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惡臭
曼哈頓酒店樓下的露天酒館。
小林總回去補覺，劉名揚去了紐約使領館。
懷特下了車就急匆匆的丟下妻子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只留下姜瀚文三人在酒館喝酒，姜瀚文和蓋茨比顯然都不是資深酒客。
珍妮倒是輕車熟路，和調酒的英俊酒保閒聊起來。
「姜先生，我是真心打算請你拍一部電影，不僅僅是因為珍妮是你的粉絲。」
蓋茨比談起正事，立馬顯得遊刃有餘，眼睛裡儘是華爾街資本家的精明。
「我看過你的作品，不管是作為導演還是演員，你的水準不在那些好萊塢大導演之下，而且，犯罪類型片現在的市場並不差。」
蓋茨比似乎對電影市場頗有研究，不等姜瀚文接話，他就侃侃而談起來。
「這些年，各大製片廠沉迷於超級英雄電影，觀眾已經審美疲勞了，我覺得現在拍攝犯罪片類型片很有市場。」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拍B級片，那些東西上不了台面，而且我不缺錢，低於上億的投資我也不想做，你想像一下，一部電影，有血腥、暴力、LGBT、性犯罪、種族仇殺、甚至是東西部內戰.」
蓋茨比的聲音漸漸拔高，表情也有些瘋狂，似乎已經沉浸於自己構建的虛擬電影世界不可自拔。
姜瀚文則是像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平行世界的小李子。
好好一個帥哥，帥氣多金的，可惜了腦子不太好使，還上趕著當舔狗。
關鍵這傢伙想拍的這電影，內容如此炸裂，在阿美莉卡估計都過不了審。
「停停停，蓋茨比先生，你這活我接不了，你讓我拍部漢尼拔前傳我倒是很有興趣，伱這又是LGBT又是種族仇殺，又是內戰的，我怕拍完就回不去了。」
姜瀚文連連擺手，他現在很確定，這個傢伙的腦迴路絕對異於常人。
否則不會想拍這種穩賠不賺的片子。
「咱們還是聊聊別的，比如你和懷特夫人的事情。」
姜瀚文給蓋茨比拿了瓶啤酒，瞥了一眼那個在吧檯跟酒保有說有笑的金髮女人。
說實話，姜瀚文真是佩服這兩個大王八，不管是懷特還是蓋茨比，能做到如此心大，確實不是一般人。
「姜先生，我知道，珍妮是一個物質享受到極致的女人，她生在一個金錢說話算數的時代，她話音里都是金錢的味道。」
「但是，珍妮是我有生以來交往的第一個姑娘，她是富家小姐，我們的交往總隔著一道無形的鐵絲網，我只能打著各種虛假的幌子大言不慚地跟珍妮談情說愛，讓珍妮感覺我來自門當戶對的社會階層。」
「珍妮人美，珍妮的家在他看來更美，美得深不可測，美得森嚴壁壘，我置身其中大氣不敢出。」
「呵呵，不過我有年輕人的血氣，在一個安靜的十月夜晚我占有了她，因為我很清楚我窮得沒有真正的權利觸摸一下她的手。」
「這更讓我比意識到財富的巨大魅力和神秘，珍妮僅僅因為家庭富有，便會像銀子一樣銀閃閃的，高居窮人的火熱的掙扎之上，既安全又驕傲。」
「我無法向你描述我發現我愛上珍妮時有多麼驚詫，姜先生，我有一陣子甚至希望她甩了我，但是她沒有，因為她也愛上我了。她因為我無所不知而愛上我，其實只是我知道她所不知道的東西……哦，我陷入這樣的狀態，各種志向打算統統拋之腦後，每時每刻都向愛河深陷下去，突然之間我什麼都不在乎了。」
「不過這樣的好日子從來都是短暫的，事情變化的太快，我來不及反應。」
蓋茨比嘴角一撇：「不過我從來都不怪她，那個時候，我還是個窮小子，她是有錢人家的女兒，而且長得漂亮，是鎮上最漂亮的女孩，她的追求者數都數不過來，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我。」
「我那時候攢了半年的錢，買了一串珍珠，她喜歡極了，每天都戴著。」
「是她脖子上現在戴的那串嗎？」
姜瀚文饒有趣味的問，這個故事他太熟悉了，可真正面對故事裡的主角，他還是覺得無比荒謬。
