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陷入僵局
「怎麼樣？」
矮人高傲的聲音令兩個獵魔人都收回了視線，幾乎同時吞咽了一下口水。
實話說。
要是什麼昂貴的珠寶、畫作，即便再昂貴，對他們來將都造成不了多大的衝擊。
可鋒利的武器、堅固的盔甲還有各種魔法飾品……
而且每一件都是大師之作。
嘖嘖……
看看那迷人的線條和弧度，看看那誘人的輝光，哪一個獵魔人，不，哪一個戰士能經得起這種誘惑？
「你最好小心一點，霍頓。」維瑟米爾板著臉，「我現在已經在考慮逃跑路線了……」
「哈哈哈。」
矮人豪爽地哈哈大笑，笑聲震得他整座石屋似乎都在顫抖。
「但是你不會的，維瑟米爾，我相信艾林也不會的，」矮人兀然收起笑容，語氣非常肯定，「你們這些狼學派的獵魔人大師一個個都高傲得很，要不然也不會被科德溫那些該死的貴族和男巫們，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天知道那些忘恩負義的雜種為什麼會這麼針對你們。」
「要知道往上追溯，科德溫沒有一個人的祖輩沒有接受過狼學派獵魔人的救命之恩。」
「那該死的大胃王——好吧，他已經死了——的王位，都是在狼學派大宗師的幫助下建立起來……」
「霍頓！」維瑟米爾冷冷道。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矮人舉起雙手，訕笑一聲，看向艾林，「那就進來吧……我向你保證，艾林，你一定會愛上我為你鍛造出的大美人的。」
說著。
矮人領著兩個獵魔人走進了藏寶室。
跨過阻魔金築就的門檻，森然的寒意頓時湧來。
「會有點冷，狼人的心臟、毒蠍蜘蛛的絲等等這些魔物的珍貴材料，都很容易在高溫下腐敗，所以我特意請了里斯伯格集團民事合營組織幫我設計了這套能持續運轉的法陣……」
「阻魔金不是會壓制魔法能量嗎？」艾林好奇地問道。
講道理。
被如此厚重的阻魔金金屬盒包裹著，牆壁上的魔法燈能亮著都是一種奇蹟。
至少進入藏寶室之後，艾林都覺得周圍的四系元素像是被凍住了一樣，而且感知稍有些不適。
他猜測這是因為水和地屬性親和超過十點，能感知到水地雙系元素的緣故。
說幾句題外的話。
因為能感知到水地雙系元素，在凱爾莫罕的時候，他去找薇拉學過幾天法術。
女術士檢查過後發現，艾林確實是可以學習法術的，當然只有水地雙系。
出了結果後，女術士非常驚喜。
不過艾林學了兩三天之後就放棄了。
因為進度太慢了。
同一個新手法術，瑪麗當初學習只用兩三天，他卻需要兩三年。
狩魔手記當然也可以強行學會。
但一個僅僅只能用來洗滌的水系清洗咒就要137個經驗珠。
他瘋了才會花這個錢。
所以去了幾天，就向女術士出言暫停了課程。
不過這也算是一個好兆頭，等元素親和上去之後，學習的難度肯定會降低的。
「好問題！」矮人笑了笑，不過沒有直接回答，「所以這個藏寶室才會花了我半生積累的所有積蓄，還向維瓦爾第銀行借了不少。」
這下連冷著臉的維瑟米爾都驚訝了。
一個矮人鍛造大師的半生積蓄，還要外借。
那一定是個誇張的數值，至少也是艾爾莎的幾十上百倍。
「就是這件了。」矮人停在了擺放著紅色中甲的盔甲架前。
正是艾林在藏寶室門口一眼看見的那一套。
不過湊近之後，甲冑的細節更加清晰。
鮮紅的胸甲宛若燃燒著的炭火，又仿佛剛在戰場染上的鮮血。
兩肩和手腕、膝蓋貼合身體的甲冑泛著與藏寶室牆壁同樣的幽藍光澤。
艾林之所以在門口就能一眼抓住它，自然是因為其與維瑟米爾身上的大師套在外觀上十分相似。一眼就能看出是類似的風格。
但之所以一下子沒敢認，還是因為這套盔甲與維瑟米爾身上的，簡直不像同一層次材質鍛造縫製的。
怎麼說呢……
