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道德
車子離開莊園的時候天色還不是很晚。
這場晚宴的註定是個過場,只不過是垂垂老矣的皇帝為了求得心理安慰,召見一個遠方來的占卜師,順便舉辦的蹩腳宴會。
姜瀚文拒絕了莊園準備的豪華防彈轎車,跟來時一樣,坐的那輛加長林肯。
姜瀚文一行三人、懷特、蓋茨比,還有司機珍妮。
雖然只過了兩個小時,但懷特的態度完全不同。
組織的等級雖然明面上對組織成員沒有強制約束力,但實際上一個組織高層所能調動的資源是海量的。
「姜,姜先生。」
懷特的表情有點拘謹,他雖然剛才答應了姜瀚文,不接受這個所謂的長老稱呼,但畢竟是上級,心裡多少有些畏懼。
共ji會是一個以金錢為紐帶構建起來的組織,組織成員可以通過組織的賦能,快速積累財富,獲得權利,但反過來,組織也可以剝奪成員的財富、權力、甚至是性命。
但凡是一個稍微有點想法的年輕貴族,都夢寐以求的想獲得一張屬於自己的身份牌。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卻輕而易舉的就做到了。
「姜先生,您和您夫人的住處已經安排好了,在曼哈頓酒店,哦當然,也包括這位劉先生。」
懷特原本可沒打算給姜瀚文預定曼哈頓酒店的總統套房,他只不過想利用姜瀚文和會長見面的消息,扯虎皮說服紐約媒體去抹黑蓋茨比。
然後再拍一部蓋茨比私生活混亂的短片,把蓋茨比塑造成一個貪婪邪惡,無惡不作的壞蛋,然後再利用法律手段,指控對方進行不正當的內線交易,非法獲利。
從道德和法律上徹底消滅這個新晉的年輕富豪。
不過現在看來,這一系列動作似乎都太過複雜了。
他看著駕駛位上那個金髮飄飄,美艷動人的少婦。
對付蓋茨比,這個叫珍妮的女人,比任何武器都要強大。
他至今不明白,蓋茨比這樣的億萬富翁,出門隨便撒點錢,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就算是好萊塢最頂級的女星,都得乖乖的爬到他的床上任他玩弄。
可他為什麼會如此痴情於這個幾乎已經人老珠黃的拜金女呢?
珍妮是什麼樣的女人,作為丈夫他最清楚。
這個婊子的欲望永遠填不滿,無論是性慾還是物慾。
她可以一晚上來回穿梭在幾個男人的床上。
也可以當著自己的面和蓋茨比這個白痴表演純情少女。
他並不在乎這些,作為一個老貴族家庭長大的年輕俊彥。
女人只不過是他貴族身份的裝飾品,可以不珍惜,但不能沒有。
特別是珍妮這樣漂亮的花瓶,即便當初他爬到自己床上的時候,已經是殘花敗柳,即便自己現在對她提不起半點興趣。
你們可以玩,可以談情說愛,甚至可以海誓山盟,但是,像蓋茨比現在這樣,整天跟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不放,準備逼宮的架勢。
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法接受的。
這是我的東西,我可以不玩,也可以借給你玩,但如果你想從我的手裡搶走它,改變它的歸屬,這就是對一個貴族的最大侮辱。
「姜先生,曼哈頓區車流擁堵,而且最近街面上也不太安全,不如你到我的莊園,我保證,整個紐約沒有任何地方能比得上我的莊園。」
蓋茨比英俊的臉上仍然有些羞澀,在發出邀請之後,姜瀚文明顯看得出,這傢伙的臉都紅了。
他上次見過如此社恐的人,還是前世赴香江拍攝電影時,遇到的一個叫張guo榮的男影星。
那是一個超級內向的傢伙,跟任何人說話都會臉紅,可一旦攝像機開拍,他進入角色的速度又比任何人都快。
可一旦結束拍攝,這個羞澀的傢伙卻會立馬躲進自己的世界,斷絕和外界的交流。
姜瀚文不清楚蓋茨比這樣的億萬富翁是如何養成這樣的性格的。
即便他祖上八代都是俄亥俄的紅脖子,可紅脖子不是一向豪放不羈,一言不合就把槍開乾的嗎?
