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廷也知曉情況氣人,不由起身到童芳若身邊,輕輕的握住她的手。
「別想的太多,這件事沒到最後,誰也不知結果如何。」
「我就怕到了最後,結果也不會好。」
此話雖然沮喪,可童芳若想到現狀,卻覺得這點的可能性很大。
程安廷抱住她,輕輕在她的背上拍了兩下:「別說這些喪氣話,只要時間允許,很快就能解決的。」
斜斜的看了他一眼,童芳若撥開人:「少在這裡占我便宜,離遠些。」
程安廷微怔,幾瞬後笑著點頭:「行行行,我離遠些,離遠些。」
沒有多少話,但程安廷的語氣里皆是寵溺。
聽到他話的童芳若勾起嘴角,過了會兒,又看向他:「說實話,你先照著我說的來,人都道民不與官斗,只要你能下得去手,就沒有做不到的事。」
程安廷頷首:「放心,我一定照著你說的做。」
含章左右看了看,挪著小步子往外走。
公子和姑娘談情說愛的,他一個小廝在邊上屬實礙眼,為了保全自己,還是小心翼翼的退出去比較好。
「站住。」
眼看著含章就要退出房間,程安廷冷冽的聲音喊住了他。
「公子還有何吩咐?」
童芳若視線移過去,就聽程安廷說:「將那幾人帶去處理了,莫要留下把柄。」
心頭宛若被手攥了一下,童芳若的手指都跟著握成了拳頭,但很快她就穩住了情緒。
刺客而已,程安廷解決刺客也是為了保全自己,如此很正常。
含章領命離去,屋中陷入了一陣寂靜。
「覺得我殘忍?」程安廷打破了沉默。
「沒有。」童芳若看過去,輕聲說,「很正常的事。」
「一群刺客,你不要他們的命,他們就能要你的命,芳若,別將同情心放在那些人身上。」
童芳若扯了下嘴角:「放心,不會的。」
將這件事按下,程安廷說起了另一件事:「京城裡最近挺不平穩的,你可有聯繫過太子?」
「沒有,可是宮裡出了事?」
童芳若思索了一番,覺得程安廷說的不平穩,肯定和宮裡有關。
她離京前,可是將皇帝給的木牌給了太子,再加上皇帝之前遇刺的事,太后攪和進事情里,怎麼想也不會平穩。
不過這些就不用和程安廷說了,都是她私下裡的事情罷了。
「你有事情瞞著我。」
沉思中的童芳若突然聽見這句話,心頭立時一抖,面上卻還是裝作沒有波瀾的樣子,反問道:「我有何事瞞著你了?」
程安廷指了指自己的臉:「我不知你有什麼事瞞著我,但你的表情告訴我,你確實有事在瞞我。」
童芳若第一反應就是摸自己的臉,她的表情有那麼明顯?
四目相對,童芳若視線稍稍挪開:「你想多了,我的事你都知道,怎麼可能有事瞞著你?」
程安廷稍稍垂眼,輕聲說:「你的變化是在我提到太子的時候出現的,也就是說,是太子那邊出了問題,考慮到你離京前去過太子府……」
說到這裡的話頓住,程安廷微微一笑:「芳若,皇帝和太子之間遞送了什麼東西吧,和太后有關?要不就是與先前重傷有關。」
隨著程安廷的話說出,童芳若的臉色不受控制的起了些微變化。
也是如此,程安廷篤定了自己說出的話。
「我全都說對了。」
童芳若深吸口氣,看眼程安廷,哭笑不得地說:「我之前倒是沒發現你如此敏銳。」
只從隻言片語就推斷出了過程緣由,道一句「敏銳」都算是輕的。
程安廷笑笑,低下頭:「不是我敏銳,是你很好懂。」
別人眼中的老謀深算,在他眼中無非就是端著架子計算,童芳若的心思,從他初見時就覺得很明朗。
倆人又說了會兒話,童芳若便起身準備告辭。
程安廷說:「不用去客棧了。」
「什麼?」
「不用去客棧了。」程安廷重複了先前的話,「客棧事多,不若我這裡安全,而且你在這裡我能更好的照顧你。」
童芳若愣了下,她在這裡能更好的照顧……
「含章。」
「來了來了。」含章小跑著進屋,衝著程安廷一拱手,笑著問,「公子有何吩咐?」
「讓你收拾的房間收拾好了麼?」
「已經收拾好了。」含章抬頭,擠眉弄眼地說,「都照著公子說的,按照最好的收拾的,保管姑娘住的舒服。」
童芳若:「……」
合著程安廷早就做好盤算了。
半盞茶後,童芳若帶著小桃進了收拾好的院子,程安廷留下句招呼匆匆離去。
她在屋裡屋外轉了一圈,頗有幾分滿意的點頭,布置還真如含章說的,照著最好的來的。
「姑娘,這個院子真好。」
「嗯。」
童芳若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被突然湊上前的小桃嚇了一跳:「你湊那麼近做什麼?」
小桃眨眨眼:「姑娘,京城那邊來信了。」
「來信?什麼時候?」
「就早上。」小桃從懷裡掏出個信封,「奴婢早上忙著去廚房,忘了把信給姑娘了,您快瞧瞧。」
接過信拆開,童芳若瞄了一眼,太后身亡幾個字驟然撞進了眼中。
「怎麼可能!」
驚呼從口中說出,童芳若深吸口氣,將信細細的看了一遍,而後心沉了下去。
信上說太后身亡,丞相被關進了大牢,童家也被封了……種種事情皆是在短短的兩日內發生。
「怎麼會這樣?」
童芳若難以置信,目光落在信上落款的時間,十三日前,也就是說,事情已經過了半月。
半月的時間——
小桃看見童芳若難看的臉色,擔憂地問:「姑娘您怎麼了?」
童芳若閉了閉眼睛:「小桃,讓含章來。」
「啊?哦,奴婢這就去。」
小桃帶著狐疑離開,出門時險些被絆倒。
童芳若深吸口氣,手指一點點將信攥成了紙團,短短的時間裡發生那麼多事,是意外還是早有謀算?
「姑娘,您喊小的來有何吩咐?」
「我要回京。」
含章愣住:「回京?姑娘,您怎得突然想……」
「自己看。」
含章接過信,看到內容如童芳若一樣喊了出來:「這不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事情已經發生,去準備馬車,我現在就走。」
「可是……」
「沒有可是,立刻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