懷特說的沒錯，這個華爾街最年輕帥氣的富豪，一米九的身材，擁有健碩的肌肉，金髮碧眼，舉止談吐都是無可挑剔，只要他願意，隨便勾勾手，就會有成百上千個姑娘爬上他的床。
可現在呢？他心中的女神，神聖不可侵犯的白月光，正光明正大的在他面前，和一個莫名其妙的酒保在打情罵俏。
談笑間甚至拉下了自己禮服的肩帶，露出她白皙的香肩，姜瀚文毫不懷疑，如果蓋茨比不在這，這個女人現在已經和那個年輕的酒保衝進衛生間亂搞了。
「呵呵，當然不是，我當年送給她的那條珍珠項鍊不過三千多塊，她現在脖子上戴的是卡地亞的特別定製款，370萬美元。」
「這不重要，對於我和懷特這樣的人來說，錢從來不是問題。」
蓋茨比搖搖頭，眼睛有些微微泛紅。
「懷特，後來懷特出現了，用一棟曼哈頓的大平層，輕而易舉的說服了珍妮的母親，珍妮不願意嫁給他，她的母親把她鎖在閣樓里。」
「我爬到樹上，遠遠的看見她和她母親激烈的爭吵，那條項鍊，被扯斷了。」
「她跪在地上，一顆一顆的撿起珍珠，卻怎麼也湊不齊，我在樹上看到這一切，但我沒有勇氣見他，我逃走了。」
「懷特家是華盛頓的貴族家庭，幾代人都是軍工複合體的重要人物，自然是不會缺錢的。」
「婚禮那天，紐約萬人空巷，數百名貴賓乘坐豪華遊輪，他包下了整座曼哈頓酒店，這場婚禮足足花掉了三千萬美金。」
「我躲在人群里，看到了身穿純白婚紗的珍妮，她美的如同聖女，無數的燈光環繞著她，我看到了她眼睛裡的喜悅。」
男人的聲音漸漸微弱，他顯得如此卑微，和所有嚮往真愛的窮小子一樣，不敢直面心中的恐懼。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在短短十年時間裡，從一個俄亥俄的農夫，變成華爾街的頂流的？」
姜瀚文的感情經歷幾乎是白紙，談情說愛他比蓋茨比還要白痴。
相比情愛，他更好奇蓋茨比這個窮小子是怎麼發家的，他對於股神這種鬼話是從來不信的。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股神，沒有利益勾連，腦子再聰明也沒用。
「發家？」
蓋茨比打開啤酒，顯得意興闌珊。
「是只不過是個幸運兒罷了，沒什麼神奇的，你想想，一個不甘心當農民的年輕人，跑到金融之都，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自己的腦子了。」
「我的算術很好，記憶力也很不錯，關鍵是我很講信用，你知道的，那些富豪們最缺的就是我這樣的理財管家。」
「我遇到了一個老頭，叫查理芒格，他還挺有名，不過年紀實在大了，很多投資都弄不過來了，我接手之後很快幫他掙了很多錢。」
「我在紐約這個浮誇的世界闖蕩了五年，摸清了向上奮鬥的路數，又應招參軍兩年，打通了軍方的路子，退伍之後，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身份，在查理的指點下~~~」
「哈哈，就是那一套，打法律擦邊球，巧取豪奪、非法占有、占地為王、掠奪資源，最後坐擁金錢，成為萬眾仰望的成功人士。」
「聽著是不是很無聊？」
蓋茨比再次露出那招牌的羞澀笑容，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做到如此輕描淡寫的把這些兇殘血腥的商業搏殺說的這樣平淡無味的。
「單純從階級跨越來說，你的經歷是了不起的。」
姜瀚文毫不否認這個年輕富豪的能力，他所說的這一切，單單靠運氣可不行。
「姜先生，你不明白，財富對於我來說，沒有多大意義。」
蓋茨比抱著酒瓶，對準了嘴巴，咕嘟咕嘟的一股腦喝掉了一整瓶酒。
「我卷贏了全世界，就是為了重新站在她面前。」
「嗝~~」
蓋茨比的臉上已經通紅，顯然這個傢伙的酒量相當糟糕。
「她變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她需要無窮無盡的愛，但卻一無所得，每天腦子裡就只有名牌奢侈品、酒精、大麻、和各種各樣的男人來填滿她空虛的心。」
