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契約的一族
「啊啊啊啊啊！！」
走廊上傳來的悽厲慘叫聲，嚇得緊靠在房門上的大小姐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隨即她意識到了什麼，又貼到了門上。
她聽得出來，剛才那聲慘叫聲正是高登的聲音。
走廊上，原本打扮優雅的高登狼狽地躺倒在地上，他的一條腿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折斷，身上傷痕累累，衣服和臉上滿是腳印。
不過就算是遭受了如此折磨，他除了最開始的慘叫外，也強忍著沒有發出更多的聲音。
在高登的身上發泄完了怒火和恐懼，西裝男帶領著生化改造人塔爾卡斯和其他兩個人站到了房間大門外。
「快開門吧，薇涅蘭達，這種門我們瞬間就能破壞掉，不過這裡現在已經屬於我們了，所以我不想再破壞任何設施。」
西裝男用低沉的聲音勸告著房間裡的薇涅蘭達，仿佛他現在真的心懷善意。
高登艱難地抬起頭，看向臥室的大門再次叮囑道：「千萬不可以開門，大小姐。他們在害怕，他們不知道門後有什麼機關，所以不敢強行破門！」
「混蛋！塔爾卡斯！」
眼見自己的心思被戳穿，西裝男氣急敗壞地命令生化改造人動手。
咔嚓！
「啊啊啊啊！！」
伴隨著滲人的骨骼扭曲聲，高登再次忍不住慘叫了起來。
這聲音也讓臥室里的薇涅蘭達忍不住心臟一抽，而後面西裝男的話更是讓她再也忍不住。
「真誠的高登馬上就要變成軟趴趴的人偶嘍，日後他還能不能有完整的四肢，全看你了，薇涅蘭達。」
咔。
伴隨著輕微的插銷彈簧聲響起，西裝男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陰森的表情。
臥室的大門被人緩緩推開，只穿了一身睡衣的薇涅蘭達就這麼赤著腳走了出來。
「哎呀，被囚禁在高塔監牢中的公主殿下終於出場了，不對，這座監牢就是為了公主而建的！」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小女孩，西裝男反而平靜了下來，「威涅諾建起這個高塔為的就是將你和這污穢的世界隔絕開來吧，但是這一切，就此結束了！」
伸手抓住薇涅蘭達的手臂，西裝男隨手往旁邊一甩，將其扔到了生化改造人塔爾卡斯大手當中。
薇涅蘭達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被塔爾卡斯一手抓住。
看著手裡如同玩偶一樣纖細脆弱的女孩，塔爾卡斯抓起她的一隻手，然後輕輕一捏。
咔嚓！
「！！！！」
因為未知原因，薇涅蘭達的喉嚨當中並沒有發出聲音，但從表情當中依舊能看得出來她所感受到的劇痛。
西裝男滿意的點了點頭，雙手插兜找到了旁邊癱在地上又被人架起來的高登：「好了高登，該輪到你了，替我們操作下帳戶，要不然這位公主殿下恐怕要再斷根手了。」
「你……！！」
高登對其怒目而視，卻沒有像西裝男想的那樣立刻鬆口，反而隱隱有抗爭之色。
「嗯？」
察覺到了問題所在，西裝男轉頭看去，只見薇涅蘭達哪怕剛剛被捏斷了一根手，整個人還被塔爾卡斯捏在手中，依舊沒有任何投降的意思。
「你那是什麼眼神？是想說要把我們都殺光之類的話吧。」西裝男露出了嘲諷的笑容，「怎麼殺？你該不會還相信有騎白馬的騎士會來救你吧？」
薇涅蘭達聽到這話後瞳孔微微一顫，眼睛不自覺的眯了一下，西裝男準確的把握到了她這點情緒變化，有些不敢置信，甚至感到好笑。
「喂喂喂，不是吧，你該不會不知道吧？真的假的，你到底是有多不諳世事啊？！」
「住口！不要告訴她！」
高登奮力掙扎了起來，但雙腿斷裂的他很明顯沒有任何辦法。
