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來的快,散的也快,但是就是這散去幾分鐘裡,已經是錯過了阻止殭屍的時機。
煙霧一散九叔就匆匆進停屍房,入目之處是一片狼藉,黑霧的腐蝕性和毒性都不差,房間內的木頭磚石都給腐蝕了一層,更糟糕的是那地上的原本密密麻麻的蠱蟲屍體被腐蝕成了大大小小的一攤黑水,散發著陣陣惡臭。
停屍房裡靜的可怕,一幅人去樓空的樣子,九叔也是陰著臉,一不小心著風水先生的道,這下子殭屍走脫了,不亞於放虎歸山。
九叔掩著鼻子,小心的避開黑水,走到了棺材旁查看。這風水先生雖然借著自爆放走了殭屍,但是結結實實挨了九叔一劍,不可能不留下什麼東西。果不其然,細細搜索一番,九叔在棺木旁邊發現了一個人形的木偶人木偶人破破爛爛,斷了半邊身子,但是九叔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槐木為身,發為心,精血為引,陰為魂,還真是茅山弟子,這傀儡化生術竟用來作惡。」
九叔拿起傀儡人細細看了幾眼,冷哼一聲。這風水先生倒是小心真身不來反倒是陰神出竅用傀儡化生術來放出殭屍。但是最後的一次自爆可不好受,陰神只怕受傷不輕。知道了這風水先生的底細,九叔頭也不回出了停屍房。
這風水先生不過煉神境陰神境,比他的修為弱了不少,又受了傷,這倒是省心事,只不過那殭屍一出世就鐵甲屍頂峰,若是吸了任家血只怕要突破銅甲屍,那時候就是不亞於鍊氣化神的煉神境,對付起來可就不好辦了。殭屍不同鬼類,銅皮鐵骨好多手段對它都不好用,束手束腳。
天一亮,九叔就匆匆趕到鎮子上要尋張玄和任發商量對策。
任婷婷家大堂內,九叔、任發還有張玄三人落座。
「九叔,喝茶。」任婷婷端來茶水給三人一人上了一杯,然後也坐在一邊。
「好」
九叔接過茶水,然後開口和張玄、任發詳詳細細的說起昨晚發生的事:「.......那風水先生託了假身過來放出任老太爺,我怕他這幾日回來害了你們。」
九叔的話自然不假,那個風水先生被九叔重創,想要好起來只能是契約了任老太爺這一命屍,然後吸乾任家血脈,這樣才能藉助命屍突破治療傷勢。
任發一聽眉頭皺了起來,愁雲不展,雖然在九叔和張玄的提醒下已經預料到這風水先生不是好東西,沒想到竟然這麼難辦,危急了性命,頓時出聲問道:「九兄,這該怎麼辦,這風水先生若是來了,那就禍事了。」
「這......」
若說辦法,那就是守株待兔,但是自己住在義莊,離任家鎮可不算近,白天裡出去尋寶穴自然也不能放下,這樣一來就不可能面面俱到了,更何況任家就任發父女還有二伯母李英鳳,自然也不合適自己住下,誰知道這風水先生什麼時候來?
九叔面露為難之色,一旁的任婷婷卻是心思通透看出了九叔的為難,出聲道:「爸爸,九叔住在鎮子外,一來一往花的時間可不少,不僅九叔勞累,也不方便。誰也不知那風水先生什麼時候來,不如請玄哥過來小住幾日,待九叔解決了在搬回去,這樣也護得周全。」
這是個好辦法,但是說到後面自己一個女孩子家的請年輕男子回家住,雖然事出有因,但是也不禁面頰羞紅。
任發和九叔一聽,眼睛一亮,這樣倒是可以。誰都知道他任發相中的女婿就是張玄,住進來,住多久都不會有流言蜚語,阿玄本事不小也可以護的周全。點頭說道:「阿玄,你看怎麼?」
張玄看了一眼還在害羞的任婷婷,笑著點點頭,既然確定了關係倒不用太顧及,這倒是個好方法,但是還想更穩妥一點,出聲道:「這倒是好辦法,但是還想請師叔到我房子小住一段時間,那風水先生和任老太爺化的殭屍都不弱,我一個人未必能擋太久,師叔近一些支援也會更方便。」
張玄是練氣境巔峰不假,但是那殭屍也是鐵甲屍巔峰,兩人同級本就不好對付,更別說還有個風水先生,哪怕受了重傷那也是不好對付的。
九叔聽了點點頭:「這樣最好,你那房子離這裡近,到時候也比較方便。」
事情一商量完,任發再次發揮了右袖商人的天賦,笑著對九叔說道:「那既然這樣這段時間就辛苦九兄了,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在我這裡吃頓便飯,聯絡聯絡感情。」聯絡感情四個字加了重音,兩個老男人再一次露出了老父親的微笑。
「來來來,阿玄、九兄嘗嘗這個糖醋排骨,婷婷親手做的,得了當年她娘的真傳。」
酒桌之上,張玄埋頭吃著美味的飯菜,任婷婷則是不時地給張玄夾菜,一旁李英鳳則是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一對年輕的情侶。只有九叔和任發兩個人觥籌交錯,一個說任婷婷的好,一個誇張玄優秀,商業互捧。
張玄:......
