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激戰
威戈佛特茲聲若嘹亮的號角，言若講演名家，念誦出的神秘咒語在第一個音節響徹荒野的同時，便迅速引來忠誠的觀眾——魔力。
艾林收回交叉施展歐特洛普法印的雙手，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元素的情緒。
它們在聚集、在聆聽、在歡呼、在雀躍……
這些情緒引發的魔力波動迎合著威戈佛特茲越發高亢的嗓音，龐然得甚至扭曲了空氣。
「嗡~」
狼徽劇烈跳動，發出強烈警告。
「不能讓他安穩的念咒！」
艾林掃了眼阻絕前路，差不多十米長石牆。
眼中凶光一閃。
直衝向三米高石牆的剎那，調動體內充沛的魔力，右手屈中指猛地向前一推。
阿爾德法印。
透明無形的沛然念力一在掌心生成，瞬息間便沖向了斑駁褐色的石牆。
「咚~」
「咔嚓~」
石牆被阿爾德法印的巨大衝力連根折斷，向咒語念誦的方向傾倒。
地上、石牆上的塵土、碎石、甚至是紮根不深的灌木雜草瞬間被吹飛。
艾林卻並不等待這一面石牆倒塌，撞擊後一面牆，打斷威戈佛特茲的吟唱。
右腳一蹬地面躍上才剛傾倒，幾乎成直角的石牆。
「蹬~」
左腳重重踏在石牆上。
這一下，三米高厚重的石牆至少傾斜了二十度，
緊接著兩隻腳交錯，僅僅只是一步，便以不符合常理的速度順著石牆躍上了半空。
湛藍的凶戾貓瞳，在半空中居高臨下，對視上一雙驚愕的褐色眼睛。
威戈佛特茲沒想到艾林竟然會從這條路走，咒語的吟唱都短暫地滯澀，然後毫不猶豫地加快。
「嗡！」
狼徽顫抖的更加劇烈，發出了蜂鳴聲，甚至蓋過了白馬韁繩上繁星徽記發出的鐘聲。
明亮的月光突然暗淡下來，雲層不到一秒就籠罩在曠野上空。
世界拉上了漆黑的簾幕。
「嗤啦~」
電閃雷鳴。
空氣中的魔力密集得像是要凝固，又躁動得隨時會爆炸。
威戈佛特茲的魔法吟唱即將到達尾聲。
很難說是獵魔人劍先刺在男巫的身上，還是男巫氣勢驚人的法術先落在獵魔人的頭頂。
但即便是前者。
威戈佛特茲的身上還閃爍著一青一藍一紫三種顏色的魔法輝光，一時半會也很難擊破魔法盾。
因此。
艾林這時最穩妥的策略是躲避的同時，使用歐特洛普法印防護自身。
但這毫無疑問會錯失掉進攻的節奏，讓威戈佛特茲獲得喘息，甚至會令艾林陷入被動，納入到一個魔源的魔法攻勢中。
「賭了！」
下定決心的艾林一咬牙，不等從半空中落下。
雙膝一屈蓄勢。
上身自由落下，斜著指向威戈佛特茲的剎那。
「咚~」
雙腳猛蹬地面，如屠龍弩飛射出的寒光凌冽的弩箭，排開空氣的阻隔，直刺向威戈佛特茲驚愕中難掩恐懼的雙目。
「砰~」
空氣都因瞬間被排開，而發出爆鳴。
速度越來越快，快要砸落地面的石牆，因這一腳陡然停滯剎那。
獵魔人落腳處的石快眨眼間斷裂，從主體脫離，飛向無人的曠野。
「轟隆~」
閃電如龍劃破天際，雷聲轟鳴。
「瘋子！這個獵魔人一定是個瘋子！」威戈佛特茲在心裡慌亂地大吼，「就算不知道是什麼法術，這麼大的場面下，他就不怕死嗎？」
稚嫩但冷酷凶戾的面容極速放大，嚇得他慌張地又加快了吟唱地速度。
倉促到連形似光亮術的光球都因為施法者而昏暗不穩定地閃爍。
「當——」
最外層球形的藍色光幕，眨眼間便被銀劍的劍尖擊中，像個氣球一樣在巨大衝力下內陷了剎那，然後「砰」地炸裂，化作了熒藍色的美麗碎屑，消失在空氣中。
這是阿瑟瑞的水之盾。
阻力一消，獵魔人並沒有收劍再用貓學派或狼學派的技巧，收劍蓄勢。
而是悶哼一聲，操控心臟劇烈跳動，泵涌血液，巨食屍鬼煎藥的作用因子，迅速發揮作用。
腎上腺髓質被刺激得幾乎剎那間便分泌出大量腎上腺素。
全身青筋暴起，隱現。
「咻！」
銀劍霎時間以遠超來時的速度，在威戈佛特茲驚恐的目光中，徑直刺中了他的喉嚨。
「當——」
熟悉的青光、熟悉的爆裂、熟悉的阿爾德偏轉衝擊……
威戈佛特茲身上閃爍的魔法盾的輝光，頓時只剩下了一個位置的紫色。