就像是前世三流遊戲中，普通、稀有、卓越、史詩、傳說等不同品質的裝備。
維瑟米爾身上的狼學派的大師套大概是稀有級別的。
而眼前這件怎麼說也是個有特效會發光的史詩，乃至傳說。
因此。
雖然艾林沒有鑑定出維瑟米爾身上狼學派大師套的面板，他還是順手給眼前抓人眼球的甲冑一個鑑定。
然後……
嗯？
【名稱：？】
【類型：人造魔法材料】
【功能：？】
【備註：未完成的傑作】
名稱是問號代表還未命名，之前狼徽在元素之環成型的時候見過。
不過連功能都是問號的還真是第一次。
另外……
人造魔法材料？
透過半透明的面板，瞅了眼色彩張揚的狼學派大師套。
「這分類還真是第一次見。」
不過既然能被鑑定出來，完成之後至少也是如「夜·色」那樣，有特殊效果的魔法道具。
說不準還有遊戲中集齊四個部分的套裝效果。
「還有『傑作』的備註評價……或許我可以把期待值在向上調高一些。」他心想。
「她現在只差一個鍊金術士刻畫魔法陣，將這些極品魔材蘊含的元素魔力激發出來……」矮人高昂著腦袋，神色驕傲，「你們可不要找那些名不副實的鍊金術士糊弄過去……」
「不會的，薇拉女士的鍊金術放眼整個北方大陸，也是數一數二。」
維瑟米爾擺擺手打斷，視線卻沒有從那紅色的甲冑中挪開一秒。
他眼中有渴望和艷羨，但更多的卻是疑惑。
「這……」維瑟米爾抿了抿嘴，走進了幾步，細細觀察了好幾秒，「這似乎不是我給你的飛蜥皮……」
「確實不是，」矮人頷首，捋了捋鬍鬚，催促道，「先試試吧，穿上後還有驚喜……」
艾林看向維瑟米爾。
維瑟米爾瞅了眼笑呵呵的矮人，猶豫了一秒點了點頭。
「那我就試試。」
胸甲觸手堅韌，在寒意凜然的藏寶室，也逸散著絲絲暖意。
「巨龍皮……」幫艾林穿戴甲冑的維瑟米爾，一摸胸甲上鱗質縫皮，神色驟然一變。
「是紅龍。」矮人笑呵呵地補充。
獵魔人大師深深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將換下的皮甲放好後，為艾林繫上了束帶。
矮人鍛造縫製的胸甲穿著略顯寬大。
這一點兩個獵魔人都早有預料，畢竟艾林現在也才十四歲，正是體格猛猛上竄的年紀。
以矮人鍛造的大師的經驗，肯定是估算著艾林成年時的體格製作的。
不過。
當胸甲上的幾個束帶綁好之後，「倏」的一聲，整個胸甲如同活物一般，猛地收縮，恰到好處的貼合了艾林的身材。
「哈哈哈~」矮人豪爽的大笑，似乎為了這一刻期待了很久，「是不是以為我會按照艾林成年後的體型製作？」
不等兩個獵魔人說話，他又自問自答：
「不過我霍頓·魁剛又豈是那些只會鍛造凡品的普通匠人……」
「代價呢？」維瑟米爾深吸一口氣，「這也肯定是新的材料吧。」
「眼光不錯！」矮人輸了一個大拇指，「毒蠍蜘蛛女王的絲，能賦予皮質生物材料，類生命的活性……」
「紅龍皮、毒蠍蜘蛛女王的絲，還換了什麼，現在都一起說出來吧……」獵魔人大師看著艾林將最後一隻靴子套上。
霎時。
從下到上，紅色的魔法輝光如同湖水泛起波瀾一般，在甲冑上蒙上了一層艷麗的紅。
映襯得艾林整個人如同傳說中出入宴會，尋獵人類的高等吸血鬼一般。
神秘又強大！
「也就這兩樣了，大獅鷲的胃、狼人的心臟還有阻魔金等等，不是頂級的鍛造魔法材料，便是足夠用，換個更好的也無法起到更好的效果……」
頓了頓，矮人補充道：「知道你們獵魔人不是那些浮誇的人類貴族，我只在必要的地方提高品質。」
「所以，感覺怎麼樣？」
「感覺……很好……」艾林閉上了眼睛。
渾身上下都涌動的溫和地暖流。
這暖流似乎不僅僅可以抵抗嚴寒，甚至在自動與周邊，甚至獵魔人體內的魔力做交互，使得體內的氣血和魔力似乎都更加活躍。
換句話說，便是提升了微量的傷勢癒合速度、魔力回復速度、還有施法（尤其是施展火系法術或法印）強度……
