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甫一出來,幾個老闆全都激動的詢問:「郡主殿下有何條件?」
損失面前,什麼面子全都被拋掉了。
童芳若眼神微暗,聽到能取消合作,眼前的人神情堪稱是猙獰呢。
只看著就讓人從心底升起怒火,不,現在不能發火。
壓下情緒,童芳若微笑著看向幾人:「我的條件很簡單,那就是這次取消合作的鋪子,以後都沒有機會再與我合作。」
幾家老闆全都愣住了,又過了會兒,其中一個問:「那之前拍賣到的東西呢?」
「我原價收回。」
冷冷扔下五個字,童芳若也不給任何人考慮的機會,轉頭就喚來月柔。
「不過收回東西的前提是,將這個月的帳目全都結清,那些被砸了的東西,就當我個人掏腰包給買了,其他的一筆一筆算清楚。」
月柔手一抖:「姑娘。」
「去拿帳本來。」
「是。」
良久的寂靜里,月柔取來帳本,童芳若讓人搬了椅子和桌子來,往下一坐,就與人算起帳來。
她舉止果斷,速度極快,不過半個時辰,就將帳本上的數量清算的一清二楚。
「兩家拍賣到東西的鋪子扣去拍賣銀兩,剩餘要結清的銀兩還有五十兩,至於其他幾家,除卻尋麗齋和美顏閣,分別是三千兩,八百兩以及四千兩。」
童芳若低頭看了下數目,一一報出。
「對了,還有個一萬兩的,花老闆,幾近期賺了不少啊。」
花柔,是在場唯一的一個女老闆,而且還是和沈詩山一同與童芳若合作的人。
幾家老闆傻在當場,他們來取消合作,可不是為了抵消銀兩的,而且這數目也太大了。
見無人說話,童芳若挑了下眉:「怎麼,幾位對我這帳目有疑慮麼?若有疑慮也無妨,提出來,我們當場解決。」
「今日,絕對讓各位賓至如歸。」
「賓至如歸」四個字用在此處雖不恰當,可童芳若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
宛若牆頭草一般的合作人,她童芳若還真看不上眼。
又是良久的寂靜,拍賣的兩家鋪子老闆最先做出決斷。
「沒問題,我們先結清了。」
童芳若頷首,示意月柔收銀兩:「你們幾位呢?」
兩家做了決定,剩下的六家還沒出聲。
花柔用手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童姑娘,怎麼也是合作過的人,沒必要如此迅速吧?」
「花老闆這話說的,取消合作的人是你們,我是配合的人,速度快些還讓你們不高興了啊?」
「那倒沒有,就是覺著這合作……」
「實話實說吧。」童芳若打斷花柔的話,「我們都是生意場上滾過來的,不說其他,只這一次的取消,就足以能預示到日後了,話都說了出來,哪還有回退的餘地呢?幾位老闆說是吧?」
什麼利益當先,童芳若自認不是那種純粹的商人,當然不會容忍被人在緊要關頭插刀。
她的語氣堅決,花柔幾次想開口,都因為尋不到適合的話給咽了回去。
「結清帳目吧。」童芳若提醒。
花柔頷首,朝身後做了個示意,一個丫鬟捧著個木盒子上來。 .
她說:「來前我便算過了數目,童姑娘點一下吧。」
「月柔。」
「是。」
月柔接過木盒,將裡面的銀票清點了一下,拿出三張五百兩的:「這是多的。」
她將銀票放回木盒,隨後將另外一疊厚的收起來。
有花柔表示,剩下幾家也不好再糾結,一個個全都取出了自家的銀票。
從此處看,童芳若也確定了他們上門是早就打好主意了。
「好了,一結兩清,日後相見,我們也都是陌生人了。」將帳本合起,童芳若衝著對面的人微扯嘴角,「永不合作,月柔,送客。」
一行人出了院子,前面是空曠的巷子,後面是關上的門,有一人突然覺得不對勁。
「我們今日,不是來和她談條件的麼?怎麼就徹底取消合作了?」
花柔斜著看眼說話的人,嗤笑了聲:「如童姑娘話中所言,生意場滾過來的人就別想著糊弄人了,今日出現在這裡的,心裡有什麼盤算自己清楚。」
扔下話,花柔大步離去,巷子外停著馬車,她上去坐定,靠在車壁上的時候,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後悔。
她今日,或許就不該來此,可惜木已成舟,便是再想什麼,也已經沒有回退的路可走。
車輪滾動著離開,之後的幾家老闆也默不作聲的離去。
麗妍齋。
華氏聽到稟報,冷冷一笑:「我就道她是個丫頭片子,這不就露餡了?一次威脅就倒塌了,真有意思。」
管事在邊上站著,聞言跟著笑:「確實,一個小丫頭當然比不上您這般生意老手。」
「繼續盯著,那丫頭現在成了郡主,指不定在哪裡一轉又爬起來,這次我要把她按死在地底。」
「哎,好。」
京城裡陽光正好,人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仿佛之前宮宴上的陰影從未出現過,聊天議論談笑的人隨處可見。
又過兩日,幾家鋪子被打砸的消息傳的愈發厲害,公審衙門的衙役走了幾趟都沒有結果。
在這期間,美顏閣和尋麗齋都試著重新開門,可每每都是有了消息,門前就會被潑各種骯髒之物,離得老遠就能聞見那種臭味。
反觀之前取消合作的幾家,在整理收拾後全都安穩的開了門,這一下,關注這件事的人都明白了。
「背後的人,是針對雲容郡主呢,膽子真大啊!」
「可不是膽子大,這都明目張胆的針對了,郡主殿下恐怕被氣的不輕啊。」
童家東院。
童芳若斜靠在軟榻上,淡然的聽著月柔的稟報,絲毫不見焦急氣惱的神色。
「姑娘,再這麼下去,近幾日製作的東西恐怕就得浪費了。」
「有什麼浪費的?」懶懶的抬眼,童芳若說,「我的東西都是使用時間長的,完全不怕這幾日的耽誤,倒是美顏閣和尋麗齋那邊,公審衙門還沒消息?」
說到這個,月柔的氣惱浮現在面上:「何止是沒消息,連面都不露了,都是沒用的廢物。」
月柔還是第一次顯露出情緒,童芳若看著有趣,不由盯著她不放。
「姑娘,您盯著奴婢看做什麼?」
「我……」
「姑娘,有位叫舒晴雪的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