蓋茨比兩手一攤，臉色滿是無奈。
「事情已經這樣了？我能怎麼辦？我有的選嗎？」
「我動身離開鎮子的最後一個下午，抱著珍妮坐了很久，我們沒有說話，無聲勝有聲，在深秋的院子裡，點了一堆落葉樹枝組成的篝火，珍妮的臉頰紅撲撲的，我抱著她，時不時的改變胳膊的姿勢.」
「他嫁給了懷特，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一連半個月，我意識到，我是個廢物。」
蓋茨比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大聲嘶吼，眼睛裡滿是血絲。
他揮舞著酒瓶，一遍又一遍的叫喊
「我是個廢物！廢物！廢物！！」
吧檯前的金髮女人終於注意到了這邊自己愛人的情況。
她伸手揉了揉年輕酒保蓬鬆的頭髮，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愛人身邊。
熟練的把他摟在懷裡。
用她豐滿的xp緊緊地貼著男人的臉。
「親愛的，你喝醉了，我都說了，你不能喝酒。」
女人輕輕的呢喃，纖細的手指不停的撫摸男人的zc。
「姜先生可是貴賓，你可不能在他面前失禮哦。」
女人嫣然一笑~~
不得不說，她真的很漂亮，除了那些典型的金髮美女所擁有的優點之外.
她的眼睛裡居然仍舊保持著少女的純真感。
雖然這聽起來很扯淡，但確實如此.
饒是姜瀚文這種大半輩子混跡娛樂圈，見過美女無數的專家，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金髮女人是天賜的尤物。
女人的聲音似乎的魔咒。
剛才還狀若瘋癲的蓋茨比居然立馬變得溫順起來，他傻傻的盯著女人，眼睛裡的柔情幾乎要滴出水來。
姜瀚文實在沒眼看了，這對外貌看起來絕配的金童玉女，故事太過狗血，而且現狀更加狗血。
不怪小林總死活都不願意跟這兩個傢伙打交道，早早就回去睡大覺了。
以林樂清那種本質上依舊保守，感情潔癖嚴重，甚至有些古代三從四德遺風的貞潔觀來看，珍妮這樣的女人就該物理消滅。
姜瀚文思考了一下。
自己認識的這幾個姑娘，不管是小林總還是周娜娜，還有那個傻乎乎的王小鹿。
不管外表上看起來多麼開放，就連周娜娜那樣的爛片女神，走性感路線的。
在感情上都是絕對的保守派，純愛戰士批發了屬於是。
不過這些事情姜瀚文著實不擅長，他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小林總。
原因很簡單，小林總的顏值足夠能打，而且對於一個一向懶散的人來說，林樂清這樣的全能選手，完全可以讓姜瀚文解放大腦，不用絞盡腦汁的考慮怎麼溝通，輕鬆得很。
甚至就三觀來說，這姑娘也是正的一批，挑不出毛病。
雖然強勢了點，但看看面前這對變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痴男怨女。
姜瀚文頭一次感覺自己是無比幸福的。
沒辦法，這種事情就怕對比。
「嗝~~」
蓋茨比一連打了好幾個酒嗝，終於是緩過神來。
雖然姜瀚文完全不相信這個王八蛋是喝醉了。
看珍妮如此熟練的模樣推算，加上他的手擺放的位置。
姜瀚文有理由懷疑，這不過是兩個人平時經常玩的某種特殊「遊戲」。
辣眼睛。
姜瀚文搖搖頭，起身告辭。
他原本的打算，是想給這個年輕的純愛戰士一點點忠告。
這一路看過來，無論是波頓還是懷特，還有那個終極邪惡BOSS會長，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惡人中的惡人。
相對來說，蓋茨比這個新晉資本家，反而顯得面目和善許多。
姜瀚文想著能幫一把是一把，省的這傢伙做個枉死鬼。
現在他已經放棄了這個想法。
良言難勸該死鬼，他這個樣子，活該死在這女人手上。
(本章完)