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是被脅迫的?」秦河明知故問。
「千真萬確,高人明察。」
「對對對,我們都是被蝙蝠王脅迫的,被脅迫的。」
「蝙蝠王可把我們害慘了。」
曹黑子和一眾山賊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生怕自己慢了半拍被滅了。
「喔,那也就是說,蝙蝠王的所作所為,都和你們無關嘍?」秦河又問。
「絕對無關,絕對無關!」
「我們都是被逼的。」
一眾人繼續點頭。
「好。」
秦河露出得逞的笑,指著牆角那一個又一個木頭箱子,道:「那也就是說,這些銀子也和你們無關了,對吧?」
曹黑子:「……」
眾山賊:「……」
「說話!」
秦河眼睛微微一眯。
腳下輕輕一震,地面血紅色的青石板瞬間龜裂。
濺起的碎石打在曹黑子臉上,驚的他脖子一縮。
好恐怖的內勁!
「是是是,和我們無關。」
曹黑子再次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心裡在滴血。
這可是頂著一天比一天暴躁的蝙蝠王好不容易聚攏的錢財。
就這麼輕易的離自己而去,揮一揮衣袖,不留一絲念想。
「你們呢。」
秦河又看向一眾山賊。
山賊一看曹黑子都這麼說,還能說啥。
你的,都是你的。
秦河很滿意,走到牆角處拍了拍木頭箱子。
裡面白的黃的圓的全是金銀珠寶,足足七八口大箱子。
「其實我對金銀並不感興趣,如果你們必須幫我辦一件事,這些金銀我可以賞賜給你們。」秦河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
曹黑子一聽,只感覺這沮喪和驚喜都來的太快。
剛剛被沒收的金銀,轉瞬間就有機會被賞賜回來。
曹黑子自然滿口答應。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曹黑子忙活了這麼一陣圖的就是銀子。
這麼一大筆銀子,夠花好幾年。
至於秦河會不會食言?
曹黑子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在這地方死了好些山賊,代價不小。
這次要是拿不回銀子去,他曹黑子以後在江湖也就沒什麼地位了。
曹黑子只能賭一把,希望這高手能說話算話,否則橫豎都沒路走了。
接著秦河便將事情說了。
啥事?
自然是聚攏功德了,當家的換了,功德該怎麼聚還得怎麼聚不是。
曹黑子聽完,大腿一拍打著包票說這事保證辦的漂漂亮亮的。
老本行,他有一百個信心。
兩人嘀嘀咕咕了一陣,曹黑子出門忙活開了,帶了一票人轟轟烈烈的就把原來的蝙蝠神像全給拆了。
換了一幅畫。
畫上一個騎著黑牛的青年,墨跡未乾。
要怎麼說土匪窩子人才多呢,這曹黑子手下還就有做過畫師人,你說巧不巧,三下五下的功夫就把秦河的樣子勾勒出來了,臉上帶一面具,往牆上這麼一掛。
新神就位!
接著曹黑子發動老本行技能,把什麼叫做「最終解釋權」發揚的淋漓盡致。蝙蝠妖被說成了小仙,道行不行,差事沒辦好,現在老天爺另派了一個新神下凡。
誰?
青牛大仙!
別問為什麼是青牛怎麼畫成黑牛了,曹黑子找了整座廟就沒找到「青」這個色兒。
他也能忽悠,許願的百姓問起,他就說牛會變色。
青牛算什麼,明天給你變一紅牛。
朝拜的百姓哪懂這些個,烏央烏央的人,十個有九個扁擔倒下來不知道是個「一」字,怎麼忽悠都行。
否則也不會每天死那麼多人而不自省了。
言歸正傳。
曹黑子那邊忽悠,秦河這邊已經往廟裡的一口水井裡丟下了一顆瘟丹和兩顆金創丸。
一切準備就緒。
當第一個全身潰爛的瘟疫病人喝下一碗井水,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奇蹟般復原之後,一傳十,十傳百,整個普雲山都震動了。
功德+1
功德+1
功德+1
……
秦河獲看著腦海不斷跳出來的提示,嘴笑的都合不攏了。
費了好一番周章,總算有了個好結果,功德開始累積了。
曹黑子業務嫻熟,許願、喝水、還願一條龍,效率極高。
一個多時辰的功夫,功德就累加到了五千,而且還在不斷的漲。
秦河見狀,沒有絲毫猶豫,騎上小牛犢便踏上了歸途。
五千人見識了瘟丹和金創丸的效果,這神位,穩當。
至於那七八箱金銀財寶,秦河分文未取。
因為那些金銀財寶上沾染了極重的業力,蝙蝠王不擇手段,天怒人怨,它所賺取的沒一點功德都帶著業力,是不祥的怨氣和詛咒,誰碰誰倒霉。
這點秦河是通過望氣術發現的。
隨著實力慢慢增長,他的望氣術也進步了許多。
蝙蝠王死了,曹黑子也快了,這伙山賊頭頂個個死氣縈繞。
無需秦河動手,自有老天收拾他們。
……
小牛犢四蹄生風,踏上了歸途。
秦河剛剛離開,路邊的林子裡鑽出來一個人。
腦袋鋥光瓦亮,上面兩排戒疤,挺著個大肚子,臉圓脖子粗,上面全是褶子。
是個大和尚。
仔細去看,他臉上還有一對牛角印。
大和尚往閒雲廟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只見他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兩指併攏,往眼睛上一抹,立時眼睛就變成了金色。
再看閒雲廟,眼睛怒睜,罵道:「阿彌你全家個佛,大膽妖孽,竟敢荼毒生靈,今日本佛爺心情不好,活該你倒霉!」
話音落下,他從懷裡摸出兩把降魔杵,旋風一般就朝山上沖了去。
那速度,「嗖」的一聲就像一堵牆跑過去,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勁風颳面把曹黑子嚇了一大跳。
三下兩下,大和尚直奔廟中密室,沖了進去。
一看。
裡面一具還燃著餘燼的屍體,屍體旁邊,一坨冒著熱氣的牛便便。
大和尚愣住了,大腦袋定了好幾秒,驚疑道:「咋個死了捏?」
接著他又走到牛便便旁邊,手指點了一下額頭上的牛角印,舔了舔。
又蹲下,手指插在牛糞上,舔了舔,眼睛一睜:「一個味兒,可逮到你了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