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柚在一旁聽完覺得還是開飯館好。
「姨娘我覺得還是開飯館好,我調查過那裡人口還是挺多的,就是沒有多少商戶,要是開些胭脂水粉和布匹首飾,也沒人去買。」
茶樓就更不用提了,人家以前就是開這個的,名聲壞的十萬八千里。
再說開飯館不用怎麼裝潢,還能省下一大筆銀錢。
李姨娘覺得有理,立馬著手去辦。
吃了午膳,冬雪也打聽回來了,將夏氏母女回來做的事說給她聽。
商柚沒什麼興趣。
「將我原本準備好的禮品送過去吧。」
今日商府所有主子都送了禮物去君蘭院,除了探病在外的商柚,幾位主子都猜到了老夫人對夏氏母女的重視。
因此都挑了禮品去拜訪。
老夫人將教商蓉規矩的甘嬤嬤叫了回來,又尋了兩個勢頭硬的婆子去教夏氏和商紫樂規矩。
夏氏還好,商紫樂興了一日,第二天就死活不干,又吵又鬧。
三位嬤嬤都是府上最頭鐵的,壓根不吃她這一套,老夫人下了死命令必須給她教出貴女的樣來。
就這樣商紫樂開始了她苦逼的學習生涯。
九月白露,時過半月李姨娘和里娘把北區鋪子裝修完成,重新命名望淮樓。
商柚也想了幾道菜品,李姨娘請嫂子娘家幫忙請了廚子,試了幾天菜。
就在鋪子如火如荼的開張時,轟動了半年的大捷軍隊終於班師回朝了。
左相雲昆明帶著百官在城外接見,給足了大軍面子。
威武大將軍陳吉山騎著高頭大馬,兩名副將陳萬里和商驍跟隨其後,軍隊浩浩蕩蕩的行入上京。
人群兩面排開,高舉鮮花朗聲讚美,更有甚者直接燃起鞭炮慶賀。
一行人威風凜凜的前往皇宮。
而另一邊的商府可謂是喜氣洋洋,個個頂著笑臉向府外張望。
老夫人更是穿上了新衣等待著她的富貴權勢。
夏氏母女還得學規矩,不能前去街道瞻仰,商紫樂心裡高興了,她爹就要回來了,她不用每天被這幾個老媽媽苛待。
等她爹一回來就要殺了這幾個欺辱主子的老婆子。
其實三個嬤嬤比她還煩,商紫樂可以算是商家最刺頭的姑娘,接連半月連個蹲禮都學不會,甚至動不動就大吵大罵,撒潑打滾。
比商蓉還不如。
甘嬤嬤心底是十分後悔,早知道要教這個祖宗,還不如讓她教四姑娘。
商柚照樣窩在鞦韆上看書,仿佛外面的喧鬧跟她毫無關係。
與其他院子不同,牡丹院秦氏跪在剛開闢出來的佛堂前,嘴裡念念有詞。
還時不時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
她拜的佛像不同於其它,是一個渾身包滿禪紗的佛女,佛女渾身雪白,嘴角帶笑配上眉上那一點紅顯得格外驚悚。
今日皇上嘉獎將士,玉露台擺宴,邀五品往上官員同慶盛世。
商驍和商曲都在應邀行列,這樣好的日子,商府也沒閒著,老夫人也擺了兩桌家宴慶祝。
甚至自掏腰包請了幾位優伶小唱兩段。
商府難得熱鬧,夜裡商柚跟隨著李姨娘來到清風堂,台上優伶已經開始表演。
講的是最近新編的(折婿記)說是某朝一位權勢滔天的公主為自己挑選駙馬,歷經磨難摘除攀龍附鳳心懷不軌之人,再婚選擇了一位才情出眾的國公世子。
公主與世子郎才女貌,堪當良配,兩人婚後濃情蜜意,共同成長,共創一段佳話。
台下觀看的都是些未出閣的姑娘,一個個看得津津有味,優伶功底深厚,聲色有度,將畫面模仿的惟妙惟肖。
讓姑娘們聽到公主折婿她們也會煩惱,聽公主身邊都是心懷不軌之人她們也會揪心,最後聽到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感到高興。
商柚看了一段就坐到自己的位置,才發現除了她,商玉也沒去看戲。
自顧自的坐在位置上發呆。
商柚瞧著她都瘦得有些脫相了,這幾日忙著和姨娘管理鋪子沒有著人打聽,也不知道短短半月她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三姐姐病還沒好?」
商玉吶吶抬頭,眼中恨意濃烈,隨即轉頭扭開。
商柚一頭霧水,她沒有得罪她吧?
