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蘭迪父子兩個忙著安排人手貼布告,為威廉招攬人口的時候,威廉便帶著人開始巡視自己的領地和財產了。
第一個目的地便是造船廠,手裡頭唯一可以拿的出手的工廠威廉還是很期待的。船廠的地址在奧得河邊一處天然的河港的岸邊,這裡除了船廠就沒有任何建築很容易辨認。不過當威廉興沖沖的來到造船廠,他就徹底的失望了,說是船廠,並沒有傳說中的機器轟鳴,成百上千人一起工作的熱鬧場景。
而所謂的船廠廠房,也不過是由三間簡陋的木頭所搭建的窩棚。看上去也就比普通民居,稍微高點兒,大門寬點兒,可以讓二三十人一起幹活的手工作坊。
此時一些工人們正拿著各種手工工具,不停的對工棚里的木頭進行加工。
「船廠廠長克勞夫,拜見殿下!」看見王室印著王室族徽的馬車停在廠房外面,一個穿著看上去還算乾淨的小老頭,急忙帶著一大幫乞丐向威廉行禮。
「你們除了負責人克勞夫留下外,其他人都去去忙吧!」
「是」人群很快散去,各自工作起來,而克勞夫也陪著威廉巡視起來。
而工棚外面,奧得河邊上的岸邊上,有三排木頭搭建的船台,從左往右看,最右邊的船台上,正晾曬著一艘長不過六米,寬不足兩米米的小船,船台的旁邊有兩個工人,正在為它刷白漆。
在中間船台上木船還是木頭色,不過船體大致輪廓已經看得出來了。只不過並沒有刷漆。只見兩個中年婦女,帶著幾個小孩坐在地上不斷撕扯的一堆爛麻繩,而站著的兩個工人拿著一個鏟子,將扯碎扯散的碎麻,混著著一桶不知名的很像是稀泥一樣東西,一點一點的把船體木板間合縫處的縫隙塞緊。接著再用木錘將船體間松垮木板栔合緊。
而最左邊的則是另一番景象了,只見船上孤零零的放著像是魚的魚骨頭一樣,用木頭做的龍骨和船肋骨。而在地上則是一個口巨大的鍋,鍋上正冒著熱氣,時不時還有工人從鍋里拿出被煮過的木板來,這些木板被工人們用螺栓固定,再通過不斷加力,使其保持一定的弧度。
看著工人們的動作,威廉疑惑的問道:「他們這是幹什麼?」
克勞夫帶著威廉來到最左邊的船台開始解釋道:「殿下請看!由於船板的弧度各不相同,木板太過堅硬平直不容易被拉彎,所以事先需要被放入大鍋中熏蒸整整一夜,讓木板變得柔軟容易拉曲變形,次日由工匠們將軟化的木板用螺栓固定,再通過不斷加力,將其按船體所需的彎度制彎,貼合到船樑上。當然熏蒸的火候會決定製彎的好壞,而制彎的好壞會決定船板的接合是否嚴密。每道梁,都得吃上勁;每塊船板,都得貼得緊實。
接著他又指著龍骨說道:「殿下這是龍骨和船肋骨」
「嗯」威廉看了一眼龍骨和船肋骨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這兩樣作為船隻最底部的構件,龍骨在船艏連接艏柱,在船尾連接尾柱,其他所有構件也都要在龍骨上面按序排列組裝,是整艘船最著力的構件,而肋骨也是船體兩側的受力面,所以這兩樣木料通常選用優質的刺槐或落葉松、紅松。」
「嗯」
克勞夫指著中間的船台的婦女和工匠說道:「殿下!這木製船的船板間都有縫兒,經過一冬的冷縮,縫兒會更為明顯。因此,無論新船、舊船,下水之前都得把這些縫隙堵嚴,稱為捻船。而加入了碎麻頭,能讓船吃油而且拉力好,加入膩子中可以讓船多年不爛。」
克勞夫指著地上的婦女兒童說道:「他們將麻絲鉸碎成不到一厘米的長度,再混合石灰和桐油形成麻板,用木楔子把板縫撐大,再填充麻板。」
接著他指著正在填充兩個工人說道:「這填充的工作必須一鑿緊跟一鑿,一鑿緊壓一鑿,否則鑿進縫隙的麻絲會薄厚不一,下水就有滲漏的可能,所以這樣的工作,必須由年輕力氣大,而且還是熟練的男性捻工來做。」
最後克勞夫指著最右邊說道:「殿下!至於這最右邊的船台……」
威廉點頭說道:「這我知道刷漆防水。」
看著威廉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克勞夫提醒道:」殿下!莫看這船小,可其製作卻是十分麻煩,光工匠就需要木匠、捻匠、鐵匠等技術工人,而且還是有些數年工作經驗的老師傅。除此之外工人們還要通力合作,相互栔合連接不能有絲毫差錯。
而正式造船的階段,大約可分為22個步驟:分別為砍龍骨、放樣、做板梁、墊龍骨……直至船隻完工下塢,各個步驟極其分明,不能顛倒。」
聽完克勞夫的介紹,威廉頗有感嘆的說道:「就這麼一艘不過載人數人的小船,其工序就如此煩雜,那麼建造一艘大帆船,特別是一艘戰船又該多麼的繁瑣。」
聞言克勞夫笑了笑說道:「殿下!現在的船廠熟練的工人不過十幾個,剩下都是招募來打下手臨時工,平時也就扛扛木頭,搬搬東西之類的活,根本就不能完成,殿下的計劃。」
威廉站在碼頭指著船廠旁邊,一處八九米寬二十多米長,用磚石堆砌的此時已經被污泥淤塞,並且還滿雜草的大水池問道:「這是幹什麼?」
克勞夫看了一眼解釋道:「哦!這是船廠上任老闆建造的,目的就是為了維修那幾艘用於遠洋航行的雙桅帆船,不過後來遠洋生意難做,再加上老闆逐漸的把船賣了,把資金投入到土地和房產上,所以這處維修用的船塢便逐漸廢棄了。」
「雙桅船?那不就是凱爾手裡的那五艘帆船嗎?」
想到這兒威廉激動的看著他問道:「雙桅船你們可會建造?」
「殿下!我們從未建造過,一直以來都是對其進行維修,以及換甲板和對船體破損的桅杆和帆布。」
威廉指著正在刷漆的小木船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把這船做大點?」
「沒試過」
「你可以試試看,把龍骨的木料挑好點長點兒,這樣龍骨長了,船體不也就長了嗎。然後就是把肋骨做多點做寬點兒加強肋骨和船體的抗壓能力,最後再把船安上船帆不就行了。」
「可是……」
威廉大聲說道:「沒什麼可是的,不試試怎知道不行。」
克勞夫看到威廉有些生氣了,誠惶誠恐道:「那個……殿下我試試看……試試看。」
「這樣才對了嘛!」
看著誠惶誠恐的克勞夫,威廉頓時對其這種怕這怕那的性格,感到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