西裝男覺得自己找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自顧自的掏出了手機，找到了最近幾天的新聞，打開後懟到了薇涅蘭達的臉上。
「喏，看吧，次元怪盜威涅諾死了，守護你的劍已經消失了！接下來你將享受各種折磨，直到死亡為止！」
薇涅蘭達看著新聞上所寫的標題和圖案，眼球止不住的震顫，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
西裝男卻覺的還不過癮，臉上帶著陰森的笑容湊到她的眼前：「放心吧，我會讓你受到難以想像的折磨，不要妄想有人能夠來救你了，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可能……哎呀，瞧我這記性，你好像連話都不會說。那待會兒折磨的時候，還真是會少了很多樂趣……」
哐當！
巨大的響聲打斷了他的話，在場的人皆是警惕的望向響聲的來源。
只見在走廊的盡頭，那處鋼化玻璃連帶著周圍特殊強化過的牆壁完全崩碎，出現了一個大洞。
而在牆壁的破洞處，一個身材高挑的女性身影站在那裡。
「晚上好啊各位。」
發現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女性笑著整理了一下衣服，姿態優雅的朝著在場的所有人打了個招呼。
……
……
幾分鐘前，大樓外的高空。
鄭曙和量子懸浮在大樓外圍，聚精會神著看著大樓里的某個方向，他們的眼睛像是直接穿透了牆壁看到了裡面發生的場景。
「哎呀，不錯呀，這人雖然實力不行，但是確實有腦子，這幾招相當不錯。唉，可惜打錯了位置，被人反殺了。」
鄭曙津津有味地看著高登利用陷阱和地勢解決掉了好幾個人，就像是在看一場電影。
雖然以他現在的實力，這裡面所有的人都無法入他的眼，但很多時候，鄭曙也的確無法再像他們這樣打出「精彩」的戰鬥了。
畢竟到了他這種階段，任何計謀幾乎都已經失效，所謂的戰鬥更像是質量戰爭，只有不停地削減對方的質量和能量才能最終獲得勝利，本質上是相當乏味的事情。
像這麼精彩的博弈和戰鬥，是只有「弱者們」才能呈現的景象。
「真是奇特的心理變化，明明在此之前他還只是被金錢欲望所遮蔽心智，但是知道了那孩子對威涅諾抱有希望後，反而變得充滿了交（和諧）配欲和憤怒。」
量子掛在鄭曙的身上，同樣津津有味地看著大樓里發生的事情。
不過相對於鄭曙所喜歡的戰鬥和智慧的博弈，她更喜歡看的是裡面這些人心靈的變化。
鄭曙順便看了一眼西裝男大腦所散發的精神波動，搖了搖頭：「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愛而不得吧，不過這傢伙品味有些獨特啊，居然喜歡這麼瘦弱的小女孩。」
量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我們什麼時候進去？再這樣下去，他們恐怕都要結束了。」
「什麼時候？當然是隨時都可以啊，現在進去也行。」鄭曙笑眯眯地伸手牽起了量子的手。
量子顯得非常激動：「哎呀，難道是你現在來感覺了，終於打算跟我交（和諧）配了？我是不介意在外面的！」
「啊不那倒不至於。」鄭曙搖了搖頭，順勢攬住了她的腰，然後對著大樓做出了投擲的姿勢。
等大樓內的西裝男說出了「你叫破喉嚨」這幾個字時，鄭曙略微發力，將量子徑直扔了過去。
「就是現在，去吧！」
量子來到這個宇宙之後收集的信息足夠多，倒是大概能弄明白鄭曙心裡在想的是什麼。
雖然也能明白他在玩什麼梗，但還是有些疑惑鄭曙為什麼要做這樣的行為。
不過雖然有些疑惑，量子也沒有反抗的意思，而是任由鄭曙把自己投擲出去。
看著撞破牆壁突然入侵到這裡的人影，所有人都警惕了起來。