一曲畢,姑娘們都坐了回來,清風堂建與湖水之上,夜裡微風拂過很是涼快。
老夫人坐在高堂和秦氏寒暄,不知說了什麼二人哈哈大笑。商顏聽完戲也主動湊了過去,三人聊得不亦樂乎。
反倒是正主夏氏不尷不尬的坐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最讓商柚新奇的是商紫樂和商蓉兩個性格相似的姑侄居然玩到了一處。
待她們走近,看到商蓉頭上戴著的珍珠桃花簪時她明白了。這簪子是老夫人送她的,商蓉很喜歡這個簪子,為了防止以後她找事。
她就把這個作為禮品給了商紫樂,沒想到商紫樂還能拿簪子去收買商蓉。
兩人坐回位置有說有笑的說起剛才的戲文。商蓉時不時摸了好幾次簪子,生怕商柚看不見。
商柚沒理她,繼續吃點心。
倒是商玉看著和和美美的姑侄二人,桌下的手都快捏爆了。
上京城為大捷人聲鼎沸,載歌載舞。同一天地的閩洲卻是水深火熱。
閩洲知府大牢,四處漆黑又髒又臭,老鼠橫行。
小魚縣縣令李梅堂以及周邊縣的幾位主事全都被關在這。
幾人面容枯槁,頭頂污垢,髒亂不堪的蹲坐在角落。
不多時兩個衙役拿著餿掉的泔水過來,挨個敲過牢房木門。
嘴裡滿是嘲諷。「哎,哎,哎!起來了,起來了!今兒咱們知府大壽,賞你們的,快點來吃吧!」
接著就打開門將餐盒丟了進去,幾人立馬蜂擁而至,大肆搶奪。
兩個衙役見此形景被逗的哈哈大笑。
其中一人更是嘲諷道:「瞧瞧,瞧瞧,一個個跟狗一樣,還是當官的呢!」
「切,當官的又怎樣,誰讓他們不識好歹,知府大人帶他們發財都不肯,自找苦吃,活該!!」
正在地上舔食的老人聞言將口中的餿饅頭一吐,指著兩人狠聲道:「爾等鼠輩,謊報災情至百姓於不顧,你等奸吏歹徒我怎可同流合污?
告訴你們,等聖上欽差上門,定……咳咳咳………定……定將爾等斬於城門。」
老人雖然看著落魄難堪,眼神卻尤為堅定,即使太過激動導致咳嗽,說話依舊擲地有聲。
兩位衙役卻笑得更大聲了。
「老東西還做夢呢,天高皇帝遠,你們那些摺子早就被知府攔住了,壓根沒出城。
還欽差,你們死了都沒人來!」
另一位衙役將餐盒拿走,沒好氣的說了他一句。
「你跟死人說這麼多幹嘛,等上面的災銀下來就是他們的死期。
走了,走了,咱們也快點出去喝一杯。」
老人咳了半天,氣得爬到木門邊衝著外面大吼。
「王旭你個鼠輩,奸吏,老夫在下面等著你,等你……咳………等你下去,老夫定要食你之肉,喝你之血。」
「別這樣,徐老,你別這樣。」
兩個年輕一點的官員把他拉過來。
徐正忠依舊不依不饒衝著門口辱罵閩洲知府王旭。
李梅堂照樣坐在一旁將手中的餿饅頭咽下去,想起半月前兩位公子深夜衝進他家。
跟他說了知府合謀幾位官員貪贓枉法,將知州許正忠囚於衙門地牢,讓他聯合閩洲清白的官員以求自保。
他起初是不信的,還以為是做夢,誰知一探查才知道許知州已經病了一月未出現在人前。
他又聯合周圍其他官員上報知府詢問,哪知這一行動打草驚蛇了。
知府以商量旱災為由將他們騙過去,酒過三巡,提出讓他們和他一起貪下賑災銀錢。
他們肯定不願意,接著就被一頓毒打,然後就被關了好幾日,不給吃喝。
漸漸的有人受不住加入貪贓行列,最後只剩下三人不肯就範,他們三人就被關到了如今的地牢。
在這裡見到了同樣被囚禁的許知州。
唯一慶幸的是來知府縣衙時讓周氏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