中西部的廣袤平原居然養出了這樣內向的億萬富翁,真的是咄咄怪事。
蓋茨比說完,眼睛略過面色鐵青的懷特,直接看向前排的後視鏡。
後視鏡里,珍妮的眼睛卻一直打量著後面的姜瀚文。
「咯咯,姜先生,蓋茨比先生的莊園,一年四季永遠都有開不完的party,你能認識很多好萊塢影星,政商名流,各國名人,我覺得您和您的夫人有必要去體驗一下哦。」
珍妮的聲音很是誘惑,他的中文很一般,一股明顯的洋味兒,但那股勾人心魄的勁頭卻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
只不過她略微偏頭,看見了姜瀚文旁邊那個美麗的華國女人,這女人的眼神陰冷,似乎下一秒就會衝上來把她掐死。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了。
東方人的社交禮儀想來和紐約的老貴族家庭是有區別的。
在上流圈子裡,男人們互相調戲別人的妻子,女人們勾引別的男人,這些都是極為正常的。
甚至是多人運動,換妻,sm等等各種刺激的活動都是圈子裡的常態。
她的丈夫懷特,就曾經許多次把她帶到換妻俱樂部,互相交換虐待,拍攝影片。
上流人士在公眾面前需要保持體面,但那僅限於公眾。
私生活中大家需要刺激,更多的刺激。
對於擁有海量財富,隨時可以滿足任何物質欲望的上流貴族,一般的玩樂已經無法刺激到他們身經百鍊的神經了。
她自己都數不清懷特到底有多少個情婦,整個紐約似乎到處都有他的情婦。
他們在各種場合里玩樂苟合,帶到家裡當著自己的面玩也很正常,有的時候自己還會加入他們。
至於他跑到立本當飛行員,在那地方玩的有多花,珍妮就不知道了。
不過她也從不在乎這些,對於她們這些人來說,只要確保沒有傳染病,就算是玩出人命也沒關係。
窮人的命一向是可以衡量的,在他們眼裡的天價賠償,對於上流貴族不過是九牛一毛。
「珍妮!不許亂說話,你可以對我不尊重,但對於姜先生和他的夫人,你必須保持最崇高的敬意!」
懷特沒有制止珍妮和蓋茨比的眉目傳情,但對於她對姜瀚文的挑逗,那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特別是女主人還在旁邊,如果姜長老的夫人不在旁邊,如果姜瀚文願意,他會立馬讓珍妮使出渾身解數,好好服侍這位年輕的長老,但現在明顯是撞到了槍口。
「小林總,錢都被王小鹿那妮子給控制了,我現在身上的錢只夠溫飽的,這衣食住行我都聽你的。」
要怪都怪他自己,公帳私帳不分,公司的兩個帳戶全是自己的,掙的錢都是直接往裡面一放,該怎麼花全交給王小鹿了。
雖然一方面自己想省錢,王會計精打細算的本事是他生平僅見,但確實是自己沒半點開公司的經驗,加上對於財務方面完全不感冒,搭上這麼個草台班子,想想也挺奇葩的。
姜瀚文擺擺手,他可不是哭窮,自家會計叛變了,成了林樂清的線人,這花錢還不就得聽人家的。
紐約這地方消費這麼高,自己卡上的那點零花錢錢可滿足不了啥高消費。
「瀚文哥,其實呢,我挺想去參加蓋茨比先生的派對的。」
小林總也不客氣,瞥了一眼前面的金髮女人。
對於這種妖艷賤貨,她向來不會慣著,自己還在旁邊坐著,就敢當眾挑釁,必須得宣誓主權。
「姜先生,您這飛機一路上二十個小時,到了紐約又馬不停蹄的參加會長的晚宴,想來肯定是疲倦了,今天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先帶您去酒店休息?」
懷特原本不想掃姜瀚文的興致,但今天晚上他有一個極其重要的約會,實在不能分身去陪姜瀚文參加蓋茨比的派對。
如果自己不跟著,天知道珍妮這個賤人會搞出什麼離譜的事情。
她可不知道姜瀚文現在的身份,共ji會的身份,特別是花牌級別的大人物,一般只有組織內部的核心成員才知道。
要是讓這個放蕩的女人在姜瀚文面前晃悠。
他絲毫不懷疑,珍妮甚至會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在酒里下藥,在上流圈子裡,從來都不只是男人對付女人的手段,一些喜歡獵「艷」的貴婦,也頗為懂得此道。
特別是珍妮,這個蕩婦從來看到身份高貴的男人就走不動路,恨不得把自己扒光了撲上去行苟且之事。
姜瀚文能讓大名鼎鼎的會長親自擺宴接見,白痴都能看出來他身份非比尋常。
加上他如此高大英俊,帥氣逼人,還是華人,充滿了異域風情,哪怕從獵奇的角度上看,珍妮都不會放過這個獵物了。
一起生活了八年,懷特太了解自己這個夫人了。
紅燈區里最淫dang的妓女在她面前都純潔的如同小白兔一般。
這個天底下只有蓋茨比這樣的蠢貨加白痴會相信這個婊子嘴裡講出的一套又一套的鬼話。
看看!
