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別聽他的!外面有我們兄弟守著!」
「姓刑的!拖延時間是吧?不管你想玩什麼!告訴你!沒用!今晚我們狼幫全體上下必拿你的人頭立威!你媽的!害的老子差點吃了牢飯。」
「還有你!」
候金海惡狠狠指著我道:「我會把你的一條胳膊砍下來,用高壓鍋燉熟以後寄給田三久,我們狼幫期待著他來為你報仇。」
「兄弟們!動手!」
「誰敢!我他媽看誰想先死!」
傑哥手握棒球棍,直接擋在刑老闆身前。
傑哥此刻眼神極其的冰冷兇狠!他周身仿佛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能看出來,這一大幫人和之前追殺我的那幫人不同,這些人眼中普遍沒有對傑哥的忌憚,他們齊刷刷看向候老大,只等他一聲令下。
候老大面無表情盯著刑老闆看。
刑老闆同樣面無表情。
就這麼對視了半分鐘,候老大突然開口道:「順子,你去外面看一眼。」
人群中一名寸頭男立即說是,轉身跑了出去。
隨後候老大道:「我好奇你能玩出什麼花樣,除非田三久會分身術,否則他到不了這裡。」
刑老闆道:「候老大,那你到底是想讓他來,還是怕他來。」
「我當然想讓他來。」
刑老闆搖頭:「我看你是既想讓他來,又怕他來,因為你帶的人不多,你的情報不是這麼告訴你的。」
很快,也就說著話的功夫,剛剛被派出去查看的那個叫順子的寸頭男跌跌撞撞跑了回來,還沒到跟前就聽他大喊:「不好了老大!有埋伏!外面全是人!」
「不可能!」
候金海猛的扯住這人衣領,大聲道:「你確定看清楚了?!田三久二十分鐘前還在正定!他不可能這時候過來!」
「是真的!千真萬確!外面幾十輛車!起碼幾百個人!」
候老大皺眉道:「順子,你確定看到田三久本人了?」
這人神情有些慌亂,激動道:「沒有!人太多了!但我看到了他那輛吉普車!怎麼辦老大!對方來的人數起碼是我們的三倍!」
「怕個毛!老大隻要你放句話!我們和他們拼了!」
「就是,有段時間沒活動手腳,都快生鏽了!老大你下令吧,三百個人算個屁!這可是在我們的地盤上!我們先拖住!打電話叫人!」
「我來打!」
候金海掏出手機剛看了一眼,;立即大罵:「他娘的!這山上沒信號!」
候老大先是看了眼一言不發的邢老闆,隨即笑道:「呵呵,真有意思,我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敢一聲不吭來我的地盤,兄弟們,出去干!」
「干!干!干!」
一幫人像打了雞血,齊刷刷的振臂高呼!
能看出來,候老大不相信來的人是田三久。
天堂地獄,我的心情在幾分鐘內來了次大翻轉,我確定田哥來了!因為他那輛老吉普車除了他沒人能開!在說直接一點, 就是見車如見人!
我走到一旁,小聲說:「刑叔,我們就在這裡躲著,不要出去,我之前說什麼來著?我外號賭怪,你們跟著我賭,不會輸。」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現在還存在變數,況且,這種大場面不看一看的話屬實可惜了,走吧。」
「那刑叔你去,我不出去,我去屋裡待一會兒。」
我無法理解他為什麼要出去?我想的是在這裡躲著多好。
「你小子怎麼膽子這么小!怕個屁!」
傑哥不由分說硬拽著我向外走。
我忙說你別拽我,我自己能走。
出來一看,傻眼了。
一小時前還空無一人的鵲山,此刻全都是人!
三百?四百?五百?完全確定不了!
十多輛河北牌照的金杯!十多輛桑塔納!還有幾輛老奧迪!一字排開!還有那輛我十分熟悉的黑色老吉普!