「哈哈哈，當然很好，」矮人雙手抱胸，很是驕傲地哈哈大笑，「等薇拉女士想好印刻的魔法陣後，她還會更好！」
「這會是迄今為止，我最得意的傑作！」
又誠心誠意地誇讚幾句。
藏寶室的三人幾乎同時陷入了沉默。
「盔甲我們很滿意，」維瑟米爾看了艾林一眼後，突然出聲道，「所以說吧霍頓，我們需要補多少錢？」
霍頓搖了搖頭。
「別告訴我們，這兩個材料是免費的，」獵魔人大師眼中透露出一絲譏誚，「巨龍久未現於人世，或許也只有藍山另一邊的澤瑞坎，才能百分百找到那些美麗生物的下落……」
「毒蠍蜘蛛女王蛛絲的價格也沒便宜多少，兩項迭加，可不止兩三月前，我們在你這付的一萬奧倫能夠抵消的……」
「當然不能，」矮人搖了搖頭，像是沒聽到獵魔人大師語氣中的諷刺意味，「不過你們確實不需要再多付出什麼了，因為有人已經幫你們付過了。」
「卑鄙無恥的德瑪維二世？」
「卑鄙無恥……但非常慷慨的德瑪維二世。」矮人猶豫了一秒，糾正道，「他雖然耍了不少陰謀詭計騙我來這裡，但確實要什麼給什麼，而且從未『背刺』過自己人，這些年我在弗堅過得很舒服。」
維瑟米爾看了眼身邊的艾林：「我更傾向於付出更多的奧倫，霍頓，雖然我是個窮光蛋，但這套盔甲的主人出乎意料地有錢。」
在矮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下，艾林默契地從皮夾里掏出了幾個存單，上面的金額加起來都超過十萬奧倫了。
這是上半年來自溫格堡和艾爾蘭德的不記名存單。
「多少錢，我可以付！」獵魔人很乾脆，因為掙錢很容易。
甚至由於艾爾蘭德又大手筆的下了幾個食屍生物油和鬼靈油的大訂單，等再過兩個月回款了，他還會更有錢。
矮人懵了一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掃了一下那幾張維瓦爾第銀行，確定了那一連串的零之後，滿是絡腮鬍子的糙臉上寫滿了愕然。
一個活了幾百年的獵魔人大師，竟然還沒有一個孩子富有！
你認真的？
矮人又詫異地端詳了艾林幾眼，像是要看出一個十四歲的獵魔人能有什麼獨特的生財之道。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不可能收的，」他苦笑一聲，「無論是紅龍皮還是毒蠍蜘蛛女王的蛛絲，都是德瑪維二世托他的騎士送來的。」
「等我們回一趟凱爾莫罕，首席那裡肯定有……」
「嘿嘿嘿……」矮人粗魯地大喊幾聲打斷，「維瑟米爾……我的老朋友，只是為了一隻大獅鷲而已，幾個月前你們不是才殺過一隻嗎？」
「你心裡清楚為什麼，霍頓……」維瑟米爾臉色冷淡，「狼學派……」
「狼學派恪守中立……」矮人煩躁地抓著鬍鬚，「我知道這一點，大家都知道你們這些老好人的原則。」
「可不談科德溫的男巫和貴族對你們怎麼樣，大獅鷲也不在戰場前線，你們根本就無需偏幫任何一方……」
「即便在前線……我聽說你們獵魔人也有兩軍交戰時，清理食屍生物的歷史，而且，不少……」
維瑟米爾冷冷地盯著矮人看，直到他的嗓門越來越小，語氣越來越心虛。
等矮人臉色難看地徹底閉上嘴巴，他才沒有一絲波動地警告道：
「不要玩文字遊戲，霍頓，不要玩文字遊戲。」
「前線清理食屍鬼是經過戰場雙方同意的，德瑪維二世願意讓科德溫知曉這件事嗎？」
矮人擺著一張臭臉：「難道我們之間這麼多年的交情都沒有用嗎？」
「若只是一些水鬼，食屍鬼之類的小魔物過境騷擾，我們當然可以幫你，但大獅鷲……」維瑟米爾搖搖頭，「大獅鷲對科德溫和亞甸兩國局勢的影響太大。」
「一點不能通融？」矮人厚厚的眉毛氣到倒豎。
維瑟米爾幽幽地嘆了口氣，堅定地搖了搖頭。
這一刻。
藏寶室中的冷意，更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