阿瑟瑞的水之盾和青色的魔法屏障，兩個魔法盾破碎的間隔甚至都不到兩秒鐘。
這令男巫頓失剛開始優雅從容的風範，恐慌地上身後傾，像是這樣就能躲過獵魔人的長劍。
說實話。
這也就是威戈佛特茲身為魔源，本身天賦和膽量都絕佳。
換做一般的術士，面對獵魔人寒光凌冽的鋒利劍刃，近在咫尺地一下下劈砍在身上，早就因為恐懼而精神劇烈波動，施法失敗了。
然而。
沒等他後退一步，艾林借著特意漏出的爆裂衝擊，借力旋身，銀劍如長鞭，閃過一道彎曲的弧線後，徑直又劈向威戈佛特茲的喉嚨。
「@#￥——」
威戈佛特茲的語速到達了極致，聽著都有些尖銳刺耳。
可惜。
最終他都沒能在長劍劈到喉嚨之前，將法術釋放。
「滋啦~」
銀劍刺中緊貼皮膚的紫色輝光的同時，在兩者交接處頓時閃過一道電光。
艾爾莎剎那間就被彈開了。
獵魔人也感覺到劍柄上傳來了酥麻的觸電感。
不過感覺太過微弱，他只是抖了下手便恢復了正常。
收劍回胯正要蓄勢之後再次出劍，將威戈佛特茲最後兩顆即時觸發寶石打掉，打斷他施法。
「啊！」
威戈佛特茲眼呲目裂怒吼著，將閃著青光的法杖直指蒼天。
周圍劇烈波動的魔力霎時消失一空。
天地間寂靜了一瞬。
艾林眉頭一皺，揮劍的動作一滯，本能看向天空。
「轟隆~」
粗壯的白熾電光帶著灼燒空氣的高溫迎頭砸下。
…… 「崩！」
維瑟米爾聽到了動靜，循聲看去的時候，恰好看見他的學徒被淹沒在一片雷光中。
「艾林！」
獵魔人大師焦急地驚呼。
女術士喘息著抓住機會，召喚出一顆人頭大的飛石，將他砸飛，摔在了叢生的雜草中。
「威戈贏了？」
女術士喘了口氣，喜悅地望向被雷光和煙霧籠罩著的另一處戰場。
剛才他一直疲於應付來自獵魔人大師的搶攻，根本分不出精力關注威戈佛特茲那裡戰鬥的局勢。
「我在想什麼呢？一個才十四歲的獵魔人而已，威戈當然會贏。」
沙沙~
獵魔人大師摔落的草叢中傳來異響。
女術士連忙回神，緊咬貝齒，一顆顆火球，不要命地向那裡砸過去。
「威戈那裡已經解決了，我一定不能落後太多！」
這時。
「轟隆~」
又是一道粗壯如墜地白龍的電光砸進了迷濛的塵霧裡。
「呼哧~呼哧~」
威戈佛特茲捂著嘴，喘了兩口粗氣，眯眼看著眼前散發著灼熱溫度的灰塵武器，後退了幾步：
「阿爾祖落雷術，能死在創造獵魔人的男巫阿爾祖創造的法術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不過……」威戈佛特茲看了眼天空，「還是被影響到了，完整吟唱應有七道落雷的，現在竟然只落下了兩道……」
「那……那獵魔人簡直……簡直是一條瘋狗……」
威戈佛特茲心有餘悸地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毫無安全感地又給自己上了一道青色的魔法屏障。
雖然他並不覺得艾林……不……無論是任何一個獵魔人都不可能在那樣的情況下生還。
畢竟。
雖然剛剛他幾乎被壓著打，但現在想來，這個叫艾林的年輕獵魔人大師，也只不過在劍術上出色一點，又偷襲掌控了攻擊的節奏罷了。
年輕、劍術出色、必然意味著法印孱弱。
衝動的小莽夫，拿什麼去擋阿爾祖的落雷術？
「兩道也夠了，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迷濛的煙塵中忽然傳來了清朗的男聲。
威戈佛特茲臉色大變，唇口開闔，下意識舉起了金屬法杖。
「當~」
猝不及防之下，法杖瞬間就被劈穿塵霧而來的銀劍，砸落在地。
「你……」
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
劈落法杖的長劍再次出現，帶著沛然巨力刺中了他咽喉。
威戈佛特茲聳人的驚駭中，只覺得脖頸一涼。
「當~」
「嘭！」
青色的魔力屏障又一次炸裂，將因落雷而濺起的塵埃碎石轟然吹飛，露出了獵魔人的身影。
