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動亂
展品內部展示會當日，一群人在機動警察的維護下，有序地進入到拍賣大樓之中。
萊布拉這邊，自然也是派了人手前去搜集情報。
因為事關重大，所以除了隱身搜索的珍之外，有著神之義眼的雷歐也被派了過來。
而為了保護雷歐的安全，萊布拉當中戰鬥力最強的克勞斯也同樣跟了進來。
「這些……全部都是這次拍賣會的展品嗎？」
雷歐罕見地穿了一身西裝，眼上帶了一個能夠遮蓋神之義眼特殊外觀的平光鏡，看著周圍的展品，語氣中充滿了驚嘆。
雖然這次的拍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是為了那世界崩壞器具所開展的，但其他展品也並非濫竽充數，基本上都是極具價值且異常罕見的藝術品或古董。
哪怕以雷歐的見識，看到周圍的這些展品時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極高的價值。
克勞斯還是和往常一樣的打扮，雖然表面看上去只是在隨意的閒逛，但眼睛卻在沒人發覺的情況下迅速掃視著周圍所有前來參觀的人員。
一邊將這些人的樣貌記在心裡，他一邊給雷歐叮囑道：「拍賣會上的投標和中標都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完成，在這個展示會上，買家會提前物色好要投標的產品，因此非常重要。
而除了這些展品之外，這次的卡洛普斯人蠱又是無法估價的稀有道具，所以在為數眾多的參觀者中就混雜有真正危險的人物。哪怕工作量巨大，但也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人，戰鬥都已經開始了！」
雷歐點了點頭，表情也有些緊張。
他來之前已經聽史蒂芬說過一些內幕，雖然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但警局那邊已經調動了所有能調動的人手，每一個從這監展會出來的人都會被安排上人盯上。
雖然這種方法會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但卻也是現階段唯一的辦法。
而雷歐他們要做的事情，其實就是更進一步地精確篩選，任何看起來危險的傢伙都要嚴密監控。
雖然很多幕後之人根本沒有親自到場，但哪怕能減少幾個麻煩的敵人也是好事。
一邊觀察著，一邊順著人流來到了展會的最盡頭，雷歐看著前面櫃檯上所擺放的這次拍賣會最重要的展品，呆愣了一瞬。
那就是他們要找的卡洛普斯人蠱，跟預想的不一樣，作為「人蠱」的製造工具，這東西卻出奇地小，大概跟一個普通的桶裝水差不多大。
從外表上看過去，卡洛普斯人蠱就是一個古樸陶器。
經典的上寬下窄的廣口設計，看起來製造者的手藝只能算一般。
比較唯二比較奇特的地方，是這件陶器正前方看上去造型詭異的圖案，以及兩側看起來像是人手扒住陶罐一樣的裝飾。
在周圍這些珍貴藏品的映襯下，這件陶罐除了造型怪異之外，並不顯得太過起眼。
但在看到的一瞬間，雷歐就感覺罐內仿佛有一道巨大的黑色人影突然衝出，睜大了一雙慘白的眼睛朝著自己抓了過來。
「唔！！」
雷歐悶哼一聲，捂著眼睛後退了兩步。
等抬起頭來時，雷歐條件反射地看向身邊的克勞斯，發現他表情也很不正常。
他正凝重地看著櫃檯，露出了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驚恐的神色。
看到克勞斯的這個神色，雷歐理所當然地以為對方也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東西：
「您也感覺到了嗎？這個……壓迫感。和之前的『納克托瓦的微笑』完全不同，該怎麼說好呢？這個東西……就好像已經打開了『開關』……」
「不……不對，你錯了，萊昂納多。」克勞斯打斷了他的喃喃自語。
雷歐有些驚訝的抬頭望去，才發現克勞斯的目光雖然也是看向展台，但並沒有盯著那個陶罐，而是看向陶罐後面的紅色帷幕。
