多數普魯士貴族、地主們的利益。
就如同一百多年後,沙俄亞歷山大沙皇所進行的改革那樣。首先就是不觸犯統治者,他們核心利益,那就是農奴所有權的問題。
如果亨利現在,就釋放了所有的農奴,那麼他在普魯士貴族們的眼裡,就成了個另類。或者說他以後就不用在貴族裡面混了,特別是擁有大量權利的普魯士貴族裡面,容克鬼卒更是掌握了軍政大權的。容克大地主階級貴族們,更是容不下他,到時候搞不好還會把我趕下王位。
畢竟在普魯士貴族裡面,他們就身處地主階級,鄉村田地里的耕耘需要大量的勞動力,所以他們手裡的農奴也是最多的。如果威廉敢這麼做的話,容克貴族就不會放過他。
所以現在還沒有任何實力的威廉,只能是埋頭苦幹,暗地裡發展自己。
當天傍晚威廉他們一行,便進入了斯德丁城下轄的一個叫做切別日的莊園裡歇息。
在莊園一處靠近奧得河邊的別墅里,早已經褪去戎裝的威廉,此時穿著一身鬆散的睡衣便服,正坐在窗台,前面一塊伸進河裡的棧橋上,感受著這難得的閒暇時光。
他呆呆地看著別墅棧橋上面,俯首看著奧得河裡自由自在,歡快的遊動游魚們。此時這些游魚不停圍繞著他遊動著,眼睛卻不停的張望著他手裡的麵包。
威廉從手裡的麵包上揪下,一大塊兒麵包丟到河裡,魚群便爭先恐後的,相互爭搶著漂浮在河面上的麵包屑。他並不知道他手裡這塊兩磅重的麵包的價值,因為光這條麵包就起碼要四個芬尼。結果就這樣被他白白的餵了魚。
「嘩啦……」
就在這時一條大魚從河裡躍了出來,一口便將那塊兒麵包,整個給吞了下去,緊接著便逝去了蹤影。而魚群也被這一驚,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倒印在河裡,在波紋的推波助瀾之下,波光粼粼煞發出美麗金色光芒的夕陽。
就在威廉靜靜的坐在棧橋上,享受著黑夜臨近前,最後光明的時候。愛麗絲端著一壺綠茶走了過來,只見她慢慢的蹲下身子,將托盤輕輕的放在威廉的旁邊,然後拿起茶壺,為他倒了杯綠茶,接著她輕輕的說道:「殿下喝杯綠茶吧!」
「嗯。謝謝。」
正處在沉思里的威廉,被她的少女輕言給喚醒了。他回過頭來,對著愛麗絲笑了笑,道了聲謝謝,便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來自後世的威廉,酷愛喝口味清淡的綠茶,而不是像這個時期的歐洲貴族們,那樣喜歡濃厚的紅茶,特別是紅茶裡面,居然還放了奶和糖的。所以他讓管家找遍了整個王室,才找到那麼幾斤的綠茶。
所有人都被他這種喜歡喝清湯寡水,沒有什麼味道綠茶的習慣感到奇怪。特別是看到他喝茶時,閉著眼睛慢慢體味的表情,更是讓人感到莫名的驚訝,畢竟這太匪夷所思了。
許久威廉見愛麗絲還蹲在旁邊看著,然後便向邊上讓了讓,示意她也坐下來。
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男孩子,坐在那裡靜靜的喝茶,此時他仿佛是一個世外的隱者,流露出這個世界所沒有的不悲不喜、獨善其身的氣質。
特別是威廉那滿臉真誠的笑容,以及禮貌的道謝,這讓在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王室宮廷里,一直心驚膽戰生活了幾年的愛麗絲如沐春風。他是那樣的讓人感覺說不出來的安寧,仿佛待在他的身邊就不會有任何的煩惱。
「愛麗絲你能談談你的家族嗎?」亨利被一個女孩子如此看著,哪怕他才十歲,此時他也感覺到一絲不自在,於是他便問起她的家庭情況,以此來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
愛麗絲也感覺到,剛才的行為有失禮儀,於是她急忙挺起身來。
「殿下,我的父親出生於,王國西里西亞省的一個邊疆小鎮。我爺爺是當地的一個男爵,由於家族兄弟眾多,加上我父親又不是長子,無權繼承家族爵位,。
所以,在他成年後,便從家族裡分得了一匹馬,一件古老的鎧甲,以及一百塔勒銀幣。
他便離開了家族,去投奔腓特烈大帝的軍隊,因為只有參軍,才是像他們這樣的貴族後裔唯一的出路。
後來父親在大帝的軍隊裡,南征北戰,被封為騎士的爵位。並且在王國新獲得的領土西普魯士省里,得到了一塊兒領地,後來我就被父親送到王宮做侍女了。」愛麗絲談論著他父親的過往。
聽到這兒威廉點點頭,在歐洲嫡長子繼承制中,只有嫡長子能夠獲得家族的爵位財富,就是這麼殘酷。家族只有一個人能夠繼承爵位財富,因為如果諸子都分的話,肯定會將家族的實力變得更加弱小。
所以其他諸子們,一般情況下,只能分得一點金錢,便讓他們自生自滅了。
除非你是個大貴族,家裡有一大堆領地可以分給諸子,當然這種情況是不存在的,作為即將繼承家族的嫡長子們,肯定不願意自己的財富縮水。
所以他們更多的時候,是把諸子們趕出家門。如果一些長兄還算仁慈的話,會給他們一筆錢,然後在家族產業里,安排一些職位,讓他們自己去為自己工作。而更多的還是像愛麗絲的父親那樣從頭干起。
想到這兒,威廉突然想到了,如何對付那些容克貴族們的辦法了,那就是在中國歷史上,漢武帝頒布的最有名的詔書推恩令。
容克貴族不是有權、有錢、有槍嗎?那行我直接讓你的兒子們要求平分家產。掌心手背都是肉,看看你到底心疼不心疼,
兒子不多,沒事你不還有一大堆女兒嗎!女兒也可以繼承的。由於德意志地區,傳統的兒子繼承制,爵位不能繼承,總能分土地吧!如果女兒還沒有,那些私生子總有幾個吧!總能把你的土地財富分分的。
一旦這些大貴族、大地主、大富豪。變成了一大堆的小地主,小富豪,誰還有實力和王室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