不過等量子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走進，讓自己暴露在燈光下後，在場的人看到她艷麗的臉龐時，卻又不自覺地呼吸一滯。
「你……是誰？！」
西裝男最先從量子的美貌中反應過來，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躲到塔爾卡斯的身後，詢問的同時眼神還是不自覺的在量子的身上上下打量著。
「啊，按照現在的劇情，我應該說自己叫『破喉嚨』才對。」量子伸出一根手指不停地點著下巴，然後對著在場的人露出了一個嬌艷的笑容。
「……抓住她！這樣的貨色應該能在黑市上賣個好價錢！」西裝男只是沉默了一瞬間，然後面對著自己身前的生化改造人下令。
塔爾卡斯沉默的沖了上去，雖然一隻手還握著薇涅蘭達，但在他看來，眼前這個瘦弱的女性自己只用一隻手也足夠了。
粗糙而又巨大的手掌朝著量子猛的抓了過去，這一下如果抓在普通人身上，估計會斷幾根骨頭。
量子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反應，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對方衝過來，看著對方靠著自己伸出手，又看著這隻手從自己的身體中穿過。
「什麼？！」
因為沒有發力目標，塔爾卡斯不由自主打了個踉蹌，轉身看著自己身後依舊站在那裡的量子，有些無法理解。
「什麼東西？難道說只是個投影？還是說只是個幻象？」
西裝男皺起了眉頭，他站在後面看得更加清楚。
塔爾卡斯的手完全沒有任何阻礙的穿過了那個女人的身體，甚至整個身體也輕鬆的穿了過去，仿佛站在那裡的只是一道光影。
面對警惕的西裝男，量子搖了搖頭，從旁邊拾起一塊石頭隨意的捏碎，展示自己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實體。
「不是啊，只是量子隧穿罷了。」
「啥玩意？」西裝男一愣。
「地球上的科技應該已經發展到了量子力學的階段，從量子力學的角度來說，只要你不停的拍手，大概有10的103次方的概率發生一次量子隧穿，你的兩隻手將不會有任何交集，互相穿過。」量子老老實實的解釋了起來。
「啊？」
她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就連後面已經折斷雙腿的高登都面露茫然之色。
「就是這麼簡單啊，我只是讓他剛才經歷了一次量子隧穿罷了……」量子還想要解釋，但是看著眼前這些人茫然的眼神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估計你們也聽不懂……咦？」
量子驚訝地轉過頭，只見塔爾卡斯突然爆發，猛的朝著量子先前撞開的大洞沖了過去，似乎是想要逃跑。
咚！
鄭曙的身影出現在破口處，和塔爾卡斯正面撞在了一起，雙方的撞擊掀起了一絲肉眼可見的空氣波。
塔爾卡斯感覺自己就像是撞在了一座由金屬製成的山脈上，哪怕這具經過特殊改造的軀體傾盡全力撞在上面也沒有絲毫撼動的意思。
塔爾卡斯踉蹌著後退摔倒在地，西裝男這才發現，他的臉已經被完全撞爛，甚至連胸口處的肌肉也出現了大片損傷。
「有意思，沒想到你這個看起來最沒腦子的傢伙居然是這些人裡面最聰明的一個。」
鄭曙緩緩地飄進大樓落在走廊里，饒有興致地看著努力從地上爬起來的塔爾卡斯。
剛才塔爾卡斯突然逃跑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聽懂了量子的解釋，所以也在瞬間判斷出他們一群人絕對打不過一個能夠操縱量子概率的敵人，這才果斷逃跑。
「你……又是誰？！」西裝男感覺情況好像有點脫離自己的掌握。
