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芳若的話還沒說完,小桃就跑進屋來:「姑娘,門守來報,說是有個叫舒晴雪的姑娘來求見,正在前廳里等著呢。」
「舒晴雪?」
童芳若從軟榻上走下,公審衙門的知縣之女,挺好奇她來童家的目的。
「走,隨我去見見這位。」
「是。」
前廳里,舒晴雪端著一杯茶水抿了口,餘光注意到門外有人,放下茶盞起身。
「見過郡主殿下。」她輕輕一福。
童芳若笑著入內:「晴雪妹妹不用多禮,先前布莊一事,還多虧了妹妹幫忙呢。」
舒晴雪起身,抬頭間彎了眉眼:「郡主殿下言重了,那樣的情形,恐怕沒晴雪,也會有別的人出頭呢。」
「那也得是真出頭的。」
若有所指的回了句話,童芳若在上手坐下,與舒晴雪閒聊片刻,都未將話題引到舒晴雪今日的來因上。
時間慢慢過去,舒晴雪眼眸微微垂下,來前她就知曉此行不會順利,可卻沒想到從開始就不順利。
小桃和月柔在邊上伺候,有丫鬟送上點心,二人便端著點心,不時做下交換。
兩邊都藏著盤算,卻也沒讓氣氛冷下去。
「郡主殿下。」舒晴雪咬了兩口點心,面上露出為難,「其實晴雪今日,其實是為了京城裡這兩日發生的事情來的。」
「這兩個人發生的事情?不知道晴雪妹妹說的是哪件?」
童芳若故意裝傻,說出的話就是舒晴雪也尋不著錯處。
苦笑一聲,舒晴雪扶額說:「郡主殿下不用這般言語,看到晴雪,您應該也有些猜測。」
「是有些猜測。」童芳若點頭承認,「不過我自認為這點猜測,還沒到晴雪妹妹要說的程度。」
「幾家鋪子被砸,公審衙門一直沒有出結果,想必郡主殿下心中十分惱怒吧?」
見童芳若一直不往正題上走,舒晴雪也沒了往後拖延的意思,直截了當的提出正事,三言兩語便轉到了童芳若身上。
「郡主殿下心中應該很惱怒。」
「其實也沒有。」
舒晴雪面上閃過疑惑,但很快就給壓制下去,故作不知的低下頭:「郡主殿下的意思是?」
「說實話,我並不懷疑公審衙門的能力,幾家鋪子被砸說是大事也不大,可能比起其他的案件及不上公審衙門要審查的程度,所以我挺理解的。」
端起手邊的茶盞,童芳若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抬眼間對著看向自己的舒晴雪笑了笑。
「晴雪妹妹無需為此特意過來,畢竟在我看來都挺正常。」
童芳若笑的越是毫無破綻,舒晴雪心裡就越是揪著,一切平和都不過是明面上的掩飾,她知道童芳若是真的為此事動怒了。
皇帝擺明了要護著的人,絕不能在這件事上得罪。
思緒幾番閃過,舒晴雪咬牙:「郡主殿下,不知您認不認識一個名為北堂恩的人?」
「北堂恩?」
陌生的名字從舒晴雪口中說出,童芳若第一反應就是搜尋自己的記憶,眉頭逐漸皺起,她記憶里沒這個人。
舒晴雪見她沒做聲,心裡便有了數,開口道:「這位北堂恩,說起來還是現今太子殿下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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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芳若心裡微動,她記憶里沒有相關情況,不過想到永安公主的態度,她也不覺得有問題。
畢竟永安公主擺明了與宮裡劃開了界限,沒有相關的記憶實屬正常。
只是舒晴雪突然提出這麼個人,就很有問題了。
思緒轉過,童芳若的目光落在舒晴雪臉上,雖無詢問,卻讓舒晴雪明白,她在等待之後的解釋。
微微一笑,舒晴雪大方地說:「這位和麗妍齋有關係,而且,公審衙門的調查中,他和幾家鋪子被砸的事情關係很大。」
說到這裡頓住,舒晴雪抿嘴:「群主殿下,晴雪的提示只能到這裡了。」
眉頭輕挑,童芳若衝著舒晴雪做了個安撫手勢:「很謝謝你能與我說這件事。」
舒晴雪面露無奈:「說實話,以郡主殿下的身份,我舒家並沒有與您敵對的打算,別的不說,單單就是地位都不齊平,所以,若是公審衙門有何處得罪了您,也請郡主殿下能高抬貴手,莫要深究。」
對上將態度擺明了的舒晴雪,童芳若也沒說什麼廢話,直接點頭:「舒家給了表示,我也不是緊追不放的人,此事就此罷休。」
「多謝郡主殿下。」
舒晴雪欣喜的起身,衝著童芳若就是盈盈一拜,整個人的激動完全不見掩飾。
童芳若微扯嘴角,之後說話的態度明顯平和了不少。
又聊了一會兒,舒晴雪說要告辭,童芳若也沒留她,讓月柔將人送走。
「姑娘,這位舒姑娘還挺厲害的。」
送走舒晴雪,月柔迴轉就是一句感嘆。
童芳若揭開茶盞的蓋子,聞言挑了下眉頭:「此話怎講?」
「方才舒姑娘將態度擺明,又透露出背後的那位,看似是被逼迫才不得不那麼做,但其實關鍵點一句都沒有提。」
小桃啊了聲,眼睛瞪得很大:「這個舒姑娘怎麼能這樣?」
童芳若抿嘴一笑,給了月柔一個讚賞的眼神:「看的不錯,倒是你,怎麼能被人的表面給欺騙了?」
小桃噘嘴:「那不是她裝的太厲害了嘛。」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這一點你一定得謹記在心。」
小桃性子如此,童芳若不好說別的,只能從側面給予提醒。
所幸小桃也不是那種聽不進話的人,童芳若一說,她就立刻將提醒的話記在了心裡。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將您的話謹記在心。」
「嗯。」
月柔:「姑娘,這件事可要與太子殿下說一聲?」
「你覺得要說嗎?」童芳若不答反問。
眼神微閃,月柔思索片刻小聲地說:「奴婢的想法是,和太子殿下說一聲比較好,畢竟此事涉及到皇后娘娘的娘家。」
手指互摩挲著,童芳若輕笑:「不用說。」
「啊,為什麼?」
「因為我們的太子殿下,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端起手邊的茶盞,童芳若抿了一口茶水,她不知其他人的想法,但太子在之前的客棧會面時,就與程安廷賣了幾個關子。
之前她不明白,現在回想一下,二人話中隱含的意思,未嘗不是和這件事有關。
「真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