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顧凱風眼中含笑,搖了搖頭,搖頭時兩人貼在一起的鼻尖也互相蹭了蹭,顧凱風語氣親昵道,「等你餵我。」
「別鬧。」林飛然害羞地縮了縮脖子,剛離顧凱風遠了些,就又被他的手按回去了。
顧凱風保持著額頭相抵的姿態,含笑問:「剛才是不是以為我要親你呢?」
那一丁點自己都沒想明白的隱秘心思猝然被一記直球擊中,林飛然心裡一慌,忙大聲否認:「沒有,你以為我像你那麼愛亂想?」
顧凱風不置可否地哼笑了一聲,垂眸望向林飛然的嘴唇道:「我是怕傳染你。」說完,他像捏小貓一樣輕輕捏了捏林飛然的後脖子,「不然非得親得你氣都喘不上來。」
林飛然掰開顧凱風握著自己後頸的手,匆匆起身道:「我給你找藥。」
上次林飛然發高燒時顧凱風給他買的感冒藥和退燒藥他都只吃過一次就收起來了,還剩很多,林飛然打開櫃門,撅著屁股翻找著放在最下面的藥箱,顧凱風盯著那個被黑色制服褲子包裹著的小屁股,眼神像餓了好幾天的狼似的放著綠光。
正在找藥的林飛然像有感應似的一個猛回頭,目光正對上顧凱風絲毫不加掩飾的赤.裸眼神,面頰立時就是一熱,他下意識地用手拽了拽自己的制服外套,好像想把下擺抻長一點蓋住屁股似的,同時一臉不高興地警告顧凱風道:「再這麼看我我就不管你了啊。」
顧凱風乖乖垂下眼帘盯著地面,討饒道:「不看了,管我。」
林飛然小聲嘟囔著:「燒死你得了。」
顧凱風發出一聲愉悅的笑,故意平翹舌不分地重複道:「騷死我得了。」
我室友真是特別煩人!林飛然氣呼呼地擠出兩粒感冒藥和一粒退燒藥,拿起一瓶沒開過的礦泉水,一回頭正瞥見顧凱風病歪歪地靠著枕頭、面頰燒得緋紅的模樣。想到顧凱風是為了救那幾隻小奶貓才淋雨生病的,林飛然一下就心軟了,想把這個特別煩人的病號照顧得好一點,於是他拿過顧凱風喝水的杯子往裡倒了小半杯礦泉水,又拎起保溫壺把水兌熱了,然後往手背上倒了一點點試了試溫度。
「吃藥。」林飛然把水杯和藥往顧凱風嘴邊一遞,語氣硬邦邦冷冰冰的,和杯子裡正在冒熱氣的水形成了鮮明對比。
顧凱風像沒長手似的一伸脖子,嘴唇輕輕覆在林飛然掌心上,用舌尖把那三片藥舔到嘴裡。
林飛然手一抖,掌心微潤的一小塊皮膚火熱火熱的。
「你手呢?」林飛然恨得直磨牙。
顧凱風瞄了林飛然微微泛紅的臉,唇角一翹,手又長出來了,他接過水杯,溫度都沒試一下就飛快地一仰頭,把水咕咚咕咚全灌了進去,隨即抹了把嘴道:「溫度正好,謝謝。」
林飛然兇惡道:「我就應該用沸水,為民除害。」
顧凱風怔了怔,扶著額頭笑了出來,撩未來媳婦撩得非常開心,幾乎忘記了病痛!
照顧完顧凱風,林飛然狼吞虎咽地把飯掃蕩一空,把飯盒收拾了,拿著針筒和奶去餵貓,邊餵還邊小聲和它們說話。
林飛然暗搓搓地說:「雞蛋糕今天乖不乖?糯米糕呢?你們離顧凱風遠一點,他是個死變態,尤其是綠豆糕和雲片糕你們兩個男孩子……」
顧凱風不服氣地辯解:「我只對你變態。」
林飛然默默擼著貓:「……」
這個人居然還有臉說!