「啊，不需要在意我們，我只是來收集點研究資料的，本身跟你們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鄭曙笑著擺了擺手，「所以不用擔心我們出手，與其擔心我們，不如擔心一下那個小姑娘比較好。」
「小姑娘？什麼？！」
西裝男剛想說什麼，突然聽見一陣嗡鳴，緊接著整個大樓里迴蕩起一個聲音。
「薇涅蘭達，抱歉……」
「威涅諾？！」西裝男驚訝地來回巡視，試圖找出發聲的地方，他聽出了這是次元大盜威涅諾的聲音。
而原本一直在塔爾卡斯手中掙扎的薇涅蘭達，此刻卻忽然身體放鬆了下來，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不安的事情。
「如果你聽到了這個聲音，就表示我已經不在你的身旁，沒能守護你到最後。
與次元刀的契約，在使用者有生之年始終有效。我曾尋求過解除的辦法，卻未能成功，想到這裡實在是無比慚愧。
接下來只能輪到你承擔起這個責任了，但是，一旦得到了次元刀，就試著去改變生存之道吧！」
聽到這裡，西裝男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朝著生化改造人嘶吼了起來：「塔爾卡斯！把她的另一條胳膊也折斷！快點！讓她失去戰鬥能力！！」
大樓內的廣播還在繼續，薇涅蘭達右眼裡的符文變得越來越多：
「前進吧，將這番話銘記於心。我等一族面前，沒有開闢不了的道路！」
大量的符文聚集在一起，薇涅蘭達的右眼變得越來越深邃，原本淺色的瞳孔也變成了黑色，最終眼眶內的所有事物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個黑色的空洞。
過量的能量聚集在眼眶內部，甚至散逸到眼皮之外，形成了如同火焰般的光焰。
常人無法察覺到的劇烈空間波動，以薇涅蘭達為中心迅速擴展，很快就波及了大半個城市。
「喔！原來如此，確實是值得收集的樣本。」
鄭曙感受著從自己身邊擴散過去的空間波動，順手收集了一些樣本信息作為資料封存起來。
契約已經達成，細長的黑色刀柄自薇涅蘭達的右眼中伸出，很快整把刀就飛了出來。
此刻，薇涅蘭達的雙手都被捏在塔爾卡斯的手中，黑色的次元刀飛出後似乎只能下落。
就在其即將落地之時，一隻腳伸出，用大拇指和食指夾住了刀柄。
唰！
絢麗的刀光一閃而逝，薇涅蘭達輕巧的單腳落地，完好的那隻手接住了落下的刀鞘，另一隻腳上還夾著刀柄。
噗嗤。
西裝男身側的一名同夥突然從中間一分為二，而薇涅蘭達背後的塔爾卡斯一部分軀體也沿著某條分界線「滑動」了起來。
他的一小半腦袋、半個臂膀以及整條手臂，沿著切開的一條直線從身上滑落——剛才那一瞬間，薇涅蘭達用腳持刀對著周圍的敵人斬了一圈。
薇涅蘭達腳趾夾著刀柄輕巧的一甩，藉助著慣性的力量，刀刃便插進了她手持的刀柄當中。
看著拿住長刀緩緩將其放到自己脖子旁邊的薇涅蘭達，西裝男這才反應過來，猛的抬起手中的步槍：「混蛋啊啊啊啊！！」
噗！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扣動扳機，絢麗的刀光便已經將他連同步槍一同刺穿。
薇涅蘭達這次是將刀柄夾在脖子處，以一種較為怪異的方式做出了一次拔刀斬。
再次收刀回鞘，薇涅蘭達察覺到自己的背後突然被陰影覆蓋，高登的提醒也同時傳來：
「後面！大小姐！」
被切掉了半個腦袋的塔爾卡斯依舊沒死亡，反而是抬起了自己僅剩的手臂，朝著嬌小的薇涅蘭達拍了下去。
薇涅蘭達沒有立刻回頭，而是乾脆再次拔刀，朝著周圍橫向橫斬了一圈。
次元刀斬法——死亡輪舞！
塔爾卡斯的腹部被切開，露出了他移植到腹腔的大腦。
真正的要害被擊中，這位相當聰明的生化改造人終於死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