她開著車,還忍不住偷看後視鏡里的男人,身上的騷勁都快遮不住了。
偏偏蓋茨比這個白痴,還一副看聖女的眼神看著她。
「fucking bitch!」
懷特小聲的嘟囔了一句,然後在手機上快速回了一條ins消息。
那是一個女人的頭像,金髮碧眼,雖然不如珍妮這般驚艷,但也頗有姿色,而且,這個女人雖然是有婦之夫,卻比珍妮這樣的賤人純情多了。
懷特下意識摸了摸鼻子。
他今晚必須去,不單單是為了發泄獸慾,更重要的是,這個女人,準確的說是女人的丈夫。
是對付蓋茨比的關鍵。
「可憐的傢伙~~哼~~」
懷特靠在真皮座椅上,憐憫的看著依然目不轉睛的蓋茨比。
上帝,這種被女人騙的團團轉的蠢蛋,到底是怎麼掙到幾百億身家的。
那些被他割韭菜的股民簡直該羞愧自殺。
「姜先生,蓋茨比先生的派對明晚會有神秘大人物前往,不如今晚您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保證給您當最好的嚮導,體驗最純粹的上流派對!」
懷特拍了拍自己結實的胸脯,給了珍妮一個狠厲的眼神。
他必須這麼做,今晚要是真讓他們參加派對,到時候得罪的姜瀚文和他夫人,那可就麻煩了。
蓋茨比的派對以其狂歡和奢華而著名。
他喜歡邀請了來自紐約和其他地方的許多名人和社交名流,派對上供應著許多美食和飲品,同時還有爵士樂隊表演。
當然,各種膚色的美女也是從不缺少的。
懷特也是派對的常客,蓋茨比可能是個情感白痴,但他挑選舞女的水平在整個紐約都是天花板的存在。
他養的舞女,無論是長相和身材,都是好萊塢一線級別的。
伱很難想像,一個正當壯年的年輕富豪,每天身邊燕瘦環肥的圍繞著如此多的女人。
可他卻從不出現在派對上,而是躲在莊園深處的觀景台上,遠遠的看著一晚又一晚的徹夜狂歡。
懷特不能理解蓋茨比,就像他無法理解,一個身無分文的紅脖子是怎麼在數不清的股指中間縱橫套利,甚至還能勾結參議員進行內線交易的。
「親愛的,我覺得姜先生旅途確實辛勞,還是邀請他們參加明晚的派對吧。」
珍妮似乎很善解人意,糯糯的對蓋茨比撒嬌。
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是個什麼樣的人,當他用那種眼神看她的時候,最好不要違逆他。
否則後果堪憂。
至於蓋茨比,就算自己當著他的面和人濫交,他依舊會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純潔的白蓮花。
她很自信,自己完全拿捏了這個男人。
「珍妮,你說的對,姜先生今晚還請好好休息,明晚參加我的派對。」
蓋茨比很有禮貌的衝著姜瀚文微微點頭。
他對這個來自異國的年輕導演頗有好感,但也僅限於此。
眼下對他來說,事業,金錢,股票,都不及前面這個戴著珍珠項鍊的女人重要。
他永遠不會忘記。
十年前,珍妮為了自己這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如何的從她母親那裡,搶來了那串自己送給她的珍珠項鍊。
儘管項鍊在爭搶中被扯斷,但她還是一顆一顆的重新撿起來,串好了戴在脖子上。
即便是他嫁給了紐約最有前途的貴族少爺,也一直戴著這串項鍊。
「珍妮,咱們還是送姜先生去酒店吧~~」
蓋茨比的眼睛裡似乎有數不清的回憶。
他很聰明,在俄亥俄,你很難找到一個智商超過120的孩子,至於像他這樣智商超過140的,那就是真正的天才。
他當然看見了懷特鄙夷的眼神,也看見了那位姜先生眼底的惋惜。
在他們眼裡,自己就是個可憐蟲。
但那又如何?
「約翰先生,待會到酒店,借用你十分鐘,咱們談談你打算投資拍片的事情~~~」
姜瀚文說完閉上眼睛,這種場面他實在看不下去。
「嗯,額,好。」
蓋茨比似乎一時沒反應過來。
「約翰,他很久沒聽別人這麼叫他了,這個人對自己狠熟悉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