克勞斯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內心的急躁：「確實，從那東西中能夠感受到非必尋常的瘴氣，但是，還有一個更加直接，更加麻煩的的威脅就隱藏在更深處……在那個窗簾的，後面！！」
雷歐不由自主的睜開了眼睛，神之義眼穿過紅色的帷幕，「看」到了在那之後的兩個氣息。
在看到那兩個有氣息組成人影的一瞬間，雷歐的心臟猛的一跳：
「是……緋紅色的！他們散發出來的氣場是烈火一樣熊熊燃燒的緋紅色！」
緋紅色的氣場，就算是在所有的異界生物中也是獨一無二的，是僅僅屬於血界眷屬的特殊標誌。
雖然早就已經通過感知確認了一部分可能性，但經過雷歐的確認後，克勞斯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最壞的結果。
「……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看來祖魯迪茲拍賣行把最要緊的警備交給了最恐怖的組合。」
「老闆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是啊，那是堪稱牙狩們的噩夢……總是兩人共同行動的血界眷屬，而且兩位都是長老級的怪物——泰坤兄弟！！」
聽著克勞斯的介紹，雷歐看著帷幕後的兩道氣息，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
……
兩天後，萊布拉事務所的大廳里，萊布拉的幹部們再次齊聚一堂。
「邪組，地獄聖徒利，歐那亞聯合，加爾加比諾一家，人類殲滅最高會議，雙世界統一戰線，死亡追隨者，冥王軍，舍友會……」
人狼局的人狼們全員集合站在一起，身為大姐的人狼正對著一本文件，面無表情地機械念誦著上面的名稱。
而隨著她念的名稱越來越多，站在她們面前的史蒂芬表情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終於，在人狼念完了兩頁文件紙又翻開新的一頁後，他再也忍受不住打斷了對方的話：
「夠……夠了，總之我們現在已經非常明白，現在赫爾沙雷姆茲里所有的非法組織全都傾巢出動，誓將卡洛普斯人蠱收入囊中！！」
「嘖！你別急著打斷我啊疤臉，我才剛說了一半，你知道我們費了多大的勁才調查出來的，麻煩你尊重一下我們的勞動成果好不好？！」人狼局的大姐顯得有些不爽。
在她旁邊的其他人狼們也都有些神遊天外，看得出來，這幾天她們的確累得夠嗆。
「實際上，現在城市的情況已經非常危險了。」雷歐鼻青臉腫地站在旁邊，臉上已經包滿了各種紗布和創可貼。
史蒂芬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知道這倒霉孩子遭遇了什麼樣慘烈的情況：「看樣子……你已經遭到牽連了。」
「是的，今天已經是第四次了……」
「真是慘不忍睹啊。」
回想起今天在來的路上被牽扯進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戰鬥，傑德也忍不住感慨。
甚至就連以往唯恐天下不亂，根本不怕惹事的扎普也一臉無奈的神色：「實際上，那些情報收集能力低下的三流組織雖然也跟著城市裡氣氛全副武裝上街暴動，但丫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幹些啥……」
「造成的結果就是，現在到處都在發生毫無意義的火併，屍體遍地的同時一群人卻又不知道自己要什麼。」珍補充道。
「那些傢伙倒是挺開心就是了，甚至稱得上是一場狂歡。」扎普扯了扯嘴角。
史蒂芬對於這座城市裡那些根本不拿自己性命當回事的瘋子們已經完全絕望了：「這些傢伙……真是瞎湊熱鬧……」
克勞斯擺弄了一下眼鏡，接過了話語權，順便也打斷了一群人的發牢騷：
「總之我們先來整理一下目前可預想的發展，以及我們接下來的任務。
首先來說說現場，舉辦拍賣會的祖魯迪茲會場是只有在需要的時間才會出現的、沒有地基、不占用地皮的特殊房產。之前的內部展示會結束當晚，會場在午夜12點準時折迭進了另一個空間。」
史蒂芬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反過來講，當出現不可控的情況時，他們可以立刻與現實隔離。這意味著到時候要跟負責警戒的泰坤兄弟在密閉空間裡干架……感覺活下來的概率微乎其微啊……」
