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國,興慶府。
皇城中。
李乾順也在欣賞歌姬跳舞,無心去處理政務了。
之前他當皇帝,一貫是勵精圖治。除了崇佛外,實際上對個人慾望一直是壓制著,從來沒有放縱,也沒有去肆意享樂。
李察哥第一次敗給岳飛,打擊了李乾順的信心。
李察哥第二次被殺,西夏無數的精銳葬送,讓李乾順那一顆勵精圖治的心崩毀了。
曾經,遼、夏、宋三國,亦或者是金、夏、宋三國,李乾順靠著靈活的騎牆手段,在遼宋和金宋之間搖擺,取得了諸多的好處。
西夏國的疆土,也一再擴大,從大宋得到了很多好處。
趙桓崛起,一切都變了。
李乾順也想打回去,甚至想要報仇雪恨,可是接連的失敗,大宋的震天雷、轟炸球,能夠從天空中扔下震天雷轟炸,且威力巨大,都讓李乾順產生了深深地絕望感。
沒辦法!
完全打不贏!
李乾順骨子裡絕望後,才開始漸漸放縱,沒事兒去拜一拜菩薩,聽聽小曲,看一看這些歌姬的舞蹈。
還別說,一直玩樂一直爽,這樣放縱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李乾順喝著酒,有些醉眼迷離。
人上了年紀,自制力都會下降,很容易怠惰,很容易陷入溫柔鄉,也容易被人忽悠。
一些皇帝年輕時,英明神武。
到了老年,徹底大變。
不是腦子遲鈍,實際上依舊精明,只不過放縱了自己,轉而尋求享受,而且一旦放縱後就不可收拾。
李乾順也是如此,在深深的絕望和無助壓力下,放縱了後就徹底耽於享樂,政務也不怎麼管了。
大多數政務,都交給了李仁忠處理。
這是他的左膀右臂。
李乾順不管政務,卻也有著巨大威望,畢竟是他徹底扭轉了西夏國的頹勢,使得西夏國由亂到治,使得西夏國振興了起來。
百姓都認可李乾順。
「接著奏樂,接著舞,不要停!」
李乾順口中高呼著,目光在一個歌姬的身上打量著,這個歌姬不是西夏國的女子,反而是從西域買回來的,很有西域風情。
高挺的鼻樑,一雙鮮紅的朱唇,尤其是修長的身材,以及妖嬈的身段,一舉一動透著異域風情,讓李乾順沉醉其中。
恰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李仁忠大步走了進來,他看到了一個個舞動著身姿的歌姬,看到了許多歌姬臉上的渴求,希望能得到皇帝的雨露。
李仁忠卻很煩躁,擺手道:「全部都退下。」
一個個歌姬停下,卻沒有撤離,全都齊刷刷看著李乾順,等著李乾順表態。
李乾順也沒有多說什麼,擺了擺手讓所有的歌姬退下,臉上帶著笑容,問道:「仁忠,今天入宮來,有什麼事嗎?」
李仁忠正色道:「陛下,不能再玩物喪志了。」
李乾順淡淡道:「朕有嗎?」
李仁忠說道:「陛下登基幾十年,勵精圖治,從來都是號召節儉,裁汰宮女,壓縮宮娥的人數。」
「如今,卻開始大規模的選秀,召集了這麼多的秀女和歌姬。」
「陛下,這不合適啊!」
「放縱自己,只會害了您的,請陛下三思。」
李乾順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微笑道:「仁忠啊,來,坐下一起欣賞。朕之前沒怎麼關注,如今一看,還真是一直看一直爽。」
李仁忠拔高了聲音,高聲道:「陛下,請慎重!」
「慎重?」
李乾順冷著臉,呵斥道:「朕戎馬半生,操勞半生,都已經到這樣的地步了,享受享受怎麼了?朕休息下都不行嗎?」
李仁忠正色道:「朝廷艱難,請陛下以國事為重。」
李乾順見李仁忠固執,才嘆息一聲道:「仁忠啊,朕也是沒事兒做。如今敗給了大宋,現在也沒什麼事情做,欣賞歌舞有何不可呢?你就別管朕了,好好處理政務。」
李仁忠頓時沉默了。
一瞬間,他已經明白了李乾順的情況,被趙桓打崩了鬥志,沒了鬥志繼續廝殺。
李仁忠卻沒有放棄,鼓勵道:「陛下,趙桓不過是一個小年輕罷了。」
「年輕,就意味著心性不定。」
「年輕,就意味著自負狂妄。」
「趙桓這一回,擊敗了我們,又勒令金國稱臣了,完成了大宋歷代皇帝都沒有辦成的事情。」
「這樣的人,一定會放縱的。只要趙桓放縱,一切就徹底發生了變化,我們就可以重新反擊大宋。」
「我們還有機會的,只要是現在休養生息,隱忍待發,一定有機會的。」
李仁忠鼓勁兒道:「請陛下明鑑。」
李乾順聽完了這番話,忍不住抬手搓了搓面龐,開口道:「朕被酒色所傷,竟是如此的憔悴墮落,實在是不應該。自今日起,朕戒色戒酒,不能再放縱了。」
說到這裡,李乾順開口道:「也不知道,老師在東京,進展怎麼樣了。」
李仁忠道:「陛下,剛有書信送回。」
「快呈上來。」
李乾順一瞬間激動起來,催促著李仁忠把書信送過來。
李仁忠遞給了書信,李乾順查看了一番,翻開書信迅速的瀏覽,當把所有的書信看完,一張臉已經成了豬肝色。
整個人,再度癱倒在龍椅上。
他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說道:「趙桓的條件太苛刻了,都這樣了,朕哪裡還有任何的機會?還是享受享受吧,至少是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