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自己對面的程安廷,童芳若竟然產生一種他在炫耀的感覺。
在炫耀什麼?不不不,應該是她想錯了,程安廷怎麼也不是個浮於表面的幼稚人。
將腦海里莫名的想法按下,童芳若斟酌了話語,將自己要做香水的事說了。
「香水……」程安廷沉吟片刻,突然反應過來,「你說的香水,可是與香膏一樣的用處?」
沒料到程安廷會如此敏銳,童芳若面上頗為訝異:「不錯,程公子夠敏銳。」
程安廷微微一笑,面上一副漫不經心,暗裡卻有幾分滿意,能直接叫出由來,也算一個本事。
「不過那香水是何種模樣?」
「目前還在琢磨,不過已經有了具體的過程,如今只需等待成品。」簡單的解釋一遍,童芳若頓住,又補充了一句,「這次的香水,可按照個人的需求,定製不同的香味。」
程安廷的眼睛瞬間眯起,稍頓後,他眼神複雜的看著童芳若,感嘆道:「美顏閣得你,可真是,上天恩賜。」
一句上天恩賜,童芳若彎了眉眼,意有所指的說:「程公子倒是挺會說話。」
程安廷雙眼緊盯她:「這也是分人的。」
若今日在眼前的是別人,程安廷連理都懶得理,不過童芳若例外。
四目相對,童芳若干咳幾聲,先因為不自在而移開視線,這個程安廷,總做讓人猝不及防的事。
頓了片刻,她說:「若無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先不要急著走。」
剛要離開的童芳若被程安廷攔住,二人的視線再次對上,她挑了下眉頭。
「程公子這是還有事要說?」
對上一雙明亮的眸子,就是程安廷都有些失神,真奇怪,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看到童芳若就從心裡覺得她不一樣,可真要仔細說,程安廷自己也說不出個理所然來。
寂靜蔓延著,童芳若微微皺了眉頭:「程公子?」
喊住她又不說話,程安廷的舉止未免過於怪異。
一句詢問,拉回了程安廷亂飄的思緒,他微微一笑皆是溫柔。
「幾日不見,一起去味鮮樓坐坐如何?」
味鮮樓?
童芳若臉色怪異,她不知程安廷這句話說的有意還是無意,味鮮樓雖好,可作為她總是出岔子的地方,童芳若還真不太想去。
「可是覺得丟臉?」
程安廷開口便問出了童芳若心中的疑慮。
「是又怎樣?」
單手搭在童芳若肩膀上,程安廷說:「若是的話,那我就包了那味鮮樓,保管不讓你覺得……」
話沒說完,他的手就被童芳若甩開。
「程公子挺豪爽,就是不知這舉止傳到君上耳中,又會成哪般模樣?」
留下一句話,童芳若頭也不回的離去。
原地程安廷站了許久,低頭輕笑一聲,神色不明。
當日一天,童芳若都在西城的宅子裡度過,等回到童家,二柱和小桃全都在門口等著。
「小桃,你傷都沒好出來做什麼?」
童芳若當場沉了臉。
小桃摸了下臉頰,小聲地說:「奴婢也是擔心姑娘。」
「這不是你在這裡站著的理由。」七號小說網 .
冷冷地給了一句話,童芳若拉著小桃往東院走。
二柱滿臉心虛的跟在後方,小桃出來也有他的責任。
進了房間,童芳若剛鬆了小桃的手,倆人就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樣子看的她心中來火。
「怎麼,覺得這樣我就不會說什麼了?」
小桃動了一下,稍稍抬頭:「奴婢沒這麼覺得,奴婢知錯,請姑娘責罰。」
按了按眉心,童芳若斟酌話語,也軟了語氣:「我並不是想責罰你們,小桃的傷還沒好,二妞你之前也是險些被責罰,今日若撞上西院的人會如何?」
宋氏還好,可童芳凝剛被老太太責罰過,碰著兩個人會不找麻煩?答案不置可否。
整個童家,童芳若能相信也就只有這兩個,若是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她還談何與別人去爭?
小桃和二柱全都低下頭去,對上這番話,他們連解釋的話都說不出。
一盞茶後,童芳若擺手讓二人離去:「都去好好想想。」
「是。」
小桃和二柱起身離開,因著前者有傷,二人的腳步十分緩慢。
門關上,童芳若嘆了口氣,然而沒過多久,嘴角又勾起一抹弧度。
高興麼?
自然是高興的,倆人因為擔心她等在門口,童芳若自然高興,可想到會發生的事,這份高興就打了個折扣。
童家,還是事情太多。
一夜未睡,次日天還未亮,童芳若就喊人洗漱。
待到太陽剛從東方露出,她拿著一個巴掌大的木盒上了前往百花宴的馬車。
身邊跟著的是個名叫月柔的丫鬟,也是這幾天代替小桃的人。
月柔懷中抱著一件披風,臉上恍惚得很:「姑娘,是真的要去百花宴?」
取出請柬,童芳若直接遞給她:「這請柬,總不能是假的吧?」
月柔愣了片刻,後知後覺的點頭,摸著眉心說:「往年都道百花宴的請柬難拿,所以奴婢就有些震驚,姑娘莫要在意。」
「呵呵……」
輕輕一笑,童芳若將手中的請柬收起。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車夫的提醒傳進馬車中:「姑娘,地方到了。」
童芳若在月柔的攙扶下走出,入目便是四處來來往往的馬車,每一輛馬車停下,上面下來的都是打扮華麗的夫人貴女,前端則是丞相府的大門。
因為百花宴,丞相府打開了正門迎客。
看了會兒,月柔神色古怪地說:「姑娘,您的衣裳是不是,太素了?」
童芳若今日只穿一身素雅的白色,若說點綴,只在一些細節方面添了點墨色,對比起旁人的爭奇鬥豔就顯得太不講究。
月柔看了一圈,小聲將自己的感覺說了。
童芳若輕飄飄地看她一眼,笑道:「你怎知我這身素色就不講究了?莊重是好看,可顯眼的永遠都是少的那個。」
留下話,童芳若走上去,在一個小廝詢問時,將手上的請柬遞過去。
「童家二姑娘,請隨小的來。」
童家二姑娘幾個字出來,立刻就吸引了不少周遭的人,議論聲音立刻傳開。
「方才進去的就是永安公主的獨女?」
「童家二姑娘在京城裡也就這一位,對了,我還聽吏部尚書府的雲夫人說,京城裡的水乳套裝也與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