克勞斯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隨後繼續說道：「現在內部展示會已經閉幕，接下來就只剩下拍賣會正場以及將競品交付到中標者手中了，其中，能夠確切的確認卡羅普斯人蠱所在位置的也就只有在拍賣會上了。」
「也就是說，我們要在拍賣會當天搞個大行動？」傑德舉手提問道。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我們也曾經考慮過在之前的展示會後突然襲擊並控制住目標，所以竭盡全力調查競品所有可能的運輸路線，然而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克勞斯說到這裡也有些遺憾。
「包括卡洛普斯人蠱的出售者也至今沒有消息，雖然聯邦政府也很想對此展開軍事行動，但是因為他們在赫爾沙雷姆茲的力量和異界的力量懸殊，所以就連戒嚴令都無法頒布。」
回想起最近幾天遇到的那些無法無天的暴徒以及疲於奔命的機動警察，在場幾人都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而且外交情況現在也是相當糟糕，真可謂是內憂外患的地步，令人同情。恐怕到了後面的緊要關頭，各國會將平常絕對不會對外界透露的王牌統統打出來吧。」
「你是想說少數精銳的特工之類的嗎？」史蒂芬思考了一下。
克勞斯眼睛微閉，回憶著曾經在第二次大崩壞遇見過的那個身份神秘的小隊：「不錯，如果這些人下場的話，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一場在局部區域秘密進行的國際紛爭了。」
「噫……」
聯想到那個場景，就連對政治最不敏感的扎普也感覺頭皮發麻。
克勞斯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總之，拍賣會當天機動警察會封鎖會場一帶的全部區域，如果祖魯迪茲拒絕中止拍賣會，到時候警方就會突擊現場來進行強制執行……估計十有八九會演變成那樣吧。
我們到時候的任務是與他們並肩形成共同戰線，目標就是讓卡洛普斯人蠱收歸國家政府管轄，絕對不能將其交給其他來歷不明之人！」
「……」
聽完克勞斯說的話，其他人表情嚴肅，唯獨扎普的表情有些奇怪，仿佛欲言又止。
「……扎普，怎麼了？」
史蒂芬也發現了他的表情不對勁，雖然很不想聽這傢伙說話，但這麼緊要的任務不能出現紕漏，只能捏著鼻子主動詢問。
「那個……」扎普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糾結，「上次老闆他，可是親手把世界崩壞器具、納克托瓦的微笑這個世界黑暗遺產登錄品給弄了個稀巴爛……」
「扎普！」史蒂芬打斷了他的話，面無表情地強調了起來，「那次並非打爛了，而是『在一起作戰行動中發生的、沒有任何主觀意願的、事故』。」
「這說辭……太世故了！！」所有人內心一起吐槽。
既然自家番頭已經對這件事情下了定義，扎普也只能幹咳了一聲，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那麼，這次老闆又是有何打算？先說好了，我只是先問問好心裡有個數。
萬一這次失手了，卡洛普斯人蠱落到了哪個混帳王八蛋手裡的話，我們……也需要把它破壞嗎？」
克勞斯一抬眼鏡，眼睛隱藏在眼鏡的反光之中讓人看不真切：「嗯，關於這個嘛……」
話音未落，萊布拉事務所大樓的外圍突然架起了層層法陣，強烈的亮光甚至讓事務所內都亮了起來。
然而所有人還沒來得及作何反應，大樓外圍架起的防護法陣便轟然破碎。
一群人略微有些茫然的看向窗戶，只見在窗外，一架造型奇特但是又好像有些眼熟的飛機正靜靜地懸浮在那裡。
「特麼的？！」
看著飛機兩側伸出的加特林火神炮，在扎普的怒吼聲中，所有人同時動作了起來。
厚重的冰牆，高大的血十字架以及造型怪異的血色武器同時擋在眾人身前，隨之而來的便是熟悉的、充沛到讓人難以抬起頭的火力壓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