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很了解海東青,也正因為了解,才為海東青的大度而感動。
當然也差點衝動,他是正常男人,撲倒陳蕙實在常理之中。
不過他不是一般男人,有著鋼鐵般的意志,最終還是壓下了原始的獸性。
至於陳蕙怎麼想,會不會覺得委屈傷心,他早已不是一味替他人著想的聖母,沒有那麼多精力去在乎無關緊要的人。
當走出陸山民房間的時候,陳蕙的淚水奪眶而出,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大的屈辱莫過於脫光了衣服,卻被男人趕出了房間。
哪有那麼容易爬上豪門的床,儘管陸山民算不得什麼豪門,但這世界上有一條真理還是具有普適性,所有看似的不勞而獲,背後都有著不為人知的隱忍和苟且。
陳蕙從小被當做名媛培養,自然是懂得這個道理,所以在短暫的屈辱之後,很快就擦乾了眼淚,重振精神收拾餐桌上的碗筷。
陸山民再次沖了個冷水澡出來,看見手機上有兩個未接電話,換了身衣服叫上歐陽勝男一起出了門。
一路朝著南門街走去,陸山民沒說,歐陽勝男也沒有問陸山民要去哪裡,只是頻頻拿餘光掃他。
陸山民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問道:「我長得很帥嗎?」
歐陽勝男淡淡道:「這也能忍得住,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行不行,是不是個男人。」
陸山民癟了癟嘴,「你行你上?」
歐陽勝男淡淡道:「你這人,越來越讓人看不懂。」
陸山民背著手緩步而行,「看不懂就對了,要是讓你都看懂了,我還怎麼跟你的納蘭三公子鬥法。」
歐陽勝男眉頭微皺,從東北一路到天京,她對陸山民的看法和認知發生了一個潛移默化的轉變,不再小看他,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敵視他。
陸山民瞥了眼歐陽勝男,論長相,跟他有淵源的女人每一個都比她漂亮得多,但要論身材,還真沒有一個比她更大。
歐陽勝男察覺到陸山民的目光,刻意地挺了挺胸膛,於是更加巍峨雄壯。
「你要是夠膽,我無所謂。」
陸山民有種被做賊抓住的心虛感,「咳咳,你不想念你的納蘭三公子了?」
歐陽勝男微微一笑,把成熟女人的嫵媚發揮得淋漓盡致。「遠水解不了近渴,再說了,他只是把我當成了一顆一次性棄子,我何必再做其它幻想。」
陸山民嘆了口氣,「可惜,我不喜歡大的。」
歐陽勝男莫名升起一抹淡淡的、無法言喻的失落,「男人不都喜歡大嗎?」
陸山民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你就不懂了,普通男人的追求比較純粹,所以越大越能激發起最原始的獸性,但到了一定層次的男人更加追求一種掌控欲。」
歐陽勝男笑了笑,「這與喜歡大小有什麼關係。」
陸山民笑道:「當然有關係了,太大一把抓不住,就會產生一種無法完全掌控的感覺。」
歐陽勝男眉頭微皺,眼睛微眯,似乎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照你這麼說,有地位的人都喜歡小的?」
陸山民嘆了口氣,搖頭道:「果然是胸大無腦啊,當然是喜歡一把盈盈在握,既不空空蕩蕩,又滿滿當當。」
歐陽勝男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胸口,以前引以為傲,現在竟有點嫌大。
茶樓包房裡,除了周同,還有一個讓陸山民意想不到的人也在。
「麗姐。」陸山民一步上前,緊緊握住張麗的手,也許是因為太過意外和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
歐陽勝男好奇地打量著這個能讓陸山民失態的女人,長相還算個可以,但也僅止步於可以,與海東青和陳蕙這個級別的相比,差了不止一個檔次,穿著也很一般,跟大街上隨便碰上的一個女人差不多,全身上下沒有一件名牌,年紀也不算小了,起碼有三十好幾。她越看越好奇,這樣一個不該讓陸山民失態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山民,這些年過得好嗎?」張麗望著陸山民沒完全掩蓋住的白髮,她明明知道他這些年過得不太好,但還是問了句連她自己都覺得是廢話的廢話。
「好!」陸山民咧嘴微笑,那樣子看上去有些憨傻,「好,有吃有穿,也不用起早貪黑。」
張麗眼眶微紅,但滿臉笑容,看了眼陸山民身後的歐陽勝男,用力抽了抽手。
「不給我介紹一下?」
陸山民這才意識到失態,放開了張麗的手,「她是我請的保姆。」
張麗自然不相信,這世上哪有這種長相、氣質和身材的保姆。
「山民有時候喜歡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
歐陽勝男笑了笑,「我確實是他保姆。」
周同朝歐陽勝男使了個眼神,對陸山民和張麗說道:「山民哥,麗姐,我們就在外面。」
兩人坐下之後,陸山民給張麗倒上茶,問道:「麗姐,你怎麼到天京來了。」
張麗笑了笑,沒有了外人在場,輕鬆了許多。「到天京出差,順便來看看你,不知道會不會打攪你。」
陸山民連連擺手,一本正經地說道:「怎麼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張麗怔怔地看著陸山民,看得入神,久久沒有說話。
陸山民摸了摸臉頰,「麗姐,我臉上有東西嗎?」
張麗歉意地笑了笑,「沒有,來之前我有些擔心,是我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
陸山民知道張麗的意思,說道:「麗姐,要是沒有你當年的幫助,也不會有我陸山民的今天。」
張麗說道,「你本就與眾不同,與其說是我幫你,還不如說你是幫我們,當年的那些事...」
說到這裡,張麗想起了黃梅,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悲傷。
陸山民微微低下頭,「是我沒保護好梅姐。」
張麗搖了搖頭,「不說這些了」,然後怔怔地看著陸山民的眼睛,有些忐忑地問道:「我在天京會呆幾天,你有空帶我到處逛逛嗎?」
陸山民點了點頭,「當然有空,你想去哪裡?」
張麗輕輕呼出口氣,說道:「安靜點的地方,哪裡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