這不是便飯嗎?怎麼變成見家長了?
一頓飯下來,賓主皆歡,就差喊一聲親家了。不過這也好,他張玄和任婷婷的事沒啥子人反對,不然哪裡再找一個長得又乖又聰明的女朋友。
「玄哥,這幾天的你就住在這間房吧,我幫你收拾好,洗漱的東西,我給你放在一邊。」任婷婷幫張玄鋪好了床,對著站在一邊的張玄叮囑道。
張玄見著眼前乖巧動人的任婷婷,笑著輕輕摟住任婷婷的腰。
「呀。你幹什麼呀,還要鋪床呢?」任婷婷紅著臉,嗔道。手上卻是還在鋪床,也不反對。
「婷婷,我上輩子一定是個好人。」
「恩?」
「不然怎麼就找到了這麼個乖巧漂亮的老婆呢?」
任婷婷這臉更紅了,輕輕推了推張玄不安分的手:「哼,就知道嘴甜,誰是你老婆,八字還沒一撇呢?」
張玄可不安分,見到任婷婷嬌羞的樣子,不由得臉靠了上去,想要親了上一口。
「呱!!」
阿寶:完蛋了
哪想到阿寶感覺自己主人來了,一蹦一跳的來到房門外,探頭一看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然後笨拙的用兩隻短短的小肥爪捂住眼見,縮回去半個腦袋,偷偷看著。
阿寶:「呱呱」(你們繼續,我什麼也沒看到。)
張玄滿腦門黑線,寶哥,你先把眼睛捂結實了在說話。
這阿寶一來,任婷婷也回過神來。呸,差點著了玄哥這個壞傢伙的道,三兩下就掙脫出張玄的懷抱,小跑到門口,把阿寶抱進門,說道:「阿寶也交給你了,晚安。」
說完迅速的關上門,逃一樣的跑開了。恩恩,二伯母說過,太容易得到不會珍惜,可不能讓你得逞。任婷婷跑回自己的房間,心中美滋滋的想到自家二伯母的教誨。
房間內,張玄和阿寶哥一人一寵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沒有說話。
阿寶:壞了老闆嘿嘿嘿的好事,怎麼辦,在線等,急。
最後阿寶哥以五十個伏地挺身換來了張老闆的原諒,至於這五十個伏地挺身阿寶是怎麼用四個小短腿做完的,那就不知道了。
就這樣張玄就在任家住了下來,家裡的下人也是很快的就接受了這個待人禮貌平時有點慵懶的姑爺,見面都是笑臉相迎,喊著姑爺。
至於任發這倒是妙人,一有張玄護著,反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平日正正常常出門和黃百萬這些人談生意去了,每一次去,也有意無意的帶上張玄,頗有幾分鍛鍊和交付家業的樣子,這倒讓張玄有幾分哭笑不得,要知道他自己在北方可還是有不少產業的。
至於九叔,在那晚過後的第三天就找到了一個寶穴,如此一來反倒是最先閒暇下來的人,至於要守株待兔等解決風水先生就好。不過九叔倒是個不肯閒下來的人,所幸這些天借張玄的醫館開門義診,早上有婷婷送早餐伺候,然後義診,下午就應任發的邀請去喝下午茶,好像提前進入了老年生活一樣。
不過,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總歸是短暫的,任老太爺出逃第七天,恰好是個月圓之夜。
是夜,張玄和九叔兩人抬頭望了望天色,都心中有了幾分預感,今晚怕是不會平靜。月圓之夜,明月高懸好像玉盤,自然是難得景色,但是修煉中人卻是知道這月圓之夜,月華之盛恰是妖魔鬼怪最喜歡的天氣。
任家的院子裡,張玄因為心緒不寧,將萬蠱葫蘆掛在了腰間,不時抬頭看看月色。
「踏踏踏」
身後傳來一串腳步聲,張玄扭過頭去,看到任婷婷向他走了過來,便笑著問道:「怎麼想我了睡不著?」
任婷婷白了他一眼,不接話問道:「玄哥今晚是不是有事?」
嘴裡說的是問句,但是目光卻是看著張玄腰間萬蠱葫蘆。她是個聰明的女孩,自然注意到了這平日裡張玄不帶的葫蘆。
張玄搖搖頭:「沒……」
「呱呱!!」
正想說沒事,阿寶就跳了出來,小短手指著院子外,焦急的叫著。
張玄臉色一肅,說道:「現在有事了,婷婷帶著阿寶去找任叔叔,然後躲起來。」
婷婷一聽,臉色跟著一緊,匆匆說了一句:「玄哥小心。」然後抱起阿寶就小跑回到小樓里。
她知道接下來的事她不僅插不上手,留下來還是個累贅,躲起來才是好辦法。只不過,還真是有點不甘心吶。
任婷婷一走,這院子裡就越發的靜謐了,沒有蟲鳴,月色也被烏雲遮掩。
張玄凝視這院門在的夜色,從袖口招出一隻鬼鍬甲,說道:「去給師叔報信。」
陰陽醫館離任家不遠,幾十米距離,對於鬼鍬甲不過轉瞬,頓時化作流光飛了出去。
剛一飛走,嘩啦啦院門之外,烏黑一團的樹枝響了起來,一陣惡風吹亂了院子的花草。
張玄知道,麻煩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