蜃珠的偽裝被落雷刺破，狼學派大師套火紅的紅龍皮甲，流光溢彩。
若不是他身後的地面，還殘留著落雷砸落，冒著濃煙的熔融岩漿，剛才撼動了整個曠野，改移天象的法術兼職顯示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怎麼可能！」威戈佛特茲驚呼出聲。
即便因為倉促吟唱，威力有所削弱，但阿爾祖落雷可是傳奇法師阿爾祖毀滅了半個馬里波城市的阿爾祖的雙十字同樣非常著名的法術。
只懂得些粗淺魔法把戲——法印的獵魔人，怎麼可能毫髮無傷呢？
怎麼可能呢？
不過也由不得他懊惱和迷惑了。
銀光一閃，獵魔人奪命的銀色長劍又來了。
「糟糕！」
法術破敵失敗，打破了計劃。
威戈佛特茲徹底失了方寸，臉色極為難看地既想後退，又張嘴想吟誦法術，左手下意識撫在胸前僅剩的兩粒寶石上，眼睛卻瞥著地上還在滾動的法杖……
手忙腳亂地什麼都做不成，只能咬牙眼睜睜看著長劍迅速逼近，還差點摔了一跤。
「叮~」
威戈佛特茲被擊中左胸。
黑色的禮服上又是一粒寶石破碎。
但這次綠寶石釋放出的魔法屏障，並沒有在展開的瞬間就破碎爆裂，而是閃爍了一道綠光之後，便藏匿在禮服上。
獵魔人的力量似乎弱了……
當然弱了！
阿爾祖落雷術畢竟是阿爾祖創造出的法術，原著中女術士集會所葉妮芙和特莉絲兩個強大術士合力都釋放失敗了。
剛剛第一道落雷劈下，直接劈穿歐特洛普法印的兩層鏡盾。
不！
應該是兩層半，因為第三層也搖搖欲墜。
嚇得艾林，以最快的速度激活了暴風雪，並隨時準備使用閃爍。
這項空間技能在原著中是唯有上古之血希瑞才能施展，連魔源都學不會的，若是暴露了，說不準會引來大麻煩。
因此不到萬不得已，在不一定能將見到的敵人都滅口的前提下，艾林儘可能地避免使用這個技能。
等他想再釋放歐特洛普法印防禦時，第二道落雷就已經劈下了。
幸好有暴風雪的子彈時間，讓他及時偏移位置，只是被第二道威力弱了不小的阿爾祖落雷術擦了一下。
最後一層鏡盾破碎的同時，也打破了蜃珠在甲冑上偽裝。
砸中地面濺起飛射的鋒利石子還將他右手虎口、還有身體其他幾個裸露在外的部分，割出了幾道小口子。
若不是他身上的魔力眷顧，已經超過水鬼，換成一般獵魔人，說不準都有可能重傷。
不可受傷的巨食屍鬼煎藥因那些細小的傷口，當即失效，增幅的百分之二十力量、敏捷等屬性瞬間消失。
自然弱了不少。
不過這個時候倒也無妨了。
無需再喝下白蜂蜜解狀態，解毒性後，服下其他魔藥。
因為威戈佛特茲的堅殼快被打破了……
獵魔人一擊結束，收劍蓄勢時，掃了威戈佛特茲一眼。
最後一顆黑曜石已經無法維持男巫的體面了，禮服上下兩側都被褶皺著烈風吹起，鼓囊囊的，好不狼狽。
但這時，異常講究體面優雅的威戈佛特茲也難分出精力顧及其它。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似乎只有一個問題……
生，還是死？
「當！」
「砰！」
青色的魔法屏障再次破碎。
這次甚至連一點點阻礙都沒有，艾林便熟練地借著衝擊力，順勢旋身又沖了過去。
即時觸發的魔法寶石，只剩一顆了。
不過越是這個時候，艾林反而越是小心謹慎。
「威戈佛特茲不對勁兒，都到這個份上了，為什麼還是硬撐著？就因為面子？」
獵魔人有些不解。
看似他將威戈佛特茲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但魔源實則卻握有一個大殺器。
化形封器咒。
七個年輕獵魔人的玉像應該都在他手中，威戈佛特茲又不是真的被打得，連破壞幾個玉像都做不到……
為何到這種時候了，他還不用？
威戈佛特茲可不是不會利用俘虜的正派人士。
難不成……
「難不成獵魔人的玉像已經不在他手上了？」艾林握緊了艾爾莎，眉頭緊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