林飛然之前發的求助信息被好幾個人氣寵物博主轉發了,現在已經有幾個人聯繫他表示想要收養,林飛然正在和他們溝通,如果順利的話下周一之前這四隻小奶貓就都能找到新家了。
餵完四塊糕字輩的奶貓,晚自習也快開始了,林飛然把雲片糕放回紙盒箱裡,想著還能再偷點兒什麼帶陽氣的東西護身。剛才顧凱風吃藥時舔了一下他的掌心,林飛然估計這應該夠頂一陣的,但又怕萬一不夠用那晚上從教學樓回寢室這一路上就要悲劇了,正猶豫著,躺在床上的顧凱風開口了:「然然,晚自習在寢室上吧,我給鄭老師打電話,就說我燒得很厲害你回來照顧我。」
林飛然表示懷疑:「鄭老師能給假嗎?」
「我幫你請就能給,你再自己去和鄭老師說一聲,好不好?」顧凱風拉過站在床邊的林飛然的手,貼在自己火熱的面頰上蹭了蹭。
林飛然臉紅紅地抽回手,拎起地上的空飯盒就往外走。
顧凱風複讀機一樣孜孜不倦地呼喚:「然然,晚自習陪我,然然,晚自習……」
「別叫了。」林飛然威嚴地一跺腳,「我這不就去請假了嗎!」
被顧凱風撩得昏頭轉向的林小粘糕去辦公室請了假,又去教室把自己和顧凱風的作業拿上,然後回了寢室。寢室的兩張學習桌是可以活動的,為了方便,林飛然把兩張桌子都搬到床邊,自己也坐在顧凱風的床上,在陽氣環繞下安心地做起了作業。
顧凱風掙扎著坐起來,問:「都留什麼了,作業多嗎?」
「還行。」林飛然瞥了他一眼,雙手把住顧凱風的肩膀,直直地把人按倒了,嚴肅命令道,「你剛吃完退燒藥,先躺著休息一會兒,等溫度降下來了再開始寫。」
顧凱風在被窩裡老老實實地躺了一分鐘都不到就開始撩閒,他彎起膝蓋整個人往下躺了一點,伸出兩條胳膊環住林飛然,接著很是兇猛地咳嗽了一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後,他頑強地捏了捏林飛然的腰,奄奄一息道:「寶貝兒腰真細。」
林飛然黑著臉扒開顧凱風的胳膊,把它們塞回被窩裡,又把被角死命地懟了進去,憤怒道:「好好躺著休息等退燒,你是死了都要撩嗎!」
顧凱風虛弱地點點頭:「嗯,看見你就忍不住。」
林飛然冷酷無情道:「忍著。」
顧凱風撅起嘴唇隔空親了一下林飛然:「啵。」
完全沒了脾氣的林飛然:「……」
林飛然又寫了一會兒,剛剛解完一道大題,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的顧凱風就再次粘了過去,道:「寶貝兒來,休息五分鐘。」
「還說我粘人呢……」林飛然嘟囔著,「明明你比我粘人。」
「頭疼。」顧凱風在床上拱啊拱啊地把頭枕到林飛然大腿上,嗓音因感冒而顯得更加低沉了幾分,語氣中卻破天荒地帶了一絲撒嬌的意味,「寶貝兒給揉揉。」
林飛然尷尬地推拒:「揉什麼啊,我不會。」
顧凱風拉著林飛然的手按在自己額角上,輕聲道:「揉揉太陽穴,難受,快。」
平時酷炫狂霸拽的顧校草冷不丁地撒起嬌來,林飛然被這反差衝擊得有點兒懵,只好半推半就地揉了起來,揉了一會兒,又無師自通地按了按其他頭部的穴道,按著按著,顧凱風忽然伸手捉住了林飛然的右手,放在眼前像鑑賞文物似的細細地看著。林飛然常年彈鋼琴,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彈琴這項活動會鍛鍊到手指,他的手看起來非常漂亮,十指細而修長,骨骼與關節纖巧精緻,簡直像是被工匠一絲絲磨出來的一樣,皮膚白而光潔,給人一種初雪般寒冷的感覺,而實際上那隻手也的確是涼涼的。
「你手真好看。」顧凱風在林飛然的指尖上輕輕親了一下。
「我手就是特別好看,你才發現啊,之前還有雜誌想拍我的手當封面呢,哼哼,我沒去。」林飛然對自己身體上最滿意的器官就是手了,所以先忍不住自戀了一下,小尾巴翹完了搖爽了才翻臉道,「但是你不許親!」說著,還試圖把手抽回來。
顧凱風低低地笑了,不僅不放,還攥緊那隻手順著自己睡衣寬敞的領口塞了進去,一本正經道:「手太涼了,幫你焐一焐,我胸口滾燙。」
林飛然還沒來得及拒絕,那隻被迫伸進顧凱風睡衣里的手就碰到了一個奇怪的、尖尖的、挺立的小東西……
林飛然:「……」
我特麼這手得剁了。
顧凱風語氣曖昧道:「寶貝兒,耍流氓呢?」
「誰啊!?」被迫耍了一把流氓的林飛然使出吃奶的力氣把手抽了回來,在顧凱風的被子上抹了抹,面紅耳赤地抗議,「又不是我自己要伸去的!你自己抓著我……」
顧凱風痞氣兮兮地笑著打斷:「別扯那些沒用的,摸著了就是摸著了。」
林飛然怒吼:「你碰瓷兒!」
「不管,反正我得摸回來。」顧凱風此時正仰面枕在林飛然大腿上,占盡地理優勢,撩起林飛然的襯衫下擺就探了進去,林飛然驚叫了一聲,一邊被坐了起來的顧凱風壓得向後仰去一邊試圖抓住那隻鹹豬手,兩個人在床上扭成一團,直到被生生按倒的一瞬間林飛然才沉痛地意識到顧凱風就算發著高燒體力也比自己強……
三秒鐘後,林飛然發出一聲小貓般誘.人的呻.吟,緊接著,就是顧凱風疼得倒抽冷氣的嘶聲。
又過了三秒鐘,顧凱風揉著肩膀一臉饕足地坐了起來,一鬆手,肩膀上赫然一個新鮮的牙印。
而林飛然則扯過顧凱風的被子迅速把自己包成了一隻小蠶蛹,只露出一張紅撲撲的臉,咬牙切齒地痛罵道:「媽的臭流氓!」
顧凱風扶著額頭,笑得整張床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