這些人或蹲或站,或抽菸或閒聊,當看到候老大這邊的人出現後,這些人立即起身聚到了一起。
我努力在人群中搜尋田哥身影,但始終沒看到。
雙方人馬隔著不到一百米距離,互相盯著對方。
這裡就能看出來小混混和地方大幫會的差距,前者肯定會互相叫罵,後者則都不吭聲,像是都在等。
候金海點了一根煙,在狼幫這邊兒所有人注視下,叼著煙走了過去。
這時,我看到吉普車的門突然看了。
緊接著,一個人從主駕一側下來了,單手推上了門。
看到這人下車的一瞬間我揉了揉眼。
這人身形高瘦,臉上表情玩世不恭,嘴裡嚼著口香糖,左臉上貼了個創可貼,白運動鞋,藍牛仔褲,黑色羽絨服,中長發。
這....這.....秦西達!
來的人不是田哥!竟然是我許久未見的秦西達!一時間我陷入了震驚。
只見狼幫這邊,候金海叼著煙走到秦西達面前停下了腳步,由於隔著距離,我聽不見候金海口中說了什麼,想來應該說的是你是誰這類話。
秦西達聽了兩句,直接將嘴裡嚼著的口香糖吐到了候金海衣服上。
不等候金海發作,秦西達突然從羽絨服內抽出來一把單筒獵槍,幾乎是零距離!對著候金海腦門就開了槍!
砰的一聲!
我遠遠看著,那場面就像西瓜炸了一樣!
候金海嘴裡叼著煙,人還沒反應過來!左邊兒半拉腦袋就沒了!
沒有談判,沒有對話,這槍聲就像號令一樣,秦西達這邊兒,所有人在第一時間從衣服內掏出了傢伙,全是單筒獵槍!
「老二!」
候老大雙目噴火!他立即掏出一把手槍,毫不猶豫,對著一旁的刑老闆身上連開了數槍!
刑老闆瞪著眼向後倒去。
我迅速四肢著地,趴在了地上。
「砰砰砰砰....!!」
我直接滾到了土坡下,抱著腦袋,不敢露頭。
耳邊槍聲就像過年放炮仗一樣!
我還聽到人的大罵聲!哀嚎聲!各種慘叫聲!
就這麼持續了近五分鐘,所有槍聲突然消失了。
我半趴著,小心翼翼,探頭向外看去。
大概二十多個狼幫的人倒在了大鐵門門口,個別還在掙扎著動,大部分則一動不動的,周圍淌著一灘灘血。
沒看到候老大和剩下的狼幫大多數人,很可能是情急之下跑到了煤礦深處躲避。
「刑叔!」
「刑叔你怎麼樣!刑叔你別死!你女兒還等著你回去!」
刑老闆臉色煞白躺在地上,傑哥則一言不發托著他脖子。
「咳。」
刑老闆咳嗽了一聲,神色惆悵道:「小子,你能不能答應我,幫我照顧我女兒。」
「你放心!我答應你!」我猛點頭。
他突然笑了,手撐著地站了起來,不慌不忙脫下大衣扔給了傑哥。
「幸虧我防著這一手。」
他指了指自己肚子說:「國外純進口的,步槍都能擋幾下,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兒,回頭我讓女兒和你多接觸。」
「刑叔你這!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
他臉上笑容收了起來,轉頭看了一眼說:「有驚無險,一切都在計劃內。」
「雲峰!」
秦西達走過來拍了我一下,笑道:「好久不見啊。」
「你怎麼來了!田哥呢!」
「這種小事兒用的著田老大來嘛,他們大概還剩五十多個人,刑老闆,你這邊兒都準備妥當了吧。」
刑老闆點頭說:「要做這麼絕?」
秦西達點頭說「肯定的,田老大這次發了話,不光這幫人,是整個狼幫上下,一個不留,我們大部隊已經到了,三十輛大巴車的人。」
「你這個地方選的好,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手機也沒信號,他們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刑老闆嘆了一聲,轉頭看向我道:「虎落深坑,小子,這次真讓你算準了。」
「刑叔....你意思是?」
他抬頭看著夜空,說道:「礦下埋了炸藥,一旦引爆,肯定塌方,就算候老大這夥人僥倖沒被炸死,也不可能在活著出來了,我在十天前找關係申請了廢礦回填手續,所以就算有人聽到了大動靜報了警,也不會引起人注意。」
聽了他的話,我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走一步看五步,這個生意人太可怕了,如果我剛才堅持躲在裡面不出來,那怕是永遠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