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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對不上的目光

2024-08-07 12:56:34 作者: 小樹葉紅
  小豁嘴站立不穩,立刻來了一個屁股蹲,一屁股坐在了潘金蓮的腳上。

  潘金蓮嘴角一動也不敢笑;其他三個鬼一見,都笑得是前仰後合。

  笑聲還沒停止,屋裡又傳來了那老者的聲音:「我說你們怎麼了?是瘋子還是傻子?不進來就給我滾,別在門口瞎折騰!口口聲聲說什麼差官,差官又怎樣?還得我老人家出門親自接你們不成?」

  大獠牙一聽,這才收起笑臉,一本正經地說:「來!咱仨一起來!」

  說完,自己先打了個樣,把身子一側,下面扎穩腳跟,上面用肩膀頂住一個門扇。

  斜楞眼照樣學樣,也用肩頭頂住一處

  小豁嘴見狀,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加入行列。

  三個鬼,嘴裡小聲叫著號:一、二、三,一齊用力,就聽門咣當一聲撞到兩邊牆上,緊跟著,擁進來的三個鬼一下子摔在屋地上,抱腦袋、捂屁股一頓亂叫。

  幾個鬼醜態百出,各自從地上掙紮起來;回頭往地上一瞧,見地上還有一個人,扁扁乎乎,一動不動。細一看是個老頭,正是那土地公公。

  「土地、土地」本來就極易入土,被這幾個一壓,瞬間被壓進土裡,上面和地面一平。儘管身子入土時緩了一下,但由於這土地佬歲數太大,哪裡經得起這突來的衝撞,所以一時斷了氣,昏了過去。

  幾個鬼一看,也顧不上自己哪裡痛了,趕緊七手八腳把老頭從地里摳了出來, 抹拭前胸,捶打後背。

  「老人家醒醒,老人家快醒醒啊!」三個鬼你低一聲,我高一聲,不停的呼喚。

  過了好一陣子,土地佬終於把大嘴張開,長長吸了口氣。

  「醒了!醒了!」聽不清是誰的聲音。

  只見老頭慢慢睜開眼睛,微微轉轉頭,向幾個鬼掃了幾眼,然後又把眼睛一點一點閉上。

  大獠牙直起腰,長長出了口氣說:「沒事了!讓他緩一會兒吧! 」

  大約過了一袋煙的工夫,土地佬肚子一鼓,突然把眼睜開,兩眼放光,看著大家,伸出一隻胳膊說:「來!拽我老人家起來!」

  幾個鬼,趕緊伸手,拽的拽,扶的扶,一下把老頭從地上拉了起來。

  大獠牙說了聲:「來吧!老爺子!咱們直接把您抬到座位上得了!」

  說著,大家便配合著把老頭抬起往裡走,直接放到桌案邊的一個座椅上。

  老頭穩穩噹噹往那椅上一坐,歪著腦袋仰起頭說:「這還差不多!」然後挨個掃了一眼問道:「是誰呀?誰要銷戶口啊?近前來!讓我老人家看看清楚!」

  小豁嘴,把潘金蓮慢慢推到桌案前,對老頭說:「老爺子:是她。你好好看看,別走了眼!」

  老頭兒低下頭,拉開一個抽屜,取出一個小盒打開,又從盒裡拿出老花鏡,卡在鼻樑上。這才抬起頭來,抻著脖子來看潘金蓮;看了半天才說:「這人怎麼只有一隻眼睛啊,這怎麼能認清是誰呀?」

  大獠牙一聽,連忙湊過來察看,見潘金蓮總歪著腦袋看著旁邊,只給那土地佬半張臉,心裡說;怪不得呢;趕緊對潘金蓮說:「潘金蓮:你快把臉轉過來,正對著土地公公,這是必須的驗身程序,好好配合,別耽誤事。」

  潘金蓮認真地說:「差官哥哥:我也想好好看看老爺子,可不知道怎麼了,這脖子突然不聽使喚了,根本轉不過去呀!」


  沒等大獠牙說話,愛生氣的歪鼻子,又向旁邊歪了一下鼻子,嚷道:「我才不信呢!你騙鬼去吧!」說完,他站到潘金蓮背後,瞪著眼睛,伸出兩隻鬼爪子,來搬潘金蓮的腦袋。

  潘金蓮的臉倒是搬了過來,可是一下子又轉到了另一邊,土地佬仍然只能看到潘金蓮的半張臉。

  歪鼻子趕緊又使勁往回搬,潘金蓮又把頭轉到了另一邊,來來回回好幾個反覆,終於擺正了。可是看土地佬,土地佬的臉卻又歪向一邊了。

  歪鼻子著急地嚷道:「老爺子:你倒是看啊!我這手要沒勁了!」

  可那土地佬的頭,左轉一下,右轉一下,就是不能正眼對著潘金蓮。

  老頭兒心裡也在起急,暗自叨念:「哎呀!我這是怎麼啦?是不是剛才睡覺時受著風了,脖子怎麼老是歪著的呢?」

  大獠牙看著老頭兒在椅子上折騰,也不敢笑。

  這老頭兒還真行,自己搬著腦袋扭過來,扭過去,終於把歪了的脖子正了過來,但定睛一看,潘金蓮還是半張臉。

  原來,歪鼻子的手已經酸的泄了勁,所以潘金蓮的頭又立刻歪向了一邊。

  大獠牙氣得跳著腳嚷了起來:「他娘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斜楞眼思考了一會兒說:「老爺子:麻煩您老人家金身打架,下來圍著潘金蓮,轉著圈看,這樣不就行了嗎?」

  老頭兒一聽,伸手挑了一下大拇指說:「嗯!還是你有腦子!」說完,老頭兒慢慢站起身,開始圍著潘金蓮繞來繞去,三圈過後,終於把手一背說:「看清了!是那武家大娘子沒錯,在本地,除了她,誰還能有這天仙般的樣貌?哎呦呦!可惜了!可惜了!年紀輕輕就要下地獄受罪。」

  大獠牙說:「可不是嗎!我們幾個抓查辦案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美麗的女人;有道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說實話,我們也不願意讓她受罪啊!」

  「嗨!」老頭兒嘆了口氣說:「這都是命啊!沒辦法,消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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