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仔細地看了他一眼,那冷厲的眼神,稜角分明的臉龐,怎麼看都覺得熟悉。
到底在哪裡見過?他仔細端詳著太叔瑱眉眼,繼而又看向他旁邊的謝婉瑜,他眉頭微蹙,歪了歪頭。
奇怪,太奇怪了,他們到底在哪裡見過呢?
張大人越看越覺得熟悉,又怎麼也想不起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
對上太叔瑱似笑非笑的臉,又覺得害怕。
所以,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他面色微微一沉,冷眸看著他們,「休要裝神弄鬼的,還不快快報上名來。」
「張大人可真要我們主子報上名來?到時候怕是縣老爺來了,也得跪下。」
這時梁錦芝大搖大擺走出來,他嬉皮笑臉地看著張大人,說出來的話讓人心頭髮顫。
他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他們是什麼大人物?
不可能,北地最厲害的人物便是縣老爺了,再有就是那兩位將軍,那兩位將軍不是在堡寨嗎,也不在北地。
「本官倒要看看是哪位大人物,縣老爺來了也要跪下!」
張大人冷嗤讓他們亮出身份來。
太叔瑱看了梁錦芝一眼,後者拿出一塊令牌。
那令牌正是太叔瑱的將軍令牌,看到令牌,張大人瞬間想起他在哪裡見過此人了。
早在之前,縣老爺領著他去見護國將軍時,不遠不近見過一眼。
至於他旁邊的謝婉瑜,他早之前在城內見過幾次。
他沒成想會在這裡遇到他們。
「是下官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二位。」張大人二話不說地跪在他們面前,輕聲求饒。
他邊說邊偷看他們神色,見他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臉上看不出情緒,他又趕忙問道。
「不知二位今日到此是為了何事?」
張大人諂媚地看著他們小心翼翼問道。
「張大人為何事而來,將軍便是何事而來。」太叔瑱還沒開口,梁錦芝在旁笑嘻嘻替他說道。
本官是為了那村長而來,難不成你們也為村長而來?
正想著,他突然想到縣老爺跟他說的那件事,他當下一驚。
難不成他們也是為此事而來?他們知道了多少?
張大人偷偷打量太叔瑱,對上他陰沉冰冷的目光,他又慫了。
早知道他就不接這份差事,讓其他人來了。
現在後悔也沒用,只能硬著頭皮上。
「下官今日過來,是為了問那村民幾個問題,將軍著急的話,將軍先請。」
三月的天算不上冷也算不上熱,頂著烈日跪在地上,還是會覺得有些熱。
沒有太叔瑱的命令,他不敢起來。
太叔瑱也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他只能跪著。
太叔瑱豈會不知道他內心在想什麼,一是想起來,二是想讓他們快些離開,不要打擾他做事。
他們要做的事剛好湊到一起,他想讓他們先走,他偏不。
「本將軍不急,張大人若是急,可以先行。」
張大人呵呵一笑,心裡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讓我先行,你倒是讓我起來呀!
「那下官能否起來了?」張大人卑微地問道。
太叔瑱抬眸淡淡掃了他一眼,銳利的眼睛不喜不悲,讓人看不穿他在想什麼,卻讓張大人心頭一緊,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謝將軍還沒開口,他在說什麼,謝將軍讓他起來,自然會開口。
他討好地看著太叔瑱,希望他不要怪罪於他。
太叔瑱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並未開口讓他起身。
張大人跪在地上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他捂著胸口,氣到嘔血。
很快他又冷靜下來,謝將軍出現在這裡是不是代表著縣老爺讓他處理的事情已經被謝將軍知道了?
想到這個可能,他再顧不上其他,叫來衙役,讓他們趕緊回去稟告縣老爺。
察覺到他們的舉動,衙役還沒轉身便被梁錦芝攔住了。
「張大人,難為你跟衙役們今晚在這裡過夜了。」他笑嘻嘻看著他們說著最殘忍的話。
張大人聽到他的話,臉色僵了一瞬,而後乾笑著同意下來。
不同意又能怎麼辦,他總不能對眼前的人下手吧。
就他帶來的兩個衙役,一看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梁錦芝沒有讓他起來,只是不遠處盯著他。
小華在不遠處偷偷看他們,看到太叔瑱一句話便讓張大人跪下,他眼睛一亮,看太叔瑱的眼睛瞬間變得崇拜起來。
太叔瑱看到他眼神變化,勾了勾嘴角,眼裡噙著點點笑意。
果然是個小孩子,一點小事便讓他崇拜成這樣。
這一幕也落在村長一家眼裡,他們沒想到這位姑娘跟那位少爺如此厲害,竟然讓張大人對他們下跪。
他們面面相覷,看到太叔瑱他們過來,有些反應不過來。
還是春暉反應快,他撓了撓腦袋,看著他們有些不好意思。
「請問,謝小姐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張大人都怕他們?
「你覺得我們是什麼人?」知道他們看到張大人下跪那一幕,震驚是正常的。
她戲謔地看著春暉,勾唇挑眉反問。
「我覺得你們是好人。」聽著他的話,謝婉瑜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來。
太叔瑱也是揚眉看著他,好人,這個詞倒是少見。
鮮少有人說他是好人,大多數人說他是個殺神,戰神。
「小伙子很有前途,沒錯,我們就是好人。」
謝婉瑜說完,一臉正色地看向村長。
「我相信村長你應該清楚張大人為何而來,不知村長可有應對的方法?」
若是沒有猜錯,張大人是為了神牛山那些糧草而來,也是為了解決那些死在神牛山的人而來。
村長幽幽嘆了口氣,搖頭道:「我們不過是一介草民,哪有能力跟官府作對?看到那些人,膝蓋骨都軟了。」
他以為這件事只是跟普通的商人有關,不想還扯上了官府。
要知道跟官府有關,他說什麼也不會找上謝小姐,讓他們處在危險當中。
「謝小姐,你們還是離開吧,他們那些人很可怕的,比吃人的神牛山還要可怕。」
老婦人看出村長的愧疚,知道是他們連